第十一章 初見
果然,第二天是個好天氣。
微風暖暖的,陽光正好。
「唉?可別真睡著了,雖說今日天氣好,但睡著了容易著涼,有披風也不好使。」趙氏替容華掖了掖披風。
「嗯?伯母這是到哪了?」容華睡得有些迷糊「要下車了馬?」。
「還早著呢,你要實在困的緊,就找床被子來,總歸比披風暖和。」
「不要了,不困!」容華脆生生的答道。
古代的馬車沒有減震,走到不平坦的路時,顛簸的厲害,容易讓人犯困。
掀起厚實的棉窗帘朝外看去,只見馬車前前後後零散的分佈著幾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年輕男子,聽說趙剛關係極好,都是一個軍營一起的,這次是特地請假趕過來護送的,因為從安城去往京城的路上有不少土匪。
果然犯罪分子哪個朝代都有,尤其時古代。
「趙剛,那姑娘瞅著不錯,是不是你哪個妹妹,介紹介紹給哥們認識?」說話的是高飛,他策馬朝趙剛靠近,一臉不懷好意的瞅著趙剛。
「去你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那姑娘跟我沒那種關係,跟你更不可能,管好自己的眼睛別亂瞅,好好騎你的馬吧,小心掉下來摔死你個混球。」
「駕,駕,我去前面探探路。」趙剛話還沒說完就駕馬跑了。
「注意安全,快去快回。」高飛看趙剛去的快高聲提醒道。
「好!」
高飛跟趙剛離馬車很近,所以二人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全都落進了趙母容華的耳朵里。
「你看我家那傻小子,還護上了,看看還不讓人看啦,哈哈。」趙母哈哈笑了兩聲,看自家兒子耍嘴皮看的津津有味。
趙剛人已經不見了,只能隱隱約約的看見道路上揚起的一陣塵土。
對於趙剛容華時有感情的,若說起在這個世界誰最重要的話,趙剛應該排第一,他幫了自己很多很多,如今也是托他的福,過了幾日舒坦日子。
「伯母,我也想騎馬。」
「你?」趙母回頭驚訝的看著容華「這麼冷的天,八尺的大漢騎馬都嫌冷,你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不行不行,你就跟著我坐在馬車裡吧,雖說路上悶些,也好過外面冷風吹。」
趙母堅決不同意容華騎馬。
執起容華的手安撫性的摸了摸「這小手可真滑,這樣的手怎麼能去拉韁繩,乖,吃點東西。」
趙母轉身就要去包袱里拿今日專門帶的零嘴給容華。
「什麼人,站住。」
一聲大喝打斷趙母的動作。
「難不成時土匪?」
「快拉著馬車往後退,這是兩撥人。」
「張剛這個慫貨,這是去哪探路的,往後撤,不要跟他們交鋒。」
突如其來的變故使眾人措手不及,車夫慌忙的駕著馬車往後撤,晃得馬車裡的兩人一個踉蹌。趙母驚慌的來不及拾起掉落在馬車裡的簪子,猛地掀開窗帘,迎著風左右環顧,她看見馬車後面的有人提著劍廝殺,好巧不巧的將趙府的人圍在中間,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伯母,趙剛還沒有回來。」
「剛兒還沒有回來,容華到我這裡來。」趙母跪趴在地上一把扯過容華護在身下。
「碰碰」兩聲,是兩支箭射到馬車的車壁上,趙母后怕的和容華對視一眼。
「高飛,不行啊,沒有退路了,後面沒有路,過不去。」
「他娘的,把我們的馬車圍起來,只守不攻。」
幾人說罷就將趙府的馬車圍到身後,警惕的看著不遠處打殺在一起的兩撥人。
不一會,黑衣人明顯不敵,基本上被殺了個乾淨。
「我們悄悄走。」高飛低聲道「趙剛那孫子不知道是怎麼探的路。」臨了又忍不住低聲抱怨道。
「諸位還請留步。」說話的人高高瘦瘦,衣衫幾處被濺了鮮血。
高飛話音剛落就被那人的聲音攔下。
「諸位有何指教?」
「談不上指教,只是想問問安城是否在那邊,此處山脈多路複雜,不好辨路。」右手執劍雙手抱拳。
看姿態,像是個又禮貌的人,高飛心想,於是便回了一禮答道「順著那條路直走,不到天黑便能到了。」
「多謝。」
還好有驚無險「如果那波人不放我們走那我們可就危險了,大冬天的熱的老子一身汗。」
「飛哥,我們走嗎?」
「走,當然走,不走留下來吃完飯嗎?先去找趙剛。」
容華掀開車簾看出去驚鴻一瞥,那輛馬車裡露出潔白如玉的側顏,那人警惕性極高,察覺到有人看他,目光立馬移向容華。
光潔的下巴微抬,面無表情的斜瞥向容華,原本應是面無表情的臉,卻因為天生的翹嘴角,表情柔和極了。
容華忙放下掀開的帘子,捂住有些加快的心跳,只覺驚艷極了。
平息了心跳再掀開帘子看時,那人的馬車已經看不見了,只遺憾因自己膽小將帘子放下的太快。
找到趙剛的時候是遇到那行人的半個時辰以後,容華只知道趙剛的身上沒有受傷卻有血跡,也知道這條路並不太平,因為那日以後明顯的能感覺到整個隊伍的緊張氣氛。
趙母亦是很擔憂,每每自己擔憂時卻擔心自己害怕安慰道「沒事,這就到京城了,他們這麼厲害肯定能保護好我們的。」
容華倒是沒有害怕,她知道哪怕自己全身插滿箭自己也會毫髮無損,只是很疼罷了。此刻她也只配合趙母乖巧的點頭。
話說那日的人正是景湛一行人。
在確定安城有神葯他等不及了,故親自跑了安城一趟。
「這兩日如何?」
「這兩日屬下已經查清楚了,那個神秘的賣葯人是趙剛,至於哪裡來的葯,屬下暫時還沒有查清楚,到時候抓到趙剛一問便知,只是......只是趙剛有官職在身,在軍中也有些名聲。」
「哼,可笑,我拿人還管他是否有官職有名聲,這次我們換個方法。」景湛雙眼微眯,頗為不在意的說道。
「是。那我們是否今日回京?」
「不急,去司徒家走一遭。去驗證他們家那個寶貝殘廢兒子是否真的就這麼好了,有些事情還得我親眼見了才好,至於由頭,試問哪個經商的不希望自己家做大做強,那皇宮的藥材供應商不是還有個缺嗎?索性給他們個機會,只是有沒有沒事爭取到就不知道了。」
「屬下這就去辦。」
翌日,司徒府。
府里的下人們今日起了個大早,將府里里裡外外打掃的乾乾淨淨,不敢有絲毫馬虎。
只因昨日有神秘人遞來帖子,怕是有大人物要來,廳里的茶也換成上好的雪山毛尖,只等著客人來。
司徒老爺帶著大少爺跟管家侯在門口,就連不常出門的三少爺也坐著輪椅在司徒老爺身側。
「父親,會不會高興的太早了,世上哪有這種掉餡餅的事。」二少爺一身黑衣,有些擔憂,他素來對皇宮的人沒有什麼好感,奈何父親一心想要躋身爭取皇宮藥材供應商的位子。
「這麼多優秀的中藥世家,為什麼偏偏來我們家,更何況那可是個心狠手辣的主,手上沾了不知道多少人命。」
「你閉嘴,為什麼不能,想我們在安城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大藥商,這次如果爭取到進京參選的名額,那之前在幽州那條路上損失的藥材又算的了什麼,一會你膽敢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願,看我怎麼處罰你!」
兒子雖已成年,心底依然留著對父親的敬畏,聽父親這般說,只不甘心的哼了一聲,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將恭敬擺在臉上。
半晌,客人才到。
來人皆是黑色勁裝,正簇擁著一頂普通卻極大的轎子過來。
轎子里坐著的是景湛。與轎子外表看起來極不協調的是奢華的內部,整個轎子底部鋪著整塊的雪白的皮毛,在往上看是一精巧的小几,小機底層覆著一層金屬,裡面正燃著金絲木炭,驅走了初春的寒冷,轎子里端坐的人輕抿了口茶水,眉頭微微皺著,似是不耐煩呆在轎子里。
「樓主,到地方了。」
聲音響起的正是時候。
「嗯,那就下吧。」
得到命令的黑衣勁裝男子穩穩的伏在地上,一雙描金的黑色靴子踏在他背上,等那雙腳穩穩的踩在地上那黑色勁裝男子才起身站起來,膝蓋的塵土卻也是不敢拍。
「大人,裡面請。」軒轅老爺是第一次見傳說中人物,未曾想在來人的身上不僅見不到一丁點太監的影子,一身白衣,生的十分俊美,一副溫潤如玉,翩翩貴公子的樣子。
「嗯,聽說貴府的三少爺素有腿疾?」
在眾人的簇擁下景湛穿過層層眾人找準確的找到了司馬勛。
「回大人,犬子自兒時便有腿疾,老夫遍訪神醫,也未能治好,唉,除非華佗在世,否則......」沒有不疼自己孩子的父親,提起司馬勛司馬老爺一臉心痛內疚,倒是當事人司馬勛臉上淡淡的不以為意。
景湛心裡嗤笑了一聲,裝的可真像。
廳里的上座不消多說是留給景湛的,司徒老爺坐在景湛的右下方。
碧綠的茶水垂直的飄著幾片雪山毛尖,輕輕搖晃了幾下茶杯,茶葉也跟著搖擺。
景湛盯著司馬勛嶄新的白靴上開門見山道「三少爺,新做的鞋子走起路來可舒服。」
三少爺猛地一驚,瞳孔猛縮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景湛。
他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