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奴隸市場
容華這些時日過的很是舒心。
這些日子容華跟趙母一起吃飯、逛街、學繡花。
掰著手指數一數,過不了幾日便要去京城了,首先要將家裡為數不多的下人遣散,他們大都是本地人,不能跟去京城,如此一來就剩下趙夫人身邊貼身侍候的一個丫頭和一個粗使丫頭了,京城不僅房價貴,買下人也是貴的。
幾人一合計,奔著奴隸市場來了。
奴隸市場與容華想像的不同,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
走到門口放眼望去整個院子髒兮兮的,到處散發著濃郁的惡臭,容華餘光看到趙夫人拿著帕子捂住口鼻,倒是趙剛連眉頭也不皺,率先一步跨進院子里。
「這裡這麼臟,奴隸會不會身上有病用不了?」
「沒事的,您忘了我可是會治病的!」
「說的也是。」趙夫人瞬間少了很多顧慮,家裡有個比尋常大夫還厲害的,她倒是可以嘗試去買個奴隸。
院子里掃出三人寬的小道,方便買客走路。
道路兩旁一字排開的大大的鐵籠,籠子里的人就這麼一起胡亂的關著,他們大都衣衫破爛的不成樣子,渾身上下髒兮兮的,露出來的腿比蘆柴棒粗不了多少,並且大多數的人受了或重或輕的傷,任憑鮮血直流也不去管。
瘦的皮包骨的臉上看不見絲毫生的慾望,死氣沉沉的。
容華咽了一口唾沫,上街的喜悅心情瞬間被沖淡了。
「這裡的奴隸十天半個月才買出去幾個,我看夫人您是個體面人,我領您到屋裡瞅瞅去?雖然貴上些,卻是划算的。」
「恩,也好,外面的奴隸買了也得花上一段時間養病,我們等不了那麼久。」
「夫人您一聽就是個善人。」那牙人笑開了花。
相對比在院子里吹冷風的奴隸,品質好的奴隸待遇要好的多,屋裡基本沒有異味,奴隸排成排被鐵鏈鎖住腳或坐或躺在乾草上,受傷的很少,衣不蔽體的也少。
趙夫人暗自點點頭,慢慢看起來。
「夫人,這裡的奴隸比可都是好的,身體好的,長得好的,可這銀子呢要比外面貴上那麼一點,敢問夫人買奴隸做什麼用?」牙人比了自己的一跟手指。
「就看門護院的活,我看那兩個還不錯,瞧著身體壯些,看著還行。」趙夫人指的那幾個男奴隸看著二三十的樣子,個子挺高就是有些瘦。
「夫人就是夫人,眼光毒辣,那邊幾個是前段時間剛來的新人,恰值壯年,買回去看家護院,幹些力氣活最為合適不過來,那邊,抬起頭來!」那牙人拿著手裡的竹竿敲著幾人面前的地面喝到。
「夫人,你瞧,這個,還有那兩個都是剛來的,旁邊的那個小點的小時候鬧飢荒,被親爹賣給別人當下人,後來輾轉來到了我們這裡,剩下的那兩個,不是我們這的人,語言不是很通,有一個還是啞巴,所以最為便宜,您瞧瞧哪個合適?買的多我給您便宜算。」
趙夫人順著那人一個個瞧去,頭兩個太瘦了,怕是連稍微有力氣的女人都比他們有力氣,那個被親爹賣了的年紀太小,臉色暗黃一看就是個身體差的,那外地人看著還行,只是語言不通,趙夫人一時有些拿不好主意,問容華「容華,你瞧著哪個好?我一時倒不知道買哪個了。」
「我......」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人叫住了「姐姐,我知道你是好人,救救我和妹妹吧?求求你了姐姐。」
容華望去,是剛才那個被父親賣了的,聽聲音只覺得他比外表看起來還要小,參差不齊的頭髮混著臟污緊貼在額頭上,望著自己的眼神滿是渴望,彷彿自己就是他全部的希望。
容華想起了她的弟弟,過兩年也就像他這麼大。
「趙姨,要不我們多買幾個,把他也買上吧?」
「娘,我看著多買兩個也好,家裡正缺人呢,去到京城再買貴著呢。」
就這樣,原本打算買兩個奴隸的一行人買了四個奴隸,兩個瘦弱的成年男子外加一個南童一個女童,女童正發著高燒,眾人便直接回了趙府。
將奴隸們安置在後院的剩餘兩件房子里,兩個男奴隸佔了一間,兄妹倆佔了一間,忙活了一下午可算是把幾個奴隸安置好了。
趙夫人給幾人取了新名字,兩個男奴的名字分別是趙一山,趙一石,兄妹倆叫趙一松,趙儀晴。
走的日子定在三日後,府里的人都已經遣散了,原本趙家在郊外還有幾處田地,沒有賣,還是接著租給原本的那戶人家,另外又給那戶人家一副趙府的鑰匙,托他們段時日來打掃一下房子,租地的錢便不要了。
容華決定去司徒府一趟。
她還沒有跟司馬勛和順子告別。
一路上倒是沒有想太多,等到了地方方才有些近鄉情卻。
「我找你們三少爺。」
「趙三少爺?你可是容華?我們三少爺吩咐了,你來就直接把你領到他院里,你跟我來吧。」
一路上倒是沒有碰見熟人。
意外的,司徒勛沒有待在屋子裡而是院子里,看見容華的時候有些激動,著急的用手去推東輪椅,倒是把差點將自己摔下輪椅。
「哎?你這麼著急幹嘛,小心別摔下來。」
司徒勛看著眼前的人,才幾日未見彷彿過了幾個冬夏一般,嘴唇顫了顫終是什麼話都沒說出來,只是紅著眼角看向來人。
「三少爺,吃了我的糖果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好多了。」
容華邊說邊毫無顧忌的捏了捏司徒勛的腿。
「有沒有感覺。」
說到腿是有感覺的,司徒勛眼睛亮了亮佩服道「有感覺,我感覺到你到你的手指輕輕捏住了我的腿,泡澡時也能感覺到水的冷熱。」
「那真的是太好了,過不了多久你就能站起來了,估計那個時候我就在京城了。」容華故作遺憾的看著司徒勛。
「你要走?」心裡一驚。
「嗯,我會給你寫信的。對了,這是給你的,這些足夠了。」這次的糖果不是用小荷包裝起來的而是換了一個沒有上漆,做工可以說是十分粗糙的木頭盒子來裝。
司徒勛眼神掠過木盒沒有接過,心裡有些反應不過來,難道送給自己這個,她就要走了?
「拿著。」盒子直接塞到司徒勛的懷裡。
而司徒勛心裡升起濃濃的不舍,容華亦是如此,畢竟司徒勛是那樣好相處的一個人。
「我來的時候沒有看見順兒,我有東西要給他,你幫我轉吧。」
「你找到你的親人了嗎?在京城?」
「親人倒是沒有找到,不過我遇到了像親人的人,我準備跟著他們走,要是銀子夠多,我打算在京城定居,因為京城好玩的多嘛。」總之她是不想留在這兒了。
「可靠譜,不要隨便相信別人,要不我幫你雇.......」
「不用不用,你相信我,他們絕對是好人,我可以舉雙手保證。」容華打斷司徒勛位說完的話,心裡卻樂滋滋的想著,能傷害到她的人怕是還沒出生呢。
日子過得飛快,明日就要出發了,此時的趙府早已將行李打包好只待明日天一亮就出發。
「就這麼離開,我還有點捨不得呢。」趙母低頭憐惜的摸了摸座椅扶手。
「你們女人就是多愁善感,尤其是上了年紀的女人。」相處了些日子,趙剛的真性情在容華面前毫不掩飾。
「撲哧,我說哥,你還能不能讓別人好好吃飯,再說了可不是女人多愁善感,是你自己心粗。」
「這臭小子。」趙母也被逗笑了。「跟你爹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了,就能氣我。」
三人又說了會話,方才的憂愁情緒倒是被吹散了不少。
「明日里要早起,從這裡到京城的路我倒是熟悉,只是以往都是騎著馬的,這次是帶著一群坐馬車的人,要是天黑之前趕不到下一個城鎮我們就要在荒山野嶺安營紮寨了。所幸最近天氣暖了很多,應該不會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