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商討風青
「如果風青表哥你要杏語,我不會有任何怨言的!」
北宮龍因是以低吼說出的這句話,眼眸大大瞪著。楊風青一手捏開北宮龍因的嘴巴,一手將葯勺灌進北宮龍因的嘴裡。
「以後你要是再說這類似的話,別怪我不認你這個表弟!」
北宮龍因看著沒有與身下的床有距離,但床板卻響了一聲嘭:「嗯!我知道了。」
「說說你這些年遇到的一些事吧,話說我第一次聽說你在西懷做的事,差點以為是有人和你同名同姓,哈哈——」
「我遇到的驚心動魄之事哪有風青表哥你遇到的多,說說這五年風青表哥你都遇到了什麼驚心動魄的事吧。」
......
北宮龍因居住的院子里,楊風青背著已經熟睡的裘梓彤,史杏語在一旁,慢慢往院子外走去。
「風青表哥,日子已經確定,五日之後。」
楊風青抬手摸摸額頭:「五日之後?有些麻煩了。」
「為何?」
「我們出發之前遇到了一對夫婦,那名女子有孕在身,梓彤給她服用的葯只能讓她堅持七日,而如今已過去三日。」
「啊?這可怎麼辦?」
楊風青正要說話,胸口揪疼,嘴角微微抖了抖:「應該沒有事,我們明日再商量。」
史杏語看楊風青的臉色有些奇怪,再看他背上的裘梓彤,一副瞭然於胸的揶揄神情:「嗯嗯,風青表哥早些休息,特別是梓彤,她還在長身體呢。」
楊風青暗道女子真是能記恨,不就是撞破了你和龍因的好事嗎?
不作應答,怕史杏語又說出些什麼讓他窘迫的話,快步離開院子。
在他出院子時,後面傳來一聲歡快大笑,胸口又是一疼,將腦袋埋在他頭髮里的裘梓彤發出如蚊子一般大的聲音:「都是師傅你的錯。」
楊風青緘默,快步走進院子。
進入院子裘梓彤便從楊風青的背上下來,看了眼楊風青,小跑進房間。
楊風青走進房間時,裘梓彤已在水桶里。
不需要靠近看,聞到熟悉的味道,他就知道又是葯浴,說來今日他都忘了身上還有傷呢。
「師傅,快一些,水都快涼了。」
「嗯。」
習以為常之後也沒有多少羞怯或者其他想法了,將衣物拿開,走進水桶,或者應該說葯筒比較合適。
才坐下,自最先進入葯筒的腿上的傷口往上,灼燒感先是在那些傷口出現,繼而迅速連成一片:「嘶——怎麼回事?味道不是一樣的嗎?怎麼昨日是清涼如風吹的感覺,今晚就是如火燒的感覺了?」
「因為傷口恢復的程度不一樣呀。」
裘梓彤從一旁游過來,坐進楊風青的懷裡,楊風青又是一陣哆嗦:「等下,不需要按壓傷口了嗎?」
「不需要了,等師傅你覺得傷口灼燒感退去,已沒有什麼感覺時,就是傷口吸收的藥物達到了最多,那時候就可以出去了。」
裘梓彤說這話,自己伸手抱來楊風青的手將她抱住。
「原來是這樣,之前你為何不讓我繼續說?項凡娟的事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父親有沒有想到治癒的方法,但他像我一樣先穩住項凡娟的傷勢,卻不是難事。」
「呼——只是這樣失信於人,總有些不好。」
「師傅你等會兒就寫一封信,命人送回去,他們會理解的。」
「嗯,只能這麼做了。羅大光他們應當都到北林了吧,不知道現在北林的情況如何了。」
「師傅你很想回去嗎?」
「五年沒有離開那些兄弟這麼久,是有些不習慣。」
「這樣啊,只有兄弟嗎?」
「還有冰兒、雨荷、月兒。」
「冰兒、雨荷、月兒?她們多少歲了呀?」
「冰兒小我一歲,雨荷五歲,月兒才四歲。」
藥水蕩漾,裘梓彤回過身來,臉上都是不開心:「才五歲和四歲?!你還說我年紀小?!」
「她們都是我妹妹。」
楊風青汗顏,輕輕彈了下裘梓彤光潔的腦門。
「額——好吧。」
裘梓彤沒有再回身,而是與楊風青面對面擁抱。
還動了動,楊風青臉上一苦,只得伸手幫裘梓彤調整坐姿:「坐好,灼燒感還在加強。」
「吁——我親手一斤一兩給你配的葯,你以為我不知道藥效多強嗎?」
楊風青臉不紅心不跳的將裘梓彤又往他這靠的身體往外撥去一些:「師傅的為人你還不知道?」
「我就是太知道了!」
裘梓彤知道楊風青的堅持,沒有再繼續堅持,只是吻住楊風青。
......
距馳原城不遠的那家客棧在馳原城危機解除后,便沒有多少客人再進入。
但他們還沒有打烊,幾名小二服飾的男子站在客棧門口,對連夜返回馳原城的百姓呼喊。
一匹戰馬自楊城方向奔來,幾名小二眼睛閃過一道異樣,迅速將馬廄打開。
戰馬奔進馬廄,一名年輕男子跑進客棧。沒一會兒,客棧上下來三十多名年輕男子,他們乘上戰馬,消失於黑夜之中。
......
楊風青和裘梓彤的房間,或者說裘梓彤的房間,火燭已熄滅,只有均勻的呼吸聲。
「師傅——」
「別喊了,趕緊睡覺,你還在長身體呢。」
暗淡的月光中,可以模糊地看見楊風青身邊立起一道黑影,一條腿從床的裡邊跨到外邊,然後又坐下:「你跟我說說,誰還在長身體?」
兩隻手在裘梓彤身邊露出來,將她絆倒,被子又迅速將其蓋上:「什麼都沒有穿就露出去,你是想生病嗎?」
「哼!」
裘梓彤安靜了沒一會兒,又發出聲音:「師傅,我睡不著,你跟我說說關於你的事吧。」
「沒有什麼好說的。」
「那你就跟我講故事。」
「我不會講故事。」
「那你唱歌?」
「不會唱。」
「那你就一直跟我說話,這總行了吧?」
「呼嚕——」
被子又動了動,可以看到是裘梓彤翻身面朝牆去了。
可楊風青依舊平躺著,而且呼吸在迅速地均勻。
黑暗中,裘梓彤的目光是那般的明亮。
......
皇宮,鷹雪梅又是忙碌到深夜,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寢宮。
洗漱好之後,她沒有第一時間上床,走到窗戶邊望著皎潔的月光:「風青哥哥——」
輕輕咬牙,對外喊道:「去傳顧丞相來。」
顧鐵房最近一個腦袋兩個大,不僅是因為楊風青和顧旭章的事,還有他自己現在遇到的事。
以前他是愁著沒有機會見到皇上,他現在愁的是皇上找他的次數太過頻繁了。
在很多官員的眼裡,他已成了鷹家一派的鐵杆,但他卻沒有辦法祛除這個印記。
因為若是他此時觸怒鷹雪梅、觸怒鷹家,如今絕對不會有官員為他說話。
但他在官場沉浮這麼多年,又能明顯感覺到朝廷里有一股強大的勢力在蟄伏著。可他不知那股勢力具體有哪些人,首領又是誰。
更不知道那股勢力想做什麼,不過就憑他的感知,那勢力發力之後,以鷹雪梅極少的官場經驗,說不定以鷹雪梅、鷹作棟為首的鷹家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所以他感覺自己最近就是在走獨木橋,沒有回頭的餘地,只能前進或落下無盡深淵。如果能一直前進,他們顧家將在踏步了數代的地位再提升一些;可要是落進無底深淵,他與顧家將一齊死無葬身之地為鷹家陪葬。
今夜又是一個難眠的夜,熄了火燭,睜著眼。
「那股勢力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首領到底是誰?」
在他即將睡著之際,讓他提心弔膽的腳步聲又響起:「老爺,陛下召見。」
顧鐵房默默起身,沒有發出聲響的穿衣綁帶。
「老爺,陛下召見。」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
顧鐵房以就算是顧旭章一而再再而三惹事都沒有發出的大聲回應了一句,拿著沒有穿好的衣物小跑出房間。
見著已白髮蒼蒼,她爺爺輩的顧鐵房大晚上的又被折騰了這一通,鷹雪梅也很過意不去:「顧愛卿坐吧,去將備好的上等清茶端上來。」
「是。」
顧鐵房作輯,坐到一旁的凳子上,但沒有言語。
清茶很快端上來,鷹雪梅對宦官擺手道:「你們都出去。」
「是。」
鷹雪梅一手拿茶壺,一手拿茶杯,坐到顧鐵房另一邊。
看鷹雪梅要親手給他倒茶,心有怨氣的顧鐵房惶恐起身:「皇上萬萬不可,微臣擔待不起啊。」
鷹雪梅將茶壺和茶杯放下,蹲下扶住顧鐵房:「這裡沒有其他人,我們就用世俗的身份來說話吧。」
顧鐵房又是一個哆嗦,他還未說話,鷹雪梅已繼續自己的話:「我是鷹家獨女,更是風青哥哥未娶之妻,而顧叔叔是風青的部下,我們其實已經是一家人了。」
顧鐵房嚇得臉色慘白,他敢確定,他敢說一句讓鷹雪梅覺得有威脅的話,他今晚就死在這,他們看似一顆盤根錯節的參天大樹的顧家將於明日清晨被連根拔起。
「微——老頭明白。」
顧鐵房由鷹雪梅扶著起身,兩人各坐一邊,鷹雪梅為顧鐵房倒了一杯茶:「顧爺爺喝茶。」
「誒誒。」
上等的好茶被顧鐵房喝出了比泉水難喝很多的感覺,將茶杯放下,如坐針氈:「陛——雪梅,你這麼晚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顧爺爺你以前是禮部尚書,你說我要嫁做風青的娘子,要怎麼做才行?」
顧鐵房額門當即就出現了汗漬,趁著擦拭汗水的時機好好斟酌語句:「照理說,只能讓風青公子做雪梅的男寵,而且還不能是最寵愛的那個。」
「就算退一萬步來說,如果我要男寵,也只要風青哥哥一個人,你說我能不獨寵他一個人嗎?」
「雪梅你應該知道朝堂上還有很多保李家一脈的官員,天下還有很多雖然沒有官職的豪族,他們都是保李家一脈的!」
「既然說到這,爺爺也就直接說了。他們如今之所以沒有以下犯上,從硬實力上說是鷹家如今掌控光武大部分將士,他們難有勝機;從天下輿情來說是雪梅你的身份是得到了玖治皇的肯定,是天下人都承認的,他們也難以從這方面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