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側睡很好

第三百三十五章-側睡很好

「也可以,不過你肯定是吃不了那個苦的。」

「誰說的?就這樣嗎?很簡單啊!」

小雨荷還搖動手臂,一副輕鬆模樣。

楊風青沒有立即回答她,朝裘弘深等人說道:「我這兩天畫個強體冊出來,到時候你們只需要按照上面的動作練,持之以恆加上適當的藥物輔助,不說以一敵百,身體至少會比現在好上一些。」

裘弘深稍喜:「多謝公子。」

一掌拍掉小雨荷拉拽他衣角的小手:「你要練也可以,喏——跟彭湃一樣,紮好馬步。」

「扎就扎,有什麼的!」

小雨荷站到裘彭湃身邊,有模有樣地扎馬步:「哥哥,要扎馬步多久?」

「我喊停之前都保持這個動作。」

楊風青坐回位置,開始思考該怎麼教裘彭湃習武。

要他每天帶著裘彭湃在身邊絕對不可能,他自己都不清楚明日是會扎進千人堆里還是萬人堆里。

不過很快,他就有了計較。

也就在這時,裘弘深又說話了:「公子,今日來我治病的人里有一個將軍說希望能單獨見你一面。」

楊風青多看了眼裘弘深,裘弘深趕緊彎腰:「我是見他身上的傷痕很多,而且說話、行事都很寬厚,所以才說的。如果公子不見他的話,我會跟他說明白。」

楊風青看向夏冰兒,夏冰兒沒有什麼表示,只得開口道:「他有說過因為什麼事嗎?」

「沒有。」

「啟稟大將軍,那個將軍卑職知道,名叫農賢,也是從濱洲城登島的。」

楊風青沒有怪罪車嘉祥的插話,看了眼天色,還很早,於是點頭道:「現在就去叫他過來吧。」

「是。」

裘弘深和車嘉祥一併離去,楊風青則起身往書房走去:「等會兒他來了叫他直接進書房,我現在先去處理一些事。」

「嗯。」

楊風青批閱十餘封信件之後,門外響起一道驚慌的大叫和跑動聲:「啊!哥哥救命,有——」

小雨荷的驚叫聲和跑動聲很快戛然而止,因為夏冰兒出聲了:「雨荷,不得無禮,快對農將軍道歉!」

已經起身的楊風青又慢慢坐回椅子,對來人的模樣生出了很大的好奇。

小雨荷的膽量可是很大的,畢竟怎麼說也是死人堆里活下來的,可如今竟然被一個人的外貌嚇得驚叫。

「夏大人折煞末將了,雨荷小姐無需害怕。」

「對——對不起,農將軍。」

「雨荷小姐真是折磨末將了。」

「大將軍在書房裡,就是右側那個房間。」

「是,末將先去見大將軍了,待會兒再來告罪。」

說完,腳步聲往房間靠近。腳步聲消失時,敲門聲響起:「大將軍,末將農賢特來求見。」

楊風青蓋上桌子上沒看完的信件,放到一旁:「進來吧。」

楊風青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但是農賢的長相還是讓楊風青覺得很驚訝。

右半邊臉應該是被燙傷了,眼睛似乎因此融化,嘴巴的右側因嘴皮上翻,露出裡面的牙齒,他右手拿著一張帕子。

開始楊風青還不明白怎麼回事,當農賢還沒有說話,口水從嘴巴的漏洞漏出來,而他似乎早有察覺,趕緊用帕子擦去時,楊風青總算明白了。

「末將農賢,參見大將軍。」

「嗯,你要見我是為了什麼事?」

楊風青說話時,抬手指向一旁的椅子。

農賢沒有客氣:「多謝大將軍。」

坐到椅子上后,他繼續說話:「末將以為現在是絕好的時機。」

「哦?什麼意思?」

...

當農賢離去時,已經臨近午夜。

院子里,夏冰兒、裘梓彤、小雨荷和裘彭湃都還在。

楊風青的目光最後定格在裘彭湃身上,雖然動作變形非常大,額頭、衣服都已被汗水浸濕,可裘彭湃還在堅持。

楊風青眼眸里閃過些驚疑,就算是讓士卒來做這件事,大概率都不會堅持這麼久。

本來想儘力教授,現在變成盡全力,至少在他能力有限範圍之內,好好教授這麼一個非常好的苗子。

「不錯,非常不錯,今日就練到這兒,明日開始,你跟在我身邊一些時日。」

裘彭湃大喜,身體一軟,直接趴在地上。

「彭湃!」

裘梓彤跑過去扶住裘彭湃,想扶起裘彭湃,裘彭湃卻推開裘梓彤,努力轉過身體,跪在地上:「師傅在上,我一定會盡全力學武的。」

「嗯,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我會過去找你。」

「嗯!」

看裘彭湃跌跌撞撞的模樣,裘梓彤又想去扶住他,可裘彭湃又一次推開裘梓彤。

「彭湃,你固執什麼!我扶你回去!」

裘梓彤朝楊風青歉意地看了眼,不顧裘彭湃的掙扎,扶住裘彭湃。

兩人離開后,夏冰兒才抱起呼呼大睡的小雨荷往房間走。

楊風青就要緊跟進房,夏冰兒轉頭瞥了眼:「我和雨荷先洗澡,你等會兒再進來。」

「好吧。」

沒一會兒,房間里又響起小雨荷的聲音,不過明顯帶著困意,看來之前的扎馬步實屬讓她很勞累。

等楊風青可以進房時,小雨荷已經在床上呼呼大睡。

「浴桶里的水已經換好了,你直接洗就可以了,我也覺得有些累了,等會兒你自己看著要去哪睡吧。」

夏冰兒傲嬌說完,也爬上床鋪。

楊風青沒有言語,快速洗好,至於去哪睡,除了這個房間他還能去哪?

楊風青走到床邊看了眼,小雨荷躺在裡面,夏冰兒躺在外面。

不過呢,夏冰兒距離床沿還有好大的一段距離。

夏冰兒的呼吸好像也很均勻,可姣好的面容隨著楊風青看的時間增加而慢慢發紅,完全暴露了她此時到底有沒有睡著的答案。

楊風青掀開被子一角,躺進被子。

在楊風青的感覺里,有沒有小雨荷睡起來好像都沒有什麼不一樣,床還是那麼的小,以至於他只能緊緊抱住夏冰兒。

當楊風青的手附上夏冰兒的胸口時,夏冰兒終於不敢再假裝睡著了。

睜眼用警告似的眼神看楊風青,雙手握住楊風青作怪的手。

夏冰兒那丁點力氣,哪有楊風青的力氣大,楊風青輕而易舉,一隻手握住夏冰兒的兩隻手。將她轉過身去,另一隻手則伸進被子里。

夏冰兒看著距離她的臉龐只有不到半尺的小雨荷,玉臉血紅。

開口準備要求饒,臉龐白了下,一口咬緊小雨荷腦袋下的枕頭,並且閉上眼睛。

......

小雨荷覺得今晚睡得很香很香,也不知是因為昨晚扎馬步太累了還是因為什麼。

睡眠質量增加了,就會醒得比較早。

應該說自從痊癒以來,她每日都會醒得很早。或許只有在面臨過死亡,才會懂得一寸光陰一寸金吧。

當她睜開眼時,頓時驚叫:「啊!冰兒姐姐你不睡覺,看著我幹什麼?」

夏冰兒的玉臉啊,紅得就差直接融成血液了:「沒——沒什麼。」

「沒什麼?!」

小雨荷和夏冰兒朝夕相處,立即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小鼻子用力吸了吸:「冰兒姐姐你為什麼要側著身子睡?你眼圈怎麼那麼黑?難道你昨晚一直沒有睡覺嗎?」

小雨荷的每一個問題直擊夏冰兒的心臟,因為臉太過發燙而出現汗漬:「我——我睡過了,也是剛剛醒來不久。」

「真的嗎?」

小雨荷的語氣明顯帶著濃濃的懷疑,突然起身。

夏冰兒被嚇得差點失去了魂魄,伸手要按下小雨荷,可她能動彈的幅度很小:「雨荷!」

小雨荷一起身,就看到了夏冰兒後面的楊風青,滿臉的萌萌噠:「哥哥,你怎麼也在這睡?還有你為什麼也是側著身子睡?這麼睡很舒服嗎?」

楊風青一如往常的笑了笑,本來要正經的回答,可被子底下,放在夏冰兒胸口的手臂被夏冰兒用力捏了一把,於是笑得更開心了:「是蠻舒服的,不信你問問你冰兒姐姐。」

「啊?是嗎?冰兒姐姐?」

夏冰兒:「......」

她感覺如果能動手的話,她絕對不會和楊風青多說一句話了。

用盡所有的理智控制反身暴打楊風青一頓的想法,身體往前移了一尺,然後平躺著睡:「當然是平躺著睡舒服了,你以後睡覺的時候,千萬記著要平躺著睡,特別是身後有一個可惡的傢伙時!」

「啊?側身睡不舒服你之前為什麼要側身睡?而且哥哥也不是可惡的人啊?」

小雨荷很迷糊,她真的搞不懂這是什麼情況。

夏冰兒伸手拉住小雨荷,然後抱緊她:「別說話了,好好睡覺。」

「開始我才睡醒啊,冰兒姐姐你不是說你才睡醒嗎?為什麼還這麼困?」

夏冰兒才眯眼沒理會兒有十萬個為什麼的小雨荷,楊風青望了眼外面的天色:「你們兩個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彭湃。對了,雨荷你還要不要練武?」

小雨荷臉色一垮,縮進被子,只露出半個腦袋:「唔——我頭好疼,我又要睡了,不行了,我睡著了。」

小雨荷眼睛在被子底下,楊風青趕緊整理衣物,然後飛一樣地離開房間。

等楊風青腳步聲消失,小雨荷猛地從被子下抬起頭:「唔——冰兒姐姐,你是在被子里放屁了嗎?那麼臭!」

臉色才恢復一些的夏冰兒,玉臉又飛快變紅,咬牙認下了這個鍋:「嗯,所以你別埋頭進被子,趕緊好好睡覺,快一些長大。」

「唔——好吧,今早你和哥哥真是奇怪。」

夏冰兒腦袋磕在小雨荷腦袋上,紅潤的小嘴划起一抹幸福:「如果一直能這樣,那該有多好。」

「啊?一直這樣?不行,我還要長大呢,我也要單獨和哥哥睡覺。」

小雨荷毫不猶豫的反駁了夏冰兒的期望,夏冰兒不言不語,嘴角的弧度更高。

她不知道雨荷到底是去哪知道了關於男女之間事情的邊角料,還好是這樣,她這次躲過了一劫。

......

楊風青沒有立即去找裘彭湃,而是去書房。

至於做什麼,當然是畫昨晚跟裘弘深說好的練體冊了。

「練體,我知道的練體的方法可就多了去了,就給你們一套我練了六年的練體方法吧。」

楊風青嘴角划起一個微笑,下起筆來如有神助,不到半個時辰,就畫好了一本冊子。

楊風青又翻閱了一遍,畫紙上每一個動作都栩栩如生,如同他以前練體時一模一樣。

蓋上練體冊,楊風青在封面重重寫下《雛鷹起飛》四個大字。

懷揣教授有志少年絕世武功的熱忱和《雛鷹起飛》,楊風青很快走到裘家一家所住的院子。

儘管很早,可院子外早早地就有將領和官員來排隊,楊風青懶得和他們多說話,所以從另一個方向跳進裘家院子。

楊風青之前有來過這個院子,所以直奔裘彭湃的小院。

當進了裘彭湃的小院,楊風青心中甚慰。

他原以為裘彭湃此時絕對是在房間里呼呼大睡,可是他錯了。

裘彭湃此時站在院子里,馬步比昨日更結實了一些。

雙臂、雙腿以及頭髮上都有些許霧氣覆蓋,臉上的神情已比昨日好了一些。

他正要出去,院門嘎吱一聲打開。

還是昨日那一身的裘梓彤端著熱騰騰的食物和一杯什麼水走進院子,看到裘彭湃,心疼出聲:「彭湃,你怎麼不多休息一些?」

「師傅說今早要來看我,我怎麼能睡懶覺?」

「可是你的身體已經到達極限了!」

「極不極限我不知道,既然師傅說我還能做,那麼就是我一定還沒有到!」

裘梓彤用力放下端盤,疾步走到裘彭湃身前:「他是藥師還是我是藥師?而且你今早已經扎了那麼久,休息一會兒也沒有事!」

說著就伸手,想要拉走裘彭湃。

裘彭湃動也沒有動,如一個機器:「你是藥師,但師傅是師傅!」

裘梓彤心疼,可一想到楊風青說過的話,又只能收手:「你們男子總是去堅持這些讓我們女子擔心的事,為什麼不能好好——」

「是沐玉雅教你說這些的嗎?」

「師傅!」

嘀嘀咕咕最多,可楊風青一出來,裘梓彤便蹦起來,往楊風青懷裡跑來,狠狠撞進楊風青的懷裡,整個腦袋使勁拱楊風青的胸口。

裘彭湃無奈的撇撇嘴。

「你有沒有給彭湃準備好通過泡浴能吸收的藥物?」

「準備好了,昨晚他就是泡了一桶,不然今早他哪能說話說得這麼硬氣。」

裘彭湃再次撇嘴,他好想大喊:「你可是我姐姐,親姐姐,能不能不要將我賣得這麼乾淨!」

楊風青揉揉裘梓彤的腦袋,裘梓彤立即乖乖從楊風青懷裡抬頭,主動握緊楊風青的手。

楊風青坐到石桌旁:「先停下,吃點東西。」

「是。」

楊風青吃東西時,又想到了一件現實的事。

他就算擠出時間,可是時間也不是很多,只能將所有事加快速度教了,於是說道:「我時間很少,等河水減小,我將離開上卻城——」

「師傅你要去哪?我也要去!」

裘梓彤趕忙出聲,小手又握緊楊風青的手。裘彭湃則淡然多了,靜靜看楊風青。

「我又不是離開天雄島,是去收拾那些不聽話的人而已。所以我教授你功夫這件事,我只能說將你領進門,至於之後你該怎麼做,你能做到什麼程度,全憑你的自覺性了。」

「是!」

「那就少吃一點,不然等會兒你會吐的。」

裘彭湃聞言,將手裡的肉塊放回盤子:「那我吃飽了。」

楊風青滿意的點頭,行事乾淨利落,非常符合他的口味。

「那就走吧。」

「師傅,你要去哪?我能不能也去?」

裘梓彤拉著楊風青的手不捨得鬆開,自從進入上卻城到現在,這還是她第一次在沒有其他女子時和楊風青相處。

「你待在這吧,記得將這本書拿給你父親。」

楊風青將《雛鷹起飛》拿出,放到裘梓彤的手裡。

「哦,好吧。」

裘梓彤只得鬆手,目送楊風青和裘彭湃離開。

從一開始走的時候,裘彭湃就沒有多說話。

看楊風青翻牆出去,就自己爬樹,跳過牆頭。

兩人走在行人還很少的大街上,楊風青再次開口:「我其實並不會武功,我所修學的都是殺人技,也就是我的每一個動作——」

嘭——

楊風青右臂呼地擊出,擊中一側的樹子。

樹子嘩啦啦落下了密集的葉子,楊風青和裘彭湃繼續慢慢前行。

「都是為了殺人而做的。」

轟——

裘彭湃轉過身看向來路,那棵被楊風青一拳擊中的,有他肚子大的樹子,竟然從楊風青擊中的地方斷開。

裘彭湃咬緊嘴唇,用力點頭,眼眸中的堅定愈加得多。

「修習殺人技,不殺人怎麼能行?所以我現在要教你的,就是如何殺人!」

「殺人?好!」

殺人?裘彭湃那會兒在昌葉蒼洞的大牢里,如果他有足夠的力量,早就殺了那個人了吧!

如果他有足夠的力量,他的母親——

裘彭湃的眼中,除了堅定,還多出了很多的殘忍。

在這混亂的時期,對別人殘忍是對自己和自己親近的人最好的溫柔。

上卻城的監牢里關押著不下於萬名因為犯了各種事的囚犯,其中死刑犯也不少。

其實在亂世,殺人比殺雞殺鴨簡單多了,甚至不需要理由。

楊風青才進入監牢沒多久,監牢首領單右便從裡面匆匆跑來。

見著楊風青,欣喜的同時還有驚恐:「拜見大將軍!」

楊風青似乎沒有聞到從單右身上飄出的濃烈酒味:「死刑犯在哪?」

「大將軍隨我來。」

能成為死刑犯,犯的事自然都不小,關押的地方也就會是監牢最隱蔽牢靠的地方,而這地方,無疑就是監牢的最深處了。

走到一扇有十餘名士卒把守的木門前,單右停下:「大將軍,裡面都是死刑犯。」

放眼看去,牢籠與外面的牢籠不一樣。外面的牢籠都要大一些,而柱子都是木頭。

裡面的牢籠小了不僅一圈,而且柱子都是用金屬製成。

外面的牢籠味道相對來說小一些,裡面的味道重得沖人鼻。這也難怪他們,連性命都朝不保夕了,還能要求他們在乎衛生嗎?

「嗯,打開。」

「是!」

死刑犯都是單獨關押,這是防止他們自相殘殺。

當看到楊風青和裘彭湃時,很多死刑犯從牢籠深處涌到門邊,從牢籠里伸出手臂,發出令人不適的大笑:「哈哈哈——這又是哪一家的公子啊?來這感受死亡的恐懼嗎?」

「這細皮嫩肉的,如果吃起來,不知道味道會有多麼的香嫩!」

「看我,你們敢看我嗎?!」

...

當然那些癲狂的是少數,真正佔大頭的是喊冤者:「救命!我是被冤枉的,嗚嗚——」

「我不是姦細,我只是餓了想去找些東西吃。」

「求求你們別殺我,我上有老下有小,給我一條活路吧。」

...

「都安靜,誰要是敢再亂叫,直接打斷手臂!」

單右大吼一聲,他在監牢里的威望還是很高的,這附近頓時安靜。

不過沒能保持兩個呼吸,裡面一個監牢傳來一聲欣喜至極的求救聲:「大將軍,我有話要說,不說我死不瞑目啊!嗚嗚——」

牢籠里的眼睛都從單右瞬間移動到楊風青臉上,他們雖然聽聞過神武大將軍,可從沒有見過神武大將軍,此時一見,眼中的光芒各異。

不過一直保持異色的也都是那些亡命之徒,很多的死刑犯哪裡還會在意單右的威脅,一聲高過一聲的呼救爆發:「大將軍,我也是無辜的,求求你放了我吧。」

「我是從濱洲城跟隨而來的,我因為沒辦法進入大軍中,所以想著為大軍湊集糧食,我真不是要聚眾反叛啊,大將軍明鑒。」

「大將軍,我也是從濱洲城跟隨而來的,我原本就是濱洲城裡的居民,我對大將軍死心塌地,天地可鑒,大將軍饒命!」

...

單右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可又不敢出聲阻止那些大叫聲。

楊風青往前走,最後停在第一個呼喊他的人面前。

身穿的軍服已經破破爛爛,身上還有很多血痕。

可是那雙看著他,閃著明亮的眼睛,讓楊風青若有所思:「你要說什麼?」

「嗚嗚——大將軍,小的原本隸屬於城南的守衛軍。那晚正好是小的與兄弟們看守城門,看見火光,小的就喊「敵襲」,溫將軍聞言命人敲鐘點火,可是看到只有百餘人,溫將軍認為是小的謊報軍情,原本要將小的釘在恥辱柱上,之後見來的是大將軍,全城歡慶,小的得以僥倖存活到現在。」

「如果是小的臨陣脫逃或者做了任何一件對不起天策的事而被殺死,小的沒有一句怨言。可是——可是因為小的第一個看見有火光,第一個喊叫就要被如此對待,小的如何也不能甘心啊!」

「請大將軍明鑒啊!」

楊風青的眉頭已悄無聲息的皺在一起:「你說的有什麼人可以給你作證嗎?如果你說的有一句歪曲事實,死!」

「小的句句屬實,若有絲毫歪扭事實之處,願意死無葬身之處!」

楊風青轉頭對單右道:「明日我要見他,在此之前,任何人不得見他!」

「遵命。」

「嗚嗚——」

男子喜極而泣,周圍傳來更密集的大叫:「大將軍,我也是冤枉的啊!」

「求求大將軍饒我一命!」

「我願意上戰場殺敵,我不願意就這樣白白死去!」

...

楊風青掃過一圈,往他進來最先說話的那群人走去。

之前還叫得很歡的那群人,如老鼠見了貓,有一些還直接當場求饒。

至於說的話,翻來覆去不外乎他們是冤枉的,求楊風青饒了他們一命。

楊風青沒有多看那些人一眼,目光停在一個還站在門邊,一動不動看著他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只穿著一件臟破的內襯,從服飾上看不出其身份。

「大將軍,此時是上官軍中的一名將領。」

單右適時出來給楊風青解釋。

「將門打開!」

「遵命。」

單右答完后,拿著鑰匙就跑過去。

他為什麼不阻止楊風青?忘了介紹他了,楊風青最初兩百餘個手下之一。

他們是這世上最明白楊風青的本事有多麼強大的人了,反正在他們的意識里,這世上能單打獨鬥殺得了楊風青的人,絕對還沒有出現。

門打開了,別說走出牢籠,男子動彈都沒有動彈。

四周那些喊聲看著這詭異的一幕,漸漸地沒了聲音。

楊風青當先走進牢籠,裘彭湃和單右緊隨其後。

楊風青突然拔出單右的佩刀,中年男子終於不能淡定:「你——」

噗——

中年男子的右臂脫離身體飛出,落在一旁。

「啊!」

中年男子慘叫,本就沒有多少力氣,此時再遭重擊,不斷往後退,撞在牢籠邊上。

他看了看掉落的右臂,又看了看楊風青,又將嘴巴閉上。

左手捏緊牢房的柱子,倚靠在柱子上。

之前叫喊的那些囚犯,同時捂住自己的嘴巴。

「將他的傷口包紮好!」

「是!來人,將他傷口包紮好!」

外面的獄卒拿來很多葯還有紗布,因為不懂楊風青是什麼意思,所以給的葯和用紗布都很足。

做完了一切,他們想離去時,站在他們身後的楊風青出聲:「別急,還有!」

中年男子早已閉上的眼睛猛然睜開,看著慢慢走近的楊風青:「你堂堂神武大將軍,欺辱我一個階下之囚算什麼本事?」

楊風青眼中的火氣迅速減滅,將長刀遞到一邊:「彭湃,砍斷他的左臂!」

「是,師傅!」

裘彭湃上前幾步,兩手握緊刀把,咬緊嘴唇,不急不緩上前。

每走一步,都用力呼吸。

中年男子一開始,眼含譏諷看著裘彭湃,隨著兩方距離越來越近,他又大叫:「你讓一個小孩羞辱我,遲早有一日會遭到報應的!」

裘彭湃眼眸閃過寒光,略有些遲疑的動作瞬間連貫:「我叫裘彭湃!」

噗——

「啊!」

裘彭湃沒有聽楊風青的話,一刀砍在男子的脖子上。

但是他的力氣還是小了些,沒能一刀斃命,只在中年男子的脖子上開了一個大口子。

鮮血不斷從刀刃兩側噴出,血紅色瀰漫牢籠四周,看著這邊的囚犯們更加不敢再出聲,無不遠離這間牢籠。

「救命!快救我,快些救我!」

之前還有些膽氣的中年男子,在切實地感受到死亡的感覺后,崩潰慘叫。

他的慘叫沒能等來楊風青的話,等到的是裘彭湃的刀刃。

噗噗噗——

開始幾刀,中年男子還能發出些聲音。幾刀之後,男子脖子以上已經不成人形。

四周牢籠里的死刑犯,有一些心智不夠堅定的,崩潰大叫:「救命!放我出去!」

「嗚嗚——求求你們放我出去,我願意做牛做馬!」

「別殺我,別殺我!」

...

楊風青上前幾步,按住裘彭湃的肩膀,大吼一聲:「可以了!」

裘彭湃渾身一顫,手一松,長刀哐當落地,緩緩轉頭,獃滯、恐慌的眼眸讓楊風青的心情有些複雜:「你真的選擇好了嗎?如果沒有選擇好,現在還有回頭的餘地。」

楊風青的話就像春風,讓裘彭湃那雙如陷入冬眠的眼眸迅速復甦。

其中的堅定,依舊是主色調:「選擇好了!我還能再殺!」

楊風青深深看了眼裘彭湃的眼睛,轉身離開:「跟我來!」

「是!」

楊風青沒有繼續帶裘彭湃在監牢里殺人,帶著他離開。

至於具體去了哪,除了他們兩人,其他人一概不知。

當夜晚降臨,只有楊風青一人回到院子。

夏冰兒、裘梓彤還有夏冰兒圍在石桌旁,各自想著啥。

聽到響動,一齊轉過腦袋來,看是楊風青,都露出了歡喜笑容:「風青!」

「師傅!」

「哥哥!」

楊風青的臉龐散去沉思,蹲下接住往他奔來的小雨荷:「你們吃飯了沒有?」

「還沒有,不過飯菜我已經做好了,我再去熱熱。」

夏冰兒像一個賢妻良母,暖暖地笑了下,起身回房。

「我也去。」

裘梓彤起身跟著去,不過從楊風青身邊走過時,還是忍不住詢問道:「師傅,彭湃呢?」

「他在他應該待著的地方,放心吧。」

「嗯嗯。」

楊風青坐到石椅上,小雨荷在楊風青腿上換了自己舒服的姿勢,也就是橫跨坐在楊風青的腿上,腦袋靠在楊風青的胸口,至於兩隻手呢,則是在不停地擺弄楊風青的頭髮、扣子之類的。

這些明明是很無聊的東西,可小雨荷玩起來卻不亦說乎,楊風青捏了下她的臉:「有時間多想想叔叔和美娥姨,別盡玩這些沒用的。」

「他們哪需要我想啊,兩人現在恩愛得不得了,他們還沒有去治水的時候,我在那他們還會覺得彆扭呢!」

「哈哈哈——」

「哥哥啊,側著睡真的很舒服嗎?為什麼我中午試了一下,覺得很難受呢?」

楊風青回憶起今早的情形,身體控制不住地起了些反應,趕緊抱起小雨荷,改變她坐的位置:「啊?這件事啊——這件事你需要問問你冰兒姐姐,畢竟是她那麼說的。」

小雨荷明顯很不開心楊風青擅自挪動她,她最喜歡坐的就是那個位置了,因為只有那樣,她的手才能環抱得了楊風青。

所以又往前挪,可楊風青壓著她呢,掙扎了幾下都沒能移動一寸。

注意力此時又在交談上,所以暫時放棄:「那哥哥呢?哥哥你覺得側著睡舒服嗎?」

「啊?哈哈——」

「啊哈哈什麼?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嗎?有那麼複雜嗎?是不是其中有什麼貓膩?」

小雨荷露出了沉思,楊風青趕緊抱住小雨荷:「哈哈——哥哥當然也覺得好才側著睡啊。不過呢,你還小,就乖乖地平躺著睡,有助於你長身體。」

「我知道了!」

小雨荷沒有接楊風青的話,小手一拍,開心叫了聲。

「知道什麼了?」

「我想起來了!我就說哪裡奇怪!」

「哪裡奇怪了?你又在說些什麼呢?」

夏冰兒和裘梓彤一人端飯,一人端菜走出,夏冰兒笑著出聲。

小雨荷似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極為開心,轉頭對夏冰兒道:「冰兒姐姐,我和你一起睡了那麼久,我可從來沒有看到你側著睡過。」

夏冰兒想不到小雨荷還在糾結今早的事,玉臉噌的發紅,不忘瞥了楊風青一眼。

今天裘梓彤一直跟夏冰兒和小雨荷在一起,所以在小雨荷和夏冰兒的隻言片語中,她想到了今早發生了什麼事,幽怨地看了眼楊風青。

楊風青抬頭望天,他什麼都沒有說。

「但是!今早有哥哥在,哥哥是側著睡的,所以冰兒姐姐你之所以覺得側著睡比較舒服,一定是因為哥哥的原因,對不對?」

夏冰兒、楊風青:「......」

「哥哥,今晚我睡中間,我們兩個側著睡好不好?」

「噗——」

「噗——」

「噗——」

三道整齊劃一的噗嗤聲讓小雨荷越加迷茫,這件事沒毛病啊。

「怎麼了?你們為什麼都是這副模樣?難道我說得不對嗎?你們別騙我,一定是那樣的!」

夏冰兒將米鍋重重放到桌子上,朝楊風青沒好氣說道:「還愣著做什麼?以為就這兩樣菜嗎?」

楊風青哪敢還嘴,朝夏冰兒諂媚,放下小雨荷,跑進廚房。

這一頓飯在小雨荷不停的「是不是」中度過,夏冰兒玉臉的紅色就沒有消退過。

楊風青呢,就眼觀鼻鼻觀心,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剩下的裘梓彤呢,目光在楊風青身上不停掃視著,就像一個獵人看到了一個食物,在想著那個位置應該做什麼菜,看得楊風青這心拔涼拔涼的。

好不容易吃完晚飯,楊風青沒有逗留,一句「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你們別打擾我」,躲進了書房。

又到了該休息的時候了,不過今晚楊風青是不準備回房睡了。

可他不想去,有人心心念念地等著他去呢。

所以沒一會兒,書房門慢慢打開。

敢在楊風青處理事務時,不打一聲招呼直接潛進來,如今的天策除了小雨荷就沒有誰了。

而且她不僅敢偷偷潛進書房,還帶上了一個面具,看著——嗯,有點恐怖,血紅色的眼眸和快掉落的眼睛,如果大晚上毫無準備看到這麼一副面容,確實會被嚇到。

小雨荷正要跳起來嚇楊風青,楊風青突然先起來:「哇哈哈——你要做什麼?!」

「啊!」

小雨荷被嚇得一個屁股蹲坐到地上。

「哈哈哈——」

「啊啊!哥哥你嚇死我了!快賠我!」

「賠你什麼?」

「陪我睡!」

小雨荷起身,跑到楊風青身旁,使勁拉楊風青起身。

楊風青開懷大笑,抱起小雨荷往外走:「今晚怎麼還沒有睡?」

「平常我這時也還沒有睡的,昨晚是因為扎馬步太累了,所以才會那麼早睡。」

回到卧室,楊風青眼睛差點就落到了地上。

因為原來的床鋪旁還多了一張床,兩張床很好的拼接在一起,夏冰兒和裘梓彤,一人一件粉紅色睡衣,一人一件紫色睡衣,安靜地依靠在床頭,手上各拿有一本經典。

至於楊風青和小雨荷,她們似乎沒有聽到動靜。

小雨荷兩隻小腿用力甩:「哥哥放我下來。」

楊風青將小雨荷放下,小雨荷跑到床邊,一股腦將夏冰兒和裘梓彤往裡面推:「快一些啊哥哥,今晚我睡最外面,我要試試側著睡是什麼感覺。」

楊風青不等夏冰兒掃過來,轉身往外走:「我先去洗澡,你們先睡。」

「哥哥!啊啊啊!哼!」

小雨荷伸著手,她是想下床去追的,但夏冰兒伸手拽著她呢:「他洗澡都是光著身子洗的,你別去了。」

小雨荷氣得嘟嘴,盤坐起來,抱著手,盯著房門。

夏冰兒和裘梓彤對視一眼,默契放下經典:「很晚了,休息吧。」

「雨荷?」

「我不要!你們先睡!」

兩人一人一邊,將小雨荷拉倒,不管她的大呼小叫蓋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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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兵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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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側睡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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