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
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方到門口,水沨便聽見內室里,水玖遠脆生生的念著逍遙遊,賈瑚不時地提點幾句,很是和諧的
樣子。
推開門,水玖遠看到他,立刻便撲了過來,「父皇!」
水沨一把抱起水玖遠,笑道;「玖兒有沒有想父皇呢。」
「嗯!」水玖遠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明媚的小臉,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滿是晶亮的光
芒。
賈瑚忍俊不禁,輕笑出聲。
水沨抱著水玖遠坐在了賈瑚的身邊。
「怪擠的慌得,坐那邊去。」賈瑚斜睨了水沨一眼,將盞茶遞到他跟前。
水沨只笑了笑,也不動作,很是自覺的舊轍賈瑚的手,咽了口茶。水玖遠好奇的眨了眨眼,也大
聲地說道;「玖兒也要子兮喂喂!」
賈瑚的臉猛的紅了一下,有些尷尬的將茶盞放在桌子上。
水沨含笑的瞧著,嘴上對水玖遠說道;「想喝自己倒,子兮只喂父皇。」
水玖遠很是委屈得拉了拉賈瑚的衣袖,說道;「子兮都不疼玖兒,就只疼父皇,玖兒也想讓子兮
疼。」
賈瑚的表情柔和下來,伸手抱過水玖遠,溫和的笑道;「好,子兮也疼玖兒。」
三人又說笑了一陣子,水玖遠畢竟年紀小,精力有限,不一會子,竟是在賈瑚的懷裡睡了過去。
水沨吩咐人將水玖遠抱了出去。這才住賈瑚,問道;「玖兒可還乖巧,沒鬧騰你?昨晚……
是我孟浪了,你覺得如何了?」說著手就探向賈瑚的腰,很是曖昧的揉搓著。
賈瑚暗惱,一把拍下他的手,「老實些。」
水沨悶笑出聲,只摟著賈瑚又著實的佔了些便宜才罷手。
賈瑚枕著水沨的肩頭,有些嘆息的說道;「我……總覺得有些不踏實。這玖兒……萬一……」
水沨伸出手指,點住他的唇,壓低聲音說道;「你要放心,我們給他服了葯,你還用了攝魂大
法,已經很是穩妥了。況且還有我,要是發現了……」
賈瑚微微低下頭,目光落在自己左手上的紅玉板指上,快速的閃過一道鋒芒,然後又轉瞬即逝。
換上了溫和的神色;「哪知道這般地步。最近我卻是越發想得多了,凈是些有的沒的,白白令
你擔心。」
水沨微微一笑,張口就含住他的耳垂,含糊的說道;「那,你怎樣補償我呢?」
賈瑚的身子猛地一顫,淺淺的溢出一聲呻吟,微微眯起了眼,只伸手狠狠的卡在了水沨的腰上。
水沨一聲悶哼,只得鬆了開來。賈瑚看著他無奈的樣子暗自偷笑。
這月里恩科正式結束了。皇上親點了錢塘著名才子李思浩為新科狀元,方墨琦為榜眼,令京都
有名的風流才子庄有銘為探花,一時到也成為了美談,轟動京都,很是熱鬧。
這日賈瑚入翰林院拜會趙文啟。方自進了門,就見趙文啟正坐在正堂上和一個年輕的官員聊的
正是歡暢。
見得賈瑚進來,趙文啟笑呵呵的起身說道;「可是等了你老一會兒子了,終於到了。」
賈瑚微微一笑道;「讓趙老久等,倒是讓我羞愧了。這位是……」
趙文啟很是得意地拍了拍身邊年輕的官員。說道;「這就是今年的新科狀元李思浩,真真的是少
年英才啊!思浩,這位是賈瑚賈大人,可是很得聖寵的,你要是有時間不妨多多請教一二,必會
有所裨益。」
賈瑚自是認識李思浩的,當下溫和的笑著贊道;「果然是一表人才呢。」
李思浩的神情略顯古怪,似是頗為激動說道;「在下仰慕賈大人的文才已久,以後定會時時打
擾,還往賈大人不吝賜教。」
賈瑚至溫和的含笑道;「這是自然的。」
雙方見了禮,紛紛落座。
賈瑚很趙文啟談著話,李思浩在旁旁聽,很是安靜,也不插嘴。只是……不知是不是賈瑚的錯
覺,總覺得李思浩的視線太過灼熱。
只聽趙文啟笑眯眯的問道;「子兮今年已是年近二十了?」
賈瑚微微一怔,心下暗道糟糕,卻也回道;「是,在過兩個月便是二十了。」
趙文啟又問道;「如今你也算是立了業的,是不是也該成家了?府上為你定下了那家姑娘?」
賈瑚只得回道;「還未曾定下,只因原有個和尚,說我不宜在二十歲以前成家,這時就撂下
了。」
趙文啟笑得更是滿意;「呦,這倒是個奇事。不過如今你年齡已是盡夠了,這府上沒個主事的當
家奶奶終究是不妥的。」
賈瑚一愣,只得尷尬的笑笑。
趙文啟接著說道;「子兮你身為朝廷重臣,人品相貌都是出眾的,萬挑不出個錯來,要找一個配
得上的,卻也是要費不少心思的。」
賈瑚說道;「只賢德就好。」
倒是一旁的李思浩突然冒出一句;「在下瞧著,還沒有哪家姑娘能配得上賈大人的,倒應慢慢的
找。」
賈瑚一怔,向他看過去。李思浩之只得看著他,目光灼灼。心下一凜,賈瑚錯開了目光。
趙文啟卻毫不在意的笑道;「這倒是,不過總是要娶個妻子的,我這倒有個人選,吏部尚書的嫡
次女,如今方才及笄,人品端莊,容貌秀麗,可看賢配啊。」
賈瑚暗道,果然。
「子兮瞧著如何?」趙文啟問道。
賈瑚只得笑著說道;「這……,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不好說的。回去子
當稟了老太太,父親,商議了方可答覆。」
趙文啟哈哈的笑著說道;「如此這般,才是規矩,倒是我莽撞了。相必貴府必定也是要相看一番
的。」說罷,還很是意味深長的笑著瞧著賈瑚,只把賈瑚瞧的臊得慌。
正在這時,忽聽門口有人報道;「賈大人外面有一小廝,說是賈府的,有急事找您。」
賈瑚一愣,心中暗自納罕,賈府能出什麼事?趙文啟已是說道;「還不帶進來,沒得讓賈大人著
急。」
不一時,就有一個青衣小廝急步走進來,跪在地上,道;「大爺,東府的容大奶奶沒了,老太太
叫您回去呢。」
賈瑚心中微嘆一聲,這秦可卿的死著實提前了不少,這到底是不是好事呢?他也忙是起身,向趙
文啟請了辭,便徑直去了寧國府。
一到寧國府前,只見府門大開,兩邊燈火,照如白晝,亂鬨哄人來人往,裡面哭聲搖山撼岳。
賈瑚皺了皺眉,徑直進去了,竟是連個招待的都沒有。到的大廳,卻見到了賈寶玉,一般也哭得
跟個淚人似的。
賈瑚厲聲呵斥道;「伺候的人呢,看不見你家二爺哭成這樣,也不勸著。」
賈寶玉渾身一顫,方自看到賈瑚,只抹著眼淚說道;「大哥哥且別怪他們,是我自個兒難過。」
賈瑚最是看不慣他如此模樣,只吩咐道;「將寶玉送回去,沒得哭壞了身子,叫老太太擔心。」
賈寶玉看著賈瑚的臉色,弱弱的張張嘴,也不敢反駁,只能不甘的回去了。
正在這時,賈瑚忽然見到賈珍陪著一個內監走了出來,細瞧著,竟是掌宮內監戴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