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心不由己
溫硯之一點不買賬的樣子成功激怒了凌城,這般油鹽不進,分明是存心與他作對,凌城望向溫硯之的眼神多了幾分危險。
「溫硯之,這是你的決定還是你們溫家的決定?」凌城語氣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溫硯之輕輕一笑,他說,「幽王殿下,我以為我已經說的足夠清楚,我的決定就是溫家的決定,不知道這個答案,您是否滿意?」
「好,好得很,真是太好了。」凌城連連拍手叫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被溫硯之氣得不輕。
不過縱使是這樣,溫硯之亦是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殿下,我不知道您為什麼突然找上溫家,但有一點,望殿下能夠明白,在您和太子沒有繼位之前,還是不要打溫家的主意,若真有那麼一天,待您繼承大統,再來治溫家的罪也不遲,您說呢?」
「溫硯之,你一定會後悔的!」
最終,凌城撂了一句狠話,揮袍離去,而溫硯之只是略帶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臉上並沒有過多的情緒,而是目視前方,輕輕嘆息了一聲。
「放心吧,凌城不會對溫家做什麼的。」
晏烶離從他身後走出來,目光幽沉地看著他,「他這番費盡心思,不過是為了試探你罷了。」
溫硯之點點頭,「你說的我都清楚,幽王不是個衝動的人,他這麼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既然有理由這麼做,那麼至少現在,他不會真正對付溫家。」
晏烶離似笑非笑看著他,「所以你一早就知道,凌城不會對溫家如何,你根本不害怕?」
「永安,你覺得他有什麼值得我怕的,幽王雖然深受聖上寵信,但自古以來,君王無情,這樣的寵信能維持多久誰也不知道。」溫硯之如是說道。
晏烶離雖然贊同他的話,卻不想讓溫硯之那麼得意,「確實是這樣沒錯,不過濡冰,他畢竟是皇子,得罪他對溫家也沒有任何好處。」
「你這話的意思是,剛才我不應該拒絕他,反而該答應他才是?」溫硯之哭笑不得,「永安,你不是一個口是心非的人,咱們之間,就不需要太多客套了。」
「我以為你至少表面上,不會同他鬧得這麼難看。」晏烶離聳聳肩,對溫硯之的話不置可否。
溫硯之倒是不在意,「鬧不鬧都已經這樣了,何況我沒有那個心思敷衍他,他就是沖著落落才看中溫家,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幽王的心思,既然是因為落落,那溫家必定不能容他。」
無論是對晏烶離還是對溫硯之而言,喻清寒都是底線,凌城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以為他可以用喻清寒作為籌碼掣肘溫家,這是犯了溫硯之大忌的。
「濡冰,你對落落當真是兄妹情深?」晏烶離意有所指,因為任何一個人,看到溫硯之對喻清寒過度的關心,都會忍不住胡思亂想,更何況是一直以來,對溫硯之了解透徹的晏烶離。
聽到他這麼一問,溫硯之多少有些心虛,但是心虛過後,又覺得有些好笑,明明沒有的事,被晏烶離說出來,好像就給他定了罪一般,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奇怪。
「永安,你為何會這般覺得?」溫硯之臉上的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
其實不只是他,晏烶離說完以後自己都愣了,這些話原本只是在他腦子裡,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給蹦出來,似乎已經醞釀多時,就等著說出來一般。
晏烶離目光炯炯看著他,「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濡冰,自從落落到溫家后,你對她的態度,就與溫家小姐截然不同,明明兩個都是你的妹妹,可你的表現卻告訴我,你把溫家小姐當成妹妹,卻沒有把落落也當做妹妹。」
溫硯之不自覺握緊拳頭,「永安,這些話,可不能隨便說,空口無憑,你沒有證據。」
「是,我的確沒有證據。」晏烶離點點頭,「可是濡冰,你騙得了自己的心嗎?一說到落落,你的眼神就充滿溫柔,只要是關於落落的事,你一定比任何人都要積極。」
「晏烶離!」溫硯之大喊一聲,臉上多了幾分慍怒。
「溫硯之!」
晏烶離同樣沖他吼道,「現在該覺得生氣的人,是我才對吧?你對落落究竟存了什麼樣的心思,不用我說,你自己更清楚,否則你不會對凌城如此不耐,濡冰,你是個分寸周全的人,可是剛才,你的行為告訴我,凌城惹怒了你,因為落落,我說的對嗎?」
無可否認的,晏烶離猜對了,溫硯之便陷入沉默,他知道自己現在就算說什麼晏烶離都會覺得他是在撒謊,可是他對落落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恐怕連他自己都不太清楚,那種說不清道不明,也琢磨不透的感覺。
就像闖入迷陣里的人,拼了命的想衝出去,可當你衝出去才發現,原來外面遠遠比你想象的更要讓你看不清,但縱使是這樣,還是想拼一拼,搏一搏,就是希望這麼做,可以得到答案。
直到晏烶離將這事挑明了說,溫硯之依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甚至越陷越深,他發現自己什麼都抓不住。
「永安,實不相瞞,我其實也不知道對落落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她對我而言,確實很重要,可是……」溫硯之欲言又止。
晏烶離步步緊逼,「可是什麼?濡冰,我了解的你,不會這般猶豫不決,你對落落,一定存了讓你也覺得不該存在的心思,如果你覺得是我想太多,那你就應該做到讓我相信你。」
「我該怎麼做你才能相信我?永安,你我都知道,一旦心存疑慮,無論對方做什麼都不可能打消這樣的懷疑,你對我起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吧?幽王殿下只是你的一個借口罷了,你早就想這麼問我,只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而已。」
溫硯之的話,讓晏烶離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的確,他說對了,他一直都在懷疑溫硯之,甚至想找機會,好好問個清楚,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這件事便就這麼一拖再拖,沒有想到今日凌城到溫府,反而給他這麼一個機會。
溫硯之不傻,自然知道晏烶離的心思,而晏烶離也同樣清楚溫硯之心裡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