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魔高一丈
皇宮,清露殿,
因為太子凌恪的出現,讓喻清寒和明宗帝之間出現了僵持,他們都很清楚,凌恪雖然不聰明,卻也並不蠢,絕不會毫無準備就進宮。
所以他要是想對喻清寒如何,還真是有些難辦了,可明宗帝並不甘心就這麼放過喻清寒,好不容易才有的機會就這麼輕易放過的話,豈不是太可惜了?
「喻清寒,你剛才說你不怕跟你二叔對峙,此話可當真?」
明宗帝的話,沒有在喻清寒心裡起一絲絲的波瀾,她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聖上做主便是,臣女不會有任何異議。」
從一開始進宮,喻清寒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一次她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逃過此劫,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再去爭取什麼,見招拆招便是了。
不過也是因為有凌恪的出現,才讓她多少覺得安心一些,因為凌恪怎麼都不可能真的讓她和喻致謙同時出現在清露殿對峙,他們之前做的那些齷齪事,如果喻致謙不小心說出來,或者為了保命,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凌恪頭上,那這個又該怎麼算?
果然,明宗帝話音剛落,凌恪便極力阻止,「父皇不可,喻將軍雖然是阿寒的二叔,可他們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喻將軍不把阿寒生吞活剝已經是恩寬,如果再讓他們對峙的話,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何況您怎麼就知道喻將軍說的話就一定可信?」
凌恪其實是自己覺得心虛,這些事父皇未必不知道,可是私下裡清楚總比當面直言要好得多,如果喻致謙真的說出什麼不該說的,那他的太子之位,就算母后再神通廣大也無濟於事,這可不是他來這裡向父皇求情的初衷。
喻清寒嘴角上揚,輕勾起一抹弧度,凌恪的所作所為盡在她的掌控之中,至於凌恪此時的想法,很簡單,也很自私,不過對於喻清寒而言,已是足夠了,她從來都沒有奢望過,凌恪會為了她犧牲到何種程度。
之所以能夠做到這個地步,無非是因為她還有點利用價值罷了,有時候人心啊,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明明很清楚凌恪的每一步計劃,都是為了他自己,她卻也不能在這個時候,橫插一腳,這樣對她,對凌恪都不好。
林公公此時很想讓凌恪閉嘴,看起來又是焦急,又是滿臉怒意,恨不得直接上前捂住凌恪的嘴巴,如果不是身份不允許的話。
「殿下,聖上只不過是這麼建議的,您又何必反應過度?您同喻三小姐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有感情不假,可也別忘了您自個兒的身份了。」林公公意有所指。
凌恪臉色陰沉看著他,那表情,簡直就恨不得要撕爛他的嘴,「林公公,您是我父皇身邊的人,自然應該明白什麼話叫禍從口出,本宮與阿寒之間,不是你一個奴才可以隨便置喙的,你聽明白了嗎?」
林公公雖然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承認太子說的是事實,他剛才那番話,確實是逾越了,只是傍著聖上在此,覺得太子殿下會吃了這個啞巴虧罷了。
可凌恪竟然沒有,這就讓他有些意外了,不過意外歸意外,既然太子殿下都這麼說了,他自然是要開口告罪的,「殿下說的是,老奴知錯了,不過老奴字字句句都是出自肺腑之言,還請殿下明察。」
「這是皇家的事,還輪不著你一個太監插嘴。」凌恪語氣凌厲了許多,喻清寒卻在心裡暗罵他太蠢。
林公公是聖上的人,他這麼說的話,豈不是公然打了聖上的臉嗎?
而林公公顯然也是知道的,所以才要故意激怒凌恪,就是為了讓他在聖上面前出錯,以他對聖上的了解,聖上是絕對不可能容忍別人去觸他的逆鱗。
哪怕這個人是太子,是他的親生兒子亦是如此,所以此時明宗帝的臉色並不好看,甚至還有些發火的徵兆,「太子這麼說,是不是也不曾將朕放在眼裡啊?林公公是朕的人,你這樣就是在打朕的臉。」
凌恪聞言,倒是被明宗帝嚇了一大跳,徑自跪下去認錯,「父皇恕罪,兒臣並無此意,兒臣只是覺得林公公為人奴,管的太多了,兒臣是太子,可您聽聽他剛才的話,根本就沒有把兒臣當成太子看待。」
若要論苦肉計,那凌恪估計還真是比不上在明宗帝身邊伺候的林公公,見凌恪如此,林公公當即跪下,聲淚俱下的控訴,「太子殿下您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老奴對您從沒有半點越矩之心,老奴方才確實是有些無禮,可也是因為擔心您被小人矇騙。」
凌恪怒不可遏,聽著林公公指桑罵槐,心裡極為不爽,「究竟是哪個小人能夠矇騙本宮,林公公不如一次說個清楚,你這樣意有所指,很難讓本宮認可你的好心。」
「夠了太子!」
明宗帝大喝一聲,或許他是覺得自己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絲毫沒有顧及殿中的喻清寒,厲聲道,「林公公是朕的人,還輪不到你這般大呼小叫,太子,林公公的話朕覺得很有道理,你現在就是被小人矇騙了。」
凌恪氣得半天說不出話,礙於明宗帝的威權,跪在地上,卻仍然默默不語,他不認為是他做錯了,林公公口口聲聲的小人,指的分明就是喻清寒。
阿寒是他心尖上的人,還輪不到被一個閹人指責,這是凌恪覺得不服氣的一點,何況阿寒從頭到尾都很配合父皇,可他就是不明白,父皇為何還要處處針對阿寒。
「太子殿下。」
喻清寒亦跪了下來,對著凌恪泫然欲泣,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請太子殿下不要為了我同聖上產生不必要的爭執,別人怎麼誤會我不重要,只要太子殿下相信我,這就夠了。」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便是了吧,明宗帝一個勁將自己的兒子往外推,那她何不加以利用,反正他現在就算要廢太子,也得耗一些時候,不可能說廢就廢了,東宮之位,一國儲君乃國之根本。
何況承德皇后也不可能讓明宗帝就這麼廢了她的兒子,哪怕這個太子從一開始,就是個幌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