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紅玉果

陡然之間，北流雲看起來便有些太高興，而如此一來初秋的表情隨即改變，她剛剛還調皮搗蛋的臉上，瞬間便是出現了一種擔憂，而後咬咬嘴唇，陷入了沉默。本以為北流雲今日高興，應該是碰上了好事。誰知道在自己隨意的詢問之下，少年竟然是陡然間失落了起來。要是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初秋才不會破壞剛剛的氣氛的。

「初秋，你說是不是它們找上我了。」望著少女，北流雲低聲說道。同時在他的腦海中，慢慢浮現出來了一些熟悉的身影。

「沒有，北流雲。」初秋突然之間探出身體，用嬌柔的雙手攥住了北流雲。緊接著身體前探，小腦袋便是埋在了後者的胸膛里。

「沒有，不會的。」

在這個世界上，能夠了解少年話語中含義的，應該只有初秋一人了，最早在帝國的時候，陪著北流雲的只有初秋一個，後者對於少年的經歷和過往，甚至離開帝國那等繁華地方的原因都一清二楚。同時她也知道，每次北流雲說出這樣的話，那是代表著什麼意思。那是他自身的罪過，永遠無法原諒自己的罪過。

「怎麼不會？我又做那個夢了。夢裡面，它們還是饒不了我。」北流雲沒有太大的動作，只是聲音有些愧疚的說道。每次回想起來夢中自己站在血雨里的時候，少年臉色就明顯變得難看了起來。

「沒有的北流雲，它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初秋抬起頭來，她碧藍色的瞳孔不知何時被淚水給打濕了。那樣子看起來，讓人不由得心疼。

北流雲伸出手去，淡淡一笑，輕輕的擦去了少女眼角的淚水，緊接著他低聲說道：「我知道的，你是為了我才這樣說的，不過事實就是事實，沒法改變的。」

在少年看來，初秋這樣的話不過是為了平復自己的心情罷了，雖然她平時有些調皮搗蛋，但是每到自己不開心的時候，少女總會用著各種理由來安撫自己。雖然覺得這是假話，但是每每聽到，北流雲心中都會一暖。不過話雖如此，少年卻還是忘不掉縈繞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但是少年只是單方面這樣以為的。

而對於少女來講，她說的話，其實句句都是真的，並且她也知道，北流雲口中所說的罪業，只不過是後者自己給自己施加的罷了，他一直都無法忘卻的事情，真的只是自己多想罷了。但是無論如何解釋，北流雲都是不會相信。

「才不是這樣刻意這樣說的，都是真的，它們從來都沒有怪罪過你。」初秋聲音有些沙啞，她不止一次的想讓北流雲知道事實，但是後者永遠都無法理解，只會按著自己心中的那一套走，死也不回頭。

「那要是真的，為什麼當初你會支持我離開帝國去尋找它們？」北流雲看到初秋的心情已經變得糟糕了，旋即便是急了起來。要知道源於自己的問題現在竟然影響到了初秋，如此少年才是趕忙一轉狀態，準備緩解一下氣氛道。

同時在話音閉落之後，北流雲用手挑了挑初秋的下巴。

「我不過是不想看到你那頹廢的樣子罷了。當初我想著或許順著你的意思出來走走，會讓你心情好點……」初秋嘟著嘴，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幾個字也是沒有讓北流雲聽到，自己給吞到了肚子裡面。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它們沒有怪罪我，都是我在瞎想行了吧。」北流雲看到初秋氣鼓鼓的樣子，頓時便覺得好笑，同時他用額頭頂了頂後者的小腦袋，極其寵愛的說著。

「你怎麼就不懂呢？」感覺北流雲還是沒有明白自己的話，初秋一氣，而後站起身來道：「反正不管怎麼樣，你以後不許在這個樣子了。」

看到一轉態度的初秋，北流雲起先一愣。接著便又是笑道：「好好好，我聽你的，以後不在這樣了。」

「這還差不多。」看到北流雲已經沒有之前模樣，初秋才是鬆了一口氣，旋即雙手交叉胸前，嘟起了嘴巴。

看到這幅模樣的初秋，北流雲也是放心了。看起來自己心情好了，這丫頭也不會太難過了。

「對了初秋，明天你有空嗎？」良久，北流雲站起身來，用手輕輕摸著初秋的腦袋，低聲問道。

「沒有什麼事情，怎麼了？」瞪著碧藍色的大眼睛，初秋疑惑的說著，她即便在怎麼了解北流雲，也是不知道後者此刻心中在想些什麼。

「如果你明天沒有事情做的話，那我們出去玩玩吧，」說著，北流雲便是望著初秋。其實他如今嘴上說是要帶初秋出去玩，但其實他有著其他的想法的。不過誠心邀請初秋卻是真的。而這樣說，想來後者也不會拒絕。

果不其然，就在自己話音剛落下之後，初秋的表情登時就變的精彩了起來，像是一個看到了聖誕禮物的孩子，掩飾不住心中的喜悅。

緊接著她小腦袋也是上下擺動，一邊答應一邊說道：「有空有空，去去去。」

……

翌日。

凌晨時分，北流雲頂著漆黑的天空，背著鐵箱子便是又去到了密林當中。無疑，他是要去重複之前所做的事情了。

來到湖泊中央，依照往常的慣例卸下鐵箱子褪去上衣，靜靜地盤坐在了之前的那塊青石之上。面對著傾瀉而下的瀑布，北流雲再次化做了一尊雕塑。

他這個樣子，一直持續到了太陽初升的時候。待到渾身扭曲異樣起，雙手金光覆蓋之後，北流雲再次使出渾身解數，將八道弧形氣浪打出，同時在山崖之上，留下了與昨日一模一樣的痕迹。

等到做完這些，見到山崖上又是弱了一分的道道痕迹，北流雲沒有感到難過，反而是淡淡一笑，緊接著穿好衣服背起鐵箱子，立馬回到了家中。

至於他為何如此匆忙，也是因為昨天答應了初秋，要帶著她逛街去的。自己眼前這種事情，可比不上少女的笑顏，同時作為一個男人，食言可不是什麼好的行為，更何況對方是一個女孩子。

如此他不再顧及眼下，趕忙回去。

而沒有多長時間，北流雲便是穿過了密林，重新見到了那顆巨大的楓樹，此刻在楓樹之下，深褐色雙馬尾的少女，已經是在翹首以盼了。

後者看到北流雲出現，直接是跑了過來，臨近少年時，初秋也是一個躍起撲在了他的懷裡，興奮道：「你回來了。」

「等急了吧初秋？」北流雲看著埋在自己懷中的初秋，淡淡說道。

「沒有。剛剛睡醒。好了我們快走吧。」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初秋著急的說道，要知道這麼久以來，她還是頭一次被北流雲邀請。如此機會，她可是要把握住啊。

……

伊修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來來往往，像是一條不斷流的溪水一般，顯得十分熱鬧。在流動的人群當中，還有著各種小商小販的叫賣聲，更是給這條街道帶來了幾分感覺。生活在這樣的地方，應該也是別有一番韻味吧。

「北流雲，快點。」人群當中，突然響起一陣銀鈴般的聲音，眾人看去，發現一個深褐發色的可愛少女，正漫步其中。

「別走那麼快啊初秋，注意安全。」北流雲看著調皮的少女，有些無奈的說道。

初秋在自己的帶領下剛剛走進大街看到人群，就像是看到了新世界一般，扭動著嬌柔的身軀穿梭在各路人當中，像是一個飛在花叢中的蝴蝶一般，奪人眼球。

而北流雲自己，卻像是一個笨重的烏龜，在後面跟隨著少女的腳步。若不是後者每走一點距離就停下來等等他，或許北流雲會走丟了也說不定。

不過這也不是他自己所想，畢竟自己身後有著這樣大的一個鐵箱子，雖然不影響自己的行動，但是背著它在人群中來回穿梭，應該會很奇怪吧。

可儘管這樣，北流雲還是跟在初秋的後面，儘可能的加快步伐的趕著她的身形，生怕是一個不留神，後者就被人群給吞沒了，儘管今日出來他有別的事情要做，但初秋的安全卻是一個不能忽略的重要之物，即便距離較遠，但北流雲還是要守著少女的安全。

如此一來，在周圍的眾人看來，也是一個敏捷的俏皮身形在前方跑著，另外一個笨重的身體，在後面拖著。如此景象，倒也是令的很多人回眸。

而在追逐了一段時間后，北流雲眼中少女的身影，不知何時停了下來，此刻後者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欣喜的樣子，反倒是一臉疑惑，俯下身體，盯著身前的一處攤位，獃獃看著。

而北流雲此刻也是心中一驚，想著這世界上竟然還有東西能夠引起這丫頭的興趣嗎，這可著實不容易，如果如今初秋碰上了自己喜歡的東西，那北流雲想方設法都要將其搞到手啊。如此想法之下，他便是快步走去，穿過人群立在了初秋身邊，俯下身體低聲問道：「怎麼了初秋？」

「北流雲，你看。」初秋伸出玉手，指著攤位上的一個物品說道。

「嗯？」北流雲順著初秋手指的地方看去，而在見到少女所指之物時，他眉頭便是不禁一皺。旋即自言自語說道，「紅玉果？」

只見在攤位上，初秋玉手所指的那東西通體圓潤色澤紅潤，宛如是從鮮血中浸泡過一般，有著極大的美感，並且這東西大小有著一名成年男性拳頭握攏的兩倍，加之它的顏色，著實是一個引人注目的東西。而那熟悉的樣子，北流雲知道，其名為紅玉果。

「這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而認出這東西的時候，少年不禁疑惑道。

紅玉果，是一種極其稀有的果實，即便是在世界中心帝國之內，也是很少見到，但是如今伊修，這東西竟然是能擺放在這樣普通的攤位上嗎？

要知道紅玉果因為稀少的原因，價格在一方面來講也是十分昂貴的，它味道鮮甜，並且還有著溫神養性的作用，一般想要得到這種珍奇的東西，所要付出的心血可不少啊，並且有時候即便有錢，那也很難將其得到，畢竟數量太過稀少。而正因如此，讓的紅玉果這東西的價值瞬間便是提升了上來，想到得到它的人數不勝數，儘管只是一個普通的水果。

而一般來講，即便是在帝國，那也只有一些大戶人家會客的時候，才會在外面買來紅玉果，以表自己財力雄厚。但是在伊修這個地方，要說大戶人家，或許真的是沒有。

而拋去這些，如今紅玉果能在伊修出現也是十分奇特了。

如此北流雲對它感興趣，想著買回去讓初秋品嘗一下也是不錯的。而後他便是沖著攤位后的老闆問道：「老闆，這東西怎麼賣？」

聽到有客人來，攤位後邊上了年紀的老人瞬間便是來了精神，他慵懶的身體立馬坐起來，看看顧客是看上了自己的什麼東西。不過在他看到北流雲所指的是紅玉果的時候，突然便失了興趣，同時身體一癱，重新坐了下去，道：「這東西不賣。」

「不賣？那你擺出來這東西幹嘛？」北流雲心生疑惑，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東西擺出來不賣的道理。莫非是閑著無聊，把它拿出來讓別人看看？

「小夥子，你不是伊修本地人吧，看起來你不太懂規矩啊。」老闆慵懶的說道。

「規矩，什麼規矩？」北流雲聽到老闆這樣說心中更是疑惑。他的確不太了解伊修，但是在怎麼樣，也不會有把東西擺出來不賣的道理吧。這算得上是哪門子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