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4章 漏風（二）

既然秦怡娘娘都將這件事情託付在夢蝶姐姐身上了、雲夢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將這件事情滿口答應了下來。

雲夢出去沒有多久、就已經回來了；而在此之後，秦怡和雲夢都沒有對這件事情多說些什麼，反倒是閑聊了起來。

就在雲夢還輕鬆的詢問秦怡娘娘中午要吃些什麼的時候，外面卻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與之一同的，還有丫鬟們的跪拜聲。

「見過殿下。」

殿下竟然來了么？

還沒等雲夢反應過來，二皇子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明明秦怡娘娘希望殿下能夠好好思量一下這件事情，再來跟秦怡娘娘商量這件事情的。但此刻二皇子臉上還是滿臉的擔憂，沒猜錯的話，殿下在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後，想都沒想就衝到秦怡這邊來了吧。

秦怡娘娘之前的種種做法、不都白費了么？

心裏面有這樣擔憂的雲夢、竟是忘記了出去；還是秦怡提醒了雲夢、雲夢才反應過來，現在的氣氛根本容不下自己。想明白這一點之後，雲夢快步走出去、出門的時候不忘給兩人帶上門。

「見過殿下。」

秦怡這個禮節行的已經是很晚了，然而二皇子沒有半點怪罪秦怡、甚至還沒秦怡有多餘的行動，就已經攙扶著秦怡起來了。從這些細節上面，就可以看出二皇子對秦怡的寵愛不止一點點；能看穿這一點的秦怡、自然滿是幸福的笑容。

二皇子卻不知道秦怡在為什麼高興，依舊是那副惱怒的樣子。

「你為什麼將鄰國公主往我的面前退。」

幸虧雲夢、夢蝶這些二皇子和秦怡身邊的親隨在場，不然聽到二皇子這句話，非要把眼珠子登出來不可。

但對於這一點、秦怡卻像是早有預料一樣；一點都沒有意外，只是輕描淡寫的反問了一句。

「殿下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你為什麼要蟄伏幕後？」

自己都將其中的理由給雲夢說的明明白白得了，知道事情嚴重的雲夢一定會如實轉達夢蝶姑娘的；而夢蝶姑娘也一定會讓二皇子將全部聽完的。也就是說、二皇子明知道自己這樣做是有理由的，還是說出了這樣的話。

早知道、還不如不那麼早答應二皇子的追求呢；雖然會讓彼此之間的關係沒有現在這樣親密，二皇子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患得患失。

心中雖然閃過這樣的想法、但也只是氣話；真要讓秦怡回到那個時候，也一定會將這件事情滿口答應下來。

不過現在么，秦怡一定要對這件事情好好的說說了。

「殿下、我並不是將鄰國公主推給你。」

「你就是這樣的，你之前為了跟我拉開距離、就這樣做過。」

對於二皇子這樣的指責、秦怡還真不能反駁；因為有過那樣的前科，面對二皇子這樣蠻不講理的舉動，秦怡也只能是耐著性子、仔細將這件事情解釋了起來。

「殿下，這一次我真的不是這樣想的。」

就算秦怡這樣說了、二皇子還是帶著幾分懷疑的看著秦怡；彷彿想要將秦怡看穿一樣。

秦怡可沒有心情跟二皇子在這件事情上面兜圈子、所以秦怡繼續往下說。

「我想夢蝶姑娘也跟殿下說的很清楚了吧，四皇子府裡面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平靜；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四皇子現在也有些忌憚錢霜夫人手中的權勢了。」

這件事情、從雲夢哪裡打聽明白的夢蝶也絲毫不差的說給了二皇子。

但跟夢蝶和雲夢不同、二皇子雖然承認四皇子府內部有了矛盾，但這件事情、不一定是錢霜夫人和四皇子之間的爭鬥。也有可能是那些夫人們、看錢霜夫人在四皇子面前得了勢，這才聯合起來對付錢霜夫人。這樣的想法也沒有錯，畢竟四皇子一向秉持的就是利用這些妃子們互相爭鬥而從中得利。

這一次、不過是將目標對準了錢霜夫人罷了。

「這件事情還不能確定。」

秦怡原本還希望二皇子想不到這一點呢，畢竟這能讓秦怡少費不少的口舌；但既然二皇子想到了、秦怡也只能好好跟二皇子就這件事情好好說到說到了。

「在公主殿下和秦姝互相爭鬥的時候，其它妃子極有可能被絞入戰端的可能；對於這些倒霉的妃子來說，很有可能因為流矢而付出慘痛的代價。」

「為了不讓自己這麼輕易就被卷進去，錢霜夫人這樣的聰明人一定會儘力拉攏其他夫人們；這些夫人們會組成一個強大的力量，就算對抗不了秦姝和鄰國公主，也會讓這兩個瘋丫頭做事的時候多考慮一下。」

不用秦怡過多解釋、二皇子就已經順著秦怡的話往下說了；顯然，二皇子有這樣的想法也不是出於情緒的緣故。

「但正因為維持著這幫妃子們互相幫助的原因是秦姝和鄰國公主這兩個瘋丫頭；所以在這兩個瘋丫頭先後被廢黜之後，這個同盟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或者該說，正因為吃到了結盟的甜頭；所以當錢霜夫人有可能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時候，這幫人就聯合起來，共同對付錢霜夫人呢。」

「這就是殿下抱第一種看法的理由么？」

面對秦怡的懷疑、二皇子點了點頭。

的確、這種可能性不僅不是沒有；應該說，的確有很大的可能。

但跟錢霜夫人並沒有打過幾次交道的秦怡、卻覺著錢霜夫人這麼聰明的人，又怎麼可能會不防備這些人聯合起來對付自己的可能呢？甚至都不用錢霜夫人又太高深的手段，只需要在還是同盟的時候、稍稍對其中幾個手中還算有些勢力的妃子挑撥離間就足夠了。

沒錯、這樣做的確讓同盟變得沒那麼有力了；但秦姝和公主殿下的壓力放在那裡，這幫人就算內部有矛盾，也會因為這樣的壓力一致對外。而等到外部的壓力變成了勢力並不那麼強的錢霜夫人，這些埋下的矛盾自然就爆發了出來。一旦內鬥起來，長袖善舞的錢霜夫人拉一方、打一方，想必用不了多少力氣，就足以讓這個聯盟分崩離析。沒了這個聯盟，除非四皇子肯撕破臉皮、不然四皇子府內就再沒有能夠對付錢霜夫人的了。

這一點、自己能夠想到；那麼作為四皇子府的主人、這幫妃子們爭相討好的夫君，四皇子一定也知道聯盟的重要性。知道歸知道，光想要靠這些妃子們、這個聯盟不可能維持得住；就算找出個有能力的人來維持聯盟，誰又能保證這個人不會成為下一個錢霜夫人呢。

四皇子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一定會在這件事情上面插手；利用自己的權勢、讓這個聯盟不至於在這個時候分崩離析。等到錢霜夫人沒有了利用價值，四皇子也就不需要在看錢霜夫人的臉色了；到了那個時候，錢霜夫人和聯盟也就都沒有了存在的必要了。

真因為想到了這些、秦怡才提出了第三種可能。

然而這一切都建立在秦怡的推測上面，所以當二皇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秦怡還真無法否決這種可能。

「不妨、我們派人探聽一下，這個聯盟內部有沒有人調解；等到調查清楚，這一切不就都真相大白了么。」

二皇子雖然對秦怡將鄰國公主送到自己面前這件事情有些不舒服，但二皇子也不是那種因為這些就喪失理智的人；面對提議，二皇子自然是將這件事情一口答應了下來。

這件事情看起來似乎有了解決的方案，可實際上，兩人的分歧這才剛剛開始。

「但就算這一切都只是四皇子的妃子們自發組織起來的對抗，蟄伏幕後的事情、還請殿下允許我做。」

說完這句話的秦怡、直勾勾地看著二皇子；顯然二皇子真要在這件事情上面一口回絕的話，秦怡一定會好好問問二皇子拒絕的理由。

而面對這樣神色的秦怡、二皇子還是將這件事情否決了；但用的理由，遠超乎秦怡的預料。

「不、我不會跟鄰國公主一同行動的。」

哈？

秦怡怎麼都想不到、二皇子對這件事情竟然是這樣執著；雖然也知道二皇子說出這樣的理由來，是因為喜歡自己，然而秦怡心頭還是閃過了深深的無力感。

「殿下、並不是讓您和公主殿下獨處，還要刑芳呢。」

「刑芳是個坐不住的傢伙，你讓她陪我去做這些事情，你是在為難她么？」

刑芳坐不住這一點、秦怡之前也算領教過；除非給刑芳本子看，不然刑芳總是想著這裡逛逛哪裡走走的。顯然二皇子所去的地方、可不是坐在那裡看看本子就可以的；這麼說來，在這件事情上面自己還真有幾分失算啊。不過秦怡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讓刑芳跟著去、而是讓畫鳶跟著去；既然刑芳不是合適的人選，那麼乾脆就不讓刑芳坐中間人，而是讓畫鳶直接跟著二皇子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