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瘟疫(15)
()月上高梢,加布里爾.杜威神父提著煤油燈趕回家。剛進門,煤油燈的火自己熄了,他點起了蠟燭。他找來一條鐵鏈把房門上的門把一層一層地纏起來,上面還加了一把大鎖。在他將進卧室的時候,屋外響了,他手上拿著的蠟燭隨即顫抖了起來。房門開始搖晃,樑上的燈泡也是,他以為地震了,但不是,這個念頭很快地被他打消掉。他的視線飛往鐵鏈那裡,鐵鏈已經牢牢地鞏固在了房門之上,如果他願意,從此不再出去,他可以過上與世隔絕的日子。鐵鏈把門纏得嚴嚴實實的,直到看不見尾巴,但是現在看來開始無濟於事了,鐵鏈在晃,像要脫落下來的樣子。不一會兒,鐵鏈上的尾巴真的從門把上滑了下來,打在門上「叩叩叩」的聲音竟然和自己的心跳聲完全的一致。加布里爾.杜威神父以為自己看花眼了,嘴裡「www.bxwx.org」地叫了出來。門縫被人撕開。驀地,五隻蒼白的手指率先從門外擠了進來,然後連手腕也扭進來了,暗紅色的血管布滿了手背,好像有無數只醜陋的蛆蛆在上面蠕動著。它在摸索,企圖把鐵鏈扯開,它想要闖進來。看到這一幕,加布里爾.杜威神父再也無法淡定了。他慌慌張張把蠟燭吹滅,在他還沒有絕望之前,他還有一個逃生的機會。在哪?在他的床下,誰也不知道,是他自己挖的,就在床下有個洞,足夠他一個人鑽出去了。他要挽救自己,就現在。加布里爾.杜威神父鑽進床底時沒有半點的猶豫,他忘記了他是一個神職人員。現在,什麼也不管了,逃生要緊!保命要緊!加布里爾.杜威神父就是懷著對生命的這種熱忱才得以從床下的洞口中順利的逃了出來,直達聖門那裡的。
此刻,擋在洞口的並不是一塊堵石,而是一張沒有用過的凳子,凳子呈四四方方的形狀,是他為了堵住這個洞口而特地花上了一個下午的時間趕到市集上買回來的。當然,他在把凳子搬回來的時候必須得小心翼翼地不讓外人知道――聖彼得大教堂的加布里爾.杜威神父費了好大的勁兒從市集上買回來的凳子僅僅是為了堵住這個洞口用的――這件事――別人知道的話肯定會被笑話的。現在,這個洞口終於派上了用場了。
上帝保佑,我會活得好好的!
加布里爾.杜威神父一邊祈禱,一邊從洞口鑽了出去,接著他開始逃生,他逃到了聖門那裡――現在只能往那裡去了。
那個人早就看見他了。
在夜幕下,加布里爾.杜威神父像個鬼一樣地鑽進了教堂的深處。
不知道加布里爾.杜威神父是怎麼個從教堂里繞出來的。他從神門出來了以後直接趕到聖門那裡。他來到了聖門前,回頭望了望,確定沒有人跟來以後才輸入了密碼。聖門開了,他推開了聖門沖了進去。他想著,這個聖門除了教皇之外,沒有人會知道它的密碼,自然而然也就無從談開啟了。現在,教皇不在了,他是第二個知道密碼的人,也就只有他才能夠打開聖門。這麼一想,加布里爾.杜威神父原本狂燥的心情一下平靜了下來。這裡是最安全的,別人進不來,那個怪物也進不來。啊哈!我終於安全了。
加布里爾.杜威神父終於鬆了一口氣,露出了久違的笑臉。
在聖門的入口處擺放著一盞煤油燈。聖門關上了以後,加布里爾.杜威神父提著煤油燈又接著繼續地前進了。這次他加快了步邁,他感覺自己逾是往前邁進,離天堂就會越來越近了。可是不知怎的,他走著走著,居然來到了一片龐大的墓穴群里。這,這是么回事?這不可能?加布里爾.杜威神父睜大了眼睛,眼前出現了一片陰森、煙霧繚繞的墓穴群。他站住了,回想著自己剛才是怎麼個進來的:他是從*進去,從神門出來,然後打開聖門,從聖門進來。對,沒錯啊!怎麼繞到這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