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無權無德

宴會結束后，李文輔同好友一起離席，似乎還商討著後日休沐，約定去哪兒遊玩。

芙蕖按照吩咐，候在太液池外的小路上，截住李文輔，「李大人留步。」

李文輔駐足回望，一襲青衣，隱匿在重重竹影之下，見他回頭，芙蕖也不扭捏，直接從暗處走出。

「姑娘是？」

眼前的宮女有些面熟，但李文輔確定自己沒與她打過交道，仔細回憶起，太液池宮宴的情景，似乎……唯有皇太女殿下身邊有一女官身著青衣。

「殿下有請，不知李大人是否有空應邀？」芙蕖道。

皇太女要見自己？

李文輔不知這小殿下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下意識看向好友，想找他拿個主意。

還不等兩人交換意見，芙蕖轉頭，瞥了一眼李文輔旁邊的官員。

那官員也是個識時務的，當即低下頭，拱手一拜，「既然殿下邀約，我等為臣，殿下為君，李大人豈有不去之理，下官就不打擾二位了，下官告退。」

李文輔聽懂了好友的話外之音，今日，就算是再有不願，他都必須走這一趟。

誠如他所說，皇太女是君，他是臣，臣不違君，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煩請姑娘帶路。」

「李大人，請隨我來。」

芙蕖帶路的同時，也不忘用餘光稍加打量，這李文輔一路走來，面色如常，倒沒見多大忐忑。

此人，或許真的可用。

也別怪芙蕖之前瞧不上他，自從知道主子的謀划后，她便差人將朝中官員由上到下都調查了個遍，李文輔此人的事迹，她也是略有耳聞。

「到了。」

楓華殿，北冥以沫還是長公主時的寢宮，雖然現在她已入主東宮，但北冥皇還是下旨保留裡面的一切陳設，楓華殿仍歸皇太女所有。

芙蕖福身，「殿下，人已經帶到。」

「嗯，辛苦了。」

「臣李文輔，拜見殿下。」李文輔上前行禮，既不諂媚，也不傲慢。

是個圓滑之人，北冥以沫還算滿意，「清平，奉茶。」

「李大人請坐，本宮今日冒昧，還望大人見諒。」

「殿下說的哪裡話，殿下邀請，是臣的榮幸。」

兩人寒暄著，聽起來又有點敷衍的意味，似乎在比較誰更沉得住氣。

北冥以沫執起一旁兵書，翻閱起來，反正皇宮是她家，耽擱的再晚也無妨，總不至於自己沒地兒睡。

是，北冥以沫是無所謂，但李文輔有啊，眼見過了半盞茶時間，再耽誤下去，宮門可就落鎖了。

「殿下有話，不妨直言。」

終於，李文輔沉不住氣了，有事說事，沒事走人，誰想和個小孩擱這兒乾耗著啊，那不是閑的慌嗎？

北冥以沫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她放下書，笑道:「我想將李大人納入麾下，就是不知大人願不願意？」

李文輔聞言，嗤笑一聲:「殿下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我李文輔，就一四品小官員，在朝中亦是出了名的小人，無權無德，不知有哪點入了殿下的眼？」。

這皇太女莫不是在拿自己當傻子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