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秦母憂心忡忡地道:「倆人都挺怪的,你沒發覺嗎?」
秦父躺到床上,說:「興許是鬧了什麼彆扭吧。」
「青青失戀不會跟家林有什麼關係吧?」秦母剛要上床,突又站起來往外走。
「又幹什麼去?」
「洗臉,臉上儘是灰塵,你也去洗洗。」
「我不洗。」秦父拉過被子來蓋上,「我早上在酒店洗了,就你愛乾淨。」
秦母不理他,開門出去,周家林和秦青已不在客廳了,大概是買菜去了,她暫時擱下心中的疑慮,重新洗漱了一回。
周家林把秦青擄到她的卧室,捂住她的嘴,將她禁錮在自己和門板中間,沉聲說:「你再說一句不跟我結婚的話,我就弄死你。」
秦青定定地看他,眼圈兒慢慢發紅,這人眼神兇狠,真像是要拿她的命一樣。
周家林見她摸樣可憐,心下一軟,把人摟進懷裡,說:「好了,是我霸佔你,我讓你不高興。」
秦青小聲說:「這些都不算什麼,你知不知道,這些都不重要。」
周家林疑惑道:「那什麼重要,你告訴我,嗯?」
秦青仰頭看他:「你真不明白?非得我把話說透?」
「你說。」周家林坦坦蕩蕩地迎上她的目光。
秦青忍著心裡的酸意,問:「那副耳釘,到底是誰的?」
周家林說:「不知道,不是你的,我也不知道是誰的。」
「你……」秦青大氣,「你領哪個女人回過家,你不知道嗎?」
周家林突地了悟,低笑,俯身在她唇上狠咗了兩口,說:「原來是因為這。」
秦青的唇薄,被他咗得充血,火辣辣地疼,她惱恨地踢他,罵道:「你走,別碰我!」
周家林不管,抱住她猛親,末了又是笑:「原來是因為這。」
秦青見他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心裡不痛快,瞪他:「別親我!嫌你臟!」
周家林捏了捏她的下巴,說:「等我抽空兒收拾你。走吧,去買菜,一會兒他們睡醒了。」
秦青被他拽著出門,滿心的不樂意,只見他掏了手機出來按了一串號碼,不多時,電話通了,那邊傳來一道男聲:「師父!」
「小四兒,我問你,浴室里有對耳釘,是誰的?」周家林朗聲問道。
小四兒「啊」了一聲,訥訥了半天,才說:「是我買的……師父,我一直沒跟你說啊,我有次洗澡,把擱在香皂盒子的耳釘給弄丟了,我,我就去買了對新的。」
周家林罵道:「你這個小王八蛋!」
「師父,我不是故意的,我不小心。」小四兒嚇得不輕,這個事兒他一直惦記著,想說但總是不敢,畢竟這牽扯了師父的隱秘,他誰都沒告訴過。
周家林把電話掛斷,扭頭對秦青說:「聽見了嗎?」
秦青低頭不吭聲,周家林捏她的手腕子,問:「跟你說話呢。」秦青臉一紅,甩脫他的手,叫道:「聽見了聽見了!討厭!」
周家林又把人摟過來,說:「以後再這麼鬧脾氣,扯了皮帶抽你。」
秦青聞言,不可置信地看他,神情微微惶恐,周家林執起她的手放嘴裡咬了一口,疼得她直皺眉。
午飯直到下午兩點才吃上,飯畢,秦母說沒睡夠,回房繼續睡,秦父則拉著周家林下了會兒棋,秦青這幾天在周家林的蹂*躪下度過,想著有幾次沒做保護措施,要不要吃藥以防萬一,回屋翻了翻抽屜,發現之前剩的藥丸不見了,她仔細回想,有點記不清放在哪兒了,想下去買,又怕周家林跟著,只得忍了,躺在床上看了會兒書,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睡醒出去時,客廳沒人,她去書房找書,見秦父正戴了老花鏡研究一副字畫,她打著哈欠問:「周家林呢?」
「說是有個應酬,出去了。」秦父扶了扶眼睛,轉而問她:「還難受嗎?」
秦青聞言愣了楞,突地明白老爸的話意所指,頓時有點不好意思,沉默了兩三秒,說:「沒事了。」
秦父抬頭看了看她,說:「經歷過這麼一次,可能會更明白自己想要什麼樣的感情,其實是好事,別總想著,日子還得往前看。」
秦青低頭,悶聲道:「嗯,我知道了。」
秦父繼續研究那副字畫,良久又問:「你跟家林是不是鬧彆扭了?」
「沒有啊,都多大了,還跟小孩兒似的啊。」秦青背過身去找書,聲音裡帶了一絲不自在,撒謊太多了,中午去買菜那會兒,周家林提起跟父母攤牌的事兒,她說還沒做好準備,讓再等等,其實她是不確定。
秦父摘了花鏡,揉揉眼睛,說:「我瞧著你們倆不大對勁兒呢。家林十幾歲沒了父母,他舅舅又不怎麼管他,挺可憐的,上回他公司那個工程隊死了個司機,我瞅著對他打擊也挺大的,可能事兒趕事兒,心情就差,咱們幫不上什麼忙,就多擔待點兒,當年他爸媽活著的時候,跟咱們家關係最好了。」
秦青嘟囔道:「爸,你怎麼那麼向著他啊,我跟他沒鬧彆扭,挺好的。」
秦父說:「那就好。」
秦青拿了書返回卧室,心裡略有些不安,真是應了侯磊說的,女人總是因為各種事情糾結,夾纏不清導致大腦短路,問題越來越解不開。
很快就到了臘月二十八,這天晚上,一家人圍著電視機看了會兒節目,秦母說過了年得再相親了,十里八鄉都知道老秦家的閨女快三十了還單身,再不動作,時間久了,風言風語的就該傳開了,末了又說了一句,失戀不算什麼大事,那人放棄她,遲早會後悔的。
秦青欲哭無淚,只得唯唯諾諾地應聲,突然手機響,拿起來看是周家林,她迅速掃了一眼父母,鎮定心神按了接聽鍵,那邊是一道陌生的聲音,說是讓她去名城接人,她問,周家林怎麼了?那邊不說話,只聽一片嘈雜,像是在行酒令,然後「咔」的一聲響,電話斷線了。
秦父聽到了一星半點的話,問她:「是不是喝醉了?」
「可能是,讓過去接。」秦青把手機收了,回卧室穿衣服,「我去看看。」
「叫你爸跟你一道兒去,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出去不方便。」秦母不放心,吩咐道。
「不用了,我坐公交車過去,他不是開車過去的嗎,回來的時候讓酒店的代駕送回來,這大晚上的,我爸跟著我還不夠折騰的呢,到時候弄一個醉鬼,也幫不上什麼忙。」秦青穿了外套往外走。
「那你自己小心點。」
「知道啦!」秦青喊道,聲音一落,人已沒影了。
她在小區門口打了輛計程車,很快就到了名城,服務生引她進去,她報上周家林的名字,那人把她帶到一個房間門口,說:「周先生就在這裡,您請便,如需其他服務,請按鈴。」
秦青道謝,聽見裡面人聲鼎沸,不由得有些厭煩,她給周家林撥號,那邊響了好久都沒人接,她心想,這大概是真喝醉了,連意識都沒了。她硬著頭皮推門進去,一陣熱氣和著聲浪撲面而來。
裡頭有人看見了她,向她招手:「來,小妹,到哥哥這邊坐。」
秦青忍著不適,脆聲問道:「請問周家林在哪兒?」
眾人聽到這把靡靡的聲音,頓時鬨笑:「喲,大婆來捉姦了,周老弟呢。」
「廁所呢,大概忍不住了。」一人叫道。
「夫人,來,這邊坐著等,我派人替你去喊他,一會兒就回來。」
秦青問:「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他吧。」
「哎,可別啊,那地方你去不方便。」那人攔住她,笑道:「男人辦事兒的地方,不好驚擾。」
秦青不喜這人身上的煙酒味兒,皺著眉頭往一旁躲了躲,那人也沒注意,指了個人去喊周家林,然後把秦青請進屋子裡,在角落裡坐了。
這包廂很大,分了裡外兩間屋子,秦青在裡間坐著,不時地有人從外間進來,看見她,問一聲,新來的姑娘啊。
旁邊有人替她擋著,說:「是周夫人,你小子別動手動腳啊,小心家林看見了剁你手砍你腳。」
那人哈哈大笑,抱拳道:「原來是嫂子,失敬失敬。」
秦青不吭聲,只衝人慘淡地笑笑,她等了許久,都沒見著周家林的影子,便有些坐立不安,可又不好逮人來問,又坐了一會兒,實在坐不住了,起身出去找。
出得包廂門,往左,沿著長廊走到頭,便是男廁,她在外頭站了一會兒,只見旁人進進出出,那些人打她身邊過,均投一縷疑惑的目光,有的還跟她搭訕,她冷著臉不搭理。
久候未果,心裡大罵周家林搞得什麼鬼名堂,卻聽人提到他的名字,她聞聲找去,見兩個男人正勾肩搭背站在一處說話,她聽了一陣,大意是說有個女人很欣賞周家林,追了他一段時間了,今晚趁著這大好時機,可能要成就好事,秦青頓時大怒,上前去拽人的胳膊,問道:「周家林在哪兒?」
「喲,小妹子,你也看中他啦?」一人眯著眼睛笑道。
秦青忍著怒氣,又問一遍,那人指了指樓梯間,說:「剛被人拐進去,大概正在做美事,小妹子你別是想玩雙飛哈。」
另一人啞著嗓子說:「周家林艷福不淺,這一個兩個的,都這麼漂亮。」
秦青哪裡聽得到兩人說些什麼,大步往樓梯間奔去,那邊的門虛掩著,被門把手別著,存有一道縫,她剛要推開闖進去,忽聽得一聲異樣的呻*吟,壓抑的,痛苦的,又似是快樂的,她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這人叫她來,就是讓她欣賞他跟別的女人上演活*春*宮嗎!
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觀賞,又聽得裡頭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滾,別再有下次。」
「周家林,你好狠的心。」一道柔弱的女聲低低控訴,帶了一絲哭腔。
「再說一遍,滾!」周家林大怒。
秦青愣怔間,那扇門突然敞開,從里奔出個女人,那人見著秦青,一張帶了淚痕的臉登時變得黑沉,厲聲問道:「你打哪兒來的?不要臉,聽牆角有意思嗎?」
秦青呆了呆,一時被她的氣勢壓住,不知該反駁些什麼,只覺臉頰發燙,身子緊貼著冰涼的牆面,定定地望著她。
這女人長得美艷,一頭及腰的波浪長發披散著,穿了件低胸禮服裙,露出大片肌膚,她瞥了傻愣愣地秦青兩眼,說:「看什麼看!再看挖你眼珠子!」
「叫你滾沒聽見嗎!還跟這兒叫喚什麼呢!」周家林忽然從門后冒出來,聲音寒冷。
女人尖叫:「周家林你個王八蛋,你等著後悔吧你。」
周家林瞅見了貼牆而立的秦青,幾步上前把她揭下來抱進懷裡,問:「你怎麼來了?」
「有人拿你手機給我打電話,說讓我來接你。」秦青仍有些呆愣。
周家林低罵一聲,說:「走,回家。」
長發女人伸了纖細的手指著秦青,大聲問道:「周家林,這女的是誰啊?」
「我媳婦兒。」周家林不耐煩,「早跟你說過了,我有媳婦兒,別來招惹我。」
長發女人大氣,瞅了幾眼秦青嬌弱的小樣子,哼道:「你真眼拙,挑這麼個女人當媳婦兒,白瞎你那身好條子。」
周家林睃了她一眼,摟著秦青走了。在門口抓了個服務生,吩咐他道:「麻煩你進去跟白先生說,我媳婦兒找我來了,我先回家了。」服務生領命去了,周家林握著秦青的手出了名城,外頭的空氣乾燥寒冷,吸一口涼徹心扉。
兩人上了車,開了暖風,周家林捏了捏秦青的手,說:「別生氣啊,那女的跟我沒關係。」
秦青應聲,問他:「你喝了酒,能開車嗎,要不要找代駕?」
周家林笑了笑,說:「這點酒,不算什麼,我閉著眼都能開回去,坐穩了。」
秦青端正坐好,那人卻探身過來,她一驚,聞到他身上的微薄酒氣,淡淡的熏人慾醉,他的手掠過她的腰身,幫她繫上安全帶,隔著厚重的羽絨服,撫弄得她一陣酥麻。
路邊的燈光照進車子里,略有些暗,秦青望著他的側臉,突覺莫名的萌動,不由自主地湊到他頭上,親了一口,他的頭髮剪得短,刺刺的,又有點毛茸茸的。
周家林感知到頭頂的變化,愣了愣,抬頭見秦青薄唇微抿,眸光帶水,一副欲語還羞的神態,他心中微動,輕輕地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