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界的規則

()正站在陽台上看著天上厚厚的雲層的出雲突然聽到一陣手機鈴響，拿出手機看了一下卻發現是平野領隊的電話，以為他又要向自己問些什麼的出雲猶豫了一下，皺了皺眉還是接了起來。

「莫西莫西，這裡是平野純生，是出雲君么？」

「是我，有什麼事情么。」

「Alice小姐是否和出雲君在一起？」

「沒有，她出去了。」

「啊！還請出雲君務必聽完我接下來的話。」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然後再次響了起來。

「出雲君，我這次來英國的目的主要有兩個，一個是與世界其他的非自然組織達成同盟關係您是知道的，而另一個，則是『量產原石計劃』。」

「『量產原石』？」

「具體的含義我也不知道，但是根據統理會的安排看，應該是讓能力者同時掌握能力和魔法。但是我們失敗了……施展了魔法的三個學生不知道什麼原因全身大出血死亡，本來我們已經放棄了，但是突然有人說Alice小姐竟然可以施展魔法而沒有任何負擔……」

「什麼！你們找上了Alice？！」

「我也是剛剛得到這個消息，在下並無意冒犯出雲家的威嚴……」

「說，你們把Alice怎麼了！」

「抱歉，我也只知道Alice小姐似乎是在一個教堂里，而且他們的人已經在半個小時前出發了。」

「該死的，祈禱Alice沒有什麼事情，不然你就去死！」

「嗨。我也希望Alice小姐能夠平安無恙，請出雲君還是儘快趕過去。」

「哼！」

「就算最壞的情況發生，還請出雲君能看在在下並無意冒犯的份上，放過在下的孩子……」

「嘟……」

出雲狠狠地掛了電話，衝出房門，一邊給Alice打電話，電話響了一陣后被接起，卻是雪莉的哭聲，出雲的心裡一陣發涼，但還是抱著萬一的希望，問清了她們的方位，攔下一輛車，把司機扔了出去，開車沖向了費德普教堂……

……

出雲看著倒在地上渾身是血的Alice和坐在Alice身邊放聲大哭的雪莉，手腳冰涼，呆立了半響才走了過去。

「這位先生。」一個穿著教士服的老年人走了過來，看著地上的Alice露出於心不忍的表情，看著出雲說道，「我是費德普教堂的神父，請問你是這位孩子的親人么？」

「她……是我的妹妹。」出雲眼神迷茫，機械地回了一句。

「非常抱歉，這孩子的全身大出血，以我的能力不足以挽救這孩子，而且她的情況很糟糕，所以我們也不敢移動她，但是請你放心，我已經聯繫了聖喬治教堂的人，以他們的能力的話，說不定還是可以治好這孩子的。」神父在胸口劃了一個十字，安慰著出雲。

「是……么？多謝你了，神父。」出雲勉強笑了笑，蹲下身，想伸手撫摸一下Alice，但是看著渾身是血的Alice卻突然又一種沒有地方下手的感覺，眼裡的淚水終於忍不住也掉了下來……

「好痛，真的好痛……」

突然Alice的聲音驚醒了出雲，也顧不上擦掉眼淚，出雲輕輕捧住Alice的小臉，驚喜地叫道：「Alice！Alice！」

「好痛，真的好痛啊！」Alice的音聲突然拔高，然後再次低沉下去，只是臉上虯結的肌肉讓人知道她正在忍受著一種什麼樣的痛苦。

「這位……先生，」神父嘆了一口氣，對出雲說道，「這只是這孩子無意識的叫喊，請不要碰觸她以免造成其他不好的反應。」

「啊！」出雲觸電一般收回自己的手，看著仍然不停叫著「好痛」的Alice急的手足無措。

「為什麼聖喬治的人還沒有來！」出雲突然轉身，提起老神父的衣領，紅著雙眼問道。

「咳咳，我們費德普教堂是作為平民禱告的教堂，並沒有設置和聖喬治教堂的連接魔法陣，所以要通過正常途徑通知並趕來，還請閣下耐心一些……」老神父被卡住脖子，咳嗽了幾聲，但還是很理解出雲的心情，盡量用平和的語氣來安撫焦躁的出雲，看著一旁抽泣的雪莉身上的修女服，也沒有隱瞞關於魔法的事情。

「抱歉，非常抱歉，我只是……」出雲放下老神父的衣領，伸手捂住臉，跪倒在地。

「我明白你的心情，向主禱告，願主保佑這可愛的孩子不再受如此的煎熬。」神父劃了一個十字，轉身慢慢離開……

……

「前輩，好痛，真的好痛！」突然Alice並不在只是重複的呢喃，而是高聲叫了起來。

「Alice！你醒了么，Alice，不要怕，很快就有人來救你了。」出雲連忙衝到Alice的身邊，看著Alice掙開的雙眼，向伸手去抱住她卻又不敢，只好看著Alice安慰道。

「前輩，抱抱我，抱抱我，好痛，真的好痛……」Alice的眼神很清澈，但是卻更加讓出雲驚懼起來，他見過自己的祖母，去世前也是這樣清澈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媽媽。

「Alice，別怕，很快就有人來了。」出雲輕輕的拉住Alice的一隻手，感覺那冰涼，並且混雜著血水和汗水的小手，哽咽起來。

「抱抱我……」Alice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出雲，甚至努力向要對著出雲笑，只是Alice並不知道臉上虯結的肌肉已經讓她沒有辦法再次展露出笑容。

「好，我會一直抱著你……」出雲似乎也意識到一些並不願意去想的事情正在發生，輕輕抱起Alice放進自己的懷裡。

「好痛，真的，好痛啊！」雖然全身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知覺，只剩下了那無法形容的痛苦，Alice還是感覺到了自己已經被出雲抱在了懷裡，正要對出雲說些什麼，但是痛苦卻再也無法忍受，再次大聲哭喊起來。

出雲緊緊地抱住Alice，聽著她的痛呼聲從大到小，然後消失，淚水一滴滴的掉了下來，卻只是緊緊抵抱住Alice，放聲哭了出來……

……

「是誰要向聖喬治教堂求助？雪莉修女，你怎麼在這裡？」一位中年修女走進了教堂，看著衣服上沾滿血坐在地上哭的雪莉，趕緊跑了過來。

「苔絲修女，快救救Alice，都是我不好，不該教Alice魔法的，哇……」雪莉看見了苔絲修女，彷彿看見了救星，拉著苔絲修女的裙擺，又大聲哭了起來。

「別哭，我先看看。」苔絲修女抱起雪莉，走到出雲身邊，看著渾身是血的Alice，也不由有些同情。

「這位先生，請放開這個女孩……」苔絲修女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到出雲突然轉過身來，紅腫的雙眼兇狠地盯著自己，彷彿馬上要撲上來將自己撕裂一般，不由倒退了一步，咽了一口口水，結結巴巴地把話說完，「我……我來刻畫一個魔法陣，將這孩子送到聖喬治去進行醫治……」

「對，Alice一定還活著的！」出雲突然驚醒過來，輕輕放下Alice，拉住苔絲修女，大聲說道，「一定要救救她，不管什麼代價，只好治好Alice，我都可以答應你！」

「請……請讓一讓，我來刻畫傳送法陣。」看了一眼已經失去了氣息的Alice，苔絲修女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

「哦，好，好。」出雲趕緊退到一邊，看著跪倒在地刻畫傳送法陣的苔絲修女，雙手緊緊握著，就像一個紅了眼的賭徒。

「呼……那我先帶著這孩子回去，你們自己過來。」苔絲修女畫好魔法陣，對出雲和雪莉說道，然後再一陣光芒閃過後消失在了魔法陣中……

……

「出雲閣下，我們的力量，並不足以讓這孩子復生，非常抱歉。」一個把鬍子梳成了小辮子的老年教士看著站在Alice身邊的出雲，低聲說道。

出雲並沒有搭理他，只是看著面容平和，已經換上了一身淡紅色連衣長裙的Alice沉默不語。

「我還記得這位很可愛的小妹妹呢，不管是誰做出這樣的事情真是太殘忍了。」蘿拉在一旁低聲說道，「聽雪莉說是穿著教士服的一個教士打的呢，還說要收回被玷污的神之恩賜……」

「咯咯」出雲的雙手握緊，發生了清脆的骨頭摩擦聲。

「我們清教的能力不足，讓閣下遭受如此痛苦實在讓我感到不安，」蘿拉輕輕地抱住出雲的腰，低聲說道，「但是聽說羅馬正教憑藉荊棘冠和神聖裹屍布施展的大天使術式具有著真正起死回生的不可思議之能呢。」

感覺到出雲的身子瞬間繃緊的蘿拉放開了出雲，然後說道：「為了表示我們的歉意，我們已經安排了一架前往梵蒂岡的飛機，不知……」

「在哪裡？」出雲終於開口，聲音乾澀，「還請麻煩諸位幫我將Alice送上飛機。」

「應該的。飛機就在教堂的後邊，請出雲閣下跟我來。」一位修女站出來，對出雲行禮說道。

「好，稍等一下。」出雲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平野純生，是誰動的手。」

「抱歉，我不能說。」接起電話的平野純生聽到出雲冰冷的聲音，知道自己最後的生機也已經沒有了，心中卻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放鬆，平靜地回答道。

「很好，你的兒子必須留在日本，我給你三十分鐘。」出雲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

「嗨，明白了。」掛斷電話的平野純生看著眼前的肋插，知道自己的兒子這一輩子或許最好的結果也就是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職員了。「但是活著總還是有希望的……」平野純生苦笑一聲，拿起肋插又放下，撥通了自己家的電話……

……

「最大主教閣下，那孩子明明已經……而且比起治療能力的話，我們德魯伊教派才是世界第一，十字教的荊棘冠和那塊破布能做到的，我們的女神之杖完全也可以做到！」那個梳著鬍子辮子的老人看著出雲消失在了室內，用手杖頓了頓地，對蘿拉貶低自己抬高羅馬正教非常不滿。

「大長老閣下，死者無法復生，是世界的規則呢。」蘿拉輕聲笑著，撥弄著自己的頭髮，說道，「現在能動用那兩件神物並施展大天使術式的，也只有那位聖主教閣下了，聽說他的身體已經越來越差了，不知道還能不能使用大天使術式呢，呵呵……而且，大長老閣下務必要記住，我們可不是德魯伊，而是英國十字清教呢。」

「最大主教閣下的意思是……我明白了。」老人嘆了口氣，看著眼前眯著眼笑的蘿拉，行禮退了出去。

「還有，通知神烈火熾，就說維京的任務已經結束，可以回來了，我將會親自迎接她。」蘿拉看著離開的大長老，笑著說道。

「明白了，請最大主教閣下放心……」

……

「Alice，不管是誰，傷害了你，我都會讓他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