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對付你一刀足矣
想想也是,兒子畢竟是那個人的弟子,對付齊叔同該是綽綽有餘的。
關於兒子師承何人,在場諸人僅父皇知道,陳王他們只當燕歸是向個糟老頭子學了些三腳貓的功夫,卻不曾想是踢到了塊鐵板,長公主心中滿是嘲諷的一笑。
燕子初這時候未曾開口阻止,因為直覺告訴他,兒子有能力應對這一切。
大齊皇帝瞧著齊叔同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搖了搖頭,朝燕歸嘆了口氣道:「僅僅是切磋而已,還是點到為止吧!」
「孩兒知道分寸!」
齊叔同瞧見陛下似乎是不看好他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只想著用大勝來證明自己。
「喂,燕歸,你是用刀還是用劍。」
「你用什麼?」
「劍乃百兵之君也,兩脊有刃揮灑自如,我輩風流,自然是用劍了。」
燕歸笑了笑,「我便不一樣了,我更喜歡用刀,出手便用全力,魑魅魍魎我自一刀斬之,比那些華而不實的兵器好多了。」
齊叔同眉頭一皺,「用刀比斗極不美觀,不過武夫之物而已。」
「你我皆是武夫!」
「我不是。」
「好,現在你不是了,因為你不把每一次拼殺當作博命之舉。」
齊叔同聽地一頭霧水,「廢話少說,咱們還是決了勝負再講其他。」
太后喚女御長去取一把木刀一把木劍,交到兩人手上,爾後開口道:「真刀實槍地打容易收不住,哀家可不想你倆有任何一人受傷,再說這壽宴之上,染了血腥總歸是不好的。」
齊叔同領了木劍之後耍了個漂亮的劍花,這在燕歸看來是個極其幼稚的舉動。
師父在他初學武時便教他每一次戰鬥都要用盡全力,兵器從來不是觀賞之物,而是殺伐利器。
軍隊之中刀早就取代劍成為了每個士兵的標配,因為所有的將軍都明白一個道理,握刀比握劍更有安全感。
雖然拋開軍隊,民間各處依舊有劍術風流的俠客,自稱十步殺一人,但真要碰上殺戮的洪流,他們那飄逸的身法全然無所作用。
燕歸也不急著出刀,只等齊叔同表演夠了直接一刀劈砍過去。
這一刀勢若萬鈞,極其之快,常人甚至無法看清刀的軌跡,只覺得是自己眼花了。
而這一刀又確確實實砍了過去,那齊叔同甚至來不及阻擋便被刀勢打翻在地。
眾人沒料想到比試結果出來的這麼快,皆是一愣,片刻后便議論紛紛了起來。
「燕歸這刀勢也太猛了吧?」
「對手太弱。」
「此子修的是殺伐之道,可殺雞焉用牛刀?莫非是不願展露太多?」
「想不到長公主的兒子這麼深藏不露。」
在座諸人中亦有身經百戰的齊國大將軍史明思,好事者便向他問道:「燕歸什麼路數大將軍可看出來了?」
「他修的是實用之術、搏殺之法,是個屬於戰爭的人,若是在我軍中,拋卻意外,註定可以因軍功而封侯,武道若進展得更加順利,取我而代之也未可知。」
「大將軍對他評價這麼高?莫不是看在長公主的面子上?」
史明思虎眼一瞪:「休要污人清白,本將軍對長公主只是從前愛慕,今時見其子不墮風範,僅是中肯評價而已!」
齊叔同懵圈了,他破口大罵道:「好個燕歸,你趁人不備,不打招呼便出手,不堪為君子!」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君子,更不愛裝偽君子,輸便是輸了,你何須狡辯這麼多?」
齊叔同還想再說什麼,可陳王卻丟不起這個臉,當即搶先一步道:「歸兒不愧是長公主的兒子,有武者大家的風範,我兒學藝不精,甘拜下風!」
長公主也不好當眾不給她這個皇叔面子,回應道:「小孩子打鬧罷了,皇叔不必放在心上,值此盛事,該是喜慶些才是,何必將這些不開心的記掛在心中?」
「也是。」
一旁坐著太子看完了這場鬧劇,眼中依舊淡然,彷彿天大的事也難叫他驚訝半分。
燕歸只知道太子向來是個溫潤君子,冰川一樣的男人,便也見怪不怪了。
太子當然不像表面那麼簡單,無論是暗誅政敵或是用血腥手段盤剝富商,都讓燕歸有點不寒而慄。
沒過多久,帶了節目的賓客都盡數亮相過了,其中有全場叫絕的,自然也有噓聲一片的。
既然是皇室宴請,太后及大齊皇帝自然不好評頭論足,大手一揮,直接是讓宮女去安排美味佳肴。
片刻間,一眾鶯鶯燕燕從兩側走出,邁著優雅的步子,手持餐盤器具,裊裊婷婷地向四周散開。
菜點精美,禮儀講究,不由地形成了引人注目的獨特風格。
燕歸也清楚,這皇宮宴席複雜地很,入席前,先上二對香,茶水和手碟,檯面上有四鮮果、四乾果、四看果和四蜜餞,待入席后,也就是現在,會先上冷盤然後熱炒菜、大菜,甜菜依次上桌。
不僅有美味,還有全套粉彩萬壽餐具,配以銀器,富貴華麗,用餐環境古雅莊重。
席間專請名師奏古樂伴宴,沿典雅遺風,禮儀嚴謹莊重,承傳統風範,侍膳奉敬校宮廷之周,常常令客人流連忘返。
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食如畫、酒如泉,古琴涔涔、鐘聲叮咚。
大殿四周此刻還裝飾著倒鈴般的花朵,花萼潔白,骨瓷樣泛出半透明的光澤,花瓣頂端是一圈深淺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在這樣的用餐環境中,賞心悅目氣氛優雅,燕歸不自覺地比平時多吃了一些。
不知不覺中眾賓客已然是吃飽喝足了,正坐著休養消食。
不甘寂寞的太子此刻終於是開口了,「陛下,臣子聽聞大夏國也來了使臣給皇祖母祝壽,我大齊國乃禮儀之邦,又與大夏互為唇齒,遠來是客,主人自然不能失了禮數,何不請出來一見當面表達謝意?」
大齊皇帝沉吟片刻后道:「難得太子你頗懂禮數,說的也是,既然李使臣來了,何不出來一見?」
微有醉意的李鍾臉上浮現出笑容,踉踉蹌蹌的從案間走了出來,向太子及大齊皇帝施了一禮。
「我本夏臣,難得來這大齊國,所見所聞儘是大國氣象,深覺有幸代表我大夏向太后祝壽,起初想著是拘於禮數的,讓諸位見笑了!」
太子抿嘴一笑,「聽聞附馬爺也認識李使臣,且略有交情,既然如此,故人來了何不出來一見。」
燕子初瞧著已經兩鬢微霜的李鍾,心中頓浮滄桑之感,十五年了,那個正直純善的小侍衛,已然成為了一國使臣。
向長公主遞了個安心的眼神,燕子初亦從案間走出,「舊友相逢,自然是要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