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後來兩個人一起考上了全國最好的大學，那次拍戲也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見識到了阿唯的演技。

「接下來就沒有你了，」程夜瀾翻了一頁，「有你的是……第四場……」

程夜瀾一邊津津有味地念著一邊想，這就是一個音樂少年的愛情成長奮鬥史嘛，女主因為偶然的相遇而喜歡上了他，莫子恆演的另一個男主也因為意外相遇而愛上了女主，宋啟光飾演的夏夜則是男主瀋海的好朋友，幫著他改曲子試音調，幫著他一步一步成長為一個音樂王子。

念了一會程夜瀾下意識地抬頭看看宋啟光，卻見那個人不知何時竟已神遊天外，立刻停了閱讀十分不滿地在他手臂上拍了拍「嘿，你在想什麼呢？」

宋啟光回過神來看著他，抿抿唇說「沒事，你繼續念吧。」

「我還念，你都不聽我還念什麼。」程夜瀾沒好氣地卷了下劇本，這人該不會是又想起自己了吧。

「我聽著呢。」宋啟光說。

「那第七場你和我說的第三句話是什麼？」程夜瀾挑挑眉。

「我要是你就去看看她，畢竟人家等你那麼久了嘛。」宋啟光連想都沒想就說。

程夜瀾「……」

好吧，他嘆服地打開劇本繼續念，宋啟光這人雖然小毛病一大群，但記性好這一點還真沒得說。

程夜瀾用了兩天時間給宋啟光念完了劇本，又過了一天他晚上開始給景南收拾行李，這次他們拍電影的地點在外省的大學，要兩個月以上，加上天越來越冷，必須要準備足夠的衣服，外加景南這個人的脾氣很奇特，連喝茶都只喝他喜歡的，程夜瀾記得他們第一次拍電影時這人就曾因茶水問題而大鬧一次。

「那些都不用帶了。」程夜瀾收拾行李的時候宋啟光就在旁邊看著，見他將什麼茶葉桶咖啡豆桶紅酒亂七八糟都往行李箱里放便出聲制止道。

「嘿，」程夜瀾很驚奇地將那小桶放到一邊，看著他，「真不用帶啊？」

這可真神奇，程夜瀾記得就在幾個月前他們最後一次去拍戲時這人還曾手舞足蹈地指揮他帶的東西越全越好呢。

想了想他又道「那你到時候可別發脾氣啊。」

宋啟光皺皺眉「你知道我曾經因為沒帶這些而發過脾氣么？」

「當然知道了，」程夜瀾站起身撩撩頭髮，「裴大少爺難伺候早期可是很出名的，差點讓所有製片人都對你敬而遠之。」

宋啟光的眉頭越發皺緊，他覺得這人這個撩頭髮的姿勢很眼熟，算是程夜瀾和他在一起時的一個招牌動作，那人的撩動方法是用小拇指向上一挑，這樣頭會隨著輕昂一下，宋啟光一直說這個動作很顯風情，尤其程夜瀾無論手型髮型眼睛甚至身材都很漂亮，每一次做他都會很有興趣地欣賞，現在被程夜瀾做出來雖然整體上也很好看，各部分的造型不相上下，可他就是沒看出來多少風情，反而覺得十分可惡。

咬咬牙正想再說，那個人的手機卻響了起來，他也就哼一聲不開口了，程夜瀾看看上面lester的名字便接了起來「喂，老李。」

「喂，小航啊，這幾天過得怎麼樣？劇本看了么？」

「挺好的啊。」程夜瀾笑笑說。

其實lester對程夜瀾還是挺好的，很關心很愛護，最早一年程夜瀾拍電影時他還是全程跟隨的，兩人聊了幾句lester又說「我給你安排了幾個生活助理，你進劇組后負責照顧你的，明天讓他們去你家給你看看啊。」

「那倒不用了，」程夜瀾漫不經心地說，「我現在在宋啟光家，最好還是不要那麼多人來打擾。」

「裴……」lester又要咽口水了，「你現在在他家？這大晚上的你跑他家去幹嗎啊？」

「唉，我也沒辦法啊，」程夜瀾十分無奈地叉著腰，「是我把他拐劇組來的當然得負責照顧他，不能讓他給劇組添麻煩啊，你也知道這大少爺脾氣超級差的，我這幾天和他溝通弄清他有什麼需求光紙都寫了五頁了。」

「……」lester吐出一口氣，「好吧，不過這幾個助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你到時候給我打電話就行了。」

「嗯，好。」

又說了一會程夜瀾就掛了電話，宋啟光這時才又說道「我看你顛倒是非的本事很爐火純青嘛，我有請你過來照顧我么？現在我跟你指天發誓絕不會在劇組發脾氣的，那麼你可以走了么？」

程夜瀾收起手機又轉轉眼珠，帶著笑意的眸子直直看了過來「是我請你回來的當然得照顧你了，再說你又沒有別人照顧。真正開始拍戲會發生什麼都是無法預料的，要等到拍完才能下結論。」他說著走到宋啟光身邊坐下，眨眨眼，「現在我跟你可是同一艘船上的，我們應該團結互助，再說你不喜歡我每天這樣像大爺似的伺候你么？」

宋啟光沒好氣地站起身向卧室走去，其實他不喜歡那個人像跟屁蟲一樣的整天圍著自己，而且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這個人身上竟到處透著程夜瀾的影子，讓他在不想回憶的時候偏偏要回憶，想回憶的時候又各種被打擾。

第二天下午宋啟光的經紀人哈貝利也給他打了電話，也是問他各種準備工作弄得怎麼樣，以及給他安排了助理，程夜瀾在一旁覺得很好笑，宋啟光不是影帝倒比影帝的排場更大，助理有六七人之多，這個人在劇組一向是一個人拿衣服一個人提鞋子，再來兩個人捧飯端茶，然後由程夜瀾來伺候他穿衣吃飯。

正想著，他聽到宋啟光淡淡的聲音說「好，到時候你讓他們跟著程夜瀾就行了，他現在是我的助理。」

程夜瀾「……」

他有些無語地撫撫額頭，還真沒怎麼仔細想過這個問題，現在換了一個身份，以前的很多好友到如今多半沒變成敵人就應該燒香慶幸了。

哈貝利是宋啟光最初進入公司時的經紀人，一直帶了他這些年，程夜瀾雖然沒有被他帶過但和他的關係很好，因此那個人看程夜瀾一定不會順眼到哪去，程夜瀾已經能夠想象出來電話那頭的語氣會變成什麼樣了，雖然阿利能夠接受宋啟光去演東盛出品的電影，但一定不能接受他私下裡也和程夜瀾關係那麼密切。

宋啟光依然沒什麼感情地說「沒有關係，我現在和他關係挺好的，你不必擔心。」

程夜瀾在一旁看著景南的臉，其實他並不太看得清這張平靜的面孔下隱藏著怎樣的心思，他和自己約定的事是不能透露給外人知道的，這就意味著他要承受很多人的不諒解，比如說劇組公布出演員名單之後不知道會在網上引起多大的波濤，不知道景南會招來多少罵聲。

放下電話後景南的臉色就不是很好，一個人靜靜地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後來卻是輕輕一嘆，程夜瀾也沒有多說話來打擾他，只是晚上多給他做了幾樣他愛吃的菜。

其實程夜瀾很想告訴景南，所有對他有誤解的人都是因為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永遠不會知道「真正」的事實，但總有一天，無論是程夜瀾還是程夜瀾都將會被人遺忘，他們會記住的只有宋啟光，真正有才華有實力的影帝，宋啟光。

一個星期終於到了盡頭，最後一天的上午程夜瀾接到了那個人的電話，喬禹要他晚上去和自己吃飯。

「我們喬董要請客，」程夜瀾放下手機對宋啟光說，「你打不打算去啊？」

宋啟光剛跑完步一身汗水淋漓地擦著頭髮「他應該只請你吧，我去當什麼電燈泡？」

程夜瀾拿過他的毛巾幫他繼續擦「他可沒說只請我一個，你就說你去不去吧。」

「不去，我晚上要去和別人吃飯。」宋啟光說。

程夜瀾點點頭，還覺得有些遺憾，喬禹雖然沒有明說但很顯然他只想和自己兩個人一起吃的，程夜瀾就是想看看多帶一個宋啟光那個人會有什麼臉色。

他幫宋啟光擦了頭髮再擦臉又擦脖子，之後徑直將他的衣服掀了起來。

宋啟光「……」

這個人的動作現在是越來越熟練了，連招呼都不用打了……

程夜瀾看著他的腹部，現在的腹肌還是沒有恢復到以前的樣子，但總算菱角分明了許多，贅肉也基本上消失了，便滿意地在上面摸摸又拍拍「嗯，不錯。」

這還沒完，程夜瀾連衣服都不放下就又抬起宋啟光的手臂看看肱二頭肌和肱三頭肌，繼續摸來摸去「嗯，真不錯。」

宋啟光收回胳膊拉下自己的衣服，將他搭在肩上的那條毛巾抽出來甩到他頭上，最後狠狠推了他一把才走了出去。

程夜瀾向後退了兩步，拿下滿是他汗水味道的毛巾，對著他離開的方向輕輕一笑。

程夜瀾來到喬禹指定的餐廳包間時看到那個人已經坐在那裡，餐桌上還沒有菜，程夜瀾徑直走到喬禹身邊的位置坐下來。

他和喬禹單獨吃飯時都是這麼坐的，後者說這樣顯得很親切。

「來，你想吃什麼？自己點。」喬禹說著將菜單遞給他。

這是家西餐廳，程夜瀾隨便點了個鵝肝牛排什麼的就用餐桌上的點菜系統提交了上去，喬禹這時才又開了口「你這幾天都住在宋啟光家么？」

程夜瀾倒是知道lester一定會和他彙報給自己打電話的內容，而自己家的那幾個僕人也不會保密，便很大方地承認了「是啊。」

喬禹問了這一句倒也沒再說什麼，只是點點頭「你明天就要去拍戲了，lester已經給你安排了幾個人，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太辛苦，有時間我會過去看你的。」

程夜瀾挑眉一笑「那就謝謝喬董了，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您不必擔心。」

喬禹笑笑，又說「那你今天晚上要來我家么？」

「不去。」程夜瀾想也沒想就回答，別說是他了，通常在進劇組的前一天晚上他和宋啟光都會乖乖睡覺什麼也不做的，因為要起得很早，有好多事情要處理。

喬禹伸手捏捏他的臉「你呀，總有一天我要把你綁到我家去。」

程夜瀾「……」

回到家的時候宋啟光還沒有回來，程夜瀾最後檢查了一遍行李，想了想還有什麼忘記準備的，宋啟光回到家便徑自洗澡換衣服上陽台，程夜瀾也只得拿著衣服跟著，這個人在這時候什麼東西都會忍，可以不吃點心不喝湯，但一定要再來坐一會。

程夜瀾將兩件衣服裹在他身上，說:「明天就要出發了，你緊張么？」

宋啟光淡淡地看他一眼:「我沒什麼好緊張的，你倒是應該緊張，又要當助理又要拍戲，我真怕你忙不過來。」

程夜瀾笑了:「你在關心我么？」

宋啟光面不改色地看著前方:「沒有，我只是在提醒你。」

「那就謝謝了，」程夜瀾說，「但我不用你提醒，別說是身兼兩職，就是再多的我也不在乎。」

如果是為了你的話。他在心裡說。

宋啟光勾勾唇角，沒再開口。

第二天早上兩人坐車去了機場，就看到等在那裡的lestet和哈貝利，和前者不同的是哈貝利是標準的法國人，從小在中國長大，他有著一頭漂亮的銀髮，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淡淡的光芒，相較於lester的無奈他的眼神明顯很冷，看向程夜瀾的時候更是充滿了敵意

上了飛機程夜瀾和lester坐在一起，後者給了他一份日程表，還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這些原本都要和他以前那位助理說的事如今就只能和他說了，宋啟光一上飛機就照常睡覺，這次沒有人打擾他，他就一直睡了下去，哈貝利則猶豫了將近半個小時終於過來和程夜瀾說話了。

「我聽他說，你現在是他的助理？」哈貝利坐在程夜瀾對面有些無語地說。

「是啊。」程夜瀾笑笑。

「這是他的日程表。」哈貝利也遞過來一大疊厚厚的紙，「酒店什麼的那邊已經訂好了，我給阿景安排的其他助理都已經過去了，劇組明天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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