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所謂邪氣 上
楊帆領著李漁走到一處房間門口，輕輕推開門，然後站在一邊說道：「進去吧。」
李漁點了點頭，進了屋子，鼻翼嗅到一陣沁人心脾的幽香，他抬眼望去，只見潔白如洗的牆上掛著各式各樣的小掛件，桌子上擺著幾個約十寸高的少女卡通手辦，趙璇安靜地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層薄薄的毯子。
李漁走到床前，看著她熟睡的模樣，心中五味陳雜，本來一路上準備了一肚子的話，突然就忘了從何處開始說起。
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楊帆應該自己先下了樓，李漁目光凝視著趙璇嬌美蒼白的面容，沉默半晌。
「我今天來，是想跟你道歉的。」他輕聲說道，「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就不會受傷，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很抱歉先前跟你說了那樣的話，我以為我可以保護大家，最後卻發現其實我什麼都保護不了。對不起，我是個懦夫，我不敢把一切都講給別人聽，我以為我可以直面死亡，但我發現我不能，我什麼都做不了。」
他神色複雜，坐在床邊，將臉深深埋進十指之間。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把事情都搞砸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做任何事來彌補我的過錯，請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
「我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地醒來。」
……
等李漁從旋梯下來的時候，客廳里傳來一陣飯菜的香味，賀嬸兒正在廚房和客廳之間忙來忙去，楊帆坐在沙發上無聊地擺弄著光屏，見到李漁從樓上下來，立刻站了起來，急忙問道：「怎麼樣，璇璇身體好些沒？」
李漁搖了搖頭道：「我也不太清楚。」
「哎，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楊帆嘆了口氣，又想起一件事情，忙說道，「對了，下午跟我一起回學校吧，有點事情要跟你交代一下。」
「什麼事情？」
「這個到了學校再跟你說。」楊帆神秘道。
正在此時，書房裡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李漁，能麻煩你過來一趟嗎？」趙天睿站在書房門口，向他招呼道。
「好的。」
待他進了書房，趙天睿指了下椅子：「來，隨便坐，有些事情想和你交流交流，不知道可不可以。」
「您說。」
「你能詳細描述一下當時發生的事情嗎？有些細節我想和你求證一下。」趙天睿誠懇道，「因為璇璇的治療遇到不小的難題，我就想看能不能從源頭上著手。」
李漁心裡咯噔一下，但還是勉強保持著平靜神色，問道：「不知道您想知道哪一部分？」
「璇璇這孩子平日里真心朋友不多，她願意約你出去玩，肯定是把你當真心朋友，不知道她有沒有告訴你關於『絕神體』的事情。」
「趙璇同學跟我說過。」
「因為你們遭遇的是邪氣攻擊，也就是所謂的『精神污染』，璇璇由於絕神體的緣故，無法修鍊，無法接受任何物質能量治療，就連現在給她請的精神系宗師過來，也不敢大肆動手，你可知是為什麼？」
「她的精神空間過於脆弱，稍有不慎的話，會造成更嚴重的後果。」李漁說道。
趙天睿笑了笑，說道：「對，所以我想請你幫忙，也許能找到治療的辦法。」
李漁霍然抬頭：「您指的是什麼？」
「精神力。」趙天睿親自倒了一杯茶，推到李漁面前，「從見你第一面開始，我就知道璇璇為什麼會突然被邪教成員襲擊了，因為你就是他們找了一個多世紀的【先天之靈】。」
李漁目光流露出恐懼神色，他剛想解釋，卻聽趙天睿說道：「不過這也不能怪你，這個世界就是會發生各種各樣難以預料的事情。」
「對不起。」李漁愧疚道，「如果不是因為我，趙璇也不會受傷。」
「唉，可能璇璇命里就有這一劫吧，」他輕聲說道，「何景龍昨天晚上跟我通電話了，他講了關於你的事情，放心吧，我可以保證消息不會從我口中泄露出去。」
李漁沉默片刻，說道：「謝謝您，您需要我做什麼？」
「自從發現璇璇是絕神體之後，我們對她進行了大量的研究，發現她無法吸收任何形式的物質能量，譬如我們所熟知的五行能量，都屬於物質能量，但是有一種能量例外。」
「精神力。」
「沒錯，精神力不屬於物質能量，它看不見摸不著卻真實存在，最後經過驗證發現，璇璇的確可以接受極少量的精神能量，但是又出現了一個問題。」趙天睿看向李漁，神色嚴肅，「璇璇由於能量絕緣的緣故，沒辦法進行任何形式的能量修鍊，她的精神空間甚至比普通人更為脆弱，稍有不慎的話，可能會影響到她的神智。」
「那為什麼邪教的精神污染可以侵入趙璇的精神空間？」李漁忍不住問道。
「邪氣是一種極為特殊的精神能量，它的修鍊手段和常規修鍊完全不同，你知道人神考驗吧？」
李漁點頭道：「人神考驗是武者境界圓滿后所需要經歷的肉體和精神洗禮。」
「你說的對，也不對，」趙天睿說道，「其實人神考驗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神秘，當真氣達到一定量後會發生質變，轉變為更為高階的能量，在這個過程中，大腦會隨之進化，產生一種神奇的能量，也就是我們所說的精神力。但如果在這個過程中加入一點特殊的東西，精神力就會發生可怕的異變。」
「精神力源於思想，源於靈魂，它不屬於大自然，也不屬於物質，但它和物質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不同的精神法紋可以凝聚不同的物質能量，最後變成我們熟悉的『精神魔法』，可如果一個人在經歷人神考驗的時候，加入一點特殊的『念頭』，精神力就會變質，轉變為邪氣。」
「念頭？」李漁不解道，「什麼樣的念頭？」
「當他認為精神即物質能量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