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囚徒-戰士

遙遠的陽光從山洞頂部的缺口流落，稀稀拉拉的照在我屁股下面這片場地上。他們真的給了我一條平角褲，不過卻把我的外褲和鞋都弄走了，幾乎是光著身子被扔進這個由無數根相間僅十厘米且有如碗口粗的鋼鐵欄杆所圍繞的地方，還被告知圍欄上所通的電流足以讓任何試圖觸碰或破壞它的人變成十五分熟的烤豬。

囚籠擂台，展風也跟我提過。

廣達幾千平的面積里有假山、樹草、河流、橋樑、小房子等等諸多的人造場景，數十號陌生人分散遍布或隱匿在各處，為了籠子主人設定的某種生存條件各自施展能力活下去，不知道在這裡要滿足什麼條件。

「安陽來！青年！」一個四十來歲滿臉疙瘩的眼鏡男湊了過來，他身上除了三角褲還套著個藍色T恤，加上一雙臟不垃圾的黑襪子看來已經在這裡混過一段時間了，「嫩叫什麼名呀？」

剛剛被扔進這囚籠才脫掉金屬銬的雙手此時正忍受著被禁錮的餘溫，我情緒並不很好，隨口就編了個名字，「我叫石林陽，怎麼稱呼？」

「嘿！俺是王嶗建！」這貨一邊說一邊習以為常的把幾乎一整根食指都捅進鼻子里去肆虐，滿口大黃牙滋出來的氣味也是挺嗆人的。

「是王前輩啊，好好好。」這『好』字的發音順便能哈出幾口溫熱的氣息，「小弟初來乍到有什麼能指教的？」

明顯同樣被我口臭嗆到的王嶗建笑臉立刻萎縮成一團往後退了退，「俺在這兒是看門的咧！專門給嫩們這樣新來的介紹情況！」

「洗耳恭聽。」

「過來看看，小石頭，咱這咧地方就是囚籠擂台，籠子里每天兩次不定時放飯，誰能搶到誰就有的吃，搶不著就餓死，嫩是想單打獨鬥也行拉幫結夥也行，反正生死有命各憑本事嫩知道吧！」

「清楚。我問問搶的飯什麼規格？」

「嫩放心！」王嶗建笑的很賤，「龍蝦鮑魚你要啥有啥，絕對新鮮！只要贏了嫩就可以點餐，下一頓要是還能搶到就想吃什麼吃什麼！量大的就算你有三個胃也吃不完！多餘的嫩隨便拿出點吃的，無論想在這裡找個姑娘玩玩還是找幾個人跟著你混都不成問題！」

「還有姑娘呢？」說了半天還是這事最吸引我，好久沒沾過葷腥的大老爺們忍受了多少個孤獨夜晚呀！聽完他說的我這眼睛就在可視範圍內不斷的尋找目標，結果姑娘沒看見反倒發現三個老爺們沖著我走過來了。

「他們是唐康三兄弟，專門負責修理新來的，小石頭，嫩要能過了這一關再去想姑娘的事吧！」王嶗建特別在修理倆字上加了重音，說完就接連退出去十幾米。

「我說你不幫忙介紹一下促進大家和諧共處？」

「我只管看門不管外交呀！加油啦小石頭！」

本身也沒指望這個王老賤能幫我什麼，那仨人已經到了眼么前兒，我也沒站起來就抬頭看著，三個人穿的都比我和王老賤多，肯定在這裡混的時間不短了。帶頭的個子不高可頭髮是真高，也不知道哪抹的啫喱能讓他這一腦袋藍毛立在那，上下一打量我才發現這貨還是個改造人，也是個改造了機械手掌的。另外兩個看起來都是普通人類，滿臉小跟班的德行。

仨人一直盯著我也不言聲，最後還是我先開口，而且挺禮貌的，「有事么？朋友。」

藍毛改造人二話不說上來就用機械手一拳打在我臉上，弄了我個仰腳朝天，後面那倆跟班也追上來開始對我拳打腳踢，這仨混蛋生生打了得有三五分鐘才停下。藍毛用機械手把我從地上揪起來，貼著我的臉釋放他比王老賤更臭的口氣，「我叫唐康，這倆是我兄弟爾康和小康，以後你在這就得跟著我們混，要不然見你一次就打你一次！聽見沒有！」

「三兄弟都叫康…」我舔了一口流下來的鼻血，「你們老娘怕你們哥仨死的早么？」

「草你媽的！」藍毛唐康單手抓住我的脖子把我從地上拽起來，跟著一腳踹的我倒摔出去掉進身後不遠的水窪中濺濕了全身。

「行了大哥，別生氣了，反正是個廢物。」他們仨人離開時我聽到那個爾康這麼說的。

此時王老賤又像個幽靈一樣的湊了過來，用手指頭沾沾水，然後往我眼睛上彈，「喂，小石頭？」

「呃…」我好不容易緩過這一腳的疼，「幹嘛。」

「俺說嫩這可以啊裝得挺像，把要害全都擋住了，看著打挺疼，實際上只要肌肉夠硬，嫩就啥事沒有！嫩這本事應該不小啊，怎麼不還手呢？」

睜開眼我晃晃悠悠爬了起來，「老賤，您也不瞅瞅這籠子里多少眼睛在盯著這裡。」

「怕招人眼球？」王老賤沒聽出我對他的戲稱，又用整根食指挖著鼻屎，「哎！這叫聰明人呀，俺看過好幾個想不開的一進來就動手，要真有兩下子還能被人收編，要是菜雞可能直接就被殺了分肉了！唐康這哥仨也算有些實力的，所以其他人也願意看他們來收拾新人，就是順便觀察一下新人的實力。他們仨也靠這種手段也收了幾個不錯的幫手，可惜呀，他們發現不了真正的人才嫩知道吧！」

我驕傲的勾了一下平角褲邊，濕漉漉的布料貼在身上總歸是不舒服的。

「你嘚瑟啥！」王老賤抬手往我肚子上點了一下，「俺說真正的人才是這籠子里的老大！」

「誰啊？」肚子上的疼痛感比我預料中消減的更快了。

「望望呢場，」王老賤指著遠處對面欄杆附近的一獨棟房間，「那裡面才是真正的戰士，囚籠之主，鬼谷強！」

「我就看見水泥牆了。」

王老賤翻了翻白眼，「新來的睡泥坑，能打的才住窩棚！可他的那個房子裡面能洗澡能睡床還能看電影，俺就問問嫩，嫩有多久沒摟著大妞躺床上看毛片，睡醒還能沖個澡了？」

「久到比腋毛還長了！」

「就是啊！那屋裡還有個小游泳池，要多情調有多情調！何況人家回回能搶到飯吃，咱這些人別看都有個性，但是能不能有口飯撐著活著還是得人家說了算嫩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