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君子何惜匹夫勇

「賢侄！」

吳友德在幾名護院的陪伴下，來到慕童的身邊，奉勸道：「小侄不如去堂中安坐，吳家的大門，自然由我這個吳家人來守。否則，賢侄稍有差池，我吳家萬死難辭其咎。」

慕童聞言心中一嘆，不得不下馬站於吳友德身旁。

「伯父言重了。我此行，乃是得我父應允，伯父無需擔憂我慕家怪責吳家。來助吳家，我之欲，非吳家之所求。所以伯父無需擔憂。吾之生死，吾負責。再說，不過區區毛賊，豈能取我性命。我雖不通武藝，亦知兩軍交戰勇者勝。我雖讀聖賢書，行君子義，但亦有匹夫勇。大敵當前，安能坐視不管。非君子之義，君子之為也。伯父不必勸我。還請安坐家中，看小侄破敵。」

言罷，慕童重新上馬，策馬迎向了已經打掃戰場的侍衛。

二十人衛，斃敵十數人，未有一人受傷，這就是慕府的侍衛。

慕童滿意的點點頭，沒白花府里那麼多資源，總算還是拿得出手了。

「諸位，今有流寇趁夜襲城，乃在西城燒殺搶掠，我雖文弱書生，亦知保家衛國，乃男兒之責。今慕童不才，欲逞匹夫之勇，諸君可願隨我殺敵，救助城中百姓？」

「但憑少爺吩咐！」

齊聲的回答，讓慕童驅散了在吳家遭遇的不快，接過墨青遞過尋回的寶劍，舉起來大喝道：「君子何惜匹夫勇，諸君，隨我來！」

當下，一馬當先，小毛驢隨後，之後是整齊的二十騎。二十二人策馬奔騰，朝一處火光衝天的街頭衝去。

拐過街角，遠遠看見一股賊人正在圍攻什麼人，看樣子不下三四十人。

「賊人就在前方，賊眾我寡，諸君可害怕否！」

「願隨少爺逞匹夫勇也！」

在墨青的帶領下，眾侍衛回應著慕童，虎視眈眈的朝賊眾衝去。

「殺！」

早就發現慕童一行人的賊寇，果斷的拋棄被圍攻的少年俠士，留下兩個人牽制他不讓他渾水摸魚后，一股腦的沖向了慕童一夥。

剛才賊寇是圍攻一人，所以在馬上施展不開，現在沖向了慕童等人，有馬的那些賊寇頓時把悍匪的氣勢發揮得淋漓盡致。手中的兵刃不斷晃著寒光，毫不猶豫地和慕童一行撞在了一起。身後還有一些是原先埋伏在城裡的內應，沒有馬匹，稍稍落後的也一躍而起，朝慕家侍衛殺來。

轟！一陣人仰馬翻，一接火，雙方各有死傷，慕童本來也要被一名賊寇砍殺，卻被身邊一位侍衛從馬上撲倒，抱著他翻滾在地上，等到他們停下，那名侍衛早就出氣多過進氣，眼看要不行了。慕童也渾身火辣辣的，手腳上不少擦傷。但他依然死死的攥著手中的長劍，目露凶光的盯著那個殺向別人的賊寇。

「少爺！別怕！我來救你！」

慕童狠狠的瞪了自己這個蠢書童一眼，本來自己還想找機會偷襲敵人，現在他這一喊，自己瞬間成為被盯上的那個。

只見唰的一下，幾十道目光朝自己掃來，讓慕童都有點膽寒。

「蠢貨！叫什麼叫！別管我！奮勇殺敵。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全殲敵人，傷白銀百兩。若戰死，家人我養之。撫恤黃金百兩。殺！寧可站著死，不可背向敵！」

聲嘶竭力的喊出這樣一句話，慕童倒提著劍就沖向了一個步行的賊寇，遠遠的一蹦，舉著長劍當刀用，借著重力一劍砍向賊寇。

「來得好！讓我老張殺個大少爺開開張！」

被慕童盯上的賊寇根本不在意，看慕童腳下虛浮無力，手上毫無章法，根本就是憑著一股氣勢的文弱書生，哪裡是自己這個究竟戰陣的悍匪對手。

「開！」

賊寇大叫一聲，舉著手中的朴刀就想隔開慕童的長劍，然後借勢一刀把慕童砍成兩段。

只可惜他機關算盡，卻少算了一樣東西。慕家身為墨海首富，慕家大少的佩劍能簡單嗎？

慕童的長劍雖然不是什麼神兵利器，但吹毛斷髮，削鐵如泥還是可以的。只聽見「咔嚓」一聲，賊寇手中的朴刀應聲而斷，賊寇更是被慕童一劍順勢劈成兩半。

「嘔！」

被屍體淋了一身血的慕童，忍不住的拖著劍跑到一旁的牆角吐了起來。身後無數的賊寇想要衝向他，殺他報仇，卻被墨青和一群侍衛拚死攔下。

但被動防禦和主動進攻畢竟不一樣。百密總有一疏的時候，一個賊寇策馬衝破了防禦圈，朝慕童奔去。

「小白臉，為我兄弟償命來！」

馬上的賊寇揮舞這單柄長刀，直接就朝慕童砍去。

「兄台小心！」

解決掉兩個賊寇，已經趕過來幫忙的少年俠士見狀大喊一聲，更是直接朝那賊人擲劍，想要攔下他，卻不料對方只是以低頭，少年的長劍從賊寇頭頂飛過，賊寇手上動作不減，穩穩的朝慕童砍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早已從動靜中知曉危機的慕童顧不得儀態，直接就著泥地一滾，避開了那致命的一刀。

「哐！」

砍刀砍在磚牆上，激起一陣火星。

在地上翻滾起來的慕童來不及思考，看著即將踢在自己身上的馬腿，用盡全身力氣揮舞著手中的利器斬向了那雙奔騰的馬蹄。

「想要我死，我也要拉你這賊人一起上路！」

寒光一閃，劍過蹄留，鮮血飛濺。

踉蹌的馬匹一頭撞在牆上，甩出去的賊寇也一頭撞在牆上，雙雙腦瓜迸裂，斷氣身亡。而被衝擊撞飛出去的慕童，一下撞在了前來援手的少年俠士懷裡。

「嘭！」

兩人倒飛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當了人（0。0）肉墊子的少年只覺得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忍不住吐了出來。他竟然被反震力震傷了，可見慕童接下的那一記衝撞有多嚴重。

「老五！」

「少爺！」

交戰雙方看見兩人的慘狀，不由得都悲憤的呼喊著兩人。剎那間，雙方放棄對手，朝自己的目標衝去。

慕家侍衛在墨青的帶領下沖向了慕童，而一群賊寇則沖向了摔死的「老五」。

只是還沒等墨青衝到慕童身邊，慕童翻身而起，默不作聲的提劍就朝背對著自己這夥人的賊寇衝去。步履不穩，但勝在快速。

只見慕童在一眾家僕錯愕的目光中和受傷少年的驚駭下，衝出一道斜線，一劍把一個落後的賊寇捅了個對穿。不待賊寇反應過來，一腳踹翻屍體，拔出長劍砍向另外一個被他舉動嚇傻的賊寇。

「噗！」

鮮血四濺，已經力竭的慕童沒能一擊斃命，被砍中腦袋的賊寇捂著自己鮮血直流的腦袋，尖叫著朝後倒退，瘋狂的想離開渾身是血，披頭散髮的慕童。

「無恥！」

發現被偷襲的賊寇憤怒的罵出聲來，就想把慕童亂刀砍死，卻被早比他們反應過來的慕家家僕攔下，墨青更是用瘦小的身體背起慕童就跑。

「少爺！你真不要命了！人家都不動手了你還衝！」

「呵……呵……與賊人……談……江湖……道義，迂……迂腐！老弱……婦孺……他……他們都……都殺……你還想……和他們講……講道義！殺！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若能留下……這群賊寇……性命，可解我黑龍……城百姓……之危……何……惜……命……」

「少爺！少爺！」

昏迷過去的慕童早就聽不見墨青的呼喊。反倒是慕童臨昏迷前奮力的一呼，震耳發聵！讓前來支援的府兵和四周的住戶聞言心折。

「殺！慕少爺說得對！捨身衛家！死何足惜!」

「兒郎們！殺！莫要丟了黑龍城士卒的臉面，百姓們就在你們身後看著呢！給我殺光這群膽敢犯我疆土的賊寇！」

領兵的將領運氣大呼，聲震半城。帶著人馬開始清掃大街上的賊寇。

而西城門口，從軍營趕來的黑龍城駐軍輕而易舉的擊潰了西城門的賊寇，重新奪回了城門的控制權，直接關門打狗。而賊寇的大首領在手下的掩護下撤退出城外，在留守人員的接應下甩開了追兵，心有不甘的帶著殘餘人馬逃進了深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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