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君子行義

「得啦得啦！」

火光照寒夜，百姓亡命去。

西城門失守，反抗的城衛被壓制在值守營里，寸步難行。

西城區乃商賈富戶之家聚集地，賊人突襲，讓這群安逸久已的人措手不及，很多人家的護院沒反應過來已經被賊人破門而入，大殺四方。（女干）淫擄掠，無惡不作。財物更是灑了一地，胡亂的洗劫一通，又直接去下一家。奪路而逃的百姓多被亂刀砍死在大街上，反而是躲在家中的人幸免於難。

慕童帶著一隊護衛，不過二十來人的樣子，一路從慕府殺向吳府而去。好在吳府距離慕府不算遠，不過五個街口罷了。但慕府距離西城門太近，佔地又大，所以早早就成了眾匪的目標，但慕府的強烈反擊讓這群賊人吃了一記暗虧，反倒讓賊人忌憚的繞過了慕府，先去搶掠別家，打算一會再聚起人馬攻打慕府。

是以慕童這一路是護衛殺出來的，不通武藝的墨青提著把劍騎著一頭毛驢護衛在慕童左右，慕童單手提劍，單手持韁，驅馬跟在護衛身後，一行人遇見落單的賊人就直接殺過去，遇上大股的賊人就繞路而走。

終於及時的趕到了吳府外的街道上，此時，吳府外已經聚集起十來號賊人，皆是黑衣蒙面，手握朴刀，刀染鮮血。身後更是背著一個個裝得滿滿的包袱。

「殺！」

慕童沒有膽怯，反倒一馬當先的朝賊人衝去。

「保護少爺，奮勇殺敵！沖！」墨青第一個反應過來，雙腿用意一夾小毛驢的肚子，小毛驢會意的跟上了慕童的身後。

別看墨青騎的是一頭毛驢，但速度還快過慕童的高頭大馬，后發先至的越過慕童，領先慕童一個驢身，朝賊人殺去。

墨青仗著座下驢快，雙手抱刀，兩腳墜蹬，大喊一聲：「殺！」

寒光一閃，刀過頭飛，一名賊人直接命喪黃泉。尾隨而至的慕童見狀眼神一亮，提劍直接一陣亂捅，從賊人中間穿了過去，只是人是安全過去了，手上的劍卻不知道插在哪個倒霉蛋的身上去了。

但慕童根本不在意，反而縱馬前行，躍馬上階，撞開了吳府搖搖欲墜的大門。

身後的侍衛早就和那些賊人交起手來，三兩下就把對方壓制了下來，斃敵不過是早晚的事。

慕童闖進吳府，不顧吳府家丁的驚駭，提韁勒馬，大聲呼喊道：「主事之人何在，吾乃慕家大少爺慕童是也，特帶家僕前來相助，主事之人速來見我！」

墨青隨後而至，縱驢踢倒幾個不長眼的，把自家少爺當賊人的下人。

「安靜！亂鬨哄成何體統！還不速速掌燈！黑燈瞎火怎能禦敵！誰若敢誤傷我家少爺，我墨青必殺他全族！」

墨青稚嫩的嗓子吼出來的卻是煞氣滿滿的兇狠話語，這讓聞訊而來的吳老爺心中一哆嗦，腳下一軟，差點摔倒。好在身邊管家見機扶住他，這才沒出醜。

被墨青震住的下人，這才讓出一條道，讓吳家老爺來到了慕童身前。

「賢侄前來這是何故？外面兵荒馬亂的，若有閃失，我該如何面對慕兄。快快隨我進後堂歇息。」

慕童在馬上稍稍欠身行了一禮，婉言拒絕道：「吳伯父言重了，小侄這廂有禮了。小侄還要統御人馬禦敵，多有不便，就不下馬行禮了，還望伯父見諒。請伯父將府上護院和家丁的指揮權交於小侄，小侄定保府上萬無一失。」

「這……」

「哼！慕獃子你想幹嘛？莫不是想要趁火打劫，來我吳家奪權不成！」

「住嘴！」

吳老爺不得不回頭喝止了女兒的胡言亂語。這刁蠻女兒亂髮脾氣都不分時候，就吳家這點家底，白送人家慕家人家都不要，還需要慕家唯一的男丁冒險前來趁火打劫？你這是多無腦才能說出這種讓人寒心的話。

人家慕家少爺仁義，不顧安危帶人馳援自己家，自己女兒卻出言不遜，傳出去讓他老吳顏面何存。

瞧瞧自己家丁護院加起來也有百十號人，卻差點被十幾個賊人破門而入，人家慕少爺就是看出了自家主事之人沒有魄力才想接手，自己女兒卻不識好歹，若對方負氣離去，自己家今夜的安危不說，但事後兩家的婚事就要告催了。

「小女無知，出言不遜，還望賢侄海涵。」

吳老爺急忙道歉，慕童卻不在意的調轉馬頭，吩咐道：「我與護衛守於正門，吳家護院可備弓箭於院牆下，多設絆繩，若賊人跳牆，開弓射他便是。其他家眷老小擊中在客廳，僕人圍於四周。只要我未亡，定保伯父一家無恙。」

說完，慕童頭也不回的策馬而出，立於門外的階梯上。

墨青滿臉殺意的回頭盯著一臉不服的吳家小姐吳仙兒，一字一句的說道：「此次我家少爺若有閃失，皆你吳家女之過，我不管你吳家與慕家有何關係，我墨青必屠你吳家滿門。此皆汝吳家女之過也！」

說完，墨青也不管氣得臉色發白的吳老爺，直接駕驢而去，立於慕童身後。

「你過了。」

慕童的聲音清冷而平淡，卻讓墨青知道，自家少爺生氣了。墨青卻硬著頭皮回道：「是吳家過了。吳家女如此，少爺為何還要為吳家冒險。不如歸去。」

「舌燥！堂堂男子漢，何故與一婦人斤斤計較！記住，君子行義，當有所為，有所不為。我既欲助他吳家，何須計較自身得失！吾意已決，何懼生死！」

墨青不忿的立於身後默不作聲，他不忿的不是少爺的訓斥，而是吳家對少爺的態度。

吳府里，吳老爺照慕童的吩咐安排了人手，然後揪著女兒的耳朵，不顧她的大嚷大叫和下人的驚訝，把她拖進了自家的大廳，一家老小都在大廳里聚集避難。見此一幕大驚。

吳老爺的母親吳老夫人更是出言制止：「我兒這是幹嘛！有話好好說，快放開我孫女的耳朵！你這樣成何體統！」

吳老爺怒氣沖沖的把吳仙兒往地上一推，頓時把她推倒於地，氣呼呼的朝母親說道：「母親莫要再驕縱於她，否則，我吳家上下老小，皆命喪於她口也。」

吳老爺的妻子，吳仙兒的生母頓時不滿的扶起女兒，出言埋怨道：「瞧你說的什麼話！外面遭賊，你不去處理反怪到女兒身上，你這般折騰她，若是傷著了，你去哪給慕家找個兒媳婦。」

「我呸！還想著當慕家媳婦。慕家不報復我們家我就燒高香了。托你女兒的洪福，我們全家今夜不死的話，明天也成為全城的笑柄，還想當人家的兒媳？你女兒把慕家少爺趕出門送死！若慕家大少爺出了差池，我吳家上下定雞犬不留。墨青那小王八蛋說得出做得到，那小魔頭連慕迪那老傢伙都管不住他。這幾年得罪慕童的，被他偷偷弄死弄殘的還少嗎？你吳仙兒是膽子肥了還是飄了？真當自己是人家主母？敢當著小魔頭的面說那些話！人家好心來助我們，你不感謝人家就算了，還不知好歹的出言不遜，我吳友德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不成器的女兒！」

本吳老爺一頓詬罵，吳老夫人和吳夫人還沒反應過來，吳仙兒就不服的反駁道：「我才不要嫁給那個登徒子，明明於我有婚約還和個藝伎勾勾搭搭，我巴不得他去死！」

「啪！」

吳友德狠狠的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滿臉通紅的朝她吼道：「好！，你那麼想他死是吧。我先殺了你，再全家出門陪他死。反正他死我們全家也活不了！」

「來人啊！把小姐綁了，關入柴房聽候發落！沒我命令，誰敢私放她，一律亂棍打死！」

隨後，不管夫人的勸阻，看向自己的老母親。

「孩兒無用，生此逆女，恐連累一家了。吾這就去門外與慕少爺同進退，豁出老命護其周全。望能保住母親與家小的性命。若我有失，望母親押解這忤逆女上慕家賠禮致歉，興許慕迪看在母親老邁，不與我吳家計較。母親保重。」

交代完後事，吳友德大步堅決的朝大門走去，不顧身後一群家小的騷亂和老母親的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