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貞姐失手

艾米莉趕緊跑上去，把倒地的瓊斯人拖回來。貞姐伸手放在那人的口鼻上，她的手臂頹然垂落：「死了……」

林琳正從地上爬起來，她的腦袋上起了一個包。她恨恨地說：「敢襲擊我，該……」

「死」字還沒出口，她的臉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你個混蛋！誰讓你打死她的？」貞姐怒不可遏。她知道，與瓊斯人斗而不破，是她們地球人核心層決定的方針。她這次出來，主要是咽不下一口氣，想抓個把瓊斯人來修理修理，讓她們知道厲害，並沒有打算真的與瓊斯人直接開戰。但現在，殺死了一個瓊斯人，死人了，麻煩就大了。

另一個瓊斯人跪在死去的同伴身邊，開始嗚咽起來，幾個地球人束手無策了。

「人已經死了，」計雨彤年紀大些，不象林琳這樣的小年輕，她也知道這事兒不好辦了：「現在怎麼辦？」

「我看現在把另一個也殺了一起埋掉，神不知鬼不覺的……」鄭小婕輕聲說，被貞姐一瞪眼，嚇得不敢作聲了。

「我看也是個辦法，」計雨彤說：「這樣我們不認賬，有誰知道。」

那個瓊斯人聽到說要殺她，已經不哭了。她坐在地上，瞪著幾個地球人說：「殺吧，殺了我你們也跑不了，我們的人會給我們報仇的！」

「不想殺你，」貞姐說：「你也看見了，這是個意外。你的同伴襲擊這個小姑娘，又想逃跑才被打死的。」

「你們綁架我們，難道我們就不能反抗？」

「你如果不想死的話，就給我閉嘴！」貞姐心裡已經七上八下的不知該怎麼辦了，這個瓊斯人還要跟她頂嘴，她不由得怒了。

「來殺我呀！」瓊斯人一點也不示弱，這真的把貞姐給惹火了。她拔出了槍，但一轉念又沒開槍，而是調轉槍口狠狠砸在了瓊斯人的腦袋上，把她砸暈了。

「把死的埋掉吧！」她已經決定，把這個活的瓊斯人帶回去，關在地下城裡。地下城這麼大，藏個把人很容易。瓊斯人那裡只要一口咬定不知道就行了：「不！把死的燒掉，不留痕迹！」

天乾地燥，找點可燒的東西很容易。一會兒功夫，她們就找來一大堆可燃物。她們把死掉的瓊斯人放到可燃物上，點燃了。頃刻之間，大火熊熊，她們還不停地用激光槍助燃。一會兒功夫，火堆里飄出了她們熟悉的香氣……她們的飢餓感上來了。

「好香啊！」鄭小婕不斷地吸鼻子：「不知瓊斯人的肉好不好吃……」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計雨彤看看那個被貞姐砸昏的瓊斯人，見她還是昏迷不醒，就衝上去拉住火堆中的屍體的一條腿……幾個人狼吞虎咽后，又把殘屍拋進火堆，並再找了些柴火，直到把屍體燒成了灰。

「味道好象很不錯，比我們這裡土生土長的肉要緊得多……」林琳似乎忘了教訓，開始說起不必要的話來，又被貞姐搧了一巴掌。

「你再胡說，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頭！」貞姐怒道：「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以後誰也不準提起，明白沒？」

事辦完了，她們弄醒了那個昏迷的瓊斯人，給她灌了幾口水。那個瓊斯人東看看西看看，貞姐知道她在找什麼。

「我們把她的屍體火化了，免得她暴屍荒野！」貞姐和顏悅色地對她說：「願她的靈魂上天堂吧！」

她說著，又對自己的人說：「耽擱得太久了，趕快走，爭取天亮之前趕回地下城。

她們拖起那個瓊斯人，趕緊趕路。但是，她們確實耽擱得太久了。瓊斯人發現兩個人取水沒有回來時，已經快午夜了。她們趕緊派了兩艘登陸艇，載著五十名瓊斯士兵，由瓊斯月亮親自帶著出來尋找。

在水邊，她們沒發現人，就升空想擴大尋找範圍。在空中，她們遠遠的就看到火光，就直撲過來了。貞姐她們還沒走多遠，兩艘瓊斯登陸艇已經出現在她們頭頂。

「是地球人，她們抓了我們的人！」

士兵向瓊斯月亮報告，瓊斯月亮下令抓住地球人。明晃晃的大燈照耀下，貞姐知道她們跑不了了！

「放下武器！」登陸艇上傳來喊聲：「否則殺了你們！」

「怎麼辦？」艾米莉問貞姐。

貞姐抬頭看看，登陸艇上的小型激光炮已經對準了她們。如果抵抗，堅持不了兩分鐘，她們都會被打死。她舉起槍示意，然後扔到了地上……

「另一人呢？」瓊斯月亮看到只有一個她們的人，問道。

「她們把她殺了！」那個得救的瓊斯人指指遠處還沒完全熄滅的火堆，哭著報告說：

「她們還把她的屍體火化了！」

「帶走！」

兩艘登陸艇很快回到了瓊斯人的駐地，直接飛進了一艘瓊斯母艦。瓊斯人把貞姐等押進一間艙房關了起來。過了沒多久，艙門又打開了。

五個地球人被押解到另一間很大的艙房裡。一進門，貞姐就看到陰沉著臉的薩曼莎。

「說吧，貞姐，為什麼殺我們的人？」

「對不起，薩曼莎總督，那是個意外！」貞姐說：「不信你可以問另一位。」

「我問過了，」薩曼莎說：「她說了，你們是故意襲擊她們並綁架了她們。你們這次的襲擊行動，是你們總督決定的？」

「不是！」貞姐說：「是我決定的，她們都不知道！」

薩曼莎定睛看著貞姐，這次貞姐不但沒迴避，反而主動回想她們出發前，她把項紫丹打昏的那一幕。

「這麼看來，你還真是自作主張！」薩曼莎的臉色明顯地松馳多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對你們地球人有什麼好處？」

「沒什麼好處！」貞姐答道，她確實也有點兒後悔了。試想，如果瓊斯人那麼容易對付，聰明絕頂的舒雲鵬還會那樣忍辱負重，最後答應瓊斯人，不顧生命危險去鑽蟲洞：「但這筆帳不能不算！你們說等兩年，現在兩年到了，你們又說再等等，要等到什麼時候？」

此時，薩曼莎正顧著翻看從地球人身上搜到的東西。貞姐的責問，她不想回答，也無法回答。宇宙的變化，也不是她能掌控的，她能說什麼呢？對宇宙的敬畏之心，讓她明白，在宇宙中沒什麼地位的有機智能生命，根本沒有發言權。

既然沒有發言權，那就只能等著，被動地等著。除此之外，還能咋地？但地球人似乎不是這樣，當她告訴她們只能等待時，她聽得出，地球人是不滿意的。許韻之等人雖然不滿意，總算也沒多說什麼，但這個貞姐就不一樣了。她不僅僅只是不滿意，現在還有具體行動了。

她翻弄著，看到了貞姐的通訊器，就拿起來端詳著：「這是你們的聯絡工具？」

她說著，又看了其他幾個：「都關機，你們還真是膽大包天！關了通訊器，你們的總督想找你們也找不到了！」

「總督，我們要不要和地球人聯繫一下？」一個瓊斯人，看起來是薩曼莎的秘書或者是副官的問薩曼莎。

「不急！讓她們也著會兒急，」薩曼莎想了想說。對地球人，總體上她是瞧不起的。不就是她們瓊斯人的先遣隊祖先為了給瓊斯人增加活力，補充新的基因，通過科學手段促發的一個低等種族嗎！雖然她們也承認了地球人是一個獨立星際文明了，但怎麼能跟瓊斯人比呢：「先把她們關起來吧！」

貞姐，艾米莉、計雨彤、林琳、鄭小婕，被關進了一間不大的艙房，瓊斯人暫時沒有難為她們。

但是，貞姐很清楚，她這次幹了件蠢事，一件得不償失的事。她雖然不知道瓊斯人會怎麼處理她們，但她意識到，除非地球方面捨棄她們，否則就會受制於人了。

艾米莉也一樣，她捲縮在一個角落裡，十分後悔。剛才在路上，瓊斯月亮認出了她，給她意念傳聲了：「你是舒上校的護衛艾米莉，對不對？你怎麼也跟著干這傻事？」

她無言以答。

「你後悔了，是不是？」貞姐看出了艾米莉的情緒，說：「到時候你們都把責任往我身上推好了！」

「我是後悔了！」艾米莉說：「但是貞姐，我是自願來的，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擔心的是，我們把林琳、鄭小婕帶出來，恐怕是個大失誤！她們太沒經驗了，在能讀心的瓊斯人面前，到時候恐怕什麼都瞞不住！」

艾米莉的話，讓貞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為了對付瓊斯人的讀心術，不說舒雲鵬在時如何小心，如何教她們怎麼保持不思不想的空靈狀態；就是他走後，許韻之又是怎樣訓練她們，才讓她們在一定程度上有了防範能力。

但林琳、鄭小婕，這是兩個基本上沒有經過系統訓練的人！

貞姐要求見薩曼莎，見到了她就提出：「把林琳、鄭小婕放了，她們是被我哄來的！所有責任由我承擔，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不行！」薩曼莎看看貞姐，斷然拒絕：「特別是那個林琳，我們的人是她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