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各路奇兵定向出擊
絳珠峰不止有清玄學府,還有枕泉司。
任誰都知道這是塊硬骨頭啃不動,蔣蘭宮將與仙門掣肘千百年的魔道一系全都藏在那裡,顯然是個對策極其森嚴的陷阱。
若選擇此路,首先一群早就和魔道不怎麼來往的仙門很容易抓瞎,另一面,真正的敵首在相隔一座悅神峰的請君山,繞路打絳珠峰看起來真的沒什麼用。
「別說沒用。」文叔夜說,「你們想想林玄機大兒子在什麼地方。」
「林玄機那種人我知道,他若精忠不改,根本不會在乎什麼兒子。」旁人表示質疑。
「唉呀他要是精忠,當初祁廣羽死的時候他為什麼不精忠。」文叔夜反駁,「他可是明擺著知道祁廣羽怎麼死的吧?誰又不知道呢?就那樣他還可以卷著金鱗會追隨蔣殿,根本就沒有什麼忠誠的事兒。我這邊實話與各位說,在學府的時候這人看著古板,其實十分有數,這督主之位不過是個營生,何必為了幾口飯的事鬧到滿門抄斬?他現在不過是一家老小讓蔣殿抓著,不得不替他守城罷了,那易主改旗的事,有一次就有第二次,相信我沒錯。」
其他人聽罷,紛紛竊竊私語。
文叔夜說完默默開靈識打量這群人的表態,忽然人縫裡鑽出什麼刺兒似的東西,他莫名其妙打了個哆嗦,回頭看見杜遠亭在盯著自己。
他咽了口唾沫摸摸冰涼的脖子,縮得更像一團包子了。
「文宗主,不是不相信你。」暗處仍有人不信,「你對無盡洞天的情況,當真了解嗎?」
文叔夜這回可不服氣了,話都氣成精簡:「我不了解你了解?」
對方緩緩挪步出來:「你若了解了卻沒說,那更可疑。」
文叔夜眼神一瞄,忽然見著他的右手,眼皮跟著狠狠抽跳。
「我剛剛知道……沈賜現在不在蔣殿跟前。」那人的話音冷靜,「不僅僅他不在,蔣殿的二供奉、其他人也不在。」
「你怎麼知道的?」文叔夜笑,「你那種眼目又看不見個什麼,無盡洞天的守備也不是吃素的,你能得到什麼消息!瞎胡扯你還不如我呢!」
對方舉起右胳膊,空蕩蕩的沒有右手。沒人明白他的意思,直到看見他朝著杜遠亭揮了揮小臂。
「杜驛,別來無恙。」他說。
杜遠亭:「你還活著。」
寧丕放下手臂,低頭髮出詭異的訕笑。
本來應該隨著杜氏親族自爆而葬身白無谷的造活屍之人,竟然活著出現在所有人眼前。
「我在歸元城待了那麼久,知道所有巡邏的暗號,所有的……」他的身體狀況和精神顯然都不容樂觀,說一句話要喘上幾次,「他們傳達過幾次旨意,都宣稱是天君令,內容卻很雜碎沒有變化。蔣殿顯然沒有親自理事,才一直傳這種尋常口令拖延。要是沈賜就在他跟前,送出傳令的修士御劍出來,破風聲就該集中在一處,天君殿也好寢宮也罷,然而這次不是……命令來向不一,沈賜和那二供奉各自鎮守一邊,不會有錯。」
他的話令周圍人深以為然。
「雖然我不能直接用活屍的眼看見什麼,可我的活屍沒有邪氣,只要悄無聲息地行事,沈賜也發現不了。」寧丕說完捂嘴咳嗽幾聲,接著說,「悅神峰和無盡洞天府來往的修士有多少,你們不知道……尤其是這般時候,蔣殿沒有一個個查驗的精力,何況他以為我死了。活屍就能混進去……」
他又咳了一會兒,看樣子不是不想再說下去,而是實在沒有力氣繼續支撐了。
文叔夜抱著銀棍了蹲一會兒,服輸道:「是,你是知道得比我多。」
其他人思索著對策,又問:「活屍混進去有什麼用?不能打不能殺的。」
寧丕大概翻了個白眼,咳到解釋不清:「替換掉……咳咳、咳……把門的……」
「懂了,懂了,不必再泄露『天機』。」文叔夜替他解釋道,「那就這麼定了吧,時候不多了,望風的望風,突擊的突擊,潛入的潛入。然後還有……」
隨著他的長棍一指,眾人的視線全都跟著牽向杜遠亭。
「挑事的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