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收網
蜀桑源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直看不起的安王妃,居然會在這個時候拿捏住他,心緒波動下,蜀桑源就出現破綻,藺赦他們幾個沒有誰是好對付的,當場抓住瞬間機會,將蜀桑源壓倒在地。
直到這個時候,松亭才敢小跑上去,滿臉心疼的撲過去查看流雲傷勢,流雲沒想著殺了蜀桑源,蜀桑源卻想要他的命,從肩頭到胳膊,長長一條傷口,看著十分嚇人,好在傷口不深,不至於讓流雲有性命之憂。
但是儘管如此,松亭還是心疼的眼淚汪汪的:「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我帶你去上藥。」
「咱們都是做這個的,你哭什麼?止血藥在我、在我胸前衣襟里......」說實話,對於這點傷口,流雲是一點都不在乎的,但是能哄著這個鬼靈精跟自己親近親近,也是值得的,立在一邊的軟玉跟芳主雙雙皺眉。
芳主自不必說,松亭原本就是她的親妹妹,軟玉這麼久跟松亭相處下來,也把松亭當親妹妹看待,誰讓她的嫡親妹子不是個東西呢?因此看著眼前這個混小子就要哄騙,軟玉是萬萬不肯的。
「你倒是厲害,我看王爺也不如你有本事。」眼見著松亭就要給哄著解開衣服,軟玉連忙虎著臉上前一把拉開松亭,還不忘好好警告流雲,要是換一個人,只要不是芳主軟玉,亦或者沈馥,流雲都敢當聽不見。
可眼前人是軟玉啊!再給流雲幾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跟這位自家王妃身邊的管事丫鬟別苗頭,王妃疼這幾位丫鬟,他是心知肚明的,因而只能滿臉賠笑:「軟玉姐姐,我這不是、這不是......」
「你這不是什麼?」軟玉把那個一動心就腦子進水的傻姑娘拉到身後,對流雲虎視眈眈的:「我跟你說,你要是敢欺負松亭,這件事我一定會告訴王妃的,你可要小心。」
流雲原本還打算嬉皮笑臉的應付過去,軟玉一把沈馥搬出來,他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蔫巴巴的,而這幾個人在這裡嬉皮笑臉的,被壓著的蜀桑源看著,羨慕嫉妒的不行,偏偏又沒有辦法,只能恨恨看著沈馥。
「安王妃,你究竟打算做什麼?老弱婦孺都不放過......」他正打算義正辭嚴對沈馥說教,誰知道沈馥反而一臉深以為然的表情,笑呵呵看著眼前這個失敗者:「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是女子,用老弱婦孺為難小人,又怎麼了。」
蜀桑源一口氣差點提不起來,但是也沒有過多讓他耍嘴皮子的機會了,因為已經調整好的小鍾統領終於回過神來,徑直衝上來就給了蜀桑源一拳:「誰讓你這麼做的!」
「楚王殿下啊,他雖然不知道你們瞞著他做的這些事,但是他要我弄得你鍾氏跟安王府決裂,我自然要盡心儘力的,只是沒想到,你居然這樣沒有血性,妹子死了,還能像狗一樣效忠安王。」
他吐出一口血,大笑起來:「今天要不是實在沒辦法,我打算把所有的情報收拾收拾,讓安王你功虧一簣,萬劫不復,想要湊個大頭讓自己以後過得再好一點,怎麼會被你們抓住?」
蜀桑源現在是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所以說話也一點都不顧忌,能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藺赦擔心沈馥大家閨秀聽不得這些話,連忙捂住她的耳朵,沈馥感念,抿了抿嘴唇轉頭埋臉去藺赦懷裡,兩個人這種作態,惹得流雲心底哀嚎。
「我什麼時候才能這樣抱著我家的傻丫頭?」流雲越想越自閉,而藺赦也知道這個時候還是留給小鍾統領一個人比較好,積壓下來的仇恨,必須要發泄出去才好,不然豈不是要把人憋壞?
蜀桑源的慘叫在一群人身後響起,伴隨著小鍾統領一聲聲的悔恨:「她那樣好,倘若不是你,這件事結束后,我還可以給她找個好婆家,都是你,都是你......」
「娘娘,這是我家娘子送過來的消息。」藺赦帶著沈馥回去后沒一會兒,就匆忙離開去整理士兵,府中的事務越來越多,他跟沈馥都抽不開身,這是沒辦法的事情,而他前腳剛走,後腳蘭瑟就送信過來。
看著蘭瑟有些彆扭的模樣,沈馥有些忍俊不禁,伸手接過信件,一邊拆封一邊調侃:「怎麼,捨得跟我坦白你是你家娘子派過來的耳目了?」
蘭瑟不說話,只是耳根紅透,別開頭去,沈馥看她這樣,也不好過分打趣,便低頭認真去看信件:「你家娘子好氣魄啊,這就打算吃藥了,這樣,你傳信回去,讓她等我消息,最遲不過五日,讓她放心就是。」
「嗯,那奴婢告辭。」沈馥不再調侃她,反而認真嚴肅起來,蘭瑟稍稍放鬆不少,屈膝行禮過後轉身就走,卻正好撞見臉頰紅紅的松亭,不免有些羨慕,她過來這些日子,當然知道這個妮子也是有情郎的,而且兩個人看起來還感情不錯。
她自然是少不得羨慕的,但是蘭瑟也有自知之明,她自己是什麼資質,她是很清楚的,別說如意郎君,能嫁給一個清白人家做媳婦,就應該是萬幸,因而對於松亭,她由衷祝福:「去見流雲小哥了?可別忘記請我吃喜酒。」
「好,你到時候也別忘記我。」松亭沒心沒肺的,只是沖著蘭瑟笑,蘭瑟扯扯嘴角,答應下來,等到目送蘭瑟離開后,松亭才進屋,沈馥掃一眼就知道怎麼回事。
但是對於這幾個妮子的因緣,她是不打算插手的,畢竟個人有個人的緣分,更何況還有個芳主,就算她想插手,只不過......
「你去請唐側妃過來,我有事找她。」沈馥想到一件事,索性把軟玉打發出去,軟玉不知,傻乎乎的就出門辦差去了,沈馥轉頭就把松亭芳主兩姐妹叫過來:「這麼久了,你們可見軟玉喜歡誰?」
她這樣一問,芳主跟松亭聞弦歌而知雅意,但是兩姐妹考慮半天,最後也只能異口同聲:「沒見過,但是喜歡軟玉姐姐的倒是有,只是人不在這裡。」
「是誰?軟玉年紀不小,總是該有個如意郎君的,你們兩個有主見,我不擔心,但就怕軟玉蹉跎。」沈馥一聽她們兩個這樣講,當場就來了興緻,忙不迭的開口詢問,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軟玉卻突然推門進來。
芳主眼尖,不敢再說,松亭根本沒注意到,興緻勃勃:「當然是歙硯那個傻小子,您是沒看見,那傻小子天天看著軟玉姐姐,眼睛都直了,實在是獃頭鵝一個,不過對軟玉姐姐倒是真心的。」
眼見著自家主子越說越得勁,而唐側妃跟軟玉就在自家主子身後,芳主實在是看不下去,偷偷扯扯松亭的袖子,想要提醒,誰知道松亭正在興頭上,一把甩開:「姐姐,你做什麼!」
「軟、軟玉姐姐。」好在她這一抬頭可算是看見軟玉跟唐蒹葭,當場漲紅臉頰,軟玉仍舊笑呵呵的:「原來松亭這樣細心啊,姑娘,難不成你嫌棄我年紀大了,急著把我打發出去?是不是?」
沈馥當場噎住,他也沒想到,原本支開軟玉就是為了說這件事,偏偏被人聽個正著,更難堪的是還有唐蒹葭在旁邊,沈馥只能努力整理表情:「這倒不是,只是關心你罷了,說起來,蒹葭,你可有功夫邀請唐家主?」
「自然是有的,你有什麼要緊事要見哥哥?」唐蒹葭原本還想要取笑取笑沈馥,誰知道沈馥這樣認真說起正事,轉移話題的速度實在太快而且自然,由不得她不接話。
說到正事,唐蒹葭跟沈馥都認真起來,軟玉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偷偷去瞪松亭那個不成器的傻姑娘,惹得個松亭連連賠笑,擠眉弄眼的向芳主使眼色,但是在這種事情上,芳主當然是選擇死道友不死貧道,誰來都一樣!
「我同花自芳有一件約定,但是怕成事的時候誤傷宮中那兩位,所以想要麻煩唐家主把人帶出來。」沈馥並不仔細說細節,只是跟唐蒹葭說個大概,因為怕唐蒹葭知道花自芳可能命不久矣傷心。
但是唐蒹葭本身也是冰雪聰明的人,她很清楚,如果不是必要,想必花自芳那種人根本就不會跟沈馥合作,躊躇再三,她還是猶豫著開口:「花自芳是不是活不長了?」
沈馥陷入沉默,片刻之後,坦率吐露真相:「是這樣,她孩子給養的太大,我跟你講過的,等到生產的時候多半要沒命,沈鬱又是鐵下心要殺她,她很難活下來。」
雖然早就猜到這件事,但是唐蒹葭還是有些不忍心,只是她也知道,就憑她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做什麼,因而只能輕輕點頭:「我回去就通知兄長,你放心,這件事不會出去的,咱們不會有差錯的。」
沈馥輕輕點頭,心裡卻仍舊不敢放鬆,越是到了要動真格的時候,她越是擔心,不為別的,只是因為她實在害怕,等待這些事情結束后,會有很多她不願意麵對的事情,比如欽天監正,比如皇帝到底要怎麼對待1.
但是在送走唐蒹葭以後,沈馥又搖搖頭,有些無奈,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她自尋煩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