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再次

喬沐回到主宅時，趙如雪還沒有離開。

楚堯沉著臉，冷氣壓很強。趙如雪抬頭看看她，也是面色不悅。

「阿傑呢？」趙如雪問。

「走了。」

「我也先回去了，稍後再聊。」趙如雪起身，看看喬沐。很顯然，那句再聊就是對她說的。

喬沐微微低頭：「阿姨慢走，路上小心。」

「他和你說什麼了？」趙如雪走後楚堯問。

「沒什麼，就問我還認不認識他之類的。」

楚堯看著喬沐，看了幾十秒鐘。

「你真的覺得我沒病？」

「你也不相信你自己？」喬沐反問。

楚堯眸色變暗，微微垂下。

「說實話，我也不確定。」

喬沐蹲在楚堯面前：「阿堯，我相信你。」

楚堯喝口水，壓下心內的躁動。

「阿堯，我覺得可以請些人來。」

「是傭人嗎？」楚堯問。

「不是，是，保鏢之類的。」

「你看，景園這麼大，這裡地處又有些偏。我覺得多些保衛的人，有益無害。」

楚堯微微淺笑，並未言語。

「你別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說得可是認真的。」

「放心好了，在景園你很安全，不會有危險的。」楚堯說。

「怎麼，你早有準備？」喬沐有些好奇。

「秘密。」楚堯轉動輪椅，往書房走去。

喬沐把自己設計的稿件發給鄧叔，讓他看看怎麼樣。

「我覺得，我們的店鋪可以叫，涅槃。」喬沐在三個人的小群里說。

「涅槃？」唐念反覆讀了兩遍。

「涅槃重生？」鄧叔說。

「對，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喬沐想起那場大火。

「好，你說了算。」鄧叔沒有意見。

「我馬上就去註冊網店。」唐念說。

「好，大家一起努力吧！」

關了手機，喬沐伸伸腰，一轉眼天都黑了。

喬沐合上面前的電腦，收起散落的紙張。她看看書房，門依舊關著。

她為了可以專心，特意躲開楚堯在客廳辦公。

沒辦法，和楚堯在一個房間里，她總忍不住會偷偷看她，會分心。

『阿堯怎麼還沒出來？這麼嗎？』喬沐有些納悶。

喬沐走到書房門前，太手敲敲門：「阿堯？」

沒反應，喬沐貼近門，隱隱有些奇怪的聲音。

喬沐推開門，只見輪椅倒在地上，楚堯躺在一旁。

他的手在地上胡亂抓著，人還在地上爬行。

喬沐趕緊跑過去，蹲下來扶起楚堯。

她湊近才發現，楚堯臉色很紅，是不正常的潮紅。臉上密密的汗珠，表情痛苦又有些猙獰。

喬沐記得，上次楚堯發病時也是這樣的狀態，難道……

喬沐心驚。

「走開！」

喬沐被楚堯推到在地。

「走，走開！」楚堯大吼。

「阿堯……」喬沐坐在地上，痛苦的看著楚堯。

「快走，走……」楚堯顯得有些有氣無力，喘著粗氣，努力剋制。

喬沐爬起來，跑出房間。

楚堯平躺在地上，手緊緊的攥緊。他的神智還沒完全喪失，有一絲清醒。

他想控制自己，可他也知道，自己即將失控。

他不想再傷害她，更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

走吧，走的遠遠的，不要回來了。

離這個瘋子，遠一點吧。

「嗯……」楚堯咬著牙，全身肌肉都在用力，神智越來越模糊。

「阿堯……」

喬沐又跑回來，手裡拿了一堆的布條。

「阿堯，你忍一下，我得把你綁起來，不然一會我控制不了你。」

喬沐邊說邊把楚堯的雙手綁在一起。

「啊……」

楚堯大喊，人變得狂躁。

喬沐加緊手上的動作，身上也綁了幾條。

又擔心楚堯咬了舌頭，用布團把他的嘴也堵住了。

「噹噹當，」敲門聲。

「先生，安娜小姐？」趙姨聽見聲音擔心的詢問。

「趙姨，沒事，你去忙吧。對了，我和先生有事商量，別讓任何人打擾我們。」

「你沒事也出去吧，不用來主宅了，有事我會叫你。」

喬沐大聲說著，手按著楚堯。

「阿堯，你忍著點，一會就好了。」喬沐抱著楚堯，眼淚落下。

楚堯奮力掙扎，嘴裡發出悶哼的聲音，臉上的汗越來越多。

喬沐又爬起來，快速跑出去。

回來時端著一盆冷水，裡面還有一塊毛巾。

喬沐看著楚堯潮紅的臉。用浸透冷水的毛巾為他擦著臉。

一遍又一遍，冰涼的水都不在那麼冰冷。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堯慢慢不在掙扎，人開始安靜下來。

「阿堯……」

喬沐把楚堯嘴裡的布拿走。

楚堯有些虛弱，眼睛微微睜開，又無力的閉起。

「阿堯，你好點了嗎？」

楚堯不知是沉睡還是昏迷，喬沐叫了幾聲都沒有反應。

喬沐解開楚堯身上的布條，或許他是太累了。

喬沐又回房間抱來被子。

她實在沒有力氣再把楚堯挪回房間了，可是地上又涼，不能讓楚堯就這樣睡在地上啊。

費了一番力氣，喬沐終於把楚堯放在被子上，然後又拿條薄被蓋在身上。

喬沐癱坐在地上，靠著桌子坐著。

她看著楚堯，淚水爬滿了臉頰。

楚堯真的有病？喬沐不信，也不願意相信。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楚堯又會這樣……

喬沐心疼，心裡難受。她不願意楚堯受這樣的折磨。

深夜，楚堯醒了。

他睜開眼，屋裡的燈還亮著。他望著頭上的燈，心如死灰。

如果說上次是意外，那麼這一次呢？

下午的時候他感覺到身體有些異樣，這種異樣讓他害怕。

後來感覺越來越強烈，他想走，可又怕被喬沐發現。

最後，他不受控制的打翻輪椅，倒在地上。

楚堯用力撐坐起來，一抬頭就看到喬沐靠著桌子腿，坐在地上。

她閉目淺睡，臉上的淚跟還沒幹。

「安娜……」楚堯出聲，聲音有些小，帶著嘶啞。

喬沐本就沒有睡著，楚堯一出聲，立馬就醒了。

喬沐爬到楚堯身邊：「阿堯，你醒了？」

「地上涼。」

喬沐想哭，可又忍住了，坐到被子上。

「阿堯，你餓不餓？我去煮碗面？」

「不用。」楚堯搖搖頭。

「安娜，你走吧。我會給你一筆錢，夠你花很長時間的。」

喬沐搖著頭：「不，我不走。我不要錢，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