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瞬白了頭
武氏看著她熟睡,自己的眼睛也有些累了,一會兒就要揉一下眼睛,一會兒就要瞪大一點兒。
只是也迷迷糊糊的昏昏欲睡,畢竟暖和的太陽高高掛著,曬在身上總讓人會忍不住打盹。
有用手揉著眼睛,眨巴眨巴,一下子都不敢相信,只看見床上的毯子已經鮮血染紅,武氏立馬用手輕輕的拍著白伊的手,想著叫醒她。
拉開被子,一片血跡。武氏一下嚇慘了,立馬到處去叫人,「來人~來人啊——傳太醫——」
外面的人無人應答,武氏只好放下白伊,自己出去一看究竟,只見門口兩個士兵在守著。
「快快去叫太醫!」
「我們不能離職,陛下會怪罪。」
「若是你們現在不去,陛下不只會怪罪,還會誅你們九族!還不快去!」武氏沖著他們著急的吼著。
那人見她這樣的反應,也知道出了事兒擔不起,其中一個人這才去叫太醫。
「你去找陛下,快~快點兒去!不然一切就晚了。」武氏推著另一個人。
那人很猶豫,一旦自己走了就是離職,是會受軍法的。但是如果不走,又害怕出了事兒,自己擔待不起。
乾脆還是去找陛下。
武氏立馬叫其他侍女進來,幫著叫醒白伊,然後去燒些水,一是給白伊擦擦汗,二是預防那件事,畢竟誰也說不準。
武氏蹲在床邊,著急著,「皇后!快醒醒,快醒醒啊——」
白伊沒有一點兒反應,但是身上卻又很多的汗,臉色煞白,嘴唇發烏,四肢冰涼。
武氏也只能幹著急。
「水來啦——水來啦——」進門來的女婢慌慌張張端水進來。
擱在桌子上,擰乾毛巾遞給武氏。
武氏為白伊擦試著身子,手不禁的有些抖,想著若是白伊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這宮裡的人也都別想活著出去了,她深知陛下的脾氣。
也不知等了多久,陛下與太醫一起趕到了。
太醫讓其他人都先出去,畢竟這事兒不雅,結果余棲非要待在這兒,太醫也不好說些什麼了。
床上的大部分臟污已經被女婢清理乾淨了,太醫把著脈,皺起眉頭,對著武氏,「快——多燒些水!」
「已經讓人在燒了。」
「那就好。」
余棲坐過去,看著虛弱的白伊,拉著她的手,「太醫,到底怎麼了?」
「小產了,但是孩子應該是保不住了,氣息太微弱了。」太醫搖了搖頭,這些話也不過是說給陛下聽的,而他自己很清楚,此胎是保不住的。
「太醫,會有危險嗎?」
「不好說,陛下,一會兒不雅,要不先出去?」太醫想著女人生孩子實在是不合適,而且還是陛下。
「不用,我陪著她,你不用管我。」余棲怎麼可能讓她一個人在這裡面害怕呢?他要陪著她。
太醫開始讓武氏去脫掉白伊的褲子,他在白伊肚子上按壓著,按一下,被子下面就又被血浸濕,余棲看著都呆了。
他沒有想過白伊會受這樣的苦,他現在真的有些後悔,真的,他的心跟著再疼。
白伊開始有些在動了,疼的讓她手抓的很緊,想要摳進去一樣,五官也都在用力。
武氏擰來毛巾,幫白伊擦著汗,心裡祈禱著平安。
也不知忙了多久,一大塊接近成型的血肉的團從白伊體內出來,白伊一下累癱,不再動。
太醫看著余棲,余棲只是一揮手,「拿走。」
「是。」
白伊的肚子一下小多了,虛弱得很,武氏都不知道換了多少次熱水,幫白伊擦了多少次。
武氏再將白伊的身子從上到下全擦一遍,幫她穿上了衣衫。
余棲只是坐在旁邊,拉著她的手,一直看著她。
武氏收拾完,「陛下,要不……你去歇一下,我守著就好。」
「我想陪著她,你下去吧,今天幫忙的人都有賞,下去領吧。」余棲已經沒有功夫干其他的事兒了,只想看著她。
武氏也勸不動了,行了禮,離去。
「太醫!她什麼時候能醒?」余棲問。
太醫算了下時辰,「應該三個時辰過後吧,到時候天都晚了,皇后的情緒估計也會受影響,我開了些鎮定的。」
「嗯。下去吧。」
「是。」太醫收拾好箱子,走了。
余棲清走了所有人,只剩下白伊與他。
他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慢慢的心疼,感覺心都在滴血。
「伊伊~」余棲一聲聲的喚著,喚的人心兒都碎了。
就這樣,余棲一直守著她,守的外面天都黑了。
武氏回來后,為余棲叫來了晚膳,也給白伊煎好了湯藥。
「陛下~吃些東西吧。」
「吃不下。」余棲搖了搖頭。
「可別皇后醒了,你自個又倒下了。」
余棲嘆了口氣,「真的不餓,太醫不是說白伊這時候應該醒了嗎?」
「太醫只是估計著,差些時日也是正常的。」武氏安慰著。
只是一轉身,武氏看見白伊的手指尖好像動了一下,立馬又回來看著。
接著,又動了一下,武氏笑起來,「醒了,醒了,我去叫太醫——」
武氏匆匆跑出去,余棲也看見,心總算是放下去。
一下就輕鬆了。
白伊輕輕的睜開眼睛,感覺自己好像很輕,看著余棲,心裡不知什麼滋味。
余棲立馬扶著她往上一些,好躺的舒服。
「我……」
「別說話,好好休息。」余棲怕她身子受不了。
白伊只是伸左手碰了下肚子,空空的,沒了生命。
白伊閉著眼睛,眼裡一下流下來,余棲有些慌了,立馬用手帕給她擦了擦。
「男孩還是女孩?」
「還沒有完全成型,太醫說,應該……是個男孩。」余棲輕聲地說。
「男孩兒?他妨礙……不了你的,可是……」
余棲一下子抱著她,深呼吸,「伊伊~對不起。」
白伊閉著眼,什麼都不要想,快要瘋了一樣。卻又什麼都憋著。
只感覺身上一下子如同烈火在燒一般,眼睛里更是像是充血,好脹痛,看見一片片的紅色,彷彿要吞噬自己。
余棲看見她不對,應該是又發作了,明明這段時間都控制的很好的,怎麼會?
白伊開始難受起來,抓撓著余棲,抓出條條血痕,「呃呃啊啊——啊——」
「伊伊~放鬆一點兒,放鬆。」余棲脫下自己的外衣,晾了一會兒后,貼上白伊,「好一些沒有?」
白伊這次卻沒有絲毫覺得好些,反而是愈來愈烈。
接著所有的熱全聚在了頭皮上,彷彿要炸掉一般,白伊雙手用力的撓著,可是越來越難受,白伊一下子吐出口淤血。
而頭髮,一下子變白,眼睛真的停在了紅色。
余棲看見了,也是嚇了一跳,怎麼會這樣,白伊也渾身沒了力氣,癱在余棲的懷裡。
「我怎麼了?」白伊看著余棲的反應。
「伊伊~」
「嚇到你了?這是我白家的蠱啊~是他們在懲罰我呀~我是白家的罪人~」白伊一直也只是聽說過,可是從未想到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你為什麼不說?」余棲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說了又能如何?徒增一個笑話罷了。」白伊用手趁著坐起來,看見對面鏡子里的自己。
自己都覺得像是妖怪了,藍色的眸子成了紅色,烏黑的頭髮成了雪白,宛如妖怪。
「伊伊~先休息吧。」
白伊甩開他的手,「我累了,你不累嗎?」
「先說什麼。」
「你想要什麼?說。」白伊真的不想再這樣下去了,肚子也卸了貨,洛塵隱也沒了。都沒意思了。
余棲碰的著她臉,「伊伊~我只想與你一起過日子,我在登基大典上加了一個東西。」
「什麼?」
余棲笑著,「十里紅妝的婚禮,普天同慶,我會釋放大量的俘虜。」
白伊看著他,「若是我答應嫁給你,文嬌與遇梅你也別動。」
「好,你嫁給我,我誰都不動,都聽你的,都聽你的。」余棲一下興奮起來,他沒有想到白伊會突然答應。
「你發誓,我才信。」白伊現如今哪兒還敢信他。
余棲伸出手來,「我發誓,只要你嫁給我,我保伺候過你的人平安。如有不實,天打雷……」
「夠了!我信了。」白伊真想給自己一巴掌,真沒出息。
反而是這樣,余棲的心才又被觸碰到,「你還是信了。哈~白伊~你讓我怎麼活?」
白伊看著他,「我就是個傻子,你就是個瘋子,你一次次的騙,我一次次的信,騙得我一無所有,騙得我挖空一切。」
「白伊,這輩子,我為了家仇付了你,下輩子,我只想補償你。」
白伊搖了搖頭,「你下輩子對我最大的補償就是別讓我遇見你。」
余棲苦笑著,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好久沒有過了,到覺得是種奢侈。
白伊多希望這一切都是個夢,只想快些醒來。
這些日子,余棲日日來照顧她,白伊沒有反感,隨他吧。
他送來太多太多的補藥,白伊已經開始吃吐了,慢慢的,白伊開始可以下床了。
他們一起吃飯,一起轉路,白伊也會再御書房陪他一起批奏摺,還一起睡。
這樣讓余棲都不覺得產生了錯覺得,那樣的令他覺得不真實。
晚上,兩人躺著,余棲側著身子,瞪大眼睛。
白伊打量著他,「你怎麼了?抽風啦?」
「我怕你說不準就消失了怎麼辦?我要盯著你。」
白伊噗嗤笑出來,「你盯著我都睡不著。」
「你別這樣白伊,打我,快,打我兩下。」余棲拉扯著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