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當兵(上)

第二天一大早，樓下的冰嵐就套好馬車，備好禮物，等著凌薇，凌薇草草的吃過早餐，上了馬車，冰嵐在前面駕車，凌薇掀開窗帘，看向人來人往的大街，街的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當然也有坐轎的，騎馬的，還有趕驢拉貨的，還有雞公車。

冰嵐駕著馬往城外走去，城外也沒什麼好看的，就和冰嵐有一搭沒一句的聊著，「冰嵐，名冊被他們毀了，看來得派人去邊關查查，說不定還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主子，在之前就安排了人手去邊關」。

「嗯，辦的不錯，讓他們不要暴露身份，同時要保護自己人生安全，明不明白」。

冰嵐用有些哽咽的聲音回答道：「是，屬下明白」，冰嵐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她們四個跟著主子十幾年，主人陰晴不定，脾氣古怪，對他們出了打罵懲罰從未有過關心的話語，雖然她覺得現在主子變了，變好了也有了一絲人氣，知道關心別人，顧忌別人的感受，她好想哭，好想在老主子墳前說給他聽。

凌薇聽冰嵐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古代醫術設備都趕不上現代，傷風感冒都能死人的，「冰嵐你怎麼了，聽你聲音像是感冒了，是不是昨個晚上吹著冷風受了風寒呀，要不你教我趕車，你進裡面躲躲風」。

冰嵐可不想被主子看見了，俗話說「女兒有淚不輕彈」忙到，「沒事主子，我去拿過葯了，很快就會好的」。

「你們也別主子主子的叫，咱們在一起多少年了，叫主子見外，要麼叫小姐要麼叫名字」。

見主子執意要改，「那就叫小姐吧」。

「嗯，隨你們吧」。

話說劉家村阿東家來了一群衙役，大家閑著沒事削尖了腦袋往門口擠，都來看阿東家的熱鬧，村民甲：「聽說阿東的妻主來退親了」。

村民乙：「你聽誰說的，阿東家可是她們家的恩人，如果退親，那就是忘恩負義」。

村民丙：「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聽說阿東給他妻主帶了綠帽子，記不記得阿東家救起一個女人，聽說兩人眉來眼去的」。

另一個人憤怒的說道，「沒想到劉家村出來個這麼個不要臉的男人，真是該拖去沉塘」。

阿東聽說妻主來了，忙跑到房間里打扮，出門前對著臉盆里的水照了又照，剛出門口就聽到外面村民的說辭，臉紅一陣白一陣的，雙手緊捏著手帕看向妻主，妻主臉都黑了，肯定是相信了那些人說的，怎麼會這樣，阿東眼淚一下子就往外涌。

「我、、我、我是清白的，真的」阿東委屈的擦著眼裡，為什麼要這樣對他，為什麼妻主不相信他，卻相信別人，阿東「嗚嗚」的哭著。

阿東的爹拿著掃把打向眾人，「都給我滾，你們這些長舌男，這麼愛嚼舌根，小心死了下地獄，惡鬼拔你們的舌頭」，張氏趕緊把院門關上，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這些眼皮子淺的男人最見不得別人家好，到處嚼舌根，要是哪天逮住了定拔了他們的舌頭。

「我說小六呀，你別聽他們亂嚼舌根，我家阿東真的和薇姐兒是清白的，你不是不知道阿東他的性子，阿東馬上就要過你家門了，做這種得利不討好事，反得著嗎」，阿東娘開口道。

一幫衙役見頭不說話，也不敢隨便亂開口，小六不是不信阿東的人品，自己打聽過阿東持家有道，本性善良，對人和藹，又不嚼舌根，談得上賢惠兩字的，可是昨晚上那個男人和村民說的都相差不多呀，叫她怎麼相信，「嬸子，叔這是緩緩在談，咱今天是為其他事來的，朝廷徵兵，每家還得加一個人頭，嬸子，所以你」小六子看向大娘又看了看文宣，知道家裡就剩文宣一個女人了。

張氏一聽又要徵兵，去年降女兒送去死了，今年又要送二女兒去死，家裡連個苗都沒有留下，叫他怎麼受得了，張氏轉身抄起掃帚就朝人打去，邊打邊罵，眼淚滾滾而下，「你們這些吸血鬼呀，害死一個還不夠，又想害死另一個呀，你不如讓我去得了，我不活了」，阿東娘和文宣拉著張氏的胳膊不讓他打人，阿東娘一陣大吼，「你給我住手」，張氏經阿東娘一陣吼叫，也愣住了，妻主從來都不會對他大吼大叫，現在要送他女兒去死卻吼他，張氏也像村裡的男人一樣，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來，「沒天理呀，我不想活了，你們打死我吧」，阿東的娘看他這樣不顧形象的坐在地上，還有一大幫人看著呢，起身扶著張氏，知道張氏心痛，她何嘗不是，這仗要打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呀，要是文宣也去打仗，那家裡就絕戶了，阿東娘嘆了口氣。

「叔你別這樣，我知道你難過，可是朝廷就是這樣規定的，城裡頭那些個有錢人給錢都不能免事的，我三姐也去了，真的」，看張氏不信的樣子，「誰騙人就是你孫子，你不信問她們，快把名冊拿來給她們看看」，旁邊的衙役連忙把袋子里的名冊翻給他們看，張氏看后更絕望了，就連小六子的姐都逃不了，那小六子的爹爹怕是在家鬧翻了吧。

文宣全身打哆嗦，她害怕極了，當初姐姐去了不到一年就死了，屍體領回來，連個全屍都沒有，自己還沒有娶夫郎，也不知道同房花燭是個啥味，自己走了，夫郎肯定會嫁給別人吧，想來心裡不是滋味。

「吁，小姐到了」，文宣掀開帘子，終於到了，屁股被顛得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冰嵐扶著凌薇下來，自己上把禮物搬下來，敲了敲門，「屋裡有人嗎」。

屋裡聽到院外敲門聲，誰也沒動，阿東只好跑到院子里去開門，「來了，等一下」，「嘎吱」門開了，院子里出來了一個男子。

凌薇見開門的是阿東，眼睛跟小白兔似的通紅，「阿東你怎麼啦，眼睛這麼紅，誰欺負你了」。

見他不說話，「是不是家裡出來什麼事，給我說說，看我能不能幫得上忙」。

阿東見到凌薇本來很高興，卻有很擔心，薇姐姐這麼來了，要是妻主看見了，那不是更說不清了，這可怎麼辦好，阿東娘見阿東開門開這麼久，不會和外面的那些長舌男人打起來了吧，趕緊出去看阿東，小六子也很朝門外看去，雖然不相信他，可怎麼的也是她的夫郎呀，要是外面鬧起來，丟的還不是她的面子，也朝著門口走去，一幫衙役見老大走了，也跟這朝門口走，都看見門口一個身著水藍色的衣飾，上鑲有繁複華美的金色花紋，淺綉桃花，款式雅緻，綉紋精美絕倫，身材高挑纖細，一頭青絲用精美的玉釵高高束起，衣領微微敞開，露出曲線優美白皙修長的脖子，一身藍衣更襯得肌膚如雪，唇邊習慣性的帶著一絲笑容，美麗卻不張揚，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顯得主人的城府深不可測，讓人覺得好一個絕美又不失溫婉的女子，身後跟著一個身穿淡紫色的白紗衣，簡單又不失大雅，腰間佩戴一柄長劍，手托幾禮盒，顯然是這女子的隨從。

小六子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知道來人定是不簡單，輕易不能得罪，阿東娘見小六子盯著凌薇有些尷尬到，「薇姐兒，你怎麼來了，阿東也真是的見著來客了，也不往屋裡請」。

「大娘你別怪阿東，我明天就要回家了，想在走之前看看你們」，又看了看衙役又道，「大叔你們是不是惹上什麼麻煩了，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你們」。

旁邊一衙役知道這人就是給老大帶綠帽子的人，毫不客氣的說：「哼，你以為有錢就了不起了，咱們是來徵兵的，你能幫上什麼忙，難不成你能替他們上戰場」。

旁邊的李小六瞪了她一眼，拱手向凌薇道歉，「對不住了，姐妹不會說話，你別見怪」，見凌薇根本不看她，然後又說，「我是阿東的妻主，我叫李小六，請問小姐大名」。

凌薇聽對方聲稱阿東的妻主，便打量對方，對方也毫不掩飾挺直腰板任她打量，凌薇見對方幼稚的表現險些笑出聲，拱手道：「在下凌薇，受大娘一家救命之恩，今日造訪是來感謝大娘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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