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囚
在這栽野的皇宮裡,會遇到什麼熟人?
正疑『惑』,眼前走過一個公公打扮的人來,越看越眼熟,顯然,他也發現了我,一個轉身,趕緊快步走了。
那個人……
不是當年楚雲派到琳琅的『奸』細,廚師阿達嗎?
當年我覺得這個人不好用,讓秋水將他招回去了,怎麼會出現在栽野的皇宮裡?
滿腦子疑問,後面卻快速跑來一個小宮女,一邊氣喘吁吁地叫:「鳳主子,快回去,皇上找你呢!」
他?
怎麼轉『性』了,大白天找我?
真是太陽打南邊出來了。
不過還在都約期間,又在他的地盤上,我還是順著點他的意思,畢竟最後遭罪的,可是我自己。
我早就不是在軒嵐的那個青蔥少女,不會和當權者去對著乾的。
雖然我可能只有兩個月的命了,但是即使在這兩個月中,我也想過得舒舒服服的。有時候,委曲求全,未必就不舒服了。
只是年輕的時候,心氣太盛,我想不通而已。
「什麼事?」慢慢趕回金素殿,我見到了北野尋真,滿屋子宮女太監,正在收拾。
「你看看路上帶這些夠不夠!」北野尋真指著那幾個大包袱問啊。
「什麼?」我越發不解,什麼路上,什麼帶著些?
他一本正經地道:「我決定御駕親征,這幾天都在準備這些事情,但是,這一去三五個月可能都回不來,為了我們賭約的公平『性』,我決定帶上你。」
「帶上我?」好似所有的男人都喜歡帶我上戰場。
「萬一我晚回來了,我們賭約的時間已經到了,你若輸了必然也不會心服口服,不如帶上你,看你如何輸在我手上!」
他倒有自信,一口一個我輸,他當大局已定了嗎?
「行,我隨你走!」無痕和禮兒留在京城,始終是我心中的一大隱患,若要做事不計後果,最好讓我心無旁騖。
北野尋真笑起來:「我喜歡爽快的女人!」
「我也喜歡直接的男人!」我毫不猶豫地反擊。
我們之間,總是敵人,恐怕是不會有輸的一方了。
隊伍在翌日出發,快得讓我有點措手不及。其實我也知道,北野尋真是怕我泄『露』了軍機才如此行事的,畢竟,我的底細,他還是很清楚的,他無法確定我是不是和原來的誰誰還有聯繫。
栽野的軍隊很長很長,看不到頭。除了士兵,還有跟著很多很多的囚車,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可是看他的樣子,躊躇滿志,胸有成竹的樣子,應該是已經想好了那個計劃。
行軍數日,栽野的隊伍一直紀律鮮明,整齊劃一。看得出來,北野尋真是個練兵的高手,因此才會有這些精兵良將。
雖然是急行軍,但是夜晚,也會安營紮寨,好好休息。
好在栽野地域少山丘,多為平地,要找個大隊集合的地方,也不是難事。
我和北野尋真一直同住中軍帳中,夜晚的時候,他也會偶爾帶我出去看外面的風景。我知道,他在看別的什麼,雖然在我眼中,除卻風景,再沒有別的了。
風沙溯漠,也多的是劫匪,很多人,都以搶劫為生。
「這裡,多有劫匪出沒!」就我和他兩個人,策馬翻過軍營前方的山丘,查看明日的行軍路線。
「現在就我們兩個人,要是來幾個劫匪,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打過人家呢!」我戲言,不想成箴。話音剛落,前方沙塵滾滾,快速駛來幾匹快馬。馬*上人,個個體型彪悍,揮動著大刀,一見面,二話不說,拿到揮過黃沙,直撲我們的面前。
眼看躲不過,北野尋真一把摟緊我,把我的頭靠近他的懷裡,從馬背上衝天而起,然後穩穩落在了馬後面。
我注意到,他落地的時候,腳下踉蹌了一下,差點站不穩。
我剛剛在他懷裡查點窒息,此刻終於可以自由呼吸,卻被他用手蒙住:「不要呼吸,黃沙中帶毒!」
有毒?
我趕緊屏住呼吸,想起剛才他腳步有些踉蹌,不由輕皺眉頭:「那你……」
「沒事!」他瞪我一眼,「管好你自己就行!」
話音剛落,他出掌一揮,眼前瀰漫的黃沙頓時被他的掌風吹散得無影無蹤:「現在已經沒事了!」他告訴我,伸手,從馬背上抽出他的佩刀,橫刀獨立。
「你們是什麼人?」他皺著眉頭,威儀頓顯。
我看著他的側臉,差點失神,他此刻的樣子,像個神——戰神。
「我們是孤鷹的人,識相的,將我們老大放出來,我們放你一條生路,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那個為首的蒙著紅頭巾的彪形大漢先開口。
看來,那一隊囚車中,應該有一個人,是他們口中所謂的「孤鷹」!
「你們知道我是什麼人嗎,敢如此放肆?」北野尋真的架子端得著實不小,只有我知道,他種了剛才那陣毒黃沙,正在硬撐著。
「當然知道!」紅頭巾毫不忌諱,「所以,只要擒獲了你,別說將我們老大換出來,就算是再換個城池玩玩,也未嘗不可!」
「你們……好大的膽子!」北野尋真大怒,揮刀沖了過去。
我知道,他快到極限,已經不能同他們廢話了。
原本,想以自己的身份嚇退他們,沒想到對方就是沖著他的身份來的,不得已,只能動真氣,與他們相拼。動了真氣,毒便會行走得更快。
我手心都是汗,踢到兩個衝到我面前的悍匪,看到北野尋真還在和那「紅頭巾」纏鬥,身邊,其他悍匪的屍體已經躺了不少。
「嘶——」一聲脆響,北野尋真刀過處,「紅頭巾」的整條手臂衝天飛起,帶著慘叫聲,他急急上馬,逃離而去。
剩下的烏合之眾,見頭兒都走了,也就不再糾纏,立刻尾隨而去。
「你怎麼樣?」我上前看,北野尋真的臉『色』已經蒼白,滿臉的汗。
「沒事,放心,那傢伙他活不了了!」他恨恨地說一句,「我刀上有毒!」說完,整個人都倒了下去,撲倒在我身上。
「喂,你怎麼樣了?」我有些急。
這個傢伙,怎麼說倒下就倒下了,這麼重,我要怎麼帶他去軍營?
真想丟下他,可是想想剛才他若不是為了救我也不會中毒,恩將仇報,可不是我鳳嬌嬌的作風。
看看還沒倒下的戰馬,想起馬應該是通人『性』的,見到主人中毒,應該不至於不管吧?拖著北野尋真走到馬邊上,我『摸』『摸』它的『毛』:「馬兒啊,坐下來行嗎,你家主子中毒了,你把它馱回去,我只是是沒有力氣將他放到你背上了。」
馬兒站在原地半晌,居然果然跪坐了下來。
好一匹通靈的馬呢。
將北野尋真放到馬背上,我也坐了上去,馬兒疾馳,沖向軍營。
好在,他中的是普通的毒,軍醫們看過,不消多久,他便醒來,只說需要休息三兩日,便可解去毒素。
醒來第一眼,他看著我:「為何不趁機殺了我?」
我一愣,當初雖然有拋下他自身自滅的念頭,倒是真的沒想過要殺他。其實當初殺了他,也就一了百了了,賭約結束,我和禮兒,依然可以過上之前平平淡淡的生活。
「我也不知道!」我苦笑,「不是很想殺你,雖然你很可惡,不過似乎並不該死!」
「難道你愛上我了?」他戲謔地看著我。
我翻我白眼:「你睡吧,夢裡也許有可能!」
他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閉上了眼睛。
我看著他的睡眼笑起來,我們之間,算什麼呢?情人,仇敵,朋友?似乎都像,又似乎都不是。
我們互相欣賞,卻有互相踐踏。
皇上中毒,是很重大的事情,但是在北野尋真的堅持下,行軍的速度一點都沒有遲緩,我們按時到了栽野的邊關。
滄都城,好熟悉,就在眼前。栽野的邊塞,就是燕城,相同的地點,同樣的事情,截然不同的兩種身份。
雙方的隊伍已經擺開,栽野的囚車在城門外一字排開,死囚們都下了車,北野尋真給他們每個人發了一把匕首。
在楚雲**隊的最前方,我見到了秋水,他坐在戰車上,銀灰的戰甲,被陽光照著,光線映在他臉上,整個人顯得熠熠生輝,英俊得無可匹敵。
就在我愣神間,我發現楚雲的士兵隊伍一陣大『亂』,我低頭一看,卻見燕城城門下,那些死囚,一個個全部用匕首『插』-進了自己的胸膛。
血,流成一片,觸目驚心。心跳,我一瞬間加速。
北野尋真,怎麼能用如此慘烈的方式來進行這場戰爭?雖然之前我打聽過,他們都是死囚犯,可是如此對待他們,似乎還是有些殘忍。
第一撥死囚倒下,第二撥已經上場,撿起第一撥人用過的匕首,往自己脖子上狠狠地一劃。兩隊屍體,都倒在了一起,讓人心驚膽戰。
楚雲的士兵開始動搖,燕城城門開,栽野的士兵們蜂擁而出,頃刻間,兩軍對壘。
然而在心理上,栽野已經先行重創了楚雲的士兵們,此刻打起來,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這一場仗,栽野大獲全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