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燕珌珌
一時間場內眾人都是面面相覷,不知這又是為何。
珌珌轉身對著虺斷月說道:「兄長好深的心機呀,先是令張浪行刺羅長老,緊接著又殺人滅口,真真是好計策呀。」
虺斷月輕輕笑道:「看來今日此處還有旁人,並不只是我們雙方,只是這人藏得如此之深,想來不好對付,妹妹可要小心了。」
珌珌怒道:「到現在你還在胡亂推脫,胡說八道。好吧,既然此刻此地還有其他人,你給我指出來,到時我就信你。」
虺斷月苦笑說道:「此人既已經算到此處,又如何會出來畫蛇添足?今日他如此一來,令你我兩家心生嫌隙,對他只會有好處,如此細想,這背後之人也就不難猜了吧?」
珌珌恨然出聲,卻是不再理會虺斷月,命令千月幾人說道:「將羅長老的遺骸收起,帶回宗門,交給宗主發落。」
千月領命,將羅長老的屍體拿紗帳卷了,收入乾坤戒之中。
珌珌轉身對著虺斷月說道:「此行想必兄長另有目的,不知道所為何來呀?難不成是要將我這礦脈殺光搶光不成?」
虺斷月說道:「族中這次派我前來,實在是不得已,只因族中在深海之處尋得一處礦脈,急需些挖礦之人,所以才出此下策,兄長得罪之處,還請妹妹見諒。」
珌珌不由得譏笑道:「兄長這借口可是極為蹩腳,想是知道我已經許給了倚天劍宗的少宗主長豐無極,連著礦脈都是陪嫁之物,才動的這個心思吧?」
「在此珌珌還要再勸兄長几句:這天底下,緣之一字最是難求,若是有緣,不求而自得,若是無緣,強求亦不可得,事已至此,放手之後,你還是珌珌的兄長,可好?」說這話時,珌珌的一雙大眼直直的盯在虺斷月身上,臉色蒼白,狀極哀婉。
虺斷月知道此行還是落入了別人算中,雖說自己當初早就看出這張浪不太對勁,可畢竟只是正一宗內部之事,自己也懶得管他。誰死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可如今若是被珌珌幾句話就打道回府,沒有抓到挖礦之人,如何向金蛟族族老和族長交代?族長派自己前來,本就存了試探之意,若是空手而歸,怕是很難解釋。
想來栽贓自己的幕後之人,也就是派張浪殺羅長老之人,一定是認識自己和正一宗的,且算計著這次能讓兩家打起來最好。所以,這周圍所有的勢力之中,一旦金蛟族和正一宗開戰,獲利越大之門派,越有可能是幕後之人。
如今自己這方人數雖是少於正一宗,可是自己這方的戰力絕對在正一宗諸弟子之上,若是搶了就跑,可是一個不錯的主意,至於珌珌那,將來有機會再賠禮就是,畢竟能噁心長豐無極一下,也是著實不錯。
心中計議一定,虺斷月就要和燕珌珌交代兩句場面話,然後直接卷了站在外面的礦工就跑。
到時候珌珌會不會追呢?不知道。虺斷月暗想。
正在這時,只聽見地底之處傳來一種奇怪的嗡嗡聲,像是一群密集尋找歸巢的野蜂,所有的翅膀都在揮動之時形成的一種氣流匯於一處,匯聚成一股低沉的洪流,漸漸地傳了上來。
虺斷月和珌珌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驚奇,便又各自轉開臉去。
這嗡嗡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漸次將所有的站在礦洞口處的礦工籠罩在內,每個礦工都感覺到了一種安心,一種無思無識的清澈,還有一種信賴,在這空氣中緩緩流動,將所有的人包裹。
所有的礦工都跟隨著開口念誦:仙師陳路,護佑眾生。這簡單的一句話,彷彿變成了伸手可以觸摸的依靠,一種可以直接照射進心底的陽光,溫暖且無處不在。
虺斷月和珌珌看著所有的礦工開始整齊的自礦洞之中走出,每個礦工都是眉目低垂,神情極為放鬆,對外界所有一切都視若無物,沒有一人睜開眼來。
這種吟誦到了幾名修士的耳中,演變成了一一陣陣連續的鐘聲,鐘聲悠揚,自四面八方而來,又向著四面八方而去。
這場面瞬間變得怪異,所有的人、妖都拿眼盯著這些衣衫襤褸的礦工人群,燕珌珌的眼神之中多是不解,而虺斷月則是漸漸變了臉色。
這些人群行走的極為整齊,像是一個紀律嚴明的軍隊,所有人的步伐都極為一致,所以,這方天地也隨著這些礦工的吟誦變得風雲變幻,一時間雲聚雲散,極為神異。
待這些礦工都走出礦洞之後,虺斷月大喝一聲,隨手拋下一隻口袋,這口袋迎風長大,漸至於如小山一般,口袋的開口處猶如一個黑洞,朝著在低頭念誦的礦工吸來。
燕珌珌一見大怒:「你居然還敢打我這些礦工的主意,真是該死,居然連乾坤無極養魂袋都借了出來,可見你剛才所說,皆是謊言,大騙子,你就是個大騙子。」嘴上罵個不停,手底下也是不停,一根長鞭突地甩出,長鞭帶著一縷金光朝著乾坤無極養魂袋袋口系去。
眼見著乾坤無極養魂袋越漲越大,虺斷月此時已是拼了老命,一張臉已經漲成了青紫之色,見燕珌珌使出她的正一神鞭,雖知道這正一神鞭並不能將養魂袋袋口完全系住,可對自己收取礦工仍是一個不小的攪擾,虺斷月大聲喝令玄靈:「阻止住她,阻止住她。」
玄靈一聽,立刻將身上背負的龜甲擲出,當的一響,只見龜甲旋轉著打在正一神鞭之上,將神鞭完全盪開。千靈、秋月、曦月等人見虺斷月欺負自家小姐,都是發一聲喊,舉著手中法劍已是沖了上來,頓時對這些金蛟族眾人形成包圍之勢。
玄靈和青家兄弟都是圍在虺斷月身邊,看著他用出全身妖力,御使這個養魂袋,只要將這些礦工帶走,此行任務就已完成,那時甩甩手走人即可,還理這些人作甚?!
兩撥人雖然劍拔弩張,實際上燕珌珌已經放棄,畢竟乾坤無極養魂袋可絕不是浪得虛名之物,乃是法寶之中的極品了,這可是戰爭利器:一個養魂袋悄悄裝了數萬兵馬,到了戰場之上,那是可以左右戰局的寶貝呀,所以,修道界也是多見其名。如今大材小用,用來裝幾萬手無寸鐵的礦工,那還不是手到擒來?所以,雖然自己架勢拉的十足,可是內里如何,卻是只有自己知悉了。
可是令虺斷月吐血的是,這養魂袋袋口已經張大到了極限,可眼前的眾人還沒有被吸起一人,感覺就是養魂袋正在吸取的就是一灘粘稠的重水,每一絲都緊密的結合在一起。
虺斷月眼見自己已經后力難以為繼,眼神一厲,當即也不遲疑,咬破口中長舌,一口鮮血如瀑布般噴出,鮮血完全噴濺在養魂袋之上,頓時只見養魂袋嗡嗡出聲,袋口的吸力彷彿一瞬間增加了數倍,頓時地面的礦工們彷彿被颶風撕扯著,要被養魂袋吸攝進去。
莊敬全身已如紅霞,這時他只聽見騰的一聲,一股熊熊大火在身內點燃,可莊敬沒有任何的不適之感,他只覺得喜悅,他知道,這是星核的喜悅。來自胸口。
當養魂袋的巨大吸力遇到莊敬感知中所燃起的熊熊大火之時,只聽到一聲「嗡」的一聲巨響,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瞬間迷失,也不知是過了一刻鐘,還是一秒鐘,當眾人醒來的時候,只見虺斷月委頓在地,一張臉已經是蠟黃,不斷地低頭咳血,而養魂袋就落在他的腳下,不過是一個巴掌大的袋子罷了。
而此刻所有的礦工除了莊敬,都已不見,莊敬此刻赤身裸體,附伏在地,不知道生死。
燕珌珌第一時間,揮動長鞭,將莊敬的身體纏住,拉了過來。
虺斷月輕輕抬起頭說道:「珌珌妹妹還是如此多情,如今已經許了人家,見到一個赤身的礦工還是如此急色,真真是令兄長嘆為觀止。」
說完之後,不等燕珌珌回話,一個眼神遞給玄靈,玄靈早已是心領神會,捲起虺斷月,拿著乾坤無極養魂袋,身形一縱,片刻已是在數十里之外,只有虺斷月的笑聲還是在空氣中斷斷續續的傳來。
燕珌珌當時完全是本能,只是覺得莊敬沒有被乾坤無極養魂袋吸走,身上必是有些玄機,可沒顧及到莊敬此刻是全裸之身,被虺斷月如此一說,真的好像是自己如何急色一般,不由得紅暈滿臉,呸的一聲說道:「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只是心中又想起這都是拜莊敬所賜,不由得心下又是惱恨,一鞭抽出,直接抽在莊敬身上,本是一無所知的莊敬立刻後背上一道血溝,鮮血飛濺,即便這樣,莊敬仍然未醒,只是身體疼的不停抽搐。
燕珌珌這才略略消氣,看了千靈一眼。千靈立刻上前來,將莊敬的身體覆上一層衣衫,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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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的女子呦,愛太陽嘍~
歌詞是這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