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燕翔天
看著眼前這已經是空蕩蕩的礦脈,燕珌珌一時間也是茫然,過了好一會,才逐漸緩過神來,對著洛靈羽等三人說道:「暫時還要勞煩三位師弟在此看守,需待宗門有了新的決議之後,才能決定這礦脈未來如何處置,辛苦幾位師弟了。」
洛靈羽三人趕忙躬身說道:「師姐放心就是,這本就是我等的職責,不敢言謝,我等定不負宗門所託。恭送師姐回宗。」
「還請三位師兄將張浪毒殺羅長老的事情書寫下來,三位師兄共同署名,由我帶給宗門,既能說清事實,又能免了三位師兄的在此間的責任,如此可好?」
三人自是沒有異議,將剛才所見一一列清,署了名字,交給了千靈。
燕珌珌見諸事已畢,再留在此處亦是無意,朝著洛靈羽等三人點點頭,再不說話,身形一轉,已是騰空而起,千靈等人自後面尾隨而起,瞬間就已在里許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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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恰也是在此刻,那原本氣勢洶洶圍在長嶺城外的海妖們,也是未曾發動一次攻擊,就如潮水一般退去,只是在城外留下一片一片巨大的潮湧。
高文義和師弟青奕、洛風、段靈籙四人面面相覷,本來以為這一次定然又是一場血戰,說不定還會有人隕落在此,可這些海妖竟然如此奇怪,彷彿是來此逍遙一般,到這裡轉了一圈就轉身回返。
四人實在是摸不著頭緒,只好給宗門傳訊之後,繼續巡視,大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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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度山深處,穿過一個狹窄的峽谷,進入到一個寬闊的谷地。
這個谷地足有數十里方圓,四周高山環繞,谷內卻是祥雲飄飄,一派仙家氣象。
在谷地的正中之處,矗立著連綿的亭台樓閣,各個雕樑畫棟,都是色彩鮮明,煞是惹眼。
樓閣正中是一個恢弘的大殿,大殿正中懸著一個匾額:「正一」。正是正一宗宗門大殿。
燕珌珌帶著千靈等人回到宗門,開到宗門大殿,值守弟子見到是大小姐前來,都是躬身行禮,珌珌卻是理都不理,昂首直接進了大殿之內。
大殿之內也是金碧輝煌,極是豪奢,倒彷彿是世俗之內的皇宮一般。
此刻大殿之上正中大椅上坐著一人,白面長髯,正是正一宗宗主燕翔天。
燕翔天的下首坐著四人:左首當先是一個公子,風度翩翩,極是俊雅,正是倚天劍宗的宗主之子長豐無極。長豐無極的下首坐著一個老人,乃是倚天劍宗的外門二長老,靈丹境高階的莫凌東。
右首下方坐著的兩個中年人卻是正一宗的兩位長老:大長老呂江川和二長老修明德,都是靈動境中階的修為。。
燕珌珌闖進之時,五人正相談甚歡。燕翔天一見燕珌珌貿然闖進來,忙大聲喝道:「怎的還如此冒失?真是不懂規矩,豈不是讓無極笑話?」
長豐無極還未有說什麼,坐在他身邊的莫凌東已是笑道:「燕珌珌姑娘天真爛漫,活力洋溢,正是小輩之中的翹楚,楚宗主言重了。」
燕珌珌未曾想到自己的未婚夫竟然就在大殿之內,心中不由得對門外的值守弟子充滿怨懟,一時間無法說話,臉紅著站在當地,手足無措。
長豐無極見狀,起身和燕翔天拱手說道:「今日承蒙宗主厚待,無極感激不盡,只是這一路上趕得有些乏了,小侄這就下去休息,告辭。」
莫凌東也跟著起身說道:「咱們兩宗已是兒女親家,些許繁文縟節毫無必要,坦誠相待即可,我就陪著公子先行歇息了,燕宗主勤勞公務,令人佩服,我等就先告辭。」說完之後,也不待燕翔天挽留,攜著長豐無極就欣欣然出了正一宗的宗門大殿。
燕翔天朝著二長老修明德使了個眼色,修明德連忙站起追著莫凌東說道:「我送莫長老和長豐公子去到客舍暫歇。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三人客套著走遠,燕翔天臉色才沉了下來,看著燕珌珌說道:「為何每次都是如此莽撞?豈不是讓人輕看了你?」
呂江川連忙笑著打圓場說道:「宗主可勿要再如此嚴厲,我們的大小姐如今都是有婆家的人了,這麼一個為宗門立下大功之人,呵護還來不及呢。何況直率根本就說不上什麼缺點,宗主實在是太過小心啦。」
燕翔天緩緩站起,看著遠處的群山說道:「我宗本就人丁不旺,如今世道艱難,就連修道之人也是不得安生,要想護著這根基不敗在我們幾人之手,只能事事小心,時時在意才可以呀。如今剛剛和倚天劍宗拉上關係,可這關係還脆弱的很,不得不小心啊。」
燕珌珌木然呆立當地,一時間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這片刻之內也不知換了幾種心情。
燕翔天看著她說道:「你此去倒是迅捷,礦脈之處可還安穩?羅長老向來最是穩重,實在是宗門之福啊。」
燕珌珌心中忐忑,卻是向著大長老呂江川說道:「大長老,不好了。」
「不好了?什麼不好了?是礦脈出了什麼問題了嗎?」呂江川問道。
「羅長老……羅長老他……他死了。」
燕翔天和呂江川都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誰死了?羅長老死了?他怎麼死的?」
「被張浪殺的,用的是毒,影蛇的毒。」
「胡說,張浪怎麼會對羅長老動手?」這次卻是呂江川率先變色,因為張浪本是他的座下弟子。而燕翔天也是瞬間面如寒霜。
「我親眼所見,金蛟族的虺斷月帶著屬下前來搶掠礦工,誰知張浪在與青魚族的青東來等鬥法之時,借著自身被魚妖打飛,正好落到了羅長老身前,羅長老伸手接住張浪,誰知這張浪竟然直接就傷到了羅長老,不一會,羅長老就……」說到這,楚楚取出洛靈羽等三人親筆寫下的證詞,遞了過去。
大長老呂江川本來是一把拿過,可回身一看宗主燕翔天的臉色已是黑如鍋底,頓時將這證詞交了過去。
燕翔天寥寥幾眼就已經知道了來龍去脈,不由得仰天長嘆,一時間無語凝噎。
呂江川看見洛靈羽三人所寫,知道此中無虛,不由得臉色蒼白,囁嚅著說道:「張浪本是一個老實弟子,如何能做出如此惡事?難道是被別人收買?還是被魘鎮了心神?」
燕翔天過了一會才說道:「大長老也乏了罷,可先回洞府歇息就是。只是張浪之事卻是不能就此完結,定要給羅長老一個交待才是,大長老以為如何?」
呂江川起身說道:「宗主所言極是,我這就去尋這逆賊的家眷,看看他們是不是都如此狼子野心。定會給宗主一個交待,給羅師弟一個交待,給闔宗上下一個交待。」
待呂江川離去之後,燕翔天正要說話,卻發現傳訊符響起,原來是長嶺城的守護弟子,報告襲擊長嶺城的海妖已是自行撤退,一時間燕翔天也想不出這到底為何,轉過身來,燕翔天才說道:「你且將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道來。」
珌珌此刻才覺得自己身上的壓力盡去,不由得上前跟自己父親撒嬌道:「父親,你可是嚇著女兒了呢。」
燕翔天看著珌珌說道:「礦脈處可是出事了?還不是小事?」
珌珌驚道:「父親,你怎麼知道的?女兒正是因此事才不開心呢。」
燕翔天先是長嘆一聲,說道:「你且仔細說來就是。」
珌珌才噘著嘴說道:「那日女兒趕到礦脈,就發現礦脈自有法陣已經被人破去,敵人重新利用黎波千里陣將礦脈封鎖。」
「哦?黎波千里陣?那是海妖族裡常用的法陣哪,封鎖礦脈的是哪一族海妖?」
燕珌珌眼神之中更是崇拜,看著燕翔天說道:「是金蛟族,是……是虺斷月帶領人做的。」
燕翔天看著珌珌說道:「如今你已許配給倚天劍宗,需當知曉自身責任,切不可……切不可……」
珌珌臉色微紅打斷燕翔天的話說道:「父親,你想什麼呢!孩兒和那個虺斷月本就沒什麼嘛,對了,父親怎麼會猜到礦脈會有事的?」
燕翔天看了一眼珌珌,眼神之中有著寵溺,也有許多無奈,說道:「你呀,就是不肯動腦子,以致每每行事粗糙,為人詬病。須知我正一宗雖是宗門弱小,可身處這五度山內,與妖族頗多接觸,且此處乃是出海的咽喉要道,所以呀,我們才是別人眼中的一塊肥肉啊。」
「那豈不是更好?別人有求於我們,我們和最有誠意的門派合作不就好了?」
「是呀,牆頭草做一時尚可,要是想一直做牆頭草可是不行的。這些大宗門都是虎狼之輩,雖說明處個個辦事公允,可暗地裡那個不是口蜜腹劍?所以呀,父親才給你選了這門親事。」
「父親,這些我是不懂的。我的親事和這些又有什麼關係呀?另外父親為什麼一定要派我去礦脈呢?若是派了一個長老去,羅長老可能就不會死了。」珌珌看著燕翔天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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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永遠是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