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飛指厲音―☆★☆★☆★☆★☆★

31飛指厲音―☆★☆★☆★☆★☆★

「兄台,你的手再亂動,下次見面我告知一品紅,她一準把你休了。」解語輕拍殘月硯台似的臉龐。

殘月聽聞立時慌張,急忙將黑手收回,笑道:「你可不能告狀,言語中傷可是咱解語所作?咱解語美若天仙,聰明伶俐,將來必是一代佳人!」

醉月妙目瞥二人一眼,微微一笑,蓮步在前。

「醉月?」輕輕地傳來一聲話語。三人回頭。一黑衣男子,眉目俊秀,唇紅齒白,長發飄飄,一支鳳簫隨手把玩,微笑著盯著醉月。

「弄簫公子!山不轉水轉,又見面了。」醉月眉宇舒展,嫣然一笑。

「與佳人一別二百又一日,想念益甚,每每輾轉反側,不能入眠。今日一見,以慰相思。」弄簫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咦?」弄簫看到解語,壓低身子道:「小仙子芳名?」

殘月急忙將解語抱到一邊,道:「她是我娘子,你有何圖謀?」

弄簫看向殘月,並無驚容,道:「有妻如此,公子何求?在下艷羨得很呢!」

殘月一聽,將解語貼入懷中,攬她的手也加重幾分力道。「兄台,不要這樣曖昧好不好?」解語秀眉微蹙,輕推殘月胳膊一把。

「此去不遠便是飛指厲音峰,不才護送一下三位可好?」弄簫看向醉月。

「謝謝公子心意,請。」醉月輕抬玉臂,微微一笑。

「請。」弄簫一笑。

艷陽當空,初夏的風吹來陣陣熱意。弄簫不時瞧解語幾眼,解語只作不知,乖巧地貼在硯台的懷抱里。

「旅途寂寞,弄簫公子不如奏上一曲。」殘月瞧見弄簫看解語的目光,雖含笑意,並無其他,也是老大不暢。

「醉月面前,誰人敢班門弄斧!」弄簫將鳳簫插於腰間。

「趕路要緊。」醉月緊盯前方飛指厲音峰。

「仙子所言極是。」弄簫附和道,繼而瞧向殘月,道:「待會你必會大開眼戒,著急作甚。」

殘月抬頭看去,飛指厲音峰突兀筆直,直上雲霄。斑駁陸離的山石,雜亂堆砌。鮮有綠色現入眼帘,竟似一座枯峰。怪石嶙峋,犬牙交錯,如同一幅古卷,自蒼天而下。

漸行漸近,金石激蕩之聲傳來,殘月看向醉月和弄簫,二人默默走在後面,微微笑著。低頭看向解語,解語徑直望著山峰,秋波閃耀,極是興奮。

「公子請。」醉月話剛說完,裂空聲傳來,驟感一道氣流襲來,殘月揮手擋開。

「去一回十!你們把我作為擋箭牌?」殘月脫口而出,隨即閉嘴。真氣橫飛,怒射而來。殘月單掌揮舞,將真氣擊散,再不敢開口。

此峰名為飛指厲音,但凡有風吹草動,必會數倍返回,乃上古異人所創之陣。數千年來,從未有人破開,不知今日五人運氣如何?也不知醉月為何會找上殘月?

殘月回頭看向二人,頓時傻眼。醉月已將琴凌空擺好。此琴為珠式琴,形飽滿,黑漆面。玉徽、玉軫、玉足、龍池圓形、鳳沼長方形。琴底頸部刻「春雷」二字。

「春雷!」殘月一琢磨,暗呼糟糕,只從此琴之名便知此琴之精要。

果不其然,醉月玲瓏剔透的玉指一點,一道雷聲裂空而出,直襲飛指厲音峰。「蒼天呀。」殘月情不自禁地大吼一聲。解語見狀隨即將霹靂真珠抬起,將二人圍住。

漫天真氣如大江決堤,狂涌而來。

解語身在殘月的懷抱中,嬌嫩的小手輕輕握住一顆珠子,直面漫天狂潮。佛光驟然大盛,普照四方。兩者相接,驚雷並奏,真氣狂飆。雷聲響過,又自引起一股狂潮,自飛指厲音峰而下。

殘月雙目昏花,氣血翻湧,心中卻是雪亮:「原來醉月知我有星塵國聖器霹靂真珠,所以才邀我前來。若將此陣破開,那我便是大大有恩與她,禮尚往來,投桃報李,待晚上,嘿嘿------」殘月開始胡思亂想。

醉月看向前方二人,微微一笑,玉指縱橫,驚雷滔天,滾滾天雷自琴奏出,如同密網,向飛指厲音峰罩去。

殘月聽得身後巨浪拍岸,已知醉月開始發力。「蒼天呀。」殘月發出驚天的吼聲,看向解語,朦朧中見解語嬌嫩的小手正握著一顆珠子,並無異樣,放下心來。

哄雷不斷,似上古雷神發怒。真氣狂飆,如三山五嶽崩塌。殘月置身汪洋之中,幸虧霹靂真珠護身,否則怕早已血肉不剩,化作粉末。

身後雷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密,雖有霹靂真珠保護,殘月依然頭暈眼花,渾身劇疼。

小半個時辰之後,醉月看向飛指厲音峰,此峰依然毫無異動,微微蹙眉。

「不才助仙子一臂之力。」正是弄簫的聲音。此人名號弄簫,想來簫技必定非同凡響,有此二人,「我命休矣!」殘月高呼道。

可憐的殘月,可憐的擋箭牌!

醉月瞥二人一眼,微有憐惜。銀牙一咬,玉指飛舞,天花亂墜,奔雷密織,裂空而去。

飛指厲音峰颶風飆舞,狂轟亂炸,殘月雙拳緊握,咬緊牙關,絲絲鮮血沁出嘴角。霹靂真珠護在二人身前,光芒越加鼎盛,方圓十里之地,佛光普照。

耳邊忽然傳來笛聲,赫然正是弄簫把著鳳簫,迎風而奏。簫聲如狂雷轟鳴,暴雨激注,突兀縱橫,蒼鬱險峻。

風雷引!這雄厚的古曲!

笛聲乍起,颶風狂嘯,徑直向飛指厲音峰襲去。音調陡轉,雷聲夾帶閃電裂空而去。天崩地裂,雲靄齊散。

殘月置身汪洋中,如雨中荷葉,水中浮萍,胸口窒悶,絞痛不已,耳內大腦嗡嗡亂響,「哇」噴出滿口鮮血,陷入昏迷。

解語瞥一眼,秋波脈脈,伸出另一隻手貼在殘月胸口,柔和的光漸漸泛起,將殘月籠罩其中。

「斗!」解語大喝一聲,黃色真氣剎那盛開,衝天而上,睡蓮層層綻放,直達天際。

殘月幽幽地醒轉過來,置身睡蓮花中,上下打量,朦朧中只看到睡蓮的花瓣飄搖擺舞,歡快起舞,宛如夢幻。漫天真氣飆卷,睡蓮在其中搖曳,猶如美人起舞,窈窕多姿。

「原來一品紅送我的霹靂真珠竟有如此威力。」可憐的擋箭牌分不清此時究竟是誰在幫他。

醉月妙目一瞪,波瀾壯闊的歌聲響徹雲霄:

「清水浮萍,雨夜殘荷,暮舞朝歌,剎那曇花謝!十丈碧波,萬里銀河,玉蟾光轉,一夜盡隕落!片片蓮花星如雨,擋不住、東流去。三十三重山無量,誰人與、共滄桑!五千年風生水起,不若神仙眷侶,同舟風雨。」

這歌聲雖由女子唱出,可本身曲意雄渾,氣貫長虹,直將殘月震得頭腦轟鳴,口中鮮血狂噴。

待飛指厲音峰真氣如汪洋般湧來,殘月終於支持不住,闔上雙目。解語雙掌合十,凌空盤腿而坐。背後殘月已陷入昏迷,卻並未倒下。霹靂真珠後端勾住殘月的脖子,前端圍在解語的胸前。佛光漸漸聚縮,大小僅至將二人圍住。

醉月看向飛指厲音峰,秀眉舒展,笑顏如花,似是大局在握。

又是小半個時辰,飛指厲音峰依然像之前那般,有來數倍回,毫無異常。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難道還不夠?」醉月細長的眉毛微蹙,輕咬紅唇。

解語拍拍殘月的臉龐,殘月醒轉過來,見飛指厲音峰依然堅固,毫無破綻,登時驚懼不已,黑臉土灰。

解語甜甜一笑道:「兄台,此峰之底有寶貝,可讓你橫掃宇內,打起十二分精神。」

殘月聽聞可讓自己橫掃宇內,登時興高采烈、生龍活虎。

正在此時,有一盤大琴此蒼天而下,粗略一看有數百丈之長。琴身之上,四個大字震人心神:九霄雲佩。

殘月只看這盤大琴,已是肝膽俱裂。再看那四個大字,心臟似要炸開。九霄雲佩乃上古靈器,只此一琴,便可橫掃千軍萬馬。動一發而牽全身,可以想象若這上古異琴對敵飛指厲音峰,天崩地裂毫不誇張。

「小殘月,別擔心,姐姐在。」解語嬌嫩的小手輕輕撫來。

殘月點點頭,向上看去,琴為伏羲式,杉木斬成,木質松黃。配以蚌徽。白玉制琴軫、雁足。殘月目光繼續上移,見一女子,此人他未曾見過,若笙歌落在此,一眼便可將此人認出,芳菲!

「妹妹,你這琴技為何一點長進都沒有。」芳菲看向醉月。

醉月微微一笑,並未多言。

「聽此女口氣,醉月彷彿在其之下,更有太古靈器在手。我命休矣!」殘月急欲撒腿而逃,奈何身體不聽使喚。

解語甜甜一笑道:「小殘月,別擔心,姐姐在。」繼而正色道:「姐姐將霹靂真珠扯歪,露一絲破綻,狂浪飆來,你權作鍛煉,聽明白了嗎?」

殘月心領神會,如此天縱良機,轉瞬即逝,此時不抓住這個鍛煉的機會,更待何時?人在順境,進展緩慢;逆水行舟,方能更上層樓。「明白。」殘月豪氣干雲。

殘月聚精會神,不再多想,滔滔真氣自丹田湧出。

「尚可。」解語歡喜道。殘月點點頭,凝神運氣,

芳菲瞥殘月一眼,微微一笑,整條玉臂擊向九霄雲佩。

蒼天崩塌了?不曉得!大地卻是溝壑萬道,咧為無數片。方圓百里狂風怒吼,石屑塵土彌散空中,巨浪滔天,向飛指厲音峰襲去。

「哄」震天動地的聲響傳來,飛指厲音峰徹底崩塌,整座山峰爆炸開來,巨石漫天,光浪起伏。

爆射而來的巨石距解語三丈時,紛紛落地。越來越多的石雨落下,原本平整的大地陡然增高數十丈。青石粉屑彌散空中,久久未曾落地。

殘月七竅鮮血狂噴,頭暈眼花,人事不省。

幾乎同一時間,芳菲、醉月、弄簫以及解語提著殘月躍至飛指厲音峰中央,九霄雲佩不知何時已被芳菲收起。

場地中央有一巨洞,眾人毫無猶豫,投身其中,一路奔走。

不知過了多久,殘月終於醒轉過來。四周漆黑一片,「啊!我死了嗎?」殘月吼道。

解語晃動一下殘月的身體道:「小殘月,別怕,姐姐在。」

「語兒。」殘月將解語抱在懷中。

解語臉色羞紅,輕輕推一把道:「兄台,不要這樣曖昧好不好?」

「語兒。」殘月緊緊將解語抱在懷中。解語尷尬一笑,小手一攤。眾人微微一笑,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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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挽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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