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江南 (1)

第8章 江南 (1)

琉璃的住的屋子一直都是偏屋,此時路程已經走了一半,正直江南景色最美的時候,一行人準備在這裡歇兩日在走。

這個小屋十分靠近一條小巷,後半夜的時候,突然出現了嬰兒的啼哭聲,忽然又有一聲尖叫。她頓時被吵醒,不急不忙的穿好了衣服,推開門就看見春夏兩人在門口站著。

「這是怎麼回事,可有人來稟報?」她看著那條巷子,夜色正濃,今日似乎連月亮都沒有了,旁邊的蠟燭沒有點亮,四邊一片漆黑,那女人的尖叫聲和哭聲此時顯得甚是凄厲。

春搖了搖頭說道:「小姐,我們也是剛剛才起床,秋冬他們應該去了,您可要去瞧瞧?」

琉璃想到了玄兒說的江南,挑了挑眉說道「那便去瞧瞧吧。」

春夏兩人提著燈籠,忽然發現後方有一個黑影過來了,琉璃暫時並沒有動手,敵暗我明,並不適合貿然出手。

然後那人突然靠近后叫了她「琉璃」,她忽然放下了警戒心,看著黑影靠近后,仍是那一身白衣,拿著一把木色的劍,琉璃倒是第一次看見他拿劍,「你怎麼過來了,於夜」

「嬰兒哭的時候,我的暗衛也聽見了,只是不敢貿然前進,便叫醒了我。」他的房間離這裡十分遠,若是說琉璃房間在最左邊,那他的房間恐怕是最右邊了。

她從袖中抽出來了刀后,輕輕一躍,便看見遠處有一家燈火明亮,於夜也站在她旁邊,她收斂了氣息,看著後面的人說「我先同於夜去看看,若是無事,你們在過來。」這些人中,只有她與於夜武功最高,安全起見,她和他去才是最保險的。

不等到後面的人拒絕,兩人一陣輕功,然後又輕輕巧巧的落到那一家的屋頂上,琉璃半跪在上面,一點點移動著屋頂的瓦片,她屏住了呼吸,於夜在她身邊站著,幫她守著四周。

待到她將瓦移開了一點后,才看見了屋中的全貌,這個房間並不大,只是透露著一股奢靡之氣,床頭的兩個夜明珠比她的還要大,她繼續向里看去,發現一個少婦跪在嬰兒床側邊,嬰兒床邊以及少婦的手裡全是鮮血,只是看不見嬰兒床的里側,嬰兒床的下面一點一點滴著鮮血,她又將視角移了一下,發現仍然看不見裡面的屍體,倒是看見了一名年輕男子,在旁邊笑著看著那名婦女。琉璃起身,和他打了個手勢,示意去前面再看看,他點了點頭,只是她剛剛邁出兩步,就聽見「啪」的一聲,她居然不小心踩斷了一截瓦片,然後便聽見了房中那個男子的聲音「誰?」。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於夜忽然攔腰抱著她後向巷子裡面飛去。

後面的人似乎並沒有追上來,她微微緩了一口氣,剛剛準備和他說話時,嘴唇突然擦了一下他的臉,她有些不好意思了,紅著臉和他說「把我放下來吧」

「嗯」,他在一個巷子裡面將她放了下來后便問她,「你看見了什麼?」

琉璃忽然覺得這個事情並不簡單,只是和他說「我還需要一些消息,我突然覺得這個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他點了點頭后又與她一起回去了,她推開了房門,於夜在她後面。她回頭便坐了下來后,開始理這個事情,右手食指在桌上一下一下的點著。

然後忽然說道:「我剛剛在房中並沒有看見那個死去的嬰兒,只能看見嬰兒床下面還在滴血,它可能剛剛才死去。旁邊的婦女哭的甚是凄厲,唯一怪的便是她身邊的男子,居然看著這一幕在笑。」

琉璃看著門外,用了一點內力說「秋」,只是無人應答,她在路上又重新將暗衛清點過,只叫了五十精兵暗衛前來。

身邊所有人似乎都感覺到了什麼,琉璃來到了床邊,在枕頭裡面拿出來了一個白玉笛子,吹了一段很短又十分怪異的音符,頓時,她小小的庭院裡面跪滿了黑衣人,只是領頭的兩個人不見了一個,她數了數人數,差十人。心中一股十分不妙的感覺油然升起,看著冬說道「你帶著二十人去找秋,其他人今日守夜。」

「喏」,那些院子裡面的黑影頓時便散去了,似乎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然後她在桌子旁邊坐了下來,眼角看見了於夜,發現於夜仍在看著她,她同他說道「於夜,你要不先回去歇息一會兒吧。」

他搖了搖頭,然後便只是和她說「等著」。一個時辰后外面突然來了一個人,在他面前跪了下來后說道「公子,您之前命我們在遠處守著后,我們剛剛便看見那個屋子的後門有一名男子出來了,他手上似乎拿著什麼,我等並不敢貿然前去,只是他在經過院子時,包裹裡面似乎有水滴了下來,他又將自己外衣脫了,包好了手裡的東西后離開了。」

於夜扭頭看著琉璃,琉璃眼中似乎有些詫異,便和她解釋道「暗衛讓我過來時,我便讓他們在遠處看著,我並非劉國人,有些事情少管為妙。」琉璃點了點頭,準備說什麼時,又聽見他說「若是你想管這個事情,我可在旁輔佐一下你,不過若是我被抓了,你可要來救我」

琉璃笑了一下,「不敢當,畢竟你是鄰國最有錢的藩王,任誰都不敢抓你的。」身邊的氣氛頓時有所緩和,琉璃拿著手中的茶,將杯子轉了半圈后同身後的人說「在過一個時辰就要天亮了,這江南的知府大人恐怕也要去會會了。」

半個時辰后,秋背著冬回來了,冬的指尖都在滴血,冬將他放在左側的小房間,眾人都跟著,他看著琉璃說「小姐,我剛剛去就看見了一地的屍體,冬的左手邊插著這把匕首,他受得內傷十分嚴重,不知道是死是活」

琉璃以及她的四個侍僕都帶著這種匕首,匕首上面沾著可以讓人假死的葯,必要時可掩人耳目,只是這種藥用了后,會讓人昏迷幾日。她將解藥拿出來,倒入他的口裡,秋此時倒了一杯水,正一點一點的喂著。

於夜看著她說「琉璃,我幫他看看吧。」

她點了點頭后說「多謝了」

「不必」

他診脈后又讓人拿了紙筆,開了一副方子后和秋說「他傷的十分嚴重,我剛剛輸了一點內力給他,暫時穩住了心脈,你和他包紮一下,喝了這副葯後過幾日便會醒來。」

琉璃遠遠看著,此時天剛蒙蒙亮,於夜看她擔心的眼神后說「莫要擔心,他無事」

她點了點頭,似乎覺得放心了一大半,對著他說「我以前曾來過江南,這次你幫了我大忙,在江南這幾日,我做東,請你吃飯,如何?」

他眼睛頓時溫柔起來了,「好」他說道。

琉璃說到做到,現在天色尚早,這些事情不急於現在處理,她便將他帶到了一個小攤子處,攤子裡面站著一男一女,男子長得憨厚,雖看起來有點凶,可是逢人便笑,他身側的女子看似十分溫柔。看見琉璃一群人便知道是貴客,將桌椅重新擦了以後請他們入座,素來主僕不便同一桌,只能分成兩桌吃飯,不過琉璃也豪氣,只和老闆娘說「每樣都來一份」,然後又扭頭看著於夜說「於夜,江南這裡的人都喜食甜,你會不會吃不慣?」

他搖了搖頭,「還好」

聽見他這樣說,她似乎放心多了,然後又同他說「素來最好吃的東西都在不顯眼的地方,我當年來江南的時候可是將這裡翻騰了個遍。那時我可調皮了,無論什麼我都敢做,當然是除了殺人放火外的,從小到大除了皇上可以震懾我,幾乎無人可以管住我,哈哈哈哈。」

於夜知道她並不似尋常女孩子的性格,有時撒潑耍賴,遇到正事時又正經得不得了,他看著她說話時那肆意瀟洒的樣子,不知不覺就微微笑起來聽著,她好像並沒有什麼感覺,只是仍然在和他說話,訴說這裡的風土人情,說這裡好吃的好玩的。她說這些的時候似乎也在回憶以前,整個人都開始熠熠發亮,她背後是清晨第一縷曙光,照的她頭髮絲都是金色的。

此時老闆娘將早餐都端了上來,滿滿當當的擠了一桌子,琉璃從小便是遵循各種禮儀長大,其中有一條便是在外吃飯或宴席時,每樣菜至多吃三口。雖然桌上的菜品多,可是每一樣都只有一點,正好兩人吃的份,只是她每個菜都只吃三筷子,於夜眼底的陰翳突然多了一點,抬眼看著她,「這裡並無熟人,只有你我,不必在乎那些禮儀,多吃一些,可能午飯會推遲。」

她臉上頓時一紅,喝著碗里的甜粥,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好歹你也是客人,有些禮儀還是要遵守的罷」

「我並非你的客人,我只是一個來看劉國風光,吃劉國美食的旅人,碰巧與琉璃成了朋友,因此我們才會同桌吃飯。」

「可是」她還沒有說完,於夜又打斷了她「沒有可是,我的身份只是一個象徵,並非讓你在飯桌上拘束的理由。」

琉璃第一次覺得自己說不過他,只好點點頭,以前雖然和他吃飯沒有講究,只是因為那都是在她房間裡面吃的。這回並不一樣,這是她正式請他吃飯的,可能地方並不華貴,只是有些禮儀仍需要遵守,在劉國,飯桌上的禮儀亦是對別人的尊重,她雖然在他面前出了很多糗,可是並不想在這裡表示怠慢他,只是不知為何,他突然有點生氣一樣,眼睛裡面似乎都有了薄薄的霜。

她一點一點吃著,身邊的人滿意多了,又重新拿起來了筷子和她一起吃了起來,他吃飯的樣子也十分好看,一次只吃一點,就那樣溫文爾雅的吃著,彷彿眼前是什麼山珍海味一般,吃著的人享受,在旁邊看著的人也是十分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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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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