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各自的道路（下）

頭頂之上是烏雲涌動，雨點逐漸變大，從那被紅色次元裂縫分割的天空中不斷的落下，彷彿要衝洗掉這世界的一切污穢。

這一個星期以來，蒼穹的部隊對這個世界發動了一次規模龐大的突襲，而首當其衝的就是我們所在的大阪，擁有先進裝備和強大力量的蒼穹人將這裡的一切完全摧毀，防衛軍們的裝備和抵抗在絕對的壓倒性力量面前顯得不堪一擊，為了保護這個城市，無數英勇的戰士獻出了寶貴的生命，終於，在突襲后的第三天，蒼穹人們毫無徵兆的撤退回了異次元之中，在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與犧牲之後，防衛軍艱難的守住了大部分的避難防空設施與我們的研究所。

「事情就是這樣了…」小隊長將一些事情儘可能簡單的敘述完，嘆了口氣，說道:「很多的前輩們都在與那些蒼穹人的戰鬥中犧牲了，現在我們的兵力已經嚴重不足，如果那些蒼穹人捲土重來的話，可能…」

「不會了…他們，已經不會再回來了…」同樣是一聲嘆息聲，凱撒的聲音中透露出悲傷，雖然他為了不引起注意而利用一部分力量改變了自己的容貌，但還是無法掩蓋他內心的傷痛，說道:「是我害了他們，都是因為我的計劃，他們才會被『那位大人』召回，湮滅對待背叛者極其部下從來都是採取最為極端和恐怖的手段…」

「你是…你跟那些蒼穹人有關嗎？」小隊長看著眼前這個自說自話的陌生人，也聽出了不尋常的味道，有些警惕的握緊了手中的能量武器。

我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緊張。

「這是戰爭，死亡是非常正常不過的事情，你之前是這麼跟我說的，沒錯吧？」我看向凱撒，語氣中帶著微微的嘲弄:「如今，看到自己的族人們死去，感覺如何？」

凱撒低著頭，並沒有回答，也許他現在也體會到了那種之前一直被他所不屑的感覺，那種深深的負罪與內疚感。

雨越下雨大，已經開始形成了淡淡的雨霧，為周圍的一切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那我們就在這裡分別吧，」龍陰沉沉的突然說道:「我要回到ZERO大人身邊去了，這一個星期來也不知他的傷勢好的怎麼樣了。」

「好吧，這次真的要感謝你的協助了，」我點了點頭，同時對龍道:「代我向ZERO問好，之前多虧了他。」

龍並沒有回話，只是看著我的臉，半晌才說道:「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說完，他的身體像是飛散的沙塵一樣，消失在了雨中。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龍的話似乎別有深意。

一旁的幾個防衛軍的新兵們逗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小隊長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這就是傳說中的格鬥家嗎？」小隊長實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小聲點問道。

「也不全是，大概只有他是比較特殊吧…」草薙京看著一臉彷彿見了鬼表情的小隊長，有些無奈的解釋道。

就在我們說話之際，隨著一陣漸漸接近的螺旋槳聲音，一架黑色的軍用直升機停在了我們面前的空地上。

飛機剛挺穩，機門便被從裡面用力推開了，隨後一個嬌小的身影從裡面竄了出來直奔我而來。

我皺了皺眉頭，側身一閃，那個人影撲了個空，不過很快就站穩了，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庫拉？你在搞什麼？」我看清楚那個人的時候，微微一愣，同時也疑惑到:「你不是跟著特瑞他們去歐洲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眼前是個十幾歲模樣的少女，身上穿著似乎特質的銀色戰鬥服，但那略顯稚嫩的臉龐上卻透露出緊張與恐懼。

「我們的小公主聽說你這傢伙還活著，可是迫不及待的趕過來了。」伴隨著無奈的笑聲，一個身穿墨綠色軍裝的如一截鐵塔般的高大男人也從飛機上走了出來，來到我的面前:「夥計，你還好吧？」

「還好吧…」再次看到馬克西馬，我也心情好了很多，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道:「具體情況我們回去再說吧。」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和大叔了呢。」庫拉雙手抓住我的右臂，似乎還有些緊張，雙手也在不自主的微微顫抖。

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我還是不禁的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安慰道:「別說喪氣話，我可是還活的好好的呢，放心吧，不管是你們誰，都不會死的，我會保護你們的，我發誓。」

「真的嗎？」

「當然！」

總算是安撫了這個小女孩，但我卻依然從馬克西馬那略帶苦笑和疲憊之色的臉上感覺到一絲不安。

「那我們也回去了，有什麼事情再聯繫我們吧。」神樂千鶴看著身後那已經近乎半毀的石窟入口，嘆了口氣道。

神樂家的神社就是建立在大蛇的封印之地上的，如今封印之地被毀，這個神社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也許對於她來說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善後。

「我也該回去看看我家老頭子怎麼樣呢，我現在還是有些擔心他們的。」草薙京也同樣說道。

八神庵則是沒有說話，也許對於他來說並沒有和人告別的習慣，只是雙手插在褲子兩側的口袋中，轉身朝著下山的台階下走去，朦朧的雨幕很快淹沒了他的背影。

我，馬克西馬以及庫拉，還有那幾名士兵和凱撒則登上了黑色的直升機。

隨著轟鳴的螺旋槳聲音，雨幕被巨大的氣流攪動的扭曲起來。

當直升機升到空中時，我才看清楚下面的景象，原本繁華的城市幾乎完全變成了殘缺不堪的廢墟，到處都是被不明能量轟擊出來的深坑，空氣中瀰漫著死亡的氣息，即使是雨水也無法沖洗掉這令人窒息的感覺。

那些從地面上「長」出來的不明石柱依然聳立在市中心，雖然上面的屍體已經被清理掉了，但猙獰的模樣即使現在依然讓人背脊生涼。

飛機上所有人似乎都默契的保持著沉默，誰都沒有勇氣開口打破這樣的氣氛。

「有超過5000名防衛軍的士兵在與蒼穹人的戰鬥中犧牲，還有12萬無辜市民死於最初的襲擊，生命能量以及靈魂被抽走…」馬克西馬看著窗外朦朧的雨幕，彷彿自言自語道:「人類，真的很脆弱…有時，也許只是一瞬，上一秒還活生生的人便會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