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惶恐,要享受

莫惶恐,要享受

()孟散辦事一向細心謹慎,來前就在這村裡租下了個最好的小院,僱人里裡外外清掃一遍,被褥器具全換了新的,又雇了廚子小廝侍婢若干人。

他家教主好容易下山一趟,沒個清靜雅緻的地方咳,安胎……可是不行的。

當時兩人為消遣不消遣爭得面紅耳赤,曹老漢撂下一句「私事定了再來找老漢商議」就進裡屋睏覺去了,孟散跟袁玖僵持一陣,服了軟,說不如先去下榻的地方看看是否滿意。

侍女泡上茶,廚娘張羅晚飯,袁玖推開窗子,站在窗前呼吸雨後空氣。

半晌道:「就你罷。」

孟散彼時正看著那背影出神,又被這句給拉了回來。

「教主,屬下仍覺得不妥……」

「你今日不還說過仰慕我么?」

「……」孟散一陣冷汗,他家教主怎的變傻了?連客套話都聽不出……

「本座第一次知道,讓手下侍衛辦件事,竟如此艱難。」

孟散跪下,「屬下不敢,只是此事事關重大,望教主三思。」

屋外依窗栽著棵梨樹,雪白的梨花開得正旺,更有些因昨夜的雨散落在地上,鋪成一層,清風吹,夕陽照,美不勝收。袁玖從窗里伸出手,摘了近處的一朵在手中細細把玩。

孟散即使只看背影,也猜到他此時在笑。

袁玖修長的手指捻了捻,雪白的小花瓣和嫩黃的蕊絲脫出手掌,往風裡纏綿而去。

「小散,帶我去看看卧房。」

直到被扒了衣服按在床上,孟散才明白他家教主打的是什麼主意。論武功袁玖勝於他,出其不意點他穴道不費吹灰之力;論風月手段,那更是早甩過他好幾條街。

今日惹他動怒,他腦筋一邪,恐怕要從床上報復回來。

據說……他家教主在床上折磨人是花樣百出……

孟散試著沖開穴道,可惜遠水救不了近火。

袁玖就站在他眼前自行寬衣,那好看的嬉笑眉眼,意味深長的動作讓他心裡顫個不停,越顫越恐慌,偏偏目光無法移開,眼睜睜看著袁玖欺身上來。

「教主,晚膳快好了,今日路上勞頓,不如先……」

「今日確實勞頓,下面的事情,才最是解乏。」

袁玖手掌往孟散胸口一搭,孟散倒吸一口涼氣,汗毛倒豎。

「小散啊,」袁玖長嘆一聲,感慨道:「你在本座身邊這些年,可知本座為何從不動你?那是因為……本座最是疼惜你,定要將這最最重要的大事交與你辦!」

「屬下,嗯~~屬下惶恐……」

「莫惶恐,好好享受便是。哎,本座也不想逼你,可唯即如此,你才能乖乖答應啊!」

袁玖的手掌從孟散胸前滑到小腹,嘆一聲:「妙!」

自小腹滑下,輕輕打圈,抬起寶器握住,再嘆一聲:「甚妙!」

最後,孟散情迷難耐時,袁玖跨於他腰間緩緩坐下,眉頭蹙了半晌,長嘆:「妙極!妙極~~」

聲音已失了分寸,孟散的穴道突然被袁玖解開,渾身感官清晰加倍而至。他如遭五雷轟頂,腦中炸開一般,猛地起身將袁玖按在身下,拚命動作起來。

天地都已黑了,還在旋轉,人,自然早昏了頭。

「原以為你孟散是個老實人,不想也是此中好手。看來閑時沒少去勾欄逛?」

完事兒后孟散正穿衣,袁玖在身後幽幽道,那調子是說笑,似乎又有幾分怨怒。

孟散眉毛擰了擰,「教主過獎。」

「等本座再教教你,恐怕鎮上那些個粗鄙的小倌妓子就都入不了你的眼了。」

「教主,其實屬下……這還是第一回碰男人。」

「喔?」袁玖愣了下,笑意一收,掀開薄被,也穿衣服。

孟散聽得動靜,緊張起來,突然不說話最是恐怖,他家教主這又是怎麼了?

「前廳擺飯,一路走來,確實肚餓。」

教主一聲令下,孟散應聲逃走。

第二日,二人同往曹老漢那去。

曹老漢多年練就的火眼金睛,只看二人神態就知好事已成。

「袁公子,你我也算是做生意,事成后,勞煩你花些銀子將老漢這破屋裡外翻新,只讓它更加遮風擋雨些便好,如何?」

「沒問題。老人家若還有別的要求,不妨一併提出。」

曹老漢捏捏長須,道:「暫時還沒。」

擺上茶壺茶杯,曹老漢說這是鄉野粗茶,雖不及名品可口滋潤,但勝在香氣淳樸。

袁玖孟散嘗了嘗,粗雖粗些,但卻有一番別樣滋味。

「袁公子,男子沒有女子體內的懷胎之所,因此須用藥物造個適合懷胎的假象,七七四十九日後,方能行事。簡單講,就是要達到一寒二軟三細四松五豐六暢之效。」

袁玖孟散皺起眉,曹老漢看自己關子賣得不錯,滿意地笑了。

「袁公子血氣方剛,陽氣甚旺,可懷胎卻須陰寒之所,所以第一步,就是用藥將你腹內氣息催寒,謂之一寒,七日方能做成;二軟,是指腹內要軟,方好護了胎體,這一道也是七日;即便是富貴人家從小嬌生慣養錦衣玉食,男子骨骼血肉也比女子堅硬挺拔數倍,更別說袁公子是練過武的,以如今這副體格懷胎生子難上加難,且痛苦萬分,因此這第三第四是要做到血肉肌膚細,骨骼經脈松,共需十四日;袁公子身材頎長,體型削瘦,於懷胎有礙,因此又須七日,將身體養得豐腴些;最後也是最難最重要的,謂之六暢,指骨盆后/庭之暢,瓜熟蒂落,如何讓胎兒順利娩出,便須這十四日調理將養。若這四十九日順利,袁公子就可如願懷胎了。」

一通長篇大論,聽得袁玖連連搖頭,「麻煩。」

曹老漢笑道:「公子以為呢?傳宗接代,疏忽不得。」

「晚輩有個疑問,」孟散道,「我家公子即使血氣骨骼有了改變,到底是個男人,這如何……」

曹老漢高深一笑,「我老漢自有靈藥。」

孟散仍在疑惑,「那此番改變后可會傷身?或者於功力有損?」

曹老漢道:「孟小子,實不相瞞,懷胎時身體與功力確實不如從前,但只要將養得好,便不會有損。反之,若自身休養不當,或遇上意外,便會落下病根,可大可小。就如看病就醫,多少都有個特殊例外,是以你二人要想想清楚。」

孟散看看袁玖,袁玖道:「我等既然來,自然對老人家深信不疑,其餘的,老人家不必多慮。」

「有袁公子這句話,老漢就放心了。」

正要離開,曹老漢突然呵呵笑道:「這四十九日的藥效只管一年之用,生過一胎后就沒了,倘若袁公子還想要個二胎,就得再來一回。」

孟散想這事一次成了絕不會有第二回,卻驚訝地見袁玖搖著扇子沖曹老漢點了點頭。

他一陣緊張,難道他家教主真想要二胎?!

屋外陽光很強,不似春日的溫和,袁玖用扇子遮住額頭,往天上看,不知想些什麼。

孟散無奈地搖頭,想不透啊,永遠想不透他在想什麼。

那兩人已約定好了,三日後就開始傳宗接代的大計。

袁玖在曹老漢家用了內服藥,沒到半個時辰藥效就上來了。腹內一陣涼似一陣,開始還覺得涼絲絲的挺舒服,很快就成了森森的寒氣,充盈在小腹內,連帶著后腰也冰冷起來。

不能以內功抵擋,袁玖只好閉上眼睛,未執扇的手搭上小腹,凝神靜氣,欲抵過不適。

曹老漢打了盆熱水放在孟散跟前,孟散會意,拿出帕子浸濕,擦袁玖頭上的冷汗。

「此時還能不動聲色,不愧是練過武的。」曹老漢贊道。

「前輩,公子這樣會持續多久?」

「今日是第一日,藥量輕,最難熬的只有半個時辰,日後分量還會加重。」

孟散點點頭,擦完汗,憂心地坐在一旁熬時間。

「其實你二人可以回去了,在哪兒等都一樣。」

孟散原以為用藥時不可輕動,這才知道是誤解,袁玖也睜開眼睛,道:「那就走。」

孟散看著袁玖犯難,「公子可是難受得厲害?不如屬下……抱你回去?」

袁玖眉梢一挑,「笑話!」

摺扇在左手轉個圈,袁玖大步流星走出去。孟散搖搖頭,剛才明明一臉鄭重不堪忍受的模樣,還不讓人說……而且,說抱他時,明顯看到他耳根紅了紅。

真不知他家教主如何得的風流名號,事兒都做了,居然還羞這一抱?

一回小院袁玖就歪在床上,孟散拉條薄被蓋住他小腹,問他可還能受得了。

袁玖沉默,半晌才睜開眼道:「你看不起本座怎的?」

孟散連忙低頭惶恐,自己的誠心關懷啊……

內服藥之外還有外用藥,起個穩固作用。外用藥兩種,一種是沐浴時放在水中的,一種直接外敷,這下孟散不僅做侍衛,又做丫頭老媽子,時時處處服侍著。

一寒的七日熬過去,孟散覺得袁玖清減了,袁玖說自己精神差了些,曹老漢說一切正常。

二軟那七日倒是挺舒服,腹內溫溫熱熱纏纏綿綿,弄得袁玖整日昏昏欲睡,輕鬆了孟散。

三細看來也不艱難,只是外用藥有些奇特,白乎乎的一堆倒進浴桶里,袁玖總覺得怪異,心道這越洗越臟,偏偏曹老漢說得篤定,一定要用它,不能再用水沖。

洗過一兩天,皮膚光滑細嫩了不少,袁玖便胡思亂想,這麼下去,會不會把自己弄成女人?

從浴桶里伸出小臂,道:「小散,你看可變白變嫩了?」

「這……」孟散十分流汗,「又不是仙丹,想必不會這麼快就有奇效。」

「小散,你說……」袁玖偏過頭,心裡那個疑惑不好意思出口,可實在很想知道,「你說那曹老兒到底中不中用?萬一亂用藥,把我……把本座弄得呃……不男不女可如何是好?」

袁玖把身體往桶里埋了埋,生怕讓孟散看見他臉上身上的紅暈。

「咳,」孟散十分想笑,「曹前輩說了,只是假象。」

袁玖嘟囔:「假象也不成。」想了想,又道:「他後面還有什麼四松五豐,想想都古怪,本座太想要兒子,萬一一時腦筋糊塗,被他給謀害了……」

孟散終於噗地笑了出來,「教主放心,屬下認真查過,曹前輩很可靠。屬下還是給教主按按,曹前輩說了,這樣效果更好。」

兩隻大手伸進浴桶,孟散從肩頭開始,在袁玖既光滑又有韌性的背上推按起來,然後是胳膊,胸腹,雙腿。袁玖靠在能裝三四人的大號浴桶邊上,一派享受。

突然道:「忘了說,如果你也進來,按摩會更方便?」

孟散對上直視著他的那雙笑意盈盈的眼,前一陣的顛鸞倒鳳出現在眼前,突覺小腹發熱,有些難耐。趕緊扭過身擦手,「教主,今日的按摩已經好了。」

不知是什麼心理,竟又鬼使神差地補了一句,語氣還偏偏聽得人發酸,「教主無須心急,凌門主不是已在來此的路上了么?等他來了,你二人必能日日鴛鴦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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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孕夫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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