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登帝位南唐異數
滋德殿外,數十位禁軍精悍武士披戴甲胄戒備森嚴。身著朱紫的大臣列了滿庭,他們都是滿心惶恐的看著萬歲殿逸出的點點燈火。
直到殿內一內侍滿臉是淚的來了殿門前嘶聲道:「陛下龍馭賓天……」
眾臣心中一顫,全都跪下哭了起來。
殿內,郭榮再一次目睹養父之死,不由得哭出聲來。
而一邊的折從阮和馮道,心中雖然難過萬分,但是心中卻是清明的。折從阮一生征戰沙場,通身都是殺伐戾氣,他雙目通紅淚意涌動,但是厲聲喝道:「晉王請節哀,大行皇帝已去,但是國不可一日無主,臣等奉大行皇帝遺詔,請晉王靈前繼位!」
馮道平日里大多眯著的雙眼此時也是紅腫著,顫巍巍地跪下道:「新君承嗣乃是國之頭等大事!請大王靈前登基,受百官跪拜大禮以傳大統,再為大行皇帝舉哀……」
柴榮流著淚半晌,閉上眼片刻,待睜開時,眼中已經全是堅決:「大開殿門——兩位令公傳大行皇帝遺詔!」
「娘娘,還是早些歇息!您已經好幾天沒有合眼了。」鄭媽媽看到面色有些憔悴的周憲勸說道。
周憲看了眼燈燭,嘆了口氣道:「大王還在和諸相們議事么?」
鄭媽媽想到前朝傳回來的消息,心中也黯然。若是普通人家的家翁去世,合該滿家人披麻戴孝守靈送葬的。只是之天子之葬,說起來尊榮,實際上卻不是那樣回事了。
「娘娘,明日里您和小公子還要跪送先帝的,還是去休息一會兒,何況您現在恐怕還是雙身子呢……」鄭媽媽看著周憲的腹部,有些擔憂道。
周憲摸了摸肚子,想到裡面可能又有一個孩子,臉色才好看些。這幾日里,她時常抽空進去秘境,大概是進入的次數多了,居然讓秘境里重生出現了一些生機!周憲隱隱覺得,這秘境的開啟雖然是和那隻鐲子有關,但是卻和自己也有莫大的關係。只是不知道為何與自己和郭榮有這大的淵源……
「一會兒我去看看大王,再回這邊歇息。」雖然郭威已經當著重臣的面親口留下遺詔讓郭榮繼位,但是此時眾人還是稱呼他為大王,畢竟還沒有登基。
「是。」鄭媽媽領了命,就去偏殿看豐哥去了。
內侍提著燈籠在前面走著,周憲身後只跟著兩個小宮女,紫錦和蘭秀,小菊和小竹都給留在了豐哥身邊了。
周憲看著夜色中這座失去了主人的宮殿,心中隱隱生出一股凄涼之感來,晚風吹來,周憲的素服被吹起,髮絲也有些凌亂。她緊緊了□上披著的素白斗篷,緩緩朝滋德殿走去。
滋德殿中露出燭光,印著殿外的素綢,只是顯得更加冷清。
「娘娘。」門前的內侍見了周憲紛紛行禮。
周憲揮揮手讓眾人都起來了,踏進了滋德殿中,殿內很安靜,只有香燭在靜靜的燃燒著,整個大殿里,只有郭榮一人的身影。
因郭威的遺言,天子的靈柩比之一般人家的棺木還要儉省幾分。若不是瓦棺是在宮殿之中,誰人能相信這是一國天子的棺槨呢?
周憲看著靈前挺直跪著的身影,看著郭榮近一個月里明顯瘦削了許多的身體,輕輕的將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無父何怙,無母何恃?父之美德,兒之遺產……阿爹在天之靈也不會想看到你這樣的。」
「重生之初,我本以為是為彌補前世之遺憾,收復燕雲一統天下,做一有道明君。如今才知,我其實想錯了,阿爹雖然是我的養父,但是待我之心,不比親父薄……這才知道,失親之痛,更甚登上高位的喜悅……娥皇,此時我才察覺,當初要你離開江南逃離父母,是真的自私至極……」
郭榮聲音中有著深深的沉痛,就是周憲,聽著就也很難過。
「雖然說父母生養之恩無以為報,但是我的父母如何,你是知道的。我當初決定逃離南唐時,就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此生此世怕是很難再回去了。只能說,如果有機會的話,暗中幫助一二便是孝心了。況且女子不同於男子,無論前世今生,我只希望和夫婿一生恩愛,白頭偕老。所以如今有了丈夫,有了孩兒,於我而言,丈夫和孩子不比父母那邊輕,甚至更重一些……我知這樣想乃是不孝,但是我告訴你,就是想讓你知道,我不後悔當初逃離南唐,你也不用自責。父母和子女,也是要講緣分的,阿爹雖然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但是勝過親生的,這就是緣分!重生能再沐父親之恩德,你該高興才是。如今你要想的,是完成阿爹的遺願,好生治理國家,做個有道之君。」
郭榮知道周憲這番話是出自內心的,但是也有安慰自己的成分在裡面。他知道周憲是內心柔軟的女子,即便父母做得再不是,她縱然會傷心,但是讓她下定決心的逃離,自己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我知道……」郭榮拉著周憲的手,輕輕的擁了擁她。
「娥皇,其實我要謝謝你,今世阿爹生前因為豐哥,雖然依舊被病痛折磨,但是卻時常有著笑容……以後,我只有你和豐哥這兩個親人了……」郭榮嘆息道,生父柴守業是個渾人,況且自己承了阿爹的嗣,生父在世卻只能不死不見了……
周憲也擁了擁郭榮,她知道,前世時他的兒子宗訓出生在廣順三年的八月,郭威去世時,還是四個月大的奶娃娃,自然難得有逗孫的樂趣了……
「我是你的妻子,豐哥是你孩子,做什麼都是應該的,何況我們什麼也沒有做。」
「明日里阿爹的靈柩將要移到萬歲殿了,為阿爹舉哀,要忙一段時日了,恐沒有太多時間來看你和豐哥。你自己要注意身子……」郭榮沉鬱地道。
周憲想了想,知道秘境和外間的時間相差極大,秘境數個時辰了,外間才一瞬。便沒有問郭榮的意願,擁著他進了秘境。
「我知道你今夜要守一夜的,我本來想陪著你的,但是……」周憲摸了摸肚子,嘆了口氣道:「我肚子里可能又有孩子了……」
郭榮一愣,摸了摸周憲的肚子,想到她這段時日的操勞,臉色變了變:「明天事情雖然多,但是也要招太醫看看。」
「我這幾日里時常來著秘境看看的,吃了那果子,覺得身體好了許多。而且你看啊,是不是覺得秘境多了幾分生氣?我想,如果我們以後常來的話,這秘境的坍塌會變慢呢?」她不待郭榮回答,便起身摘了一隻果子遞給了他道:「吃,你一天沒有怎麼吃東西了,晚上還有守一整個晚上,我實在是不放心。」
郭榮見周憲堅持,接過果子吃了,頓時覺得五臟六腑似乎有暖流緩緩流過,渾身上下輕鬆了好多。
「出去。」
周憲應語帶著郭榮一起出了秘境。
第二日里一早,周憲親手替豐哥穿上備好的衣服,牽著兩歲的豐哥去了大寧宮中等待。
「娘,阿爹呢?」豐哥有幾天沒有見到父親了,有些想念。
周憲頓了頓腳步,停下蹲身摸了摸一身素色衣袍的豐哥的頭,輕聲道:「豐哥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你阿爹了,他這兩天太忙了。」
豐哥點點頭,想起舅舅囑咐自己的話,抿著嘴抓緊了周憲的衣角。
而此時的萬歲殿中,當朝執宰馮道、范質、王溥以及魏仁浦召集百官,再次當眾宣讀了郭威的遺詔,令皇子晉王郭榮即皇帝位。這一日,也就是正月二十一日,郭榮正式登基為皇,繼續延用顯德為年號,尊先帝為太祖聖神恭肅文武孝皇帝。
「恭喜娘娘。」內侍等聽到崇元殿傳出的鐘聲時,對著周憲跪倒恭賀。
周憲的心中卻是起了一陣漣漪,開封城內,自己的身份並不難查,大臣們會怎麼想自己被立為皇后之事呢?是反對還是不以為然?沒有了前世自己為國后的時候的欣喜,但是她此時的心中隱隱升起了無比的堅毅心緒,這一次,無論前面有什麼,無論誰反對,自己都將站在郭榮的身邊,不放棄他也不放棄自己!
「免禮。」周憲淡淡地道,起身看著高低起伏的宮城,頓時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前世和今生,自己好像都離不開這深宮內廷啊。
「阿娘,祖父呢?」豐哥看著母親,想到幾日不見的老人,突然問道。
「你祖父去找你的祖母和幾個叔叔去了,所以你阿爹正在不開心呢。以後豐哥要在你阿爹面前少提祖父知道嗎?」周憲細細叮囑道,郭榮心中,提及養父,便是心傷。
豐哥低下頭,祖父去找祖母和叔叔們了,豈不是也不理自己了,豐哥也不高興了。
而這一年的春天似乎來得格外的晚,豐哥的生辰,因為先帝的喪事,不過是周憲讓御廚做了一碗湯麵給他吃,並不曾大肆操辦什麼。重臣沒有誰送上賀禮,不過阿久惦記著外甥,在汴梁城街頭搗鼓了不少男孩子喜歡的玩意送給豐哥,讓豐哥更加喜歡這個小舅舅了。
其實周憲想的完全錯了,大臣們對於新君到底如何持有懷疑的態度,對她這個江南女子為後,又何曾放在眼裡?當然,腹誹的人還是有的,比方說李重進的夫人。
「老爺,讓晉王做了皇帝,說來我還真是不甘心。論親緣,您才是陛下的外甥,血脈相連……」李重進夫人在房間里和剛自宮城回來的李重進叨嘮著。
李重進冷眼瞪了妻子一眼道:「先帝看中了陛下,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你一個婦道人家想這些做什麼?」其實李重進心中也不是真的服氣,不說和郭威的親疏遠近,只說戰功,自己那時穩穩要壓郭榮一頭的。但是先帝病前,讓折從阮以尚書令知樞密院事,奪了自己大內都點檢對禁軍的掌控之權,更讓自己和張永德及曹彬當著諸相之面對郭榮行了三拜九叩的君臣之……自己再如何不滿,也只得接受新君登基之實。先這樣,若是他做不得好皇帝,辜負了舅舅的期望,自己再做打算不遲。
李夫人懼怕丈夫的威嚴,只得不說皇帝了,卻說起了周憲來。
「也不知道那些個相公和六部重卿們怎麼想的,立了周氏為皇后。她怎麼說也是江南人。誰知道她會不會傾向故國……」
李重進對於自己妻子簡單的頭腦很是無言,女人一輩子靠的還不是男人?她不依靠自己的丈夫反而依靠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的的父母親人,那才真是腦子長草了。而且,李重進想起了今日朝堂上新君的言行,原本心中存的一些不甘,卻奇迹的消失了。
崇元殿里,郭榮坐於御座之上,待眾臣跪拜之後,讓諸相落座眾臣平身,就讓內侍宣讀了聖旨,其中宰相馮道為大行皇帝山陵使,太常卿田敏為禮儀使,兵部尚書張昭為鹵簿使,御史中丞張煦為儀仗使,開封少尹權判府事王敏為橋道頓遞使……最後一道聖旨則是冊立周憲為皇后的意思。
郭榮頷首,看了一眼馮道,前世之時,自己傲氣急躁,事必親躬。三年裡巴不得做完其他君主十年才可做成之事。對於馮道此人,便棄之不用了,但是說到民生百姓,此人無疑是好的……文臣這邊都還好說,李谷、范質、王溥……加上自己手底下的王朴、王敏、王贊、張美等人,都是有本事且肯做事的人,至於武將那裡,禁軍老將這藩鎮節帥也便罷了,但是樊愛能、何徽等人如何,郭榮心中已然有數了。前世和今生,阿爹去世前,軍中都曾傳起了流言,依舊是抱怨賞賜銀錢少。雖然被阿爹和折從阮、郭崇等人壓了下去,但是這也說明了高平之戰中,他們未戰先逃也是有預兆的……郭榮想到此處,心中冷笑,這些人,自己都將處置掉。禁軍整改,要比前世做得更加完善些才行,而他的面上卻絲毫不露分毫。
「拜見陛下。」內廷的宮女紛紛拜倒。
郭榮揮手讓她們都下去了,緩步進了內殿。
周憲正在給豐哥讀書聽,讀一段講一段故事。豐哥雖然不識字,卻聽得很認真。母子倆見郭榮來了,忙起身行禮。
「沒有外人在,別多禮了。」郭榮扶起周憲,摸了摸豐哥的頭,溫聲道。
「用過晚飯了嗎?還要不要再用一點?我讓內侍送飯來,一起用點?」周憲坐在郭榮身邊問道。
郭榮淡笑道:「和范質、王朴幾個一起用了點飯,倒不是很餓。你呢,和豐哥一起用過了?對了,今天讓太原把了脈沒有?太醫怎麼說?」
周憲一笑,輕輕撫著腹部道:「太醫說是喜脈呢,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月了。」
郭榮很是高興,看豐哥好奇的大眼睛,一把抱起他道:「豐哥,你快要做哥哥啦。」
豐哥很是詫異,四處看看沒有小孩子,撅嘴道:「弟弟在哪裡呢?」惹來郭榮和周憲的一陣笑聲。
讓鄭媽媽將豐哥帶去歇息后,周憲才問道:「不幾日北漢來犯的消息大概就要傳進來了,你還是如前世一般對待么?太危險了……」
郭榮看著周憲道:「你不要著急,安心養胎就好。我自然不會如前世那樣將自己逼入險境,但是也不會什麼都不做。和北漢一戰,我做的得比前世更加好看。」
周憲看他如此,笑道:「所以這幾日里,每晚都隨我進秘境去看看,你最好在裡面重新作個農夫,要是能修好宮殿就更好啦!」
郭榮知道周憲這是擔心自己的身體,自然不會拒絕,順著她的意應了。
北方這位新君在妻子面前說著豪言壯語的話,想著要建下比前世更加輝煌的戰功——不僅要大敗北漢此次的大軍,更要揮師至太原城下,讓北漢再也無力異動。他和周憲都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的南唐朝廷之中,響起了同前世不一樣的聲音:皇長子燕王李弘翼一系的臣子,極力勸諫中宗李璟,乘中原郭威去世新君初立之際,聯合北漢、契丹出兵周國。
而李璟,經過了兵敗閩國和楚國的經歷之後,對外出兵已經謹慎至極。但是他內心裡卻也覺得此次是個好機會,且提議出兵的不是上次那些個文臣,而是以長子李弘翼為首的武將,他琢磨著勝算應該是有的。那麼到底要不要出兵呢?李璟想到兩次對外的戰爭,國庫的余錢所剩無幾,有猶豫起來了。
至於為何李弘翼會如此強列要求主戰,其實和周宣有莫大的關係。此時鄭王府中坐著幾位身份貴重的賓客,有韓熙載、孫晟、李德明、孫忌等文臣。
韓熙載此時已經五十齣頭年紀,不再是當年有欲輔佐明君平定中原的意氣少年了。他端著茶杯輕輕喝了一口陽羨貢茶,心中卻想著,很少和大臣來往的鄭王突然間請來這麼多人到底是何用意呢?
後院沐花院中,周宣臉色鐵青,看著地上跪著的管事道:「殿下呢?我不是說了嗎,讓你們看好殿下,今天有重要的客人來,你是怎麼做事的?」
管事的頭上冷汗流個不停,忙不停地叩頭道:「娘娘,老奴真的已經將您的話帶給了殿下了,但是殿下說他和靈隱寺的主持已經約好,要暢談佛法。老奴實在攔不住啊!」
周宣聽了這話,摸著額頭,氣坐在椅子上。半天才道:「你還不快派人去請殿下回來?就說府中的客人都來了,就等著他回來。」
管家下去了,紅菱才上前勸道:「娘娘,您又不是不知道殿下的性子,他最是不耐煩和朝中大臣打較打交道的。前幾次,以會文的名義的請了客人,殿下都勉強應酬一二,但是殿下心中怕是有想法的,所以今天才會早早地避出去了。」
周宣冷笑道:「我知道他的性子是只知道逃避的,但是生在帝王家逃避有什麼用?他不為自己想,也要為我們的兒子著想。如今諸國征戰,正是他建功立業的好時機,我不求他和皇太弟去爭,但是和燕王也不能差得太多。」
所以說女人是天生的政治家的話,確實有道理的。周宣對政治並不關切,但是當她覺得自己該關切的時候,她就很努力的學習了。從當前諸國的形式,她知道了南唐在諸國中雖然算得上富庶,但是卻算不得強大,更兼之偏安江南,很容易被北方的政權所覆滅。自己可不想做亡國的王妃,所以得知北方皇帝去世,新君登基,她知道這是個好時機。之前她就頻頻往燕王府走動,李弘翼自廣陵回來金陵后,她走動得更多了。雖然引來了燕王妃的不喜,但是卻和李弘翼達成了共識——李弘翼需要軍功來和皇太弟想抗衡,而自己需要自己的兒子也能得到親王的頭銜。周宣甚至私底下承諾燕王,讓父親周宗也站在仰望一邊。
為了達成目的,她便和李從嘉說朝中也有詩詞寫的極好之人,何不在鄭王府中以文會友宴請那些大人們呢?李從嘉開始還欣然同意了,但是兩糟之後,他就覺得說詩詞時,話題總是不覺往朝政上去了,他覺得很沒有意思,這第三次,他就早早避了出去。
周宣心中,李弘翼和李從嘉是兄弟,就算有競爭關係,但是此時他們兄弟卻有一個共同的敵手,皇太弟李景遂。只要皇帝廢了皇太弟,立兒子為皇太子,不管如何,自己家的地位要上漲一截的。
「紅菱,綠嬌,替我更衣,我去同諸位大人們見面。」周宣眼神中閃過堅定,揚聲道。
哪知紅菱和綠嬌卻嚇得愣住了,忙跪下勸道:「娘娘,不可啊!」
「你要去見誰?若不是你父親講給我聽,我還真不知道琅嬛你居然有這等問政的野心!你個傻子,你想害死我們全家么?」卻是周夫人在門前冷聲道。
作者有話要說:噹噹當!!!第一更~~
說一下,歷史上郭榮繼位的時候,北漢和契丹勾結引兵犯周,此時的南唐的軍隊沒有異動。但是這不能說明南唐一點動作也沒有,其實南唐一直在和契丹人做交易,南唐的造船業發達,常常從海路販賣重要的物資給契丹,所以我相信,這個時候的南唐,經歷了兩場戰爭的慘敗,沒有足夠的實力發兵,但是私底下和契丹北漢做生意是肯定的~只是周宣,雖然還搞不清她自己在神馬時代,但是她已經表現出一個穿越女的強悍來了~而對於李從嘉而言,一個喜好政治的妻子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所以,他目前很憂鬱~—~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