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情還羞劍指江南

縱情還羞劍指江南

寧哥的生辰過去沒有幾日,便是中秋佳節,皇宮之中依例宴請眾臣,周憲也在後宮接見女眷。WWW.bxwx.org不過她不曾想到,時常自夫人們口中聽到隱有抱怨的言語,都是因為擴寬汴梁城之故。

周憲脾氣雖然溫和,就不想郭榮行事被人怨恨,因此聽到這等言論,都是正色回道:「陛下決定拓寬京城之事,乃是何中樞諸相商議之後才定下來的。雖然如今給了許多人家帶來了騷擾和不便,但是京城一旦整修完畢,諸位出行確實方便多了。眾位又何必因為眼前的不利而罔顧將來的大好前景呢?」

夫人們見皇后如此說,自然不敢承認自己或者自己官人眼光短淺的,都做認錯狀,有什麼不滿也不會再表現出來了。

晉國長公主笑著瞟過那幾位夫人,對著周憲笑道:「娘娘,聽說陛下有意修整后苑,以後臣妹可要常來叨擾娘娘了。還有林哥那孩子,時常吵著要來和豐哥玩耍呢。」

周憲很喜歡晉國長公主的為人,頷首道:「陛下雖然說想整修后苑園林,但是如今國庫的銀錢不多,他也是提一提罷了。」

郭榮如今正在不久之後的對南唐之戰積蓄財力和物力,怎麼可能將銀錢花在整修皇宮后苑之上?周憲心中暗想,又笑道:「即便后苑沒有整修好,但是長公主也可時常帶著林哥進宮來啊,豐哥這孩子也時常念叨著寧哥呢。」

晉國長公主便和周憲說起了養兒經,一旁的夫人們心中也湊趣著,一時間春和宮裡一片熱鬧。周憲笑著,便留意到一邊韓通的夫人於氏沉默的坐在一邊,並不常和她左右的武將夫人們搭話。周憲心思一轉,也猜到為何會如此。因為郭榮對韓通格外器重,她自然也對還於夫人客氣起來。

「於夫人如何愁眉不展的?倒是可以說來我聽聽的。」

於夫人起身對著周憲行了禮,也不推脫,只是道:「勞娘娘掛心了,臣婦並無什麼煩心之事,不過是有幾分挂念在北方邊境的長子而已。」

周憲這才記起,郭榮之前讓韓重隨著張藏英去了翼州。

「夫人也不必太過挂念了,想來年末,令郎應該會回京向樞密院述職的。」

於夫人點了點頭,她心中憂心的其實並非這個,而是韓重的婚事。因為他的駝背,他雖然是韓家的長子,但是卻不好說親。引得下面得二子和長女的婚事也不好說了。

魏仁浦的夫人宋氏,年歲和於夫人相仿,也知道她憂心的其實是兒女的婚事,她自己也是如此。自家官人雖然主政樞密院,做了宰相。但是他既非科舉出身,又不曾有軍隊經歷,門第更是不顯。說親事也是高不成低不就的。

左監門衛上將軍宋偓的夫人,則是沉默地端坐在諸位夫人的下首邊。她乃是後漢高祖劉知遠的女兒,隱帝劉承祐的姐姐永寧公主。只是如今,這公主的身份頗為尷尬,左右諸位夫人對她客氣有餘,親近不足。

周憲想到前世之中,劉氏的長女後來嫁給了趙匡胤為第三任夫人,對此她曾在秘境之中同郭榮感嘆,趙匡胤比宋氏年長二十五歲,如此算來,當真是「一樹梨花壓海棠」了。

「我聽聞永寧公主的長女玉雪玲瓏,公主下次進宮,不妨帶著宋小娘子於我瞧瞧?兩位皇子都是男孩子,我啊,最喜的就是小娘子了。」周憲對著劉氏道。

劉氏心中雖然詫異,但是只有應諾了。想到長女和兩位皇子的年歲相近,莫非皇後有為皇子想看的打算?雖然宋家身份高貴,官人的祖父乃是唐末天德軍節度兼中書令,父親廷浩,母親乃是後唐庄宗之女義寧公主,自己更是前朝的永寧公主。但是此時打算,也太早了些。

周憲對劉氏這番話,自然讓其他的夫人心中轉了幾轉,奈何她們年歲上大多比周憲長好多歲,所生的女兒,最小的也有十來歲了,同皇子們相差得有點遠,只得心中嫉妒劉氏之好運了。

晚間郭榮自前朝回來后,周憲同郭榮道:「今日倒是我第一次見宋偓的夫人永寧公主呢。」

郭榮愣了下,隨即憶起前世宋家之事,搖了搖頭道:「宋偓此人,才幹是有的。只因妻室的原因,一直謹慎得很。阿爹和我,從不曾想過要遷怒劉家的公主們。」

周憲看郭榮神色很是開懷,便道:「今日怎麼這麼高興?」

郭榮一笑,「今日文武百官上奏表,說是以我的生辰九月二十四日為天清節,我允了。」

周憲看了眼郭榮脫下冕服后普通棉布中衣,笑道:「也不枉費你為百姓儉省如此了。」

郭榮摸了摸周憲的頭髮,眼中都是溫柔:「也勞你和我一起儉省。」

周憲拉著郭榮進了秘境,指著那棵果子樹笑道:「那就好生替那棵樹澆水,也當是感謝我了。」

郭榮也不多說什麼,施施然地澆水去了。而周憲則看著原先宮殿位置處的三間竹舍,有些滿足。這竹舍乃是郭榮搭建起來的,周憲心中隱隱覺得,這個秘境能夠改變郭榮英年早逝的命運。所以,是絕對不能放棄的。

待郭榮澆好水后,拉過周憲獻功道:「看,我做得如何?」

周憲笑道:「很好啊!」想了想,臉色微紅,眼神明亮,有些期待道:「你等一會兒,我跳舞給你看好不好?」她雖然不會在人前跳舞,但是,她願意只跳給他看。

郭榮不是那等重聲色之人,皇宮大宴群臣時,從不曾有過歌舞。但是於娥皇,他知道她是愛舞之人,礙於身份,也只能跳與自己看。郭榮心中有些憐惜,想到她的舞藝,郭榮瞬間想起了岑參的詩詞——美人舞如蓮花旋,世人有眼應未見。高堂滿地紅氍毹,試舞一曲天下無。

「好啊,其實我很早之前就想看娥皇你舞一曲了。」

周憲臉上浮現燦爛的笑容:「好,就當是提前給你的生辰禮好不好?」待周憲去了竹屋換了素白低胸羅衣服束腰裙出來時,手中就拿著一管橫笛。

郭榮偷笑了片刻,才接過橫笛道:「好,我來吹笛。幸好娥皇你之前教我吹著橫笛……」世人大概無一知曉,自己居然也是粗通音律呢。

「就吹一曲梅花落。」周憲目光灼灼,笑點了曲子。待郭榮的笛聲響起時,她已經舞了起來。雖然生有兩子,但是身子依舊輕盈。且因為她偶爾自己進秘境里舞動一番,舞姿一點也不見生疏。水袖飄灑時,身子甚至高高掠起。當真是,慢臉嬌娥纖復穠,輕羅金縷花蔥蘢。回裾轉袖若飛雪,左鋋右鋋生旋風。琵琶橫笛和未匝,花門山頭黃雲合。

郭榮最後一個音調落下時,周憲恰恰旋身舞罷。兩人相視而笑,好似之前的三百年間一樣。夫妻倆在秘境里很是膩歪了一會兒,這才出去的。不管在人後,這夫妻倆如何的甜蜜,在人前,都需有天子和皇后的氣度威嚴,也有許多事情,讓他們忙碌不已。

郭榮正準備磨刀霍霍向南唐,而南唐皇帝李璟就做了一個讓郭榮和中原武將們稱快的決定。之前,因為南唐和閩國、楚國的用兵,耗費巨大,但是所獲卻是極小的。愛好文采辭章喜歡人奉承自己的李璟,對於軍事武將更加的厭棄了。因此,當李璟接到壽州監軍吳廷紹的奏章,說什麼唐周邊境平安無事,每年花費巨多財物糧草發兵駐守淮河淺灘,乃是白費銀餉物資之舉,應該全部撤回時,李璟馬上就准奏了。雖然清淮節度使劉仁贍上表一再爭辨,但是李璟並不曾理會。

於李璟所行完全相反的,卻是郭榮下詔,令武寧節度使武行德徵發民夫上萬人,疏通汴水至泗水的河道。便是中樞宰相也認為此令太過了,所費巨大,收益卻小。

郭榮力排眾議道:「汴水同泗水相連,南北商船可直入汴梁,汴梁必定更加繁榮。且若大周和南唐開啟戰端,我大周的戰船可自汴梁直入泗水,不知節約多少人力物力。」

重臣這才知道皇帝所謀,都沒有了異議。

十一月初一,郭榮並沒有如前世一樣任命相公李谷為淮南道前軍行營都部署,反而是任命武寧軍節度使(徐州)王宴為淮南道前軍行營都部署,兼知廬州、壽州等州府事務,任命忠武節度使王彥超為行營副都部署,龍捷馬軍都指揮使劉晟,虎捷右廂都指揮使趙鼎、龍捷左廂都指揮使韓令坤等十二名將領來攻伐南唐時,大周軍隊在正陽架設浮橋度過淮河之時,居然未曾遇到南唐的一兵一卒!

十二月里,汴梁時不時大雪紛飛,因為前線戰事,郭榮每日里更加忙碌了。周憲擔心他的身體,只得每晚待他歇息時,抓著他進秘境用一顆果子。很快,王宴從南邊就傳回了捷報,王彥超在壽州城下擊敗南唐軍隊二千餘人。不幾日後,先鋒都指揮使白延遇在山口鎮擊敗南唐軍隊一千多人。雖然初戰頻頻傳來好消息,但是京兆府傳來奏報,永興軍節度使劉詞卒。十二月二十二日,樞密使兼侍中鄭仁誨卒。

劉詞不僅忠心可嘉,且也是不可多得的大將。鄭仁誨在樞密院更是盡忠職守。郭榮對兩人之死,很是傷心了一番,劉詞人在長安去世的,他沒法親臨,只得賞賜了劉詞的家人。但是鄭仁誨的喪禮,他便帶著豐哥親臨弔喪,即便諸多近臣進奏說春節臨近,不宜去親臨喪禮以免沾染晦氣不吉利,郭榮很是反感,丟下一句話道:「君臣情義深重,講究什麼日子時辰?」依舊帶著豐哥前往,盡表哀思,同時賜其謚號為韓忠正公。

春節時,吳越王錢弘派遣元帥府判官陳彥禧入汴梁進貢,郭榮趁機賜下詔書於錢弘,讓他於周唐交兵之時,出兵進攻南唐。陳彥禧心中忐忑,只得諾諾應了。

郭榮看了他的樣子,知道他不是決斷之人,淡然道:「中原乃是朝廷正統,以如今中原之力,李璟可有應付能?你將朕的意思帶給錢弘,讓他自己斟酌。」

陳彥禧退下去后,范質才奏道:「陛下,錢弘雖然奉我大周為正統,稱臣納貢。但是多年來他偏安吳越之地,與南唐的關係一向不差,只怕他會口中應允出兵,暗地裡卻一兵不動的。」

郭榮淡然道:「朕之意,不過是告誡錢弘,即使不出兵南唐,也不可暗地裡支持南唐。朕兵不指望吳越真的出兵助周。」

眾相聽了郭榮之話,大多明白,皇帝之意,並不是想拿下整個南唐了?李谷心中馬上轉了幾道賬,若是皇帝只是要想拿下南唐江北諸州,這銀錢糧草所費,倒是不太緊張呢。

正月初四,朝廷徵發開封府、曹州、滑州、鄭州四地的百姓十萬人修築大梁外城。周憲帶著豐哥、寧哥坐在馬車之中,緩緩駛過熱火朝天的工地。

「娘,我聽先生講過,汴梁城乃是國都,若無威嚴外城,有失國之尊嚴。所以阿爹這才徵召百姓修築汴梁城,對。」豐哥拉著周憲的袖子笑道。

周憲點點頭笑道:「是啊,豐哥你說的沒有錯。不過我和你阿爹今日帶你出來,卻是另有目的的。你看現在的汴梁城,同我們去年秋年來逛時有了什麼不同?」

郭榮抱著寧哥看著車外,此時也回過頭來看豐哥如何作答。

豐哥將半個腦袋擱在車窗上,細細看著外間的街道和屋舍。不多久他回過頭來得意地大聲道:「我知道了,現在的街道比我們上次來時,寬了好多,不太擠啦。而且房子也整齊了好多,不再是亂糟糟的了,那些個擺攤子賣東西的人也沒有再擋著街道了。」

郭榮和周憲相視一笑,豐哥果真是個聰慧的孩子。

郭榮語重心長道:「阿爹決定整修汴梁城,不單單是為了天子威嚴都城應該雄偉之故。你剛才說的才是最重要的原因。豐哥,你要記住,天子之所好,需在百姓之便之後。」

豐哥目光灼然:「我明白的,阿爹。」他知道阿爹乃是一國之君,人前他需要喚他為父皇,這天下變得更加富庶強大,才是天子要做的事情,將來他會和阿爹一樣,成為這天下的主人。看了眼胖嘟嘟的寧哥,他趁著父母不在意的時候,做了一個得意的鬼臉。

待一家人回到宮中時,已經是酉時初了,寧哥這孩子也昏昏欲睡。周憲喚來宮女將兩個孩子分別帶了下去后,才有些悵然地看著郭榮道:「再兩天你就要親征了,這一次分別至少有大半年……」

郭榮眼神溫柔地看著周憲,半響才道:「你在宮中也要好生保重自己。阿久這次隨著禁軍出征,你也不要太過擔心了。」

「你也要保重,不要太過逞強了,要知道我和孩子們在汴梁等著你呢。」周憲拉著郭榮道。

郭榮心中閃過一絲不舍,張開手臂就把周憲緊緊地抱在了懷裡,向著紅唇重重地親了下去……而內殿的宮女內侍們早就很有眼色無聲地退了出去。

衣衫被扯落的時候,周憲還有一絲清明,略微推拒道:「還……還沒洗漱……」

郭榮已經徑直隔著肚兜親吻著高聳的雙峰,聽清了周憲的話,忙亂中低語道:「放心……我一會抱你去洗……」

……

再不舍,也難抵得月華隱匿晨曦初現,周憲醒過來時,另一邊的郭榮早就已經去上朝了。想到昨夜的的癲狂縱情,周憲臉上飛起了紅霞,腦袋埋進了枕頭間。這都做了好幾年的夫妻,孩子都生了兩個了,自己怎麼還是如此不知羞?

在被窩中有躲了一會兒,周憲才坐了起來,薄被滑下時,玉般的肌膚上儘是點點片片的青紫痕迹,披上一件衣衫下了床榻,雙腿酸得她差點軟倒。

「娘娘起了?」殿門外傳來紫錦的低問聲。

周憲正了正嗓子,讓宮女們進來了,快快的梳洗了一番后,豐哥和寧哥已經來了。寧哥還好,豐哥上下打量了一番周憲,突然道:「娘今天怎麼起得晚了?是不是不捨得阿爹?我也捨不得阿爹,昨天夜裡也沒有睡好呢。」

宮女們聽了這話,都憋著笑,臉都紅了。周憲拍了拍豐哥的腦袋道:「是啊,娘是不捨得你阿爹,所以昨日夜裡和你阿爹說了半宿的話呢。」

豐哥便拍著胸脯道:「娘,阿爹不在家時,兒子會陪著你的。」

周憲失笑,覺得豐哥這大人樣真是可愛。倒是寧哥,雖然話都說得不太利索,但是也緊緊的抓著周憲的衣襟,嘟著嘴高聲的哼哼,好似在附和他哥哥的話。而外朝之中,郭榮正在和眾臣商議他親征之時,京城留守之人。即便大多數文臣心中不大讚成天子親征,但是武將們卻是舉雙手贊成的。且因天子如今之威嚴,已無人能駁天子此決定了。

范質、王浦兩相於天子親征並無太多異議,且有他們坐鎮中樞,加之宣徽南院使、鎮安節度使向訓暫任東京留守,端明殿學士王朴為副留守,彰信節度使韓通暫代理點檢侍衛司以及在京內外都巡檢之職,汴梁政事無憂。

「侍衛都指揮使、歸德節度使李重進為先鋒,領兵先赴正陽,河陽節度使白重贊帶領隨身親兵屯駐潁。李重進、白重贊兩人引兵先行,正月初八,朕親自督率京師禁軍大部自京師啟程!」郭榮自御坐之上起身,對著眾臣昂聲道。

近兩年的君臣相處,人人都知道天子之性格,誰人願意好好地給天子澆冷水?自然是跪拜時齊聲預祝天子凱旋而歸。

初七這日晚間,周憲如前次般默默同郭榮整理好了明光鐵衣,然一宿無話。

黑黑的天幕上星子還在閃爍時,大寧宮裡早已經燭火通明,周憲默默替郭榮穿上盔甲鐵衣。

郭榮回頭看了看榻上還睡著的兩個兒子,捏了捏周憲的手指,這才大步出了殿門,帶著殿前的侍衛親兵在夜色中消失。

周憲追出殿門,看著郭榮的身影消失在大梁宮闕間的夜色中,半天才低低自語道:「但願天子百戰歸時,天下安寧,再無離人……」

就在郭榮率兵南下之時,南唐也沒有閑著。當李璟得壽州被圍之時,就馬上派出了大將劉彥貞領兵救援壽州。

李弘翼屢次請戰不得,只氣得回了燕王府不再理會戰事。冷笑著等劉彥貞大敗時,父皇再如何對待馮延巳、魏岑等人?

因為南唐朝中,大多數人都知道劉彥貞並無才能謀略,雖然不熟悉軍事,但是卻驕橫無比。歷任藩鎮節度時,貪污暴虐,大肆搜刮百姓的財物不計其數。且為了獲得高位,屢次向馮延巳等「五鬼」行賄,讓魏岑、馮延巳等人時常在李璟面前稱譽其才能,將他吹噓成不可多得的人才,什麼治理百姓就和西漢的文翁差不多,用兵打仗呢,又和淮陰侯韓信不相上下。所以李璟一聽周兵到來,首先想到的主帥便是劉彥貞了。

李弘翼只覺得憋屈無比,因此只是不停地喝著悶酒,因此內侍送來了密信,他醉醺醺的,沒能打開看。

周軍行營大帳之中,郭榮已知劉彥貞為唐軍主帥,想到前世壽州久攻不下,郭榮眸色轉深。

「啟稟陛下,李相公求見。」

郭榮揚聲讓李谷進來,看他的臉色,已猜到他將要說的話了。李谷為人有才有德,素來謹慎,但是此戰,他過於謹慎了。

「陛下,俗話說得好,北人善於陸戰,南人則善於水戰。劉彥貞率大軍趕赴正陽,若是浮橋阻截,王帥所部只怕無路可退。臣以為當派出虞候傳令王帥,讓他先行退出正陽浮橋以外之地。」

郭榮卻搖頭道:「卿是否知曉那劉彥貞是何種人?王宴鎮徐州多年,當知道劉彥貞,以他之能,劉彥貞無懼也。」

李谷還想再勸,卻也知道天子所言,只得回帳后,向人打聽劉彥貞其人了,待得劉的性情后,李谷也失笑。王宴乃是歷經三朝的老將,戰功赫赫,對上劉彥貞這樣的人,當真是老虎對上兔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歷史上,陛下是任命李谷為前鋒主帥的,而不是武寧軍節度使王宴。李谷雖然是宰相高才,但是他于軍事上,卻是太過保守了。劉彥貞距離壽州還有二百里時,派出戰艦數百艘趕赴正陽。李谷對南唐水軍頗為忌憚,對著其他的將士們道:「我軍不善於水戰,倘若南唐軍截斷正陽浮橋,我軍就會腹背受敵,全都不能返回了。不如退出浮橋,以保正陽,等待皇上到來之後,再行商議進退之策。」所以李谷派人焚燒糧草後退時,也派人告知世宗。世宗想阻擊也來不及了。所以這章里,我讓王宴做了主帥,有了一點小變動啊!

在另外,文中描寫舞姿的詩句,出自唐朝詩人岑參的《田使君美人舞如蓮花北鋋歌》——美人舞如蓮花旋,世人有眼應未見。高堂滿地紅氍毹,試舞一曲天下無。此曲胡人傳入漢,諸客見之驚且嘆。慢臉嬌娥纖復穠,輕羅金縷花蔥蘢。回裾轉袖若飛雪,左鋋右鋋生旋風。琵琶橫笛和未匝,花門山頭黃雲合。忽作出塞入塞聲,白草胡沙寒颯颯。翻身入破如有神,前見后見回回新。始知諸曲不可比,採蓮落梅徒聒耳。世人學舞只是舞,恣態豈能得如此。

另附陛下征伐南唐之時的檄文,吼吼吼,很有氣勢啊很有感覺啊啊啊——————————————

朕自纘承基構,統御寰瀛,方當恭己臨朝,誕修文德,豈欲興兵動眾,專耀武功!蠢爾淮甸,敢拒大邦!因唐室之凌遲,因唐室之凌遲,接黃寇之紛擾,飛揚跋扈,垂六十年,盜據一方,僭稱偽號。幸數朝之多事,與北境以交通,厚啟兵端,誘為邊患。晉、漢之代,寰境未寧,而乃招納叛亡,朋助凶慝,李金全之據安陸,李守貞之叛河中,大起師徒,來為援應,攻侵高密,殺掠吏民,迫奪閩、越之封疆,塗炭湘、潭之士庶。以至我朝啟運,東魯不庭,發兵而應接叛臣,觀釁而憑陵徐部。沭陽之役,曲直可知,尚示包荒,猶稽問罪。邇后維揚一境,連歲阻飢,我國家念彼災荒,大許糴易。前後擒獲將士,皆遣放還。自來禁戢邊兵,不令侵撓。我無所負,彼實多奸,勾誘契丹,至今未已,結連並寇,與我為仇,罪惡難名,神人共憤。

今則推輪命將,鳴鼓出師,征浙右之船,下朗陵之戈甲,東西合勢,水陸齊攻。吳孫皓之計窮,自當歸命;陳叔寶之數盡,何處偷生!一應淮南將士軍人百姓等,久隔朝廷,莫聞聲教,雖從偽俗,應樂華風,必須善擇安危,早圖去就。如能投戈獻款,舉郡來降,具牛酒以犒師,納圭符而請命,車服玉帛,豈吝旌酬,土地山河,誠無愛惜。刑賞之令,信若丹青。若或執迷,寧免後悔!王師所至,軍政甚明,不犯秋毫,有如時雨。百姓父老,各務安居,剽擄焚燒,必令禁止。須知助逆何如效順,伐罪乃能弔民。朕言盡此,俾眾周知!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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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相隨(大周后新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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