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秦衡再來,帶了太初水,安無憂卻做了一個保密的動作。
「太初水給寧寧用嗎?」
蘇笑妘不會想到,會是安無憂出現問題。
秦衡瞅了眼:「小安請我去拿的,可能是給寧寧用的吧。」
在蘇笑妘聽來,這話顯然多此一舉,有掩藏事實的意味:「五哥給我吧,給寧寧就是給我的。」
安無憂想拿卻被暗中制住了手,眼睜睜看著蘇笑妘接過太初水,心中有怒,天眼明明能知道原委,卻偏偏給他添堵。
「劫顏芝一族秘密眾多,我也不清楚太初水從中發揮什麼作用,還是需要聽小安的意見。」
這是捅他一刀不夠,還要再來一刀!但是對上妘兒的視線,安無憂只能順這說道:「劫顏芝世間罕見,五哥不清楚也是正常。」
秦衡就笑笑,酒窩都沒露出來,真是說謙虛了,劫顏芝哪裡是罕見,那是叫獨一,真正意義上的劫顏芝不會同時存在兩個,那會是一場災難。
「我很有求知慾,特別是對不了解的事情,順便陪小妹一段時間,你們這裡太清靜了。」
這點蘇笑妘很認同:「我也覺得,可無憂不想有人來打擾我。」
「我們修士哪有這麼嬌氣,實在是累了,小妹直言便是了,何須把所有人都擋在門外。」
蘇笑妘側頭,看,五哥都這樣說,就是你太小題大做。
「你想見誰?五哥將人把你帶來。」
安無憂連忙道:「五哥,今生界非星脈者不入,破了規定,就亂了世道。」
「這還不簡單。」當擁有星辰之力,人體經脈中就會融合星力,從而區別於普通修士,這無非就是一種力量的掌握。
「五哥能做到?」
「很容易。」
「也能開星門嗎?」
「……」不能。那是師尊的規定,他能鑽漏洞,但不能去改師尊的規則,這是不敬。
「原來還有五哥做不到的。」安無憂逮到機會陰陽怪氣。
「小安,做人要有底線,有些事有能力做但不能做,星門是師尊對家鄉的保護,有緣者都是經過嚴格刪選,是保全的第一步。」
安無憂不虛:「很榮幸,師尊是認可我的。」
他的底線不用說,是得權威認證的。
秦衡承認:「得師尊認可也是第一步,小安還要繼續努力。」
「定然會讓五哥刮目相看。」
劫顏芝一脈走到了頂,最強的神魂一道也接近頂了,還第一步,你倒是展現個第二步的實力來,還不是被當陣眼八千年。
這下,秦衡的酒窩出來了。
安無憂只能忽略掉,對蘇笑妘道:「我跟你說太初水怎麼用。」等寧寧出生,非體驗一下四萬年天眼的實力不可。
蘇笑妘只來得及說一聲五哥自便。
想好要說,安無憂也不含糊,畢竟他只是不想妘兒憂心,現在積極說明利害關係,也能讓妘兒安心。
蘇笑妘反倒先不著急聽:「這些天你給寧寧做的髮帶呢?我們跟寧寧講講,她肯定喜歡。」
想起先前說的跟寧寧有關,原來妘兒一直都記著,不知道是不是在寧寧睡覺的時候等著他提起。
「好。」
髮帶雖不是靈寶,但也是法器,都是被動觸發,回元的青藍色髮帶,防禦的棕色,避水的黑色,避火的紅色,防禦神識的銀色。
髮帶的屬性都是順帶的,安無憂僅僅是覺得,女孩子要裝扮的漂亮,髮帶可以多種多樣,他就有更多展現的機會,如果是男孩子,一兩條就夠了,沒有也可以。
「藍色,就是天的顏色,抬頭看到在飄或也不動的,一團團大大小小形狀不一,白色的,那是雲,除去雲無邊際的就是天,那個是藍色。
小草、葉片大多是綠色。然後比綠色藍,比藍色綠的,就是青色,青藍色,大概就是比青色更藍一點,但還不是藍。」
蘇笑妘腹誹:這怕不是要把寧寧給搞暈。
果然,上一刻還在為寧寧默哀,下一刻為自己的肚子委屈。
小小的還沒發育全的雪初寧在裡面來了脾氣,什麼什麼,什麼什麼什麼的!
「寧寧,娘是無辜的啊!」
小孩子知道個什麼無辜,還是來了脾氣的、沒出生的胎兒,在裡面拳打腳踢表達自己生氣了。
安無憂伸手放在蘇笑妘隆起的肚子上,一直覺得這孩子聽話懂事,沒想到發起脾氣來不管不顧。
他只是想把女兒繞暈,想累了就能睡覺。
蘇笑妘緊接著跟上安無憂的動作,抓住:「寧寧都還沒出生。」
「她已經有意識了,並且聽得懂話。」
「那也是你惹她生氣的,你哄不好她,我多疼的,從你身上找回來。」臭丫頭踹起來真疼,想踹個窟窿出來不成?
哄?他不會哄娃娃。這時候神識一道的能力就派上了用場,侵入體內,小心翼翼抓住雪初寧的小手小腳,很怕一個疏忽給弄殘疾了。
感覺到不舒服,雪初寧加大了反抗。
蘇笑妘鎖眉,臉色不佳,有點想吐,也想哭:「你別動寧寧了。」
控制四肢是第一步,第二步,安無憂神識跟雪初寧的意識近距離接觸,溫和的安撫,這小東西,他真是怕了。
安撫,順便也安撫睡,安無憂緊張的看著眉心緊湊的蘇笑妘:「好點了嗎?」
「早知道我自己哄寧寧了。」有孕以來,第一次這麼難受。
「你也歇歇吧,我寫下來給你看。」小孩子太麻煩了,特別還是自己的孩子,畏手畏腳不敢下狠手。
「嗯。」
外面,秦衡轉了一圈,又在今生殿內找了個順眼的房間佔據,最後泡著千道樹葉慢品,看到只安無憂出來,挑了下眉:「看起來不順利啊。」
「五哥真是閑。」閑到給他來添堵。
「可不是,若不是你讓小妹懷了,我也不至於這般閑。」
「現今五行法則中獨缺金,五哥不如去找一找。」
秦衡抿了一口:「雖然這是我的家鄉,但修補天道是你們這一代的任務,最多加上老八他們。」
安無憂坐到秦衡對面,順手就要去拿茶壺。
秦衡眼疾手快撤走:「這是我的。」
「樹是我栽的。」這天眼能不能再小氣點?
「葉是我用道換的。」別標榜自己多大方好不好,千道樹葉那是隨便摘的嗎?沒找你要就不錯了。
安無憂:好吧,看在千道樹又添大道的份上,他可以不喝那一壺的茶。
「兄姐們心記家鄉,派五哥過來,五哥即便不插手,肯定也已經勘察過。」
秦衡點頭:「所以你們可以放心,我給你們兜底,但別想我放水。」
「是師尊的考核,還是兄姐對我的認可?」
「你覺得呢?」
安無憂覺得,不管是哪個,只要秦衡有求他,那都會說,若無求,除了浪費口舌,說不定還會被戲弄。反正沒多久了,穀雨肯定是要救的,這段時間他樂得輕鬆!
「不管是哪個,我跟著妘兒走就成。」
但如果穀雨他們也算,補全個天道會有這麼難嗎?
「你姓安,小妹姓蘇,小侄女怎麼叫雪初寧?」秦衡突然換了話題。
「我不姓安。」他叫安無憂,怎麼就必須姓安了?
「名字只是一個稱呼,用不用姓有什麼關係,我爹姓雪,我姓雪,我女兒叫雪初寧一點也不奇怪,初寧不好嗎?」
知道有孩子那天,他就問過妘兒:不管男孩女孩,都叫初寧怎麼樣?
妘兒的回答是:雪初寧嗎?初寧,很好啊。
秦衡嘴含著杯口慢飲,初寧當然好,百廢待興之際,最是有幹勁之時,該是上下一心。
「小妹如果想走,多陪她去走走,哥給你們當暗衛。」
「不勞煩五哥,妘兒真想四處走,今生界內可以任她來去。」
他希望不要有誰來打擾妘兒,但並不是真禁止,只是建議少來來。沒法來今生界的,他們也在早期走了一圈,甚至還把爹偷偷帶過來幾日,還是爹內心焦慮自己要求回去的。
「今生界能有什麼?光禿禿的,一眼望去有個能動的都沒有。」
「五哥或許嫌棄,但這是我和妘兒一手打造起來的。」
秦衡「嚯」了一聲:「就是借你的手而已,換一個照樣可以。」
「五哥何必貶低我,換一個或許可以,但也要先處在我這個位置,五哥覺得還有誰有這個資格?」
「時運而已。」但挺好的,能自然的說出這樣的話,是發自內心的引以為傲。
安無憂掩藏了真實情緒,好一個時運,他所做的全歸功於一個運氣好了!有氣運,他不否認,但躺著不干事,有氣運都散光了!
「五哥說得對,我就是運氣好。」
有些事情追本溯源是沒必要的,摻雜太多,更不純粹,現在回想起來,他們就應該第一時間過去找袁瞳,也省的這位在面前說風涼話。
袁瞳世界,袁瞳也確實對安無憂多了意見,雖然明白是得他們相助,來早來晚不是她說了算,可明明可以早來的啊。
等的時候,袁瞳是真的在等,數著時間在等。
「我和穀雨還沒孩子呢。」袁瞳難過,她比蘇笑妘早出生近萬年呢,但凡有個孩子,這麼多年來她也不至於一個人對著一隻雞講話,那隻笨雞,教了這麼久,還只會咯咯咯。
莫述垂眸,在仙界的兄弟姐妹們,後代很多,但兒女……要麼壽元耗盡,用完了所有延壽的手段,要麼喪命於那場動亂,要麼犧牲在字靈戰場。
她兒子就是各方面天賦平平,他們怎麼教,怎麼調養,身體限制都沒能讓他突破合體期,連仙人都不算,最後也沒能撐到三萬壽元。
她知道,兒子的信心早沒了,也早滿足於上萬年的壽元。然而即便如此,兒子要還有承受更多兒女孫輩的離世。
有時候她很困惑,都說虎父無犬子,龍生龍鳳生鳳,但他們的後代,兄弟姐妹們的後代,怎麼連平均水平都達不到,還是在各種手段加持下。
只是又覺得理解,若個個都青出於藍,那強者更強,弱者根本無法追及,世界將徹底固化,天道壓力便會加重,為了減壓就是隨之而來的各種手段……可這種理解根本無法化解心中的痛。
女兒是出生的晚,修鍊上有天賦,也逃過了那些人的黑手,但私自去了字靈戰場,去一次不夠,還去兩次,第二次直接爭了個指揮使來當,被字靈族當成重點照顧對象。
可若不是天道勢弱,字靈族難解,夫君又何須化陣眼不出。
「五姐?」
莫述看過來,順手抹了眼,才發現手濕了,愣了片刻之後,低沉著聲音道:「沒事。」
袁瞳微微動動嘴,不敢發出聲,還是做啞巴吧。
「將來,你們有孩子,孩子長大后,問問願不願意煉化世界界心,若不願意,提升自己,盡量給他創造一個世界吧。」
創世,可以書寫自己的規則,如他們的家鄉,就是師尊創造的,他們在這裡得厚愛也是師尊的意志。但創世苛刻。
相對簡單的,就是煉化界心,將與煉化的世界同壽,一個星球的壽元是以億以兆為單位。就是有的孩子不同意隨之而來的束縛。
兒子就說過:你不願看你兒子離世,你兒子也不願意看自己的兒女走在自己前面!煉化界心只能讓我與天地同壽,但不能給他們特權,我只能被迫執行世界法則,我不想成為孤家寡人。
袁瞳不懂這其中的因果關係:「五姐,我不懂,你可以再說多一點嗎?」
「不急。」再差也有個萬年,在這之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袁瞳覺得,前面五姐說了好多個字,但情緒還是很低落,已經不想再跟她說話了。
秦衡這邊,稀罕於娘胎中就懂識的雪初寧,妖孽的種果然是妖孽,絕對的反常理,就是不知道將來是更勝一籌,還是相形見絀。
曾經,他們的孩子出生強於尋常孩子,疑似天賦優於旁人,但實際上前途短淺固化,兒子出生就是元嬰圓滿,幾乎是成年前能達仙人的標準,可事實上,兩萬多年只晉兩大階。
當年心力憔悴,無論怎麼教導,無論怎麼訓練,都只能證明自己的兒子各方面的平庸不長進,無法改變扭轉。
「五哥,您能別總盯著妘兒嗎?要不是我清楚,都要懷疑寧寧是你的!」
「既然清楚,就不要懷疑了。」
「那你說,寧寧怎麼了,讓你這麼看。」
「沒怎麼,很正常。」
「妘兒被你看的發毛,讓我代她問你,沒問題,你也得說個原因出來。」
「看上你家閨女了,這理由如何?」秦衡勾著嘴角調侃。
安無憂這輩子就沒這麼憋屈過:「五哥,我真誠喊你哥,能不開玩笑嗎?」
「真的假的你都不信,我能有什麼辦法?你家孩子健不健康,你自己不清楚嗎?」
「既然如此,寧寧哪裡惹你眼了?」
「行了,不看可以了吧?」秦衡起身走開。
安無憂:「……」除了不看,還有秦衡異常舉動的原因。
只是,很顯然,他沒有能力扒開秦衡的嘴巴讓他說出來,那就只能任他走開。
然後,在蘇笑妘看不見的地方,秦衡丟著乾坤幣拋。
安無憂胸口憋著一股悶氣,糟心!
七八個月時,蘇笑妘體會到了什麼叫孕育孩子元氣損傷嚴重,知道為什麼長輩們建議天賦高的女修至少在元嬰后結道侶,並且盡量不要孕育孩子。
孩子對母體能量的奪取太厲害,現在她時時刻刻感覺在疲憊中,能坐就不想站,最好是躺著,但躺久了也累,總之怎麼樣都不舒服。
南家幾個帶著小白虎一塊過來看望,安無憂道:「老祖宗,妘兒最近累,不要跟她說太久,讓她多休息休息。」
「月份大了,是會疲憊。」
前一刻又覺得安無憂在唬人的小白虎,這一刻沉默了。
他們來的也巧,蘇笑妘正好起來溜達,躺累了。
南墨說了幾句,就留孩子們陪小妘兒,他們就是來看看,倒是發現了一個生面孔。
「老夫南墨,敢問道友尊名。」
秦衡做個請勢:「我觀南道友不日進階,想不想聽聽我的建議?」
正常可以通過氣息初步判斷對方實力,具體修為還要相互交手之後才能斷定,雙方差距越小,越不能一眼斷論,更惶恐什麼時候進階。
南墨坐下,也沒什麼防備:「願聞其詳。」
「今生界是一個新生的世界,可謂是稚嫩純真,但它也是弱小的,你們不是純粹的本界生靈,你們的存在已經超出了原本的發展,若在此晉陞需要吸取天地靈氣,屆時必然超過極限。」
南墨心神一震,他今天是來看看,但也想可能的話跟小妘兒談談這事。
在今生界晉陞的,他不是第一個,從看到聽到的信息總結出來,這裡雖然對修為的壓制放開,但對這一界的消耗過大,他想進階,但不能以這裡過早衰敗為代價。
「這個問題我們也發現了,也是今生界大,看起來還不明顯,但隨著晉陞的道友越來越多,必然會讓此界天地靈氣衰竭。除了停止晉陞,道友可有其他辦法?」
「很簡單,禮尚往來。」
「怎麼個禮尚往來法?」進階消耗的天地靈氣怎麼給補回去,是個大難題,否則一切都很好辦。
「靈氣能轉化為元力,元力就可以重返靈氣狀態,只要你想。」
南墨猶豫:「元力轉靈氣可以做到,但似乎遠遠不夠。」
如鍊氣期的主要貨幣靈幣,就是類似的方法,但粗略推算下,根本不成正比。
「我再給你提個醒,反哺天地,得以厚報。」
南墨老臉一紅,遠遠不夠,不過是效率低,得了利,再耗費更大的力送回去,顯然不值得,哪怕修為並不會倒退,但修士的時間一樣很寶貴,他自然想要有更有效的方法。
「道友這個提醒,老夫記下。」
秦衡點下頭,一個請出之勢,然後繼續拋他的乾坤幣。
南墨起身一禮,忍不住問:「道友也是來看妘兒的嗎?」
秦衡揮手:「我的身份,道友不便打聽。」
僅僅就這一晃間,南墨被挪了位置,心中升起敬畏,這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強者,甚至不屬於他們這一代人。
片刻發現安無憂過來,忍不住又瞥了眼剛剛強者的位置。
「看什麼呢?」
南墨搖頭,不讓打聽就不打聽了。
「我估計你有心事,不如早點回去,順便把那幾個一塊帶走。」
「我好歹也是妘兒的長輩,你聽說過把長輩催著往外趕的?」
「老祖宗,你即是妘兒長輩,就該多多體諒小輩,最近妘兒精神不佳,多陪一會我都心疼,可妘兒什麼性子你清楚,偶爾見一次,不是真累了,不會開口。」
「那幾個孩子都懂事,你只要提醒一下,他們就會小心扶著妘兒去休息。」
「我直說吧,那幾個又想住下,之前也就算了,現在妘兒哪有精力陪他們,如果自顧自玩,也沒必要住下。」
南墨到不是不體諒,是覺得那幾個孩子都關心妘兒,不會毛毛躁躁,安無憂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腳,單純就是想把人轟走,礙他的眼,不是礙到妘兒。
「想不想知道你剛才看的那個方向是誰?」
南墨抬了下眼。
安無憂眉毛揚起:「老南,你把他們帶走,我就告訴你。」
「辦不到。」
安無憂雙唇緊抿:老頑固!
南銘夏小白虎他們沒走,南墨也沒離開,來的一個都沒走,蘇笑妘身邊沒了安無憂的位置,只能對著秦衡喝悶茶。
秦衡十分嫌棄:「頂著一張臭臉,一邊去。」
「這是我家,我愛在哪就在哪?客人要有做客人的自覺。」
「也沒見你有什麼待客之道。」
「沒趕人就是我最好的待客之道!」
秦衡打量了兩眼:「那我走。」
安無憂喊住:「五哥,你天天扔錢,卦起的怎麼樣了?」
「十萬仙石一卦,想聽幾卦?」
「孤陋寡聞,讓我看看仙石長什麼模樣。」
秦衡放上一顆。
「和靈石沒區別。」
「要不要試試真的沒區別?」
安無憂收回手:「我看到一個奸惡的小人,這塊仙石太貴。」
「度君子之腹。」
「五哥你說,這一界的人,現在飛升上去合適嗎?」
秦衡晃著手,實說道:「勢大規矩多,但性命無憂。」
思索片刻,又問道:「新立門戶呢?」
「怎麼?你和小妹做夫妻宗主嗎?」
「也不是不行。」反正妘兒一直想做個甩手掌柜。
「這樣的話,得看敵人多不多,大概是個短命宗。」
這就坑人了:「哪來的敵人?不應該是你們的敵人嗎?都不管嗎?」
「可柿子總要挑軟的捏吧。」
「你們為仙界困守近萬年,我們這裡也為仙界殺敵出了大力,怎麼聽你的意思,現在全身敵人。」
「不算多,有野心的都是。」
「……」就是說,能做敵人的都很強很兇殘。穀雨大概就是那個活生生的例子。
星宇這麼大,仙界也沒什麼吸引人的,他們一家安安定定在自己的世界中就很幸福。
他還是更喜歡獨大的感覺。
「為什麼?」
秦衡給他一個眼神,他就不信這小子不懂。
「畢竟我沒去過仙界。」
「反正你也沒想去。」
「……」沒有被窺探的惱,只覺得奇怪,他本就擅於勘探人心,自己也藏的很好,那天眼能力似乎也沒動用的痕迹,「五哥隨便一眼就能看透嗎?」
秦衡手中的幣丟出,落在石桌上發出聲響:「看得懂嗎?」
「……」尚未涉及。
「想學嗎?」雙臂曲於前,探身問。
「五哥願意無條件教我?」
「想什麼呢你。」
他就知道:「五哥要什麼?」
「沒誠心,不想教。」
「我在問五哥的條件呢。」他真的以為有要求他做什麼,懷疑是以退為進。
秦衡選擇就退,沒有進。
這個裝嫩的萬年老傢伙好任性!不陪聊了,再聊下去,怕把自己給賣了。
秦衡也不挽留,一個眼神都沒給,繼續擺弄他的乾坤幣。
回到殿前,就看到一旁南銘夏和小白虎的身影,在玩他給寧寧布的小鏡陣。
身處鏡陣,處處都是自己的鏡像,真真假假一時間難以分清,但若掌握鏡陣的特點,便能做到隱現自如。
如今算是布成了一半,讓這倆捉迷藏狀況百出。
「你們都十五六歲了,還玩這個?」安無憂埋汰,女兒都沒玩,先讓這倆玩上了。
「那又怎麼樣?你不也一百多歲了才當爹。」
搞笑:「一百多歲當爹能羞恥嗎?」
南銘夏煞有其事道:「在普凡域,我十六歲叫成年,是大人,一百多歲就是老不死老妖怪。」
小白虎很配合的接上:「在修界,一百多歲是少年,我十五歲還是孩子,在虎族,我還是寶寶。」
「你是老妖怪嗎?」
「我們是寶寶,你就不是老不死。」
「妘兒呢?」
小白虎:「姐姐休息了,你別去吵她。」
「好,我先把這個陣法完善,怕你們玩不盡興。」
南銘夏忙拉著小白虎退出鏡陣:「你不會想對我們下黑手吧?」
「這是給我閨女準備的。」
南銘夏嘀咕:「小寧寧都還沒出生,誰知道你要動什麼手腳。」
「我會把害過你們的東西給我閨女?」
所以,我到底怎麼過你們?曾經最多也就動動口,然後扔個小老虎吧?也不想想清楚他真會動手的可能,不過是看中她們免費試驗品的身份。
南銘夏、小白虎:好像是。
「可萬一你不給小寧寧呢?」
「那肯定是你們妄想被害。」但你們這麼想,一定會坐實你們的擔心。
於是一個大的帶兩個小的開始改善陣法,兩個小的對陣法不懂,被指揮的來回跑。
當改善完,小白虎摸了把汗:「要不是為了寧寧,才不聽你指揮。」怪她們自己不懂陣。
「想不想體驗一下自己親手參與改善的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