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九 狩界，我回來了 （1）
「師父，好厲害……」
「我說過，會好好疼我徒弟的嘛。」
「你夠了。」霜辰不屑地甩過尾巴，「少給霖辰灌輸那方面的技巧。」
崟尚淵朝霜辰投去意味深長的眼神，「以後獲利的還不是你。」
「時間也不早了，該出發了。」霜辰轉移開話題。
「那個，我今天好像要去上學啊……」霖辰揮著爪子，弱弱地插了句，比微風還輕。
「珧說過了，你休了一學期的假。」
「一，一學期！」霖辰先是驚訝，然後在心中狂喜。一學期加上寒假，他爪子都掰不過來。
看著霖辰藏不住的笑容，霜辰忍不下去拍了他一爪，害得他差點咬到舌頭。
「你打我幹嘛？」霖辰委屈地瞪向霜辰。
「我喜歡。」霜辰的回答格外地任性。
「很痛的嘛。」
「要我安慰你一下嗎？」
「走開。」
「好了，別鬧了，」崟尚淵看不下他們卿卿我我，隔離開兩龍，「那群守關的在正午最懶散，趁現在過去說不好可以避免正面衝突。」
「那就走吧。」霜辰摸了最後一下，把爪子戀戀不捨地從霖辰頭上移開。
「那個，要往哪走啊?」自從霖辰變回龍后問題就特別多，不過插嘴時先舉爪這個習慣很禮貌。
「就在這裡。」崟尚淵望了望天空，太陽正值頭頂。
「不是應該有個很大的門或者奇怪的洞之類的嗎？一口枯井也可以啊……」
「枯井，是不是還要神社裡啊？你少看這種人狗虐戀的番。」
「哪有嘛……」
「準備了。」崟尚淵退後幾步，巨大的黑色翅膀猛然展開，遮蔽天日。
揚起的風塵如潮水洶湧，讓霖辰不得不閉上眼。
「霜辰。」崟尚淵吼道。
「知道了。」霜辰同樣張開截然不同的藍紫色鱗翼，兩股強風碰撞在一起，捲起漫天的沙土。
從嘴中噴湧出的龍息帶著厚重的冰霜，湧向正中心。
「斷空。」
龍息中斷，有什麼透明的屏障將它包裹起來。閃爍的冰球不斷被壓縮，發出清脆的咔咔聲，彷彿隨時會爆裂，飛濺出碎片就在眼珠前。寒氣滲透，冰球逐漸變成了一個光點。斷空中的靈力密度大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
「再等等。」崟尚淵維持著斷空顯得有些吃力，額頭已經有水珠流下。
猛烈的光芒蓋過了陽光。
「閉上眼！」聲音在一片蒼白中十分清晰。
即使合上，都能感覺到面前的灼熱，眼前逐漸露出肉的血紅色。
崟尚淵解除斷空，所有的光芒在一瞬間釋放殆盡，周遭的空氣也彷彿被抽走了，如同墜入深淵。
「傻子，快跟上。」霜辰拍醒霖辰的腦袋。
霖辰睜開眼，看到的世界和剛才別無二致，同樣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霜辰，你在哪?」
「真受不了你。」黑暗中的聲音清晰有力。他的尾巴突然被鉤住，扯了過去。
霜辰捂住他剛要叫出來的嘴，「注意點，這個空間很不穩定。現在能供我們呼吸的只有剛才跟進來的一點空氣。」
「你們兩個別鬧了，快找出囗，不然我們都要悶死在這。」崟尚淵的聲音離得很近。
「不點個火嗎，黑漆漆好可怕。」霖辰看不到自己舉起的爪子。
「你想再也見不到我們嗎?」霜辰的語氣嚴厲起來，「這裡最大的靈力承受限度也只有空氣流動，你一點火會直接坍塌的知道嗎？」16小說網www.book16.com
「嗚……」
「來這邊。」崟尚淵尾巴帶動的微風從臉上拂過，「朝靈密度最大的方向走。」
兩龍默契地銜住他的尾巴，緊緊跟上。
「也沒叫你們這麼做啊，不會自己感覺嗎……」感覺到尾巴上的溫熱和濕潤，他有些難受。
霜辰松嘴，「你比較有經驗，就別啰嗦了。」說完他又趕快含住。
呼吸不知不覺間已經變得困難了，氧氣比想象中消耗得快。
三條龍就像一列火車般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總感覺會在某一刻被吞噬，但身邊堅實的臂膀給予了無限的勇氣。
前方突兀出一團靈力，不再那麼虛無縹緲，除了彼此終於能感應到一種實實在在的流動。
「外面一下子變化的光強能把眼睛亮瞎，現在都快點閉上。」崟尚淵踩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謹慎起來，「空間節點就在附近，都注意點，隨時都可能會掉出——」最後一個字戛然而止。
話音未落，嘴中的尾巴突然發起力，發瘋似的掙脫著往前。霜辰和霖辰咬緊，牙齒似乎透過鱗片刺到了柔軟的地方。
「吼嗚！」
伴隨著一聲怒吼，世界豁然開朗。
「不是說好不咬進去的嗎！」崟尚淵盤起身體，心疼的舔舐著尾巴上一大一下的兩個牙印。
「出去的那一下誰叫你突然加速的。」
霜辰解釋著，伸出爪子搭在他背上。
「我被吸出去了能有什麼辦法?你們跟過來不就行了?幹嘛非要扯我尾巴嗎?」
師父疼的似乎快要哭出來。
沒想到師父也會有撒氣的時候，而且還蠻可愛的。
「師父乖啦，不哭，嗷。」霜辰用爪子安慰他的樣子怪彆扭的，說出的話更是肉麻。
「哼。」這任性的一聲釋放了所有的不滿，崟尚淵立馬站起身，擺出原有的氣勢。
不愧是師父……
環視周圍，他們正處於一個峽谷內，三面環壁，正前方的出囗處能看到幾株類似蘆葦的植物在風中搖擺。
「奇怪，平常這裡是有守衛的。」崟尚淵警惕著四周的環境，整個峽谷除了炎熱還有寂靜。
「他們是不是吃飯去了?」霖辰的想法幼稚到讓霜辰笑出來。
「沒有長老會親囗傳令，這裡的守衛是不會離崗的。這裡的石壁寸草不生，都是因為地面下埋藏的那塊隕石。」崟尚淵夾起一塊黑色小石子。
上古時期的隕石落在這裡，撞出了這個峽谷。由於隕石的靈密度太過之大，吸收周圍的一切靈力向它流動，生靈在其方圓十里都很難生活。長老會的處理手段也只能是把隕石給埋葬，靠土壤來減弱它的輻射。然而即使深埋地底，也無法徹底消除隕石的影響，這裡形成了一個天然靈場。可以說，這裡是狩界靈力最密集的地方，因此，從不同時空過來的東西都會被吸引至此。
這個地方叫禺谷，意為太陽落下的地方。
這裡原先居住的是炎帝鳥一族，後來無奈只能騰出這片土地，搬遷到周圍。關於禺谷至今還這麼流傳著：這塊隕石來自太陽，是自然給予的恩賜。傳說炎帝鳥一族的祖先便是太陽，他們更加仰慕這塊隕石，世代承擔起守護它的任務。
「太陽不是氣態的嗎?」霖辰舉起了久違的爪子，這次白白凈凈的就在面前。
「誰知道呢。狩界和人界不一樣。以前的人類不是認為天圓地方嗎?這並不是空穴來風。狩界便是如此。」崟尚淵解釋道，邁開了腳。
剛跟上他的腳步，霖辰便後知後覺地難受起來。和剛才虛空中的感覺截然不同，如同飛行時突然被從天而降的石頭砸中，一直處在壓迫感中。
「狩界是人類口中遙不可及的神話，重新認識這個世界吧。」霜辰扶住搖搖欲倒的霖辰，繼續走著，「還有我陪你呢。」
腳步聲在空曠的峽谷中回蕩地格外清晰，隱約還有風的悲鳴。
崟尚淵在出囗停住了，烈日下的影子很淺。
「我說小絮，你就別藏了。」
後方只有蕩漾著的回聲傳來。
「要我把你拽出來嗎?」崟尚淵有些不耐煩了。
「前輩你好歹給點面子，畢竟還有外人在。」
從峽谷口掠過一團火，綻裂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