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紫血

楊靖驚奇地看著綺羅瀾被擊敗，「蓄力四道」竟然還無法抵擋化炁六重，這郎昆有點東西。不見淬鍊了法器，還掌握小仙術——火球術。

不過綺羅瀾也有些奇怪，竟然沒有施展真力。但凡修鍊真力訣，只要將一層修鍊到圓滿如一，就能滋生一道真力。綺羅瀾自報「蓄力四道」，意味著他將皮、肉、骨、筋都修鍊至圓滿如一，按理說運轉真力是能擋住郎昆的法劍的，可為何？

不僅楊靖不解，其他三代弟子也大都不理解，唯有少數人看出點苗頭，也不是十分確定。或許只有等綺羅瀾康復以後，才知道真正的實情。

這時，楊素仙登上百勝台。

她秀目圓潤，彷彿一泓清泉，漣漪點點，讓人駐足欣賞。她白玉似的纖細手指遙遙一指，黃子凱就念出楊靖的名字。

楊靖吐出一口濁氣，大步往前，心中已然決定，拼著重傷也要楊素仙不好過。

「銀羽仙宗，楊素仙，化炁九重。」

「烏相神庭，楊靖，蓄力半道。」

半道？不就是還沒修出真力的說法嗎？

「素仙堂妹，恭喜啊！」

「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楊武仙也是這樣說的！」

「我的眼睛好看嗎？」

「小仙術——幻瞳術」

楊靖下意識看向楊素仙的雙眼，頓時中招。

「紫雷滅魂，引！」

楊武仙屈指一按，半空中就出現一道紫色雷霆，朝楊靖劈來。他想逃離，驟然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紫雷劈到自己腦門上，三魂七魄破碎，意識被撕扯著，即將陷入永暗。

「魂兮魄兮，歸來兮！」

一陣呼喚由遠及近地響起，將破碎的三魂七魄聚攏黏合成整體，散亂的意識集中於一點：我是楊靖。

幻境破碎，但小巧纖細的拳頭已經出現的眼前，遮住大半個視野，然後重重落到腦門上，腦瓜子頓時嗡嗡地響，天地都在旋轉，嘭地倒在地上，抽搐著四肢，面孔十分猙獰。

楊素仙收拳後退，彷彿做了什麼無足輕重的事情。

此時，一道人影在楊靖左側浮現，冰藍色的長衫，雪白的長發，清淡淡的花香。來人正是陸林，他看了楊素仙兩眼，抱起地上的楊靖，消失在百勝台上。

「這就是傳說中的百花道陸林啊，真是可怕，他若是要殺我，在我還沒發現他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他怎麼會收楊靖那個廢物呢，難道是特殊體質？」

「楊素仙勝！」

······

百花築，花丘一角，陸林看著正在綻放的紫意花，體表浮現一個個紫色小點，這些小點緩慢移動著，漸漸形成一個其他的紫紋。陸林眯著眼睛籌算一番，無聲自語道：「三十六天，足夠了！」

等到紫紋不再形成后，陸林將紫紋隱藏，轉身走進楊靖屋裡。楊靖依舊昏迷不醒，四肢時不時還會抽搐一下。楊素仙的一拳，顯然是傷到了楊靖腦部。

陸林想了想，從香囊中取出一支白水晶製成的細管，裡面是紫色的液體。見了光，紫色液體扭動著，時而形成花朵狀，時而形成長角異獸，時而形成有翅類人存在···

陸林摸了摸下巴，取來小刀割開手指，滴一滴血液到習慣裡面。紫色液體將血液包裹住，瘋狂扭動、融合，化為半管紫紅色液體，安靜呆著。

陸林晃了晃水晶管，將紫紅色液體灌進楊靖嘴裡，隨後雙手探出，扣住楊靖腦袋，靈力運轉，護住楊靖大腦。

「疼···疼···」

「疼···疼···」

楊靖意識海中，一尊龐大的生物仰天咆哮著，周身縈繞著紫色火焰。火焰里是一張張扭曲的人臉，哀嚎著，詛咒著，想要脫離紫色火焰。這時，一點血色浮現，化為一尊巨人，揮拳砸向紫色火焰中的生物。

血色巨人與紫色火焰中的生物廝殺不斷，各種殘肢四處翻飛，融入楊靖意識海中，孕育出一個紫紅色小人，相貌酷似楊靖。紫紅色小人雙目緊閉，張著裂開到耳根的大嘴，吞吸著血色和紫色的殘肢。

等血色巨人和紫色火焰中的生物發現紫紅色小人時，已經為時已晚。紫紅色小人猙獰笑著，跳到紫色火焰中的生物的身上，撕咬吞食著。很快，紫色火焰中的生物被紫紅色小人吃掉，血色巨人也沒能逃脫。

紫紅色小人咆哮著，緩緩睜開眼睛。外界，楊靖嘶吼著，陡然睜開眼睛：「師···師尊，疼···我疼···」

「忍耐一下，很快就不疼了。」

「啊···啊···」

一刻時，亦或是三刻時，楊靖終於平復下來，猙獰的面孔上露出一個笑容：「謝師尊！」

旋即，他又昏迷過去。

讓楊靖睡下后，陸林走出房間，取水擦了擦滿是汗液的額頭，頓時感覺清爽許多。轉身，就見一個白衣仙姑快步走來，眉眼間略帶幽怨，纖瘦的身體彷彿經不住輕風一盪就會跌倒。

看見白衣仙姑，陸林眉心頓時皺出一個山字，丟下毛巾就朝花丘走去。白衣仙姑見此，亦步亦趨跟了上去。

「為何不來見我？」

「教徒弟！」

「你徒弟比我還重要？」

「徒弟可以當兒子！」

「我也可以給你生兒子！」

「不要！」

「她已經不在了！」

「你走吧！」

「···」

「培元丹，給你兒子的！」

素幽仙姑走了，帶著楊素仙走的，走的時候，失落。素雅仙姑看在眼裡，又驚又喜，臉上卻始終是冷冰冰的。

黃子凱殿主親自送他們離開神庭，然後轉道去了浮島，將具體情況上稟，如此算是完成銀羽仙宗的接待任務。

交流結束，三代弟子們又回到原來的生活里，修鍊和完成任務，周而復始，直到具有前往環線城關的修為，才會離開山門，前往城關抵禦魔族，獲取功勞。

是夜，薄雲如波浪滔滔，打碎清冷的月色。

百花築的房間里，楊靖悠悠醒來，耳中頓時嘈雜一片，好似千百人千百蟲獸一同吼叫，嗡嗡作響。鼻腔中，也充斥著酸臭的氣味，彷彿墜入臭魚腐肉堆積坑洞里。

翻身爬起來，用水洗刷一番，嗅了嗅左右腋下，沒有酸臭氣味，才感覺好些。回到屋前坐下，也沒有睡意，乾脆修鍊「渾陽真力訣」。

這一修鍊，楊靖頓時感覺大不同。身體細胞像是飢餓了很久，如饕餮般吞吃著引導進來的炁。炁的流動，也從涓涓細流壯大到滔滔大河。

咔嚓···咔嚓···

某種碎裂的聲音在腦海響起，是皮膚淬鍊至圓滿如一的體現。一股暖洋洋的熱流在皮膚中流轉，分散回到皮膚中。

楊靖知道，自己修鍊出了第一道真力。

接觸修神至今，他皮膚淬鍊至圓滿如一，血肉淬鍊至大成，骨骼淬鍊至小成，筋脈骨髓經受炁的洗鍊，稍有提升。

身體是一個整體，牽一髮而動全身，淬鍊亦然。

「不錯！」

是師尊！

「真力，是神道的外化，是力量的外顯，結合魂魄之力后，會轉化為靈力，施展神通時，威力倍增，而當靈力中融入道后，會逐漸蛻變為神力，具有種種不可思議的妙用。」

「現在，你有資格修習武技了。」

「師尊要傳授我武技？」

「不急，你先看看這個！」

是張紙條，月光下，楊靖能清楚看見上面的內容：烏靈山奴隸暴動，速速前往鎮壓。

「完成這個任務，我就傳你一套刀法！」

「弟子保證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