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沒死
本是別人的事情,自己來湊個熱鬧,居然要把小命弄丟了。
「不過黃口小兒一句戲言,你便要殺人,當真夠狠」。
莫問不滿賀炎如此兇殘,開口責備道。
「戲言,那請問莫老,我天天當你面罵你,你能不能當我是戲言,不與我計較」。
「你,哼,強詞奪理」。
賀炎巧舌如簧,讓莫問頓時沒了脾氣。
「同學一場,何必如此,就當我最後一次請求你,算了吧」。
季夏也沒想到,賀炎居然真的要陸乙死,陸乙本就是因為自己而來,沒有必要承受這無妄之災,雖不喜陸乙,卻也開口為他求情。
看昔日情人開口求情,賀炎有種莫名的不爽,雖然已看不上季夏,但是男人的自尊讓他內心來氣。
他不屑的笑道:「可以,不過叫他過來我面前,跪下說聲對不起,這事就算了,一句對不起,換你一條命,你應該不會拒絕」。
賀炎看著陸乙,那種居高臨下,完全看不起的眼神,讓陸乙握緊了拳頭,渾身有些發抖。
莫問老者則眼神淡漠的看著陸乙,也沒有說話,只是眼神有些奇怪。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只見陸乙握著拳,朝莫問鞠了一躬,低著頭便向賀炎走去,每一步都感覺無比沉重。
「果然,你這螻蟻還是怕死的很啊」。
賀炎看陸乙最後還不是乖乖朝著自己走來,更是一副不屑的表情。
周圍的議論聲也漸漸大了起來,他們都是一些大學生,很少見到這樣的場面,有人很小聲指責賀炎太囂張,也有人覺得陸乙是個傻叉,少說一句就不至於受如此屈辱。
季夏也慚愧的低下了頭,好像這個賀炎已不是他認識的賀炎,而陸乙也不是他認識的陸乙。
他記得曾經的陸乙,那可是臉皮厚膽子大,打架鬥毆也少不了他,但轉念一想,在性命面前,他也希望陸乙珍重生命,不要一時衝動。
陸乙一步一步走向賀炎,越來越近,表情有些淡漠,眼神卻漸漸的堅毅起來。
就在他們距離三步時,陸乙突然抬頭,用盡渾身力氣一蹬地面,瞬間彈至賀炎面前。
「我道尼瑪的歉,雜碎,修真者了不起」。
隨著一句話,一顆拳頭硬生生的落在了賀炎面門。
場面冰涼安靜,每個人都捂著嘴看著陸乙,似乎驚嘆他一身好膽,凡人打修真者,從未聽說。
一拳落下,賀炎也懵了,畢竟曾是同學,據他對陸乙的了解,陸乙是不會道歉的,他猜到了陸乙是個不怕死的主。
但卻沒猜到,距離三步的陸乙,在臨死前的速度,居然比平常人快了幾倍,本來有足夠時間將其一招斃命,可陸乙的拳頭卻先一步到達他的臉上。
被一個凡人螻蟻打了臉,這讓賀炎的自尊心受到嚴重打擊,一時好似得了失心瘋。
「我要你死無全屍」。
一聲爆喝,賀炎渾身靈氣形成劍氣護體,加上距離太近,可在眨眼之間,將陸乙攪成碎渣。
「哈哈哈哈,果然如此」。
莫問興奮大笑,揮手指虛空,一把巨型重劍憑空而出,落在了陸乙身前,龐大的吸力籠罩了賀炎,不過幾秒,就將賀炎的劍氣全數吸了進去。
「法器承鈞,這不是泰山的三法器之一嘛,怎麼會在莫老手上」。
靈遙滿臉好奇,今天給他的震撼實在太多了,除了陸乙那不怕死的勇氣,還有莫老祭出的法器。
陸乙看著眼前巨劍,腦袋則是昏昏沉沉,本覺得這是必死之局,衝動過後有些後悔,信好這老者又救他一次。
「莫老,你什麼意思」。
賀炎不知何故,居然沒有生氣,而是詭異一笑,看著莫問。
「沒什麼意思,這小子我要收為弟子,收了以後你們便是同門,同門相殘可是大忌哦」。
莫問笑呵呵的,也不知在開心什麼。
「哦是嗎,你不早點說,你要是早點說,我便留他一命嘛」。
一句話自遠方傳來,虛空中一人御劍而立,此人看起來中年人模樣,卻有種無形的威嚴,尤其是白衣腰間的紫色玉佩尤其顯眼,華山紫爵長老,除了掌峰外,華山第二人無夜,又稱大長老。
他的出現,引得周圍炸開了鍋,能御劍飛行,只有先天高手,人界已知的先天高手也就幾十個人,眾人今天運氣好,居然看到一個。
看到來人,莫問表情劇變,幾個閃身飛至陸乙身前,一把將他抱起,後退出百米開外。
「莫老鬼,你慢了一步」。
無夜自信一笑,淡漠的看著莫問,早在莫問祭出法寶時,他便已經到了,同時傳音入密給了賀炎,敢向華山之人出手,無論凡人或其他,必殺之。
莫問來不及說話,他根本沒想到,華山的大長老會親自到來,並且對一個凡人出手,急忙雙手連續點在陸乙身前,而陸乙此刻不知何故,神情慢慢變的獃滯。
「不用浪費時間,知道你莫老鬼手段多,我的劍氣,斬的是他的靈台,不是身體,你就算救活也是白痴一個,能死在我的絕技下,是這凡夫俗子無上的榮耀」。
無夜似乎知道莫問有手段急救,所以出手便是華山氣宗的三大絕技之一,心劍無痕。
此劍法無形無影,殺人於無影無蹤,關鍵是斬神不斬身,極難防禦,莫問一個大意,差點使陸乙死的不明不白。
而此刻,天空中一縷殘魂,若無根浮萍般飄著,似乎隨時都可能會消散。
驟然間,殘魂睜開雙眼,那傲視眼眸睜開一瞬,好似眼前萬物皆成煉獄般,恐怖又攝人心魄,殘魂極墜而下,消失在風中。
印入眼前的是一片碧波湖畔,翠竹綠草,青山懷繞,還有片片紅楓樹有規則的樹立。
夕陽殘紅,照耀在這碧湖,印出了美輪美奐,一陣風起,帶起了紅楓葉落,讓寧靜湖面染上了一種凄美之感。
飄遠的思緒回到竹屋,陸乙感嘆活著真好。
在他失去意識前,深刻的記住了三個人,一個不愛她的女人。
一個要他命的賀炎。
一個御劍天空,腰掛紫玉的大人物。
也正是那人出現的瞬間,他感覺意識有一把劍穿過識海,轉斷了他的意識,他的記憶也隨之停留在那一刻。
看著眼前美景,是陸乙走出竹屋看到的第一眼,令他失落的心得到一絲救贖。
「好美的景啊,梁州可沒有這種美景」。
陸乙自言自語的朝著湖邊而去。
抬眼眺望,已經看到湖邊老者,一身蓑衣,正在執桿垂釣。
看著眼熟的背影,陸乙確定了老者是莫問,只記得在學校暈過去了,醒來便已在這竹屋之中,想來又是這老人家救他一命。
「再次謝謝前輩救命之恩」。
陸乙快步走到莫問身前跪下,感激的對著老者扣頭謝恩。
「好了,你這三個響頭老夫受了,不過這最後一次,性命可不是我救的,被華山大長老心劍無痕斬滅靈台,居然還能跟正常人一樣,當真奇怪。
既天不亡你,以後便留下與老夫做個伴。
莫問慈祥一笑,看著跪在地上的陸乙,眼裡充滿了好奇與疑問,當時在梁州大學,他明明發現陸乙靈台已滅,即使活著也是白痴一個,卻在頃刻間迴光返照,臉色紅潤。
探查之下才知,這小子靈台不知何故又恢復了,這等神奇之事,他只能歸咎於無夜看不起陸乙,沒有痛下殺手。
趁對方不察之際,莫問迅速帶走了陸乙。
而無夜則是藐視一笑,無所謂的帶著賀炎,繼續在梁州大學挑選好的苗子,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點。
另一邊,看著男友走時沒看自己一眼,季夏已心灰意冷,整個人面無表情,到也算洒脫的獨自離開。
一場學校的鬧劇落幕,卻是陸乙用命買了單。
也使得其他學子明白,原來在修真者眼中,他們的生命如螻蟻,卑微貧賤,說拿走就拿走,只需隨便找個理由。
「前,前輩說我能留下,我沒聽錯吧,我,我沒有天賦」。
陸乙晃了晃腦袋,心裡有些激動,話都說不清楚,自己不僅莫名其妙的活了下來,還遇到了改變一生的機遇。
莫問高深一笑,摸了摸陸乙的腦袋。
「靈界已知天賦數百,能磨鍊天賦,將之發揮到極致的,這些人莫不都是驚才絕艷之輩,
有的天賦不是靠覺醒,而是在與人鬥法中發現,精進,老夫遍尋多年,終於找到,能讓它綻放光芒的天賦」。
說著,莫問拿出了一顆通明珠子,珠子出現的瞬間,有道光芒極速閃動,一絲若有若無的光線射到了陸乙身上,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楚,離陸乙越近,閃動的速度便越快。
「此珠名踏破靈珠,是我衡山唯獨的一件極品法寶,只有天賦卓絕之輩,才能讓令它綻放光芒,珠子的溫度亦會隨之改變,我衡山當年便是靠它開宗立派。尋到了不少擁有好天賦的弟子,老夫也有話直說,當時在梁州大學發現你時,珠子光華閃耀,溫度滾燙,也是讓我出手救你的原因,否則這得罪人的閑事我可不會管」。
莫問直截了當,告知了陸乙真相,救他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有天賦。
陸乙也不管原因為何,反正救命之恩無需多言,聽到莫問這麼說,心跳的更厲害了,我居然有天賦,明明曾試過仙家的覺醒法門,根本毫無作用,沒有覺醒任何天賦。
「好了,讓老朽看看,你憑什麼讓這踏破靈珠為你綻放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