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初月恆圓
第四百六十二章
「盤踞在心中的仇恨最終化作了引人向惡的魔鬼,在一個與平常無異的晚上,白文做出了九尾一族從未有過的恥辱事件——他偷取了九尾儲物室里的存放的蟾蜍毒液,親手將其摻雜進食物里,毒死了自己的生身母親。」
我心中猛的一寒,這個白文,簡直就是個畜生禽獸,自己的母親縱然有萬般不是,也不能做出這滅絕人倫的弒母之舉啊。
「白文毒殺了他的母親,白小白難道就任由白文繼續逍遙法外么?」
「怎麼可能,」白澤面色一凜,「白小白是個極孝之人,他幼年時期,就會因別人辱及母親而拳腳相向,如今長大了,更是對母親恭順有加,對於白小白來說,他母親是唯一一個用真心愛護他的人,多虧了母親的愛護,他才能在所有人都排斥他的困境中堅持下來,所以為了回報母親的愛護,他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母親分毫,即使是他的弟弟也不例外。」
「白文毒殺母親后,心虛之下畏罪潛逃了,白小白髮現母親死後,連哭了三天三夜,直哭的九尾族中最鐵石心腸的人都為之傷悲,哭完后,白小白在眾人的幫助下埋葬了母親,然後當著九尾全族的面,立下誓言要擒殺白文為母親報仇。」
「上尊要知道,九尾一族雖是世居此隅,卻並不代表青丘就只有這麼大,怎麼說也是獨立在三界外的異空間,真要算下來,青丘的面積,跟一州之地也差不到哪裡去,這麼大的地方,找一個藏起來的人無異於大海撈針,但白小白不管,他既然立下誓言要擒殺白文,那麼不管白文躲到何處,他都要把他找出來殺掉為母報仇,哪怕用去自己一生的時間也在所不惜。」
「尋找白文,只是諸多難處中的一個,更大的問題是,以白小白的修為,並不是白文的對手,白文作為純血九尾,修鍊的進度比白小白快上三倍都不止,在白小白立誓要殺白文的時候,白文已經是開元境後期了,而白小白,才不過是築基境中期而已。」
我聽得都發矇,築基境中期離開元境後期足足錯著四個小境界在裡面,要怎麼打,說句難聽的,白文抬手就能捏死白小白,哪裡有必要躲著他啊。
「上尊想的不錯,」白澤肯定了我的猜想,「白文經過幾次觀察,確定只有白小白一個人在追蹤他之後,主動現出了身形,白小白固然想殺白文,白文又何嘗不想殺白小白,為了擺脫眾人對他的嘲笑,他連自己的母親都能痛下殺手,又怎會顧忌白小白這個同母異父的哥哥呢,在他眼中,白小白是母親與人族苟合的罪證,是必須要毀滅的對象。」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白小白沒有跟白文費任何話,就交上手,這一打起來,修為上的差距就全部暴露了,白文輕描淡寫間,就把白小白逼上了絕境,白小白無奈,只得現出了原型,以便進一步提升實力,擺脫困局。」
「剛才老夫同上尊說了,白小白是生即九尾,他這一現出原形,聲勢頗為驚人,九條白尾搖晃在背後,直壓的白文氣息都亂了,儘管白小白現出原形后並沒有提升多少實力,但九尾一族對於尾巴的崇拜是銘刻在骨子裡的,九尾天狐,九尾天狐,九尾方為天狐,面對白小白的天狐之體,等階上的壓制逼得白文沒有辦法,只好也現出了自己狐體對抗,」
「修鍊到開元境後期的白文,已經開了七尾,雖然還沒到天狐的水準,卻也相差不遠,現出原形之後,勉強抵消了白小白的九尾壓制,兩者之後的爭鬥愈發激烈,終於,白文在瞅准一個機會之後,斬掉了白小白的一條尾巴。」
「對於九尾一族來說,尾巴不僅僅是等階的代表,更是修為的象徵,被人斬去尾巴,不亞於直接削落境界,白小白修為本就不如白文,如今又被白文斬去一尾,勝負幾乎就成定局了。」
「白文如是想,現實卻截然相反,白小白在失去一尾的情況下,境界不落反漲,直接晉陞到了開元境中期,白文大驚之下不敢輕敵,憑藉著仍有一個小境界的優勢,與白小白繼續展開了爭鬥,白小白因為少了一尾,天狐血脈的壓制也就不復存在,是以儘管修為提升了,但他與白文之間的差距並沒有縮小多少。」
「白文心思狠辣,且詭計多端,在兩方僵持不下之時,白文主動賣了個破綻,誘敵深入,白小白不疑有它,結果輕易中計,再度被白文斬去了一尾。」
「九尾降成七尾,按理說白小白的境界就該一落千丈,拱手服輸了,可令人出乎意外的是,隨著尾巴又少了一條,白小白的境界直接暴漲到了靈動境初期,靈動境跟開元境不可同日而語,那是全方位的等階壓制,再姦猾的計策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白小白擒住了白文,將其帶回了母親墓前,當著聞訊趕來的九尾族員面前,親手斬下了白文的首級,為其母祭奠。」
「白文伏誅之後,白小白劍指眾人,厲聲叱曰,爾等偏居一隅,苟安天命,不思進取,只以同族相傷為樂,存有何益,吾承兩族精血而生,天降祥瑞,落地九尾,卻被爾等指為邪逆,百般欺凌,以致母親橫死,兄弟相殺,九尾一族,枉稱上古遺脈,心胸狹隘至此,實在難以相容,白小白羞於與爾等為伍,至今日起,即脫出九尾一族,再不相見。」
「言罷,白小白揮劍斬去自己所剩七尾,眾人驚呼聲中,白小白修為開始節節攀升,元嬰,化神,合體,大乘,最後直入金仙境,白小白一飛衝天,憑藉無匹修為硬生生破去青丘封印,飛升天界,至此眾人方才明白,原來白小白天資之卓越無人可比,他體內懷著人族血脈,乃是天道的寵兒,在人族天賦面前,九尾不再是尊貴的象徵,反而成了沉重的枷鎖,只因白小白一心向孝,為全同族母子的情分,才會自甘修為低下,受眾人之嘲笑,如今母親橫死,兄弟又被自己親手斬殺,九尾一族於他,再無半點眷戀,才會自斬七尾,顯露修為,破封而去啊。」
「上尊眼前所見的青丘封印,便是那白小白破開后的殘印,老夫之所以同上尊談這筆交易,就是因為現在青丘殘印威力不全的緣故,否則的話,以青丘封印全盛期的威能,金仙境下,根本無法可解,這樣算來,如果九尾一族能出青丘的話,還是承了白小白的餘蔭吶。」
沒想到九尾一族還有這樣的一段過往,怪不得眼前的青丘封印看起來總覺得威能不夠,對不起上古大能的臉面,原來是曾被人破去受損的緣故,也多虧了白小白的出手,要不然就憑我這些微末道行,想要破去上古大能的封印法陣無異於痴人說夢,我一邊梳理著最後幾道封印線條一邊隨口問道,「那白小白晉入金仙之境,縱然自斬七尾脫離九尾一族,不再承認跟你們有關係,但他體內終歸流有狐族血脈,你們不仍舊要尊他為狐帝么?」
「上尊所言甚是,」白澤附和道,「狐族宗廟之內,確實立有狐帝白小白的牌位,不過白小白本人並不肯承認這個名號,他在天界,從不稱自己是青丘狐帝,只說自己是人仙白帝。」
「人仙白帝,」我重複這個稱號,微微挑了挑眉毛,好熟悉的稱呼,彷彿在哪裡聽過不成,此時我已經將這一片的青丘封印梳理完成,只待稍後出手拆解,為了保持狀態,我納氣回息準備先休息一會,於是盤腿而坐的我一邊閉目調息,一邊試著回憶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人仙白帝,人仙白帝。。。。。
「人仙白帝!」
我猛的睜開雙眼,失聲喊了出來,嚇了旁邊幾人一跳,我想起來了,的確有人在我面前提過白帝的名號,那是在魚王逐月墓,我跟呂蟲子初時揚州的時候,我記得清楚,揚州自封修為下界,我問他何時能返會天界的時候,揚州說,白帝曾親口對他許諾,待到青晏花重開之日,就是揚州重回天界之時,我記得揚州除了呼喊白帝之名外還叫了什麼人來著,好像是初月?
我連忙起身叫過白澤,盯著他目光灼灼的問道,「白族長,你說的那位白小白,除了人仙白帝的名號,可還有其它名字?」
「其他名字?」白澤有些遲疑,「九尾一族跟人族不同,向來是只有名而沒有字,至於稱號,白小白因是狐帝出身,才會被尊稱為帝,除此之外,並沒有聽說過其它的稱號。」
聽白澤這麼說,我的失望之情溢於言表,單憑人仙白帝這個稱號的話,很難確定白小白就是揚州空中的那位初月仙帝,畢竟三界之中族類眾多,其中有資格稱帝者姓白的也不少,沒有進一步信息的話,也就無法確認了。
我重新盤膝落下,正在再次進入調息狀態的時候,白澤忽然開口說道,「上尊,老夫想起一事來,在九尾族中的軼事薄記載里,曾提到白小白修為雖至金仙,但於術法要訣方面,卻難得其法,為了彌補這個短板,白小白在飛升天界之後,曾四處走訪尋師,不過天界雖大,能為帝君師的人卻不多,最後白小白是投入了五方上帝之西方白帝白招拒門下,白招拒甚喜白小白,對其孝義讚不絕口,后收白小白為義子,賜名初月,取恆圓之意,天界眾人因為這層關係,私底下將白小白的稱號由人仙白帝改做了小白帝,不過此事只是人傳,並未有確鑿文書,是以九尾族中牌位,用的仍是白小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