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路生波
狐狸奶奶吱唔半天,為難半晌,靈動的媚眼轉了幾圈,最後笑眯眯對炸毛大叔說了聲沒事,想吃便吃,不用客氣。
狐狸奶奶大大方方折返回屋,炸毛大叔看看手裡一口沒動的另一支蓮蓬,咽咽唾沫舔舔嘴,不吃了。
喘氣的東西都有點賤性。別看偷吃得挺歡,人家正主兒寬宏大量無私奉獻主動招呼你吃,反倒疑神疑鬼疙疙瘩瘩下不去嘴。
特別是狐狸奶奶那意味深長的笑容,弱小動物的防禦本能幫炸毛大叔催生出滿後背涼汗,頭皮抽抽的發麻,感覺這是有背景的蓮蓬,一粒蓮子就是一個小故事。後悔嘴太饞太快,吃前幹嘛不想想這一池子蓮花憑什麼長這麼壯觀。
吃了一肚子故事,貌似有些消化不良。
炸毛大叔揉揉心理作用而莫名感到不爽的肚子,悲壯的水葬了剩下的那支蓮蓬。
次日清晨,狐狸奶奶告訴炸毛大叔,已經給狼王狼后發去消息。
狐狸奶奶的雙蓮小居地處火狐族領地,位於妖狐界邊境,毗鄰幻狼界。既便如此,狼王狼後接到消息派人前來,最快也要等到明天。
狐狸奶奶請炸毛大叔稍安勿躁,如若傷情無礙,很願意帶他到處轉轉,游賞一下妖狐界的風情。
十里不同天。獸仙境相當於妖精們的世界,每個種族的領地都有各自風土人情。
妖精不是個個光艷照人英俊絕倫,和人一樣,有美就有丑,絕大多數也都是平凡普通一抓一大把的樣貌。
狼族和狐族屬於質素比較高的,特別是狐族,盛產帥哥美女,隨便拽出一個都清秀可人,很對得起狐狸精的美譽。
炸毛大叔隨狐狸奶奶溜達了一白天,眼都花了,暈嘆:敢情美麗的事物看多了也會審美疲勞視覺麻木。此刻若是讓他見到一口眼歪斜,指定會驚為清流一股,勁酷有個性洗滌了他的瞎狗眼。
一天過得很快,轉眼就夜色瀰漫,洗洗涮涮又要睡了。
獸仙境哪裡都好,唯獨娛樂生活嚴重不夠豐富,電視倒是有,可裡頭的節目養生就是教人修行。哪怕來點法術演示也行啊,好歹能當魔術看。
第二天吃罷早飯,接炸毛大叔的使者來了。
一名使者,八位名轎夫,一頂轎子,陣仗不大,炸毛大叔依舊受寵若驚,想他活了三十年幾時坐過八抬大轎?放在古時候,這是高官才有的特權,何況抬轎的還是八隻妖精。
這是多麼高的待遇多麼高的殊榮。
起先還假惺惺羞澀婉拒了一下子,等坐進轎子里嘎吱嘎吱搖曳開來,炸毛大叔美得臉都紅了。
大老爺的威風呈夠了,腸胃鬧起小脾氣,嗞溜嗞溜一陣急過一陣要求解放。
叫停轎子,正行進在一條林間小道,前望不到頭后望路遙遙,四下除去參天大樹綠草野花,屬於動物的似乎就他們十個。同為雄性,炸毛大叔也沒啥好羞臊的,交代一聲,鑽進林子暢快排毒。
一身輕鬆,提起褲子,忽然聞到極為濃厚的原始氣息,絕對不是便便臭味,來不及辨別味道源頭,一隻厚實的長有黑色毛皮的大掌就從背後伸出,捂住炸毛大叔口鼻,拔蔥似的輕鬆把他拔走了。
另一廂狼王宮,狐狸精雙臂環抱不停繞圈圈,已是急不可耐。
狼王狼后對狼崽子發了禁令,狐狸精便義不容辭一力承擔下將炸毛大叔完好無暇帶回人界的重任。勸住急到直要違抗禁令的狼崽子,立刻跳入古井回到獸仙境。
原以為炸毛大叔被墜入狼王宮,不想回到宮中,一根炸毛大叔的頭髮都沒瞧見。這才意識到,炸毛大叔沒有法術,既不會催動引路蝶,又不懂尋覓去向,被那樣一股強力擊中不定會彈到哪裡。
狼崽子在人界眼巴巴焦急等待,不保證會不會耐不住性子硬闖回幻狼界。炸毛大叔不知所蹤,難保不會遭受意外,會不會重傷到醒不來爬不起暴屍在妖跡罕至的荒漠地帶等死。狐狸精心裡幾乎著了火。
如果他不和死面癱打架,如果他聽見炸毛大叔的勸阻立即收法,都不會連累炸毛大叔有這一遭。萬一有個萬一,他怎麼對得起唯一的好朋友?怎麼對得起炸毛大叔做給他吃的那麼多好吃的,對他百般照顧?怎麼對得起白嫩可愛的胖饅頭?簡直萬死難辭其咎。
幸虧奶奶捎來消息,撿到炸毛大叔;幸虧狼王依循狼王血珠的感應,百分百確定炸毛大叔平安。不然,他真要哭死了。
可是,怎麼還沒把人接回來?
昨日接到消息,使者便動身出發,奶奶有利用水鏡傳話說上午人就被接走了,現在都明月高掛,跨過午夜,人怎麼還沒回來?九個妖精接一個人是有多困難,怎麼慢比蝸牛爬?
「眉兒,你已兩天沒合眼,趁早歇息了,回來要有一天的路程呢。」
郎晝才不關心倒霉弟媳婦死活,眼睛里只盛得下不論原因總言之隨他回到狼王宮的狐狸精。
才兩天,他活潑健康的準新娘就憔悴大一圈,他的狼心狼肝絲絲泛疼。暗恨,他的笨弟弟是惹事精,比笨弟弟更笨的弟媳婦比惹事精還惹事精。看到他們兩夫妻打架,不說找安全地方躲好,偏要冒出頭找倒霉。若不是他不忍心狐狸精動用實力,只怕笨弟媳早成一對碎冰碴兒,魂飛魄散,投胎不能。╭(╯╰)╮
虧得笨弟弟有臉跟他不依不饒叫囂拚命,連自己老婆都護不住,根本丟進郎家臉。這樣不成材的東西,再過五百年也休想與他爭王位,父王爹爹完全犯不上禁止其回到宮中。
自己老婆自己負責,笨弟弟回來自己找老婆。他的準新娘就不用著急上火,踏踏實實由他摟著同榻安睡。或許還能做些有助於睡眠的發汗運動。
「滾開!你這廢物,手底下養的也是一群廢物,個頂個沒腦。行進到途中發個報平安的消息能死啊?不知道我在這裡等得心急嗎?
要不是你這死面癱,我用在這裡吃不下咽睡不安寢嗎?看你就眼睛疼,滾開啦,去問問你父王他有沒有什麼特殊感應,小光光現在怎麼樣?」
狐狸精想甩開郎晝糾纏,卻忘了手腕的傷,結果疼白了嬌俏小臉兒,疼皺了郎晝秀挺的兩條白眉。
「我再給你施些鎮痛的法子。」
「少碰我!不用你狼哭狐狸假慈悲,沒你我手還斷不了呢!」
「你若不氣我呢?」
「我氣你還是你氣我?滾開啦,聽到沒有?」
「眉兒……」
「叫魂啊?噁心死了!叫你滾去問你父王小光光目前境況,你倒是聽見沒有?算了,我自己去問。」
「午夜時分你以為你進得了狼王寢宮嗎?」
狐狸精沉口氣,不得不承認郎晝說的是事實。狼王狼后濃情蜜意,天一擦黑,基本就沒人能再進入狼王寢宮,除非活膩了。==
可是,他還是看郎晝百般不順眼,益發心煩氣躁。
「好歹你血管里流著狼王血,不能嘗試感應一下嗎?」他才沒有央求死面癱,純粹命令。╭(╯╰)╮
「狼王血珠,自然只有狼王自己能夠感應。」
「敢情你最大的本事就是監視我?!」
「莫非你是要我把珍貴的狼血融入他人體內?」
「你要融便融,關我屁事?!」
「眉兒……」
侍從都在殿外伺候,但狐狸精如此大呼小叫,外頭總是可以聽見一二。堂堂狼王太子任由准太子妃氣焰張狂,傳了出去要他這尊榮孤高的面子往哪裡放?
「我心裡不踏實啦,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小光光有個萬一,狼羔羔一定不會饒了我。」他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當然,郎晝更是罪加一等,尤其不能原諒。
「你是累了,精神不好才會心緒不寧。乖,小睡一下,睜開眼,人就給帶回來了。」
「睡屁啊?要睡你自己睡,我跟你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沒義務陪睡!」
「報——太子殿下,使者已回,正在殿外等待召見。」
一名使者,八位轎夫,一頂空空如也的轎子。
炸毛大叔不在,使者和轎夫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噤如寒蟬。
「啟、啟稟太子……馮、馮先生……馮先生……在半路失蹤了。」
「死面癱!都是你不好!我說親自去接小光光,你不讓,現在可好,人沒了,我怎麼跟狼羔羔交代?總歸狼羔羔要跟我拼個你死我活,你也別想跑,我這就取了你的性命,向狼羔羔請罪!」
作者有話要說:倒霉催的炸毛大叔﹁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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