饅頭丟了
狼后之美精細純粹,如月無暇,如水無雜,多一分太超過,欠一分太遺憾,已經到達一種極致。
狼后冷沉睿智,法術超群,對內得民心,對外結善緣,手腕高超,無懈可擊。
再搭配完美性格,這樣的存在,無論是妖是人都未免太過恐怖。人無完人,即便神仙都有要命的死穴。
所以,狼后並非表面那般無可挑剔。
他溫和,因為有太多漠不關心。
他面容慈愛,殺戮起來卻眼皮不眨眉頭不皺,冷血非常。
他優雅,因為會將破壞優雅的東西直接付諸於暴力,之後依舊淡如清風。
狼王暴力兇殘,僅僅是看上去,形於外的。
狼后狠在骨子裡,真正的冷酷殘忍。
還好,他善於掩飾自控,不怒極到一定程度絕不會暴露。
也還好,他把僅有的感情投放給家人,特別是孩子,於是,還算不得徹底扭曲淪喪。
人前壓抑慣了,人後狼王就淪為他的發泄渠道。
狼王喜歡耍賤,狼后喜歡微笑而沉默地使用暴力,實乃天作之合。
狼后外表如聖潔清泉,實際是座堅硬冰山,而厚重冰層之下烈火狂燃。
這足以將萬物燒為灰燼的火,只有狼王有幸見識並感受。
狼后的性情讓他屈居人下是不現實的,狼王也有些小癖好,尤嗜狼后在他身上撒野。
於是,狼后在上,狼王被壓?
別偏執以為被壓等同於被插,身處上位就是主攻。狼王雖然隔三差五就被狼后暴力調·教,但那是他愛老婆寵老婆,拿這個當夫妻情趣,享受著咧。高居狼族之王,沒有真本事怎麼行?必須不能是省油的燈。
狼后在床上再狂再野,主插權從來都由狼王牢牢掌握。
吱呀吱呀,偌大的床榻快搖塌了。狼后騎著狼王,尖牙利嘴咬著狼王肩頭,低吟著銷·魂音調,像垂死更像浴火重生。
狼王與狼后如此契合,伴隨狼后瘋狂的扭擺,賣力向上遞送,粗喘悶哼好似溺水。
噼噼啪啪,水聲淫·靡。
雙方激戰正酣,誰也沒有閑暇去發現賊頭賊腦的闖入者。
不怕死的,膽敢夜闖狼王寢宮的傢伙,見到此番情景儼然忘記掛牽要事,尋了個最方便觀賞的位置,落座。
不打擾,保持最高觀賞素養。
恩愛夫夫上下都滿足了,窺視者才顯出存在感。
狼王什麼脾氣?豈能允許別個欣賞狼后的絕美姿容?親兄弟也不成。
衣服都不穿,跨下床就要戳瞎窺視者的狼眼。
「犼。」
狼后慵懶一聲,保住了一雙在他看來也不是很重要的狼眼。
動手不行,狼王就用眼光射殺。
狼后剛舒服完,正不願動彈,側卧於塌,半肘指頭,美目半睜,透過層層紗幔睨向窺盡春色的闖入者。
「兄長所來何事?」適時打個呵欠,意指:有話快說,說完快滾。
狼后媚態畢露,狼王見了身子頓時酥軟,倒是方才揮舞戰鬥的金戈很有朝氣很有生氣地又亮了起來,煞是奪目。
金戈不倒,後繼有力,可是身為雄性的驕傲。不遮不擋,狼王頗為得意地挺著還沾著水光的威武金戈,叉腰站在床榻前,給未著寸縷的狼后遮擋那最勾魂的春光。
「你兒媳婦的兒子跳進井裡找他爸,我兒子心急救他也跟著跳下來,一起失蹤了。」
黑棘說得輕鬆,宛如在報告別人家的八卦,真看不出幾分擔心。
躺不住的反而是時刻悠然淡定的狼后,針扎似的彈坐起來,望向狼王,難得露出驚慌。
狐狸精說兩滴藥液的藥力是十二個時辰,撐過藥效,狼崽子擠出幾滴眼淚,哼哼唧唧開始撒嬌。
狼崽子恢復往常態度,炸毛大叔憂傷的心情立即好轉。可想到自己目前碰啥啥斷的體質,強行克制,不敢靠近狼崽子。
狼崽子嗷嗚嗷嗚不依不饒打起滾,炸毛大叔急得繞床轉圈,生怕狼崽子任性加重傷情。
撒完潑,看炸毛大叔實在急得不行,狼崽子含羞帶怯的坦白交代。
從作案動機,到實施過程,再到自食其果,巨細靡遺,連丁點兒小心思都不錯漏。
可憐兮兮含著兩眼淚泡泡觀察炸毛大叔風起雲湧色彩紛呈的臉孔,狼崽子吸吸鼻子,閉眼躺出任人宰割的樣子,邀請炸毛大叔懲罰。
炸毛大叔百轉千回,一千個想掐死惡有惡報的狼崽子,又一萬個心疼下不去手,安慰自己知錯就改善莫大焉,狼崽子既然勇於承認錯誤,必然有心悔改,吃虧的是狼崽子自己,他又沒什麼損失,實在不值得計較。
迷途知返的羔狼,依然是好狼嘛!
炸毛大叔的手掌溫度溫柔的落在狼崽子發頂,狼崽子假模假式嗚咽一聲,益加死皮賴臉開了。
蠶蛹一般的身子行動不便,狼崽子身殘志不堅,肉蟲子似的一點一點往炸毛大叔懷裡供,小臉兒埋在炸毛大叔肚腹見,彷彿蹭眼淚,實則一咪咪一咪咪地向炸毛大叔腹下部位靠攏。
其心叵測。
炸毛大叔沒有狼崽子那麼多罪惡的鬼心眼,單純當是小孩子耍賴,給狼崽子頂癢了,咯咯笑挺歡。
其樂正融融,闖進三條大狼破碎了狼崽子連蒙帶拐的幸福。
狼王狼后神色凝重倒還好,關鍵是黑棘。
炸毛大叔看見黑棘的那一刻,心臟就高懸抽緊了。
如擂鼓,敲擊出急迫緊張。
三條大狼面面相覷,都似難以啟齒,最終由狼后告訴炸毛大叔白饅頭失蹤的消息。
聽聞白饅頭跳落井中,炸毛大叔基本就癱了,整個人化作一灘泥,扶都扶不起。
面色慘白,唇色發青,哆哆嗦嗦一再難以置信地追問確定。
炸毛大叔問幾次,狼后便一字不變重複幾次,極為耐心。語氣溫和平穩,很具安撫性。不過,仍是可以從聽起來冷靜的語調中捕捉到微弱的憂心惦念。
同為人父,狼王也流露出人情味。縱使不善安慰,卻誠心檢討疏忽大意,明明感覺到狼王血珠的異動,但因為炸毛大叔就在宮中,且異動實在微小,便未能予以重視。
狼王保證,獲悉消息第一時間就通過狼王血珠感測過白饅頭境況,尚無任何危險訊號。可能有阻擋干擾感應尚不足以強到了解白饅頭具體位置,只大略估算出應該在熊界或鼠兔界邊緣交界地帶。
有大致方位就好辦,小孩子的安危不能耽誤,狼王狼後來前已經下令召集侍衛團在大殿待命。只等與前來接熊熊的黑熊族長老小做商議,懇請黑熊族長老帶路,並做中間人與鼠兔界交涉,如若在熊界找尋未果,可進入鼠兔界繼續,直到安全完好帶回白饅頭為止。
「大黑陪在天天身邊,天天一定會平安無事,對?」炸毛大叔抓住黑棘,迫切問道。
黑棘嘆口氣,照實直說:「昊兒從沒到過獸仙境,身為半妖,亦不具晝兒皋兒這般能力,掉入井中,怕是與肉饅頭無異,只有聽天由命,甩到哪裡是哪裡,兩人不一定在一起。」
炸毛大叔萬分後悔逗留在幻狼界,沒有早些回去,白饅頭也就不會因為想他,發生這種事。
然,事已至此,後悔屬於瞎耽誤工夫,不如把後悔的力氣放在找回白饅頭上。
狼王狼后是值得信任的,聽從狼王狼后安排一定可以很快找到白饅頭,即便心慌慌,炸毛大叔也強迫自己必須如此堅信。
不過,不能全然依靠人家。白饅頭丟了,他這個當父親的無論如何做不到不出去尋找,躲在這裡坐享其成。
炸毛大叔堅決要一同前往,狼崽子自然也躺不住,鬧著要狼王狼后給他鬆綁,陪炸毛大叔一起去找兒子。
被狼王狼后否決了。
炸毛大叔去沒問題,狼崽子拖著幾根斷骨跟從,只能是累贅,非但不能幫忙,反過來還要別人照顧。
一樣可以感應狼王血珠,由郎晝隨行。剛好考驗郎晝的外交能力,爭取改善與鼠兔界的緊張關係。
均已敲定,覓饅頭大軍整裝出發。
小巧的鼻子湊近白嫩嫩的一團肉快速翕動,小巧的舌頭舔舔嘴門口的兩顆兔牙,紅彤彤的大眼睛劃過一**水光。
抹抹快要奪眶的金豆子,白里透粉的小爪子舉起一副刀叉,交叉磨兩磨,刀鋒閃亮,叉尖鋥亮,切向那一團白肉。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