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殺死姜遠成
確認蘇活這邊沒問題,溫清竹和傅烈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這裡。
蘇活上前走到傅烈身邊,指了指審訊室的方向:「咱們繼續。」
收回視線,傅烈對上蘇活的目光,冷不丁的來了句:「舊情人是怎麼回事?」
剛要抬起腳的蘇活一下踏空,差點摔倒,難以置信的盯著傅烈:「攝政王,我和王妃的什麼關係,你不是早八百年就調查清楚了嗎?」
傅烈沒說話,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幽深。
入夜十分,有人送了信給溫清竹,正準備休息的她騰的一下站起身來。
「姜遠成已經入城了!」
綠陶把衣裳放好,快步走了過來,很是驚訝的問道:「真的嗎?」
將信遞給綠陶,溫清竹去了書桌那邊,立刻給楊松寫信。
看來明天就是姜遠成選定的死期。
晨曦透過窗欞,映照在床前的地上,輕紗薄帳里伸出一隻手來。
外間守夜的綠陶聽見了動靜,連忙起身穿衣進來。
「王妃,確定要進宮嗎?」綠陶開始給溫清竹更衣,同時問著今天的情況,「真的不要告訴攝政王那邊嗎?」
穿好衣裳,溫清竹走到落地鏡前,望著鏡中的一身紅火,問著給她系腰帶的綠陶:「這個顏色在一群黑甲禁軍中,應該很顯眼吧。」
綠陶走到她身邊,望著鏡中人道:「王妃放心,一定一眼就能認出你來。」
馬車已經停在門口,綠陶撫著溫清竹上去,隱約感覺周圍有無數道視線,心裡隱隱不太安定。
坐上去后,綠陶壓低聲音問:「皇上那邊真的沒問題嗎?」
「你放心,有人會幫皇上做出正確的選擇。」溫清竹說完,打開身邊的檀木盒子,裡面放著一支箭頭,黑得發亮。
她拿起箭頭放在掌心仔細端詳,腦海中浮現了姜遠成的模樣,竟然都有些模糊。
宮門口,衛雨一早接到了命令,見綠陶露了臉就直接放她們進去。
馬車停在了宮門后,車簾一掀開,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移了過來。
前面不遠處的阮密和衛林不走了過來。
「王妃。」阮密的目光停在她的身上。
衛林行了禮,說了恭維的話:「這顏色果然只有王妃才能鎮得住。」
溫清竹笑而不語,轉頭往城樓上走。
站在欄杆前,極目遠望,主街道上只有零星的幾人。
五城兵馬司的人越來越多,很快,城南一角,一處民宅走水,一隊人馬過去幫忙救火。
緊跟著遠處有一聲凄厲的喊聲出現,不多時人荒馬亂,有人騎馬趕去了京兆府。
城門一開,等待進城的百姓忽然變得格外的有秩序。
不吵不鬧,排隊進來。
過了半個時辰,按照道理京城應該熱鬧起來,可此時此刻,行人越來越多,攤販異常的稀少。
包子鋪的老闆剛擺出一籠包子,熱氣騰騰模糊了他的視線。
眼前有好幾個黑影閃過,老闆趕緊往旁邊一站,挪開步子,望著街道上的行人,揉了揉眼睛道:「難道是我眼花了?」
繼續擺弄包子鋪,門口忽然走進來一個人,老闆連忙抬頭問:「客官要點什麼包子?」
看清楚面前的男人,老闆頓時噤聲,這可是穿著五城兵馬司官服的人!
老闆連忙拿了一抽屜包子出來,討好的道:「官爺餓了吧,這籠包子就送給官爺了。」
雖說邊關戰事結束,但京城莫名有種要打仗的氣氛。
特別前不久,接連出了好幾件大事。
兵部尚書死了,攝政王被牽連。
要知道這大齊的江山可是攝政王保住的,他一出事,百姓難免會有擔心。
面前的官兵拿出一袋銀子來,放在案桌上道:「這是十兩銀子,夠你十天的營收,買你今天關門!」
「關門?」老闆一怔,正要說點什麼,卻見面前的官兵臉色一沉,手按在了腰刀上。
老闆連忙點頭:「好好好!小民這就關門!這就關門!」
官兵走到了門外,老闆連忙招和面的婆娘過來,忙不迭的關了門。
最後一塊門板落下,官兵這才離開。
京城各處陸續開門的鋪子,在得到了一小筆錢后,陸續的關了門。
流動的攤販向來心思靈活,看見路上的官兵這麼多,早就推著小車回家去了。
短短一個時辰,京城竟然恢復了冷清。
衛林站在溫清竹身後,本來是看著京城的,等到沒有閑雜人等后,視線就挪到了溫清竹身上。
「大人可有話對我說?」溫清竹忽然笑著回頭,迎上衛林的目光。
想起今日的目的,衛林也沒什麼好怕的,直接問了出來:「讓百姓不出門,可是王妃的手筆?」
「這還真的不是。」溫清竹轉頭看著那些藏匿在陰影里的人,幽幽地道,「五城兵馬司現在可不在范宇的手裡,攝政王也被蘇活看著,能調動他們的人,定然是衛大人熟悉之人。」
衛林想了下,目光忽然一凝,低聲道:「是傅瑜!」
斜睨了他一眼,溫清竹彎唇一笑,算是默認。
傅瑜是文官,按照道理,調不動五城兵馬司的人,可是傅烈可以啊。
不說傅瑜,傅烈也不會看著百姓白白犧牲。
別的不說,傅家人真算得上為國為民。
沒多時,阮密帶著人過來,神情看起來有點不愉快:「王妃真的確定姜遠成在京城?」
「當然,姜遠成肯定在。」溫清竹胸有成竹。
阮密看了眼衛林,微微有些不虞,但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轉頭離開了這裡。
等他帶人一走,綠陶忍不住的說了句:「阮將軍殺氣騰騰的過來,還以為會找王妃麻煩呢!」
溫清竹安撫她:「你放心,有衛林在這,阮將軍不會對我做什麼的。」
轉頭往衛林這邊一看,就見他目光沉沉的道:「王妃對皇上還真是放心。」
「那當然,他是皇上,齊國天子,註定會成為一代明君的。」溫清竹看見來人不是金元寶,也不是萬鴻羽后,就知道姜遠晗決定先對付姜遠成。
時間慢慢過去,眼看著就要到了午時,該出現的人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阮密再次過來,語氣頗為不善:「王妃,你說過,晌午之前,人會出現的。」
「這不是還有半個時辰,阮將軍別急。你們都把攝政王軟禁了起來,姜遠成絕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
到了這時候,溫清竹也沒必要忌憚什麼。
阮密冷笑一聲,乾脆站在她身邊,似乎要等著午時的到來。
見他居然也留在這裡,衛林不悅的道:「阮將軍還是去下面的好,以防出了什麼岔子。」
「這就不必衛大人費心!本將軍自有打算!」阮密不冷不熱的回了句,顯然有些看不上衛林。
作為昭武帝目前的心腹之一,衛林別的本事沒有,忍還是一流的。
滴漏的聲音越來越清晰,距離午時的時間,已經不到一刻鐘。
京城還是一片安靜,並沒有任何意外。
衛林都有些擔心的看了看溫清竹,要是真沒出現的話——
忽然間,阮密凝目看著京城的西南方向,低喝了一聲:「來了!」
一陣嘶吼聲忽然出現,震得地面發顫,隨後一直信號彈出現在天際。
溫清竹神色平靜的道:「姜遠成來了。」
不等她話音落下,阮密已經轉身下去,猩紅的披風在空中旋了半圈,身影很快消失。
衛林微不可察的鬆了口氣。
他側眼看向溫清竹的視線,多了一份忌憚。
果然溫清竹還是以前的溫清竹。
一切都在她的計算之中。
京城各處很快出現了各路叛軍,人數不多,但能以一當五,迅速的朝著皇宮河邊聚攏而來。
鮮血飛濺,慘叫揚起,叛軍殺出了一條路來。
所有叛軍的目光都停在了城樓上的那抹紅色身影上,她就像是一桿旗幟,一個坐標,一個遙不可及的星辰,激勵著所有人前進。
很快溫清竹就發現,這群人在若有若無的保護著一個人。
「那個人是?」衛林自然也發現了,思考著被保護的人是誰。
溫清竹笑了起來:「很快你就會知道。」
時間很快,因為叛軍竟然逼近了皇宮,五城兵馬司居然沒能擋住他們。
時間又很慢,叛軍逼近了過來,但阮密帶軍出現,他們就再靠近不了一步。
下面很快殺紅了眼,叛軍的衣服和五城兵馬司的官兵一模一樣,看起來就像是五城兵馬司叛變了一樣。
衛林卻聯想到了更多,叛軍能弄到這麼大批的官兵服飾,一定有內鬼!
「來了!」溫清竹轉頭突然出聲,綠陶點頭去了屋裡。
很快楊九拿了一把長弓出來,另外還有一支沒有箭頭的箭身。
綠陶手裡的盒子打開,溫清竹拿了箭頭出來,按在了箭身上。
楊九命人拿了架子過來,把長弓固定住,然後退讓開來。
「王妃要親自動手?」衛林驚愕萬分。
溫清竹將箭搭在弓上,比對著混戰中的其中一人,不禁喃喃道:「看起來還需要點時間啊。」
衛林轉頭看去,叛軍已經被消滅了大半,姜遠成也被人認了出來。
讓他震驚的是,眼前的姜遠成居然身上中了好幾箭,居然還能行動自如,簡直就像是個沒有生命的戰鬥機器。
忽然間,他想起了什麼:「姜遠成殺不死!」
身邊的溫清竹慢慢拉弦,目光停留在姜遠成的身上,輕聲說了一句:「別人殺不死,我溫清竹可以。」
衛林轉頭一看,目光停在那不同尋常的箭頭上。
城樓下方的姜遠成也注意到了這邊,抬頭一看,紅衣似火,映照溫清竹傾城冷冽的面容,那黑亮的箭頭,讓他心裡一沉。
站在包圍圈外的阮密也看向了溫清竹,心裡萬分奇怪,姜遠成不怕自己,居然怕溫清竹!
她一介女子,能有多大力氣!
回頭再看姜遠成,他身上羽箭好機支,也沒見他——
等等,姜遠成居然打算撤退!
城樓上的溫清竹唇角一彎,無聲的說了句:姜遠成,你的死期到了。
手一松,箭鏃破風而去,正對著她的心臟。
溫清竹記得,前世他對傅烈的那一箭,就是正中傅烈心臟。
巨大的危機感席捲而來,姜遠成不顧一切的要躲開,身體卻陡然被人按住。
他斜眼一看,卻見身後的人居然變成傅烈。
咔咔的兩聲,箭鏃沒入心臟處,穿透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