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兩人初遇

雪飛揚顧不上看那白影，心想好不容易跑了出來，可別再讓他們抓回去，今晚就是不睡覺也要拚命跑。

夜空清朗，他邁開大步，頭上正前方的參宿三星整齊地排列成一線，心想對著這三星跑，那就是一直向南了，方向沒錯，跑了大約兩個時辰，眼看已至深夜，前面遠處隱隱出現一團火光。

雪飛揚心中好奇，但也怕遇到變故，小心翼翼地一點點靠過去，靠到近前仔細一瞧，只見一位白衣少女在那「嗶嗶啵啵」烤著什麼，那香味遠遠散開，雪飛揚整個晚上沒吃東西，跑了那麼久，此時危機過去大半，才發現肚中非常飢餓。

那白衣少女聽到身後響聲，回過頭來，微笑著朝雪飛揚招了招手。雪飛揚心裡一怔：哎呦，那不是下午在竹林空地遇到的白衣女孩嗎，我手裡的銀子還是她給的，只是她現在臉上面紗已摘。

雪飛揚心裡怦怦直跳，害羞地滿臉通紅，白衣少女望著他嘻嘻一笑，用手指了指身邊：「坐啊！」

雪飛揚走到白衣少女跟前坐下，這才發現，那女孩在烤兩串麻雀。他看那麻雀已經烤成金黃，就要能吃了，忍不住往肚子里咽了咽口水。

白衣少女看了看雪飛揚，「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看你那傻樣！哈哈！真有趣！」

雪飛揚愣了一下，低頭看看自己，只見自己跑得滿頭大汗，雙腿上滿是泥土，當真非常狼狽。

雪飛揚滿臉通紅，仔細看那白衣少女，她兩眼靈動，明媚皓齒，容貌清麗脫俗，真如仙女一般，不由得心中一動，哎呦，這世上還有這麼俊俏的姑娘。

白衣少女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瓶，往那兩串麻雀上撒撒，分出一串遞給雪飛揚：「吃吧，看你也餓了。」

雪飛揚連連擺手：「這怎麼好意思。你都忙了半天了。」

白衣少女笑道：「給你吃你就吃，別推了，你叫什麼名字？」

雪飛揚紅著臉接過那串烤麻雀：「謝謝，我叫雪飛揚。」

「我們倆下午在山中竹林那見過。」

「是的，我一直不知道你是誰，你的輕功好厲害。」雪飛揚肚裡實在餓得難受，吃了一口：「嗯嗯，好香！」

白衣少女晃了晃手中的小瓶，嘻嘻笑道：「我自己配的調料，隨身攜帶，烤麻雀可是我拿手的，我一人出門在外玩經常吃這個，哈哈。」

雪飛揚連吃幾口，終於挨過肚子最難受的那陣，心中正有一大堆疑問：「姑娘，剛才一直是你在幫我的嗎？還給我指路，真是太感謝了。」

白衣少女眼睛滴溜溜一轉，吃了一口烤麻雀，問道：「你怎麼會在青蓮教裡面，看你跟他們不是一夥的，這是怎麼回事？」

雪飛揚愣了一下，回想了一遍：「這要說的話，可得從何處說起呢。」

「你慢慢想，我慢慢聽，我喜歡聽故事。」白衣少女嘻嘻一笑。

雪飛揚心裡梳理了一邊，說自己是長升鏢局的，然後受朝廷雇傭參與了脫脫的運糧大軍，後來雇傭軍做了劉光徹的內應，運糧大軍被劫，自己奉命去脫脫大營報信，當天晚上遇到兩個女孩奪尚方寶劍，自己放馬救人。

說到此處，白衣少女眼睛一亮：「哎等等，你說你放的馬！」

「是啊，怎麼了？」雪飛揚滿臉疑惑。

「哦哦，沒事，你繼續！」白衣女孩已經把手中烤麻雀吃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順便遞給雪飛揚。

雪飛揚很不好意思地接過手帕，擦了擦手。繼續說到後來和那兩個女孩分手，約好三個月後見面，然後很不巧遇到了思雨和李悠兒。

「哎等等，你說你遇到了思雨和李悠兒！」白衣少女更是驚奇。

「是的，是他倆把我帶上了青蓮教。」

「好，你繼續！」

雪飛揚說李悠兒怎麼迷惑他沒成，生氣了，讓莫連城困住他半年，自己在山上度日如年，只好在竹林空地練劍，之後就遇到了白衣少女。

「原來是這樣！你好倒霉啊！哈哈哈，哎呦，笑死我了！」白衣少女聽到了李悠兒迷惑雪飛揚那段，笑得直喊腰疼。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雪飛揚故事說完，忍不住問道。

「我叫林月初！」

「林月初！」雪飛揚一字一頓地念叨，腦子裡反覆搜索，好像這名字很耳熟，在哪聽過，還聽了不止一次，但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了。

「怎麼，你聽過我的名字？」林月初嘻嘻一笑，眼神深邃望著雪飛揚。

「好像聽過幾次，但是想不起來了。」雪飛揚摸了摸腦門。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林月初從身旁拿了一根木棍，不停地扒火下的土，問道：「你的劍法是跟誰學來的？是不是跟你在一起的那兩個女孩教的？」

「這你也能猜到！」雪飛揚吃了一驚。

「呵呵，本姑娘什麼不知道。」林月初滿臉得意，火光把她的臉映得通紅，更顯得靚麗，她繼續扒土，這時候，從土堆里翻出兩個紅薯。

「哇！你還埋了兩個紅薯在裡面！」雪飛揚興奮地笑道。

「哈哈，一串烤麻雀怎麼夠你吃的。來拿一個！」林月初用木棍把兩個烤紅薯撥弄出來。

雪飛揚找了幾片樹葉，把其中一個包著拿到自己手裡：「呵，好燙！」

「燙，就慢慢吃！」林月初甜甜一笑，也找來幾片樹葉，把另一個滾到自己身下抓起：「哎，那個教你劍法的女孩是不是叫做楊無恨？」

「楊無恨？」雪飛揚愣了一下：「不對，她叫楊蕪蘅。」

「楊蕪蘅，楊無恨，哈哈，有意思！」林月初眼睛一亮詭異地一笑。

「哎？你們認識嗎？」雪飛揚趕緊問道。

「不認識，不過聽過楊無恨的大名。挺好的一個女孩。」林月初小心撥開烤紅薯，吃了一口。

「哎，對了，今天你為什麼幫我，還給我準備這些好吃的？真是太感謝了。」雪飛揚吃了幾口烤紅薯，忍不住問道。

「本姑娘愛幫誰就幫誰。」林月初晃了晃腦袋，笑道：「你今天下午看到我不是什麼都沒說嘛，還替我保密，你幫了我，我也幫你。」

「那你為什麼要去青蓮教？」雪飛揚覺得這個女孩說話非常有趣。

「跑過去玩玩，偷聽，有趣啊！」林月初兩個眼睛笑著變成了兩個彎月，一眨一眨。

「哦！他們說的話，你也都聽到了！」雪飛揚笑著拍了一下手：「莫連城要去打水月山莊，我還想著下面要是沒事就去報信呢，我覺著莫連城人不怎麼樣，一點民族大義都沒，整天打自己小算盤，所以我準備幫水月山莊，不讓他得逞。」

「你覺得他們還會繼續打水月山莊嗎？「林月初收起笑容，望了望雪飛揚。

「說不準，莫連城應該不會這麼停下的。我先去報信，讓她們有個準備才好，我覺得水月山莊在這件事情上好無辜。」

「水月山莊跟你毫無關係，你幹嘛還要去幫？」

「我也沒地方可去了，不如行俠仗義做點好事！」雪飛揚說到這裡不禁兩眼放光。

「你爸媽呢？」

「不在了，全家都沒了，就我一個人。」

「好可憐！不過我也是。」林月初望了望遠方：「我姨媽剛去世了，我在外面貪玩，玩了好幾個月才回去，差點連最後一面都沒見著。我也沒有親人了。」說完，眼眶裡噙滿了淚水。

「那還是見到最後一面了不是？」雪飛揚趕緊接道，想安慰她。

「見到了，可是那是我姨媽硬撐了好久，見到我她很快就咽氣了。」林月初感嘆了一聲，忍住淚水：「哎，想想這幾年我也挺渾，到處玩，讓她替我擔心，最後還讓她走得那麼痛苦。我到現在都沒法原諒自己。」

「你下面好好生活就是了。只要你過得幸福，你姨媽也會開心的。」雪飛揚的紅薯已經吃完，沒事可做，痴痴地看著林月初，火光中兩人對視了良久。

林月初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笑了一下：「哎，我怎麼跟你說起了這些。」她手中的紅薯也已經吃完：「我覺得你沒必要再去水月山莊了。你可以去投奔劉光徹啊，你們鏢局不都在那嗎？而且聽說劉光徹大軍北伐了，應該缺人手。不過劉光徹也挺渾的，三路北伐，呵呵，虧他也想得出來，本姑娘也不想操他的心了。」

「三路北伐不好嗎，氣勢很足啊。不過我不是多想回去了，就是回去也要混出點名聲再回，不想再厚著臉皮跟在別人後面混閑飯。」

「三路北伐有什麼好，力量分散，笨笨笨！我可不管了，管多了我家後院都失火啦！」林月初拍拍手站起身：「我要走啦！」

雪飛揚也趕緊跟著站起身，心中有點不舍：「這麼快就要走了嗎？」

「嗯嗯，吃飽了。留在這還能做什麼？」林月初望了望雪飛揚，從懷裡拿出一個錦袋，遞到雪飛揚手裡：「這個給你，以後路上多留點心，可別再落到壞人手裡了。」

說完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走了啊！」話音剛落，便「嘩」的一聲，雪飛揚還沒來得及反應，林月初已經消失不見。

「哎！姑娘，你就這麼走了？」雪飛揚在火堆周圍的曠野中四處轉了幾圈，那個女孩的來歷還沒問清楚，心中戀戀不捨，只聽曠野邊的樹林「嘩嘩」作響，應該是往那去了，雪飛揚跑了一陣，知道沒法追上，心中一陣失落。

那個錦袋還在手中，雪飛揚好奇打開，驚得目瞪口呆，錦袋裡面是一片片金葉子。

「哎呀，還把這個給我了！」雪飛揚心裡一陣激動，淚水不禁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