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平淡
第六章：平淡
那天沈沖很開心，他看著窗外的樹葉似乎都比昨天綠的更深，陽光明媚的多了一分燦爛，知了的叫聲也不再讓他感到心煩，就連呼吸入鼻的空氣，也多了一份醒腦的香甜。
「石娟娟！」他在心裡想「好土的名字。」
：「今天，我們來學習植物。」自然老師打開課本，開始講課了。
：「同學們說說我們的周圍都有哪些植物呢？知道的同學請舉手。」
「刷！刷！刷！」
平時上課氣氛最尷尬的舉手提問環節，今天竟然舉起來了七八個人。
：「燕恆旭，來，你站起來給大家說一下」自然老師看了一圈，手指了下燕恆旭。
：「有樹，花，還有草，都是植物。」燕恆旭是個圓臉，白皮膚，學習全班第二，文質彬彬的。
：「很好，你坐下，還有人說嗎？哎！好，來這位同學，你...」
伴著老師講課的聲音，沈衝陷入了發獃狀態。
自然課是很有趣，但是呢又有點幼稚。
一個周很快就過完了，沈沖沒有和新同學說一句話，因為主要還是比較害羞，但心裡卻是非常想和這新同學說話的。
周五放國慶假了，沈沖回家過國慶，國慶節玉米也長成了，沈沖的父親也回來了。
沈沖的父親很嚴肅，話不多，但滿口都是大道理，他滿身肌肉，能倒立做俯卧撐，還能倒立走路，他頭髮長了會打卷，沈沖就是遺傳了父親。
沈沖父親的眼睛挺小的（像李榮浩），但炯炯有神，有時生氣時他一瞪眼，就能把沈沖的腿給瞪軟，嚇得站都站不住。
一米六九的身高，一件衣服能穿五六年也捨不得買新的，事實上在那個年代，整個學校都沒有幾個人除了過年外會有新衣服穿，沈沖也一樣，但是他的衣服卻仍然是比父親多得多。
父親在糊口的基礎上，更重要是養家，但那個時候的沈沖，怎麼可能會體會到一個在農村生活掙扎著的平凡的父親呢？
因為沈沖老是調皮的原因，所以沒少挨父親的打，每次父親打他，爺爺奶奶就會出來護著他，沈沖就恨父親，未了父親還會誇弟弟懂事，然後沈沖就討厭弟弟。
「我是失戀過的男人，喜歡過別人就不是一手了，」沈沖吃完早飯在廁所蹲著發獃（別問我為什麼在廁所蹲著發獃）
「要是石娟娟知道我喜歡過王媛，現在又喜歡她，會不會討厭我這種花心的男人！」沈沖正發獃的投入，父親喊他快點上完廁所去地里掰玉米。
沈沖家有十幾畝地，不知道算不算多，但應該也不算少吧，聽爺爺說，在爺爺的爺爺手上，村子東邊方圓百畝良田都市他們家的，後來鬥地主，都沒了。（王炸）
村子的東南方有兩畝地，順著村子的南北出村路往北走，走到北岸地有九畝地，他們村子是一個坐北朝南的矩形，七橫三縱。出村路一直往南走，路兩邊是一望無際的玉米地。
廣袤的土地安安靜靜的躺在出村路兩旁。順著出村路一直往南走近五六千米是東西走向的西寶公路，公路與出村路之間有一條東西走向三米來寬的河，河名叫白馬河。相傳是唐僧取經路過這裡時，他的白馬在這裡尿了一泡尿變成的。
河上一座年代無法考究的石橋連接了村子與西寶公路，橋叫宋村橋，再往南直走十里路，就是東西走向綿亘萬里的秦嶺。
由出村路往北走，也是一望無際的玉米地，一直走會遇到一條叫清水河的小河，河水也是東西走向，兩米來寬，河水清可見底。當然這條小河上也有一座橋，叫清水橋。
再往北一直走上四里路左右就是渭河了。所以說沈沖居住的地方說是依山傍水也不為過。
關中平原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基本靠天吃飯，只要風調雨順，基本不愁吃穿，真好！
宋村的正東方八百米左右是馬坊村，坐落在南北二號路上。
正西一千米左右是神策村，王媛所在的勝利村就在宋村的西南三千米處，幾個村子遙相呼應。這就是沈沖小學時代主要生活與後來回憶的主要舞台。
說起掰玉米，沈衝到了地里，家家戶戶都忙碌著，沈沖穿梭在玉米與玉米之間，前面掰一會後，後邊就拿砍刀或者「腳鋤子」貼著地面把玉米桿砍倒。
砍下來的玉米桿可是過冬和做飯的柴伙，十幾個綁成一捆，靠在一起，最後拉回家，或者堆在後院，或者堆在門口，總之肯定是要拉回自己家裡的，因為有人會在大晚上看哪家地里還有柴伙就偷偷拉回家了。
真是貧窮限制了人們的追求啊！
再說玉米掰回來後放在家裡堆得小山高，全家人坐在一起一邊看電視一邊剝玉米，左鄰右舍家裡地少的，自己弄完的早，就會到別家幫忙，邊拉家長里短，邊磨時間。
剝玉米的時候，好的，大的玉米要留下點「內衣」，方便後期辮在一起，過於小的就直接撥精光了。剝完了玉米后，沈沖的父親會做一個玉米架，兩根立地的柱子三，四米高，中間一道橫樑，樑上垂下與立柱平行與橫樑垂直的一條條直徑兩毫米左右的鐵絲。
帶內衣的玉米四個一組重疊辮在一起掛上，掛滿玉米架，金燦燦的，家裡透著豐收的喜悅，父親工地的工作做完了，不出遠門了，他常常愁眉苦臉的發獃，為了生計發愁。
沈沖也常常愁眉苦臉的發獃，為了父親在家自己的生活質量發愁。
愁著愁著，眼前又浮現出石娟娟那張好看的臉。
國慶七天樂之後，又上學了，這次沈衝決定裝著膽子跟石娟娟說幾句話。
星期一來到學校，一直從早操到升旗再到早讀，後邊到第三節課，沈沖都沒好意思開口找石娟娟說話。
眼看著要下課了，下課時間十分鐘，如果自己無法有膽量找她說話，那麼一上午時間就白費了。
他氣氛的咬咬牙，「我怎麼這麼沒用？跟她說句話都不敢！加油，沈沖，你要像李逍遙學習，要堅持不要臉。」沈衝心里想著電視上李逍遙大大咧咧的找「賤妾，愛妃」左摟右抱，又想起他調戲林月如時候的樣子，在心裡默默為自己打氣。
下課了。
「加油，向李公子師傅學習。」沈沖想著就站了起來，「天哪！我竟然站起來了！」他轉身看了石娟娟一眼，石娟娟的座位已經重新調了，在第一組第二排，就在沈沖的右前方。
「你好！」沈沖在心裡排練著如何開口。他終於鼓起勇氣，走到了石娟娟面前。
：「你......」
：「夾饃蔥，接著！」沈沖剛剛開口，身後一個聲音傳來。
：「啊？什麼？哎呀！！！」
沈沖聽聲音是徐立哲本能的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剛一回頭，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一個又軟又硬的東西呼的一下砸在了他臉上，痛得他一叫，雙手捂住了臉，那東西「啪！」掉在了地上。
：「沒事吧！我暈，你怎麼這麼笨？」徐立哲看沈沖被砸了趕緊跑過來撿起了地上的沙包。一股濃濃的恨意湧上了沈衝心頭。
：「哈哈哈哈！」
沈沖剛想發火，身後傳來了銀鈴般的笑聲。沈沖一轉頭看到石娟娟和她的同桌燕丹柯看著他在笑。
「他笑話我！他竟然笑話我！」
沈沖看著石娟娟有點沒緩過神，因為他看著石娟娟又露出了那撩人的小虎牙。
：「呵呵！呵呵呵。」不知怎麼了，沈沖自己也跟著笑，他手指了指徐立哲，又獃獃地指了指自己的臉，然後收尷尬的不知如何安放，又傻笑了下。
石娟娟看著沈沖邊笑邊站起來，伸手揉了揉沈沖的額頭：「疼不疼啊？」石娟娟笑著說。
還沒等沈沖回答。
：「你好傻哦！」石娟娟又跟了一句。
沈沖這才發現石娟娟手在自己額頭上，像個受驚的兔子往後一縮，還很傻逼的說一句：「姑娘，你別這樣，男女授受不親！」
石娟娟也被沈沖的舉動搞得十分不好意思，她有些不高興地坐回了座位。
沈沖也尷尬的坐回了他的座位。
「好尷尬！」他心想。
：「哎！」石娟娟沖著沈沖喊了一聲。
：「啊，咋了，你說。」沈沖抬起頭趕緊回應著她。
：「你叫什麼名字？」
：「沈沖。」
：「哦，沈沖...向前沖，哈哈，你名字還挺好聽的。」石娟娟笑著對沈沖說。
沈沖感到自己的耳朵很燙。
「叮零零零」
上課了。
星期一，中午第四節課是音樂課。
：「沈老師，唱歌！」
：「快上去，磨磨唧唧的，該你上課了，你等啥呢?」
:「夾饃蔥，快上去教歌。」
一上課，全班沸騰了。
石娟娟也好奇的看著沈沖，他不明白怎麼音樂課，大家對沈沖的反應這麼大。
她眼神清澈透著好奇和小小的期待，沈沖感受到她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來走到教室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