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你是服務員?
打到出租報了開元酒店的名字,蔣唯一就立馬開窗,讓車內保持通風狀態。
剛剛還被暈車折磨的要死要活,現在又要坐車,對他來說真是要命的挑戰。
「額...」
車子起步,駛離園區還不到三百米,司機師傅就從後視鏡中看了蔣唯一不下五次。
蔣唯一雖然覺得奇怪,但並未在意。為了分散注意力,他死死盯著窗外的景色,自我暗示不暈。
「好熱,明明已經開窗了,為啥還這麼熱。」
車子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下,蔣唯一覺得身上燥熱異常,熱流像是以他為中心點,源源不斷的從四面八方聚集過來,鑽入他的身體里。
說著,他就要脫衣服。
「等等等等!」司機師傅臉色一變,連忙制止。「饒了我吧,千萬別脫,我車子昨天才洗過。」
「啊?」蔣唯一聽得發矇,沒明白司機什麼意思。
「小哥你準備去開元吃飯對吧?你這樣去可不行啊。」
司機趁著等紅燈的當兒,索性轉過頭來,與蔣唯一說話。
可他剛轉過來,立馬做出一個犯噁心的表情,瞬間又扭了回去。
他捂著口鼻道:「不是叔我嘴碎,年輕人啊,應該多注意衛生才行。叔看你穿的規規整整,怎麼能這麼不注意個人衛生呢?」
話已說到這個地步,司機生怕蔣唯一聽不懂,又補了一句:「身上味兒大的能熏死人,小哥你是有幾年沒洗澡了?」
聞言,蔣唯一立馬低頭嗅嗅自己,「嘔」下一秒,他自己差點吐出來。
剛上車時,他還以為是車內的味道,也不好意思提醒司機。所以才一直沒開口,沒想到竟是自己的味道。
怪不得司機師傅一直在瞥他。
「對不起對不起。」蔣唯一趕緊道歉,把另一側的車窗也搖了下來。
下車時,為了彌補司機,蔣唯一還特意多給了十塊錢的補償費。
站在開元酒店的門口,蔣唯一遲疑了幾秒。最終決定先到隔壁賓館里沖個澡。
他若是頂著這氣味進入聚會,別說護花了,凈丟人了。
站在浴室脫光后,蔣唯一發現自己衣服下的皮膚,不知何時沾惹上一層薄薄的黑色物質。
衣服褪下時,沾落不少物質,竟然還能拉絲。
這物質除了果露在外的臉和脖子沒有,髮絲和指甲都存在不少。
黑色物質呈砂質感,極像陳念念之前用過的火山泥面膜。
蔣唯一覺得不可思議,自己前兩天才洗過澡,雖然現在是夏天,但身上也不可能髒的這麼快。
況且還有這黑色物質,他又不是挖煤的。
叮咚——
一條信息響起。
透過浴室的半透明玻璃,蔣唯一瞅了眼外面床頭柜上的手機。
信息內容看不清楚,但六點十分這個時間在提醒他,時候不早了。
來不及多想,蔣唯一用最短的時間,把自己沖洗乾淨,還打了層沐浴露。
等他光著屁股出來時,才注意到西裝已經噁心到不能穿了。
先不論氣味如何,光是那衣服裡層的黑色物質,就讓他退避三舍。
「這咋辦?」蔣唯一坐在床邊,苦惱萬分。
叮咚——
「先生您好,需不需要客房服務?」
這時,門外響起一道詢問聲。
.......
蔣唯一拿著手機,疾步如飛的走出賓館大門。
「誒?」前台小姐剛給客人辦完入住手續,一抬頭看到蔣唯一,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保潔阿姨隨後趕到,她把揉成一團的西裝放到前台。
示意性的指指大門外道:「剛才那個先生,讓咱們把他西裝洗完后,送到這個地址。」
賓館和開元只有幾步之隔,蔣唯一出了賓館,轉個彎就上了開元酒店的電梯,直奔四樓宴會廳。
「這衣服有點緊啊,」蔣唯一借著透明電梯的鏡面,整了整自己的服飾。
紅黑搭配的長袖工服,配在他的身上,毫無違和感。
可能是女款的原因,有些貼身,讓他感到不舒服。
叮——
又是一條消息。
蔣唯一反應過來,洗澡時有人給他發消息,一時慌張,竟給忘了。
「應該是劉總催我去吃飯的吧。」他打開微信,果不其然是劉總給他發來的。
但並不是催他的,而是她要開個會議,答謝宴要等到九點之後了,具體時間讓蔣唯一等她通知。
「答謝宴?」蔣唯一無奈一笑,回復了個好。「說什麼等她再通知,真是活脫脫的領導作風啊。」
電梯門開,正對的便是宴會廳的大門。
透過半敞的門縫,能看到裡面已熱鬧一片,交談聲說笑聲頻頻傳出。
蔣唯一直到這時,才覺得不好意思。明明是同學聚會,他卻穿了服務員的衣飾過來。
「服務員,你不打算出來嗎?我準備下去一趟。」
一個男人舉著手機從過道一邊走過來,提醒了還在電梯中躊躇的蔣唯一一句。
蔣唯一慌忙走出,剛想道歉,豈料對方直接喊了一句:「蔣唯一?!」
蔣唯一抬頭正視面前的男人,也驚詫出聲:「你是張林強?」
張林強連連點頭,熱絡的把蔣唯一迎入宴會廳。
蔣唯一瞧著走在前面的張林強,十年不見,張林強的個子依舊沒變,但身形胖了最少兩圈,尤其是那醒目的啤酒肚。
手腕上的金手錶,脖子上的金項鏈,無不昭示著對方已混到了何等地步。
「要不是你這臉沒多大變化,我都不敢認你,你現在長得好高啊。」張林強扭頭笑道。
「也沒高多少。」蔣唯一苦澀的笑笑。
宴會廳的人不少,放眼望去最少百十來號人,女人佔大半。
這些人各個身穿正裝,舉著各類洋酒。或三或兩圍成一團,談笑風生著。
其中不少成功人士,已掏出名片在分發。
每當有人接到他人那印有厲害職務的名片時,都會發出一聲讚歎。隨後便對那人不斷恭維起來。
「咱們班當時也就五十來號人,今天怎麼來了這麼多?」蔣唯一掃視一圈,問道。
張林強癟癟嘴,無奈道:「還不是聽說女生免費,咱班那些有對象的,都把對象給帶來的,還有些人厚臉皮的,把孩子都帶來了。」
他正說著,兩個追逐的孩子就從兩人中間的間隙跑過。
「這樣也行啊。」蔣唯一忍不住吐槽一句。
忽的,一隻空酒杯舉到了蔣唯一的臉前。
蔣唯一下意識的去接,哪想舉杯之人立馬喝道:「你這服務員怎麼當的!我是讓你倒酒,拿我杯子幹嘛!」
說著,舉杯之人轉頭來看。下一秒,她驚訝的捂住嘴:「呀,蔣唯一?」
僅這一聲,便引來了周圍所有人的注目。
「對不起哦,沒注意到是你,我還以為是服務員。」發出怪叫的女人名叫蘇倩,是蔣唯一高中三年的前桌,也是不折不扣的拜金女。
高中時,她所穿所戴都是班裡最奢侈的。
她曾在班裡揚言,她的父母是隔壁市的大企業家,她是看中這所高中的師資力量才選擇這裡的,不然能有更多學校供她學習。
班裡的人對此深信不疑,蔣唯一也是如此。
直到某日,他偶然看到蘇倩給兩個穿著樸素的男女叫爸媽時,他才明白蘇倩的一切都是裝的。
「沒事沒事,時間太趕了沒別的衣服可換。」
蔣唯一如實相告,他不知曉這句簡單的解釋,瞬間讓周圍其他人坐實了關於他是服務員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