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同學聚會?
奔忙完五個合同后,時間已然不早。
夕陽垂落天際,最後的餘暉鋪灑大地,耀眼無比。
漫天紅霞絢麗奪目,讓人不禁駐足仰望。
可再漂亮的景象,都無法吸引到此時的蔣唯一。
現在的他,只覺得頭暈腦脹胃酸翻騰,似是有人把他的腸胃拉出來,打了個結又塞回去一般。
從踏入園區,至回到公司,他全靠一口氣提著。
等跨入公司大廳的那刻,他終於壓抑不住心頭的噁心感,跑到廁所中大吐特吐。
再出來時,柳志還在廁所門口等他。
「你怎麼樣?」
面色慘白的蔣唯一擺擺手,有氣無力道:「抱歉,前輩。我就是單純的暈車而已,平常坐短程還好,今天有點超越極限了。」
暈車,這是現在多數人都有的通病。
蔣唯一尤其嚴重,除了未坐過的飛機外,其他公車、出租、火車、高鐵,他一坐上就會不舒服。
一旦超過二十分鐘,便會幹嘔不止,甚至胃酸上涌吐酸水,最狠的一次,把前一天的晚飯都吐了出來。
硬是在醫院裡躺了兩天,靠葡萄糖緩過來的。
柳志把一瓶水遞給他,善意提醒道:「隨身帶點暈車藥比較好。」
「嗯,謝謝前輩。」蔣唯一接過水,漱了兩次口,這才覺得舒服一些。
柳志看他面色有了絲絲血色,於是指指大廳旁邊,供來訪者休息的長沙發道:「你在下面再坐一下,我先上去。」
柳志離開,蔣唯一挪步到沙發邊。
他先把公文包扔到沙發上,然後整個人垂直撲倒在沙發上。
大廳中沒有外人,前台只有兩個女孩子,兩人各捧一隻蘋果手機,樂呵呵的湊在一起討論著什麼。
蔣唯一躺在綿軟的沙發上無所顧忌,頭疼使他有些昏昏欲睡。
「劉總好!白經理好!」
意識朦朧間,蔣唯一被這道聲音震得瞬間清醒。
他攀著沙發爬起,還未看清什麼,就被一團黑影直襲胸口。
什麼東西!
「超人叔叔,超人叔叔~」囡囡稚嫩的聲線在懷裡響起,蔣唯一稍稍一愣,遂即苦笑著伸手去抱。
劉總和一個女人姍姍而來,站在沙發邊笑看囡囡騎在蔣唯一脖子上,揪著他的頭髮喊:「駕,駕。」
小孩子下手沒輕重,髮根的疼痛讓本就不舒服的蔣唯一,更是連連到抽冷氣。
「超人叔叔又不是馬,快下來,這樣太不禮貌了。」劉總察覺到蔣唯一的臉色不對,趕緊伸出手,想把囡囡抱下來。
囡囡噘著嘴,一副不情願的模樣。遲疑兩秒后,才戀戀不捨的離開蔣唯一的脖子。
劉總問:「你不舒服?」
「有點暈車,緩了一下已經好多了。」蔣唯一站起身,頗有些尷尬的點點頭。
他就是想悄摸摸的休息一會兒,沒想到竟被劉總碰個正著。
「真的是他!」
劉總身邊的女人,在此刻把蔣唯一認了出來,她驚訝的合不攏嘴。
劉總勾唇一笑,得意道:「是他沒錯吧,他可是經過囡囡認證的超人叔叔。」
蔣唯一覺得女人有些面熟,定睛一看發現,這女的不就是當日抱囡囡被搶的那女人嗎?
「你好,我是白梅。」自稱白梅的女人伸出手,臉色有些發紅:「那天沒能向你道謝,真的很感謝你那天出手幫忙。」
「小事小事,不必客氣,我叫蔣唯一,反倒是我應該謝謝您才對。」蔣唯一連忙雙手回握,言語中滿是感激。
白梅可是他能在星易成功入職的重要原因之一。
三人笑呵呵的聊了幾句,劉總提議晚上一起出去吃飯,白梅也在一旁幫襯,蔣唯一婉拒不得,只能硬著頭皮答應。
回到自己的座位,蔣唯一的頭痛還存留著不小的後勁。
他頂著因疼痛緊緊皺起的雙眉,伏在桌上舉著一份《員工必看守則》翻開。
叮——
手機的簡訊提示音響起。
蔣唯一拿起手機,手機頁面上是一個許久都不聯繫的好友張林強,發來的消息:
蔣唯一,咱們高中同學聚會定在了開元酒店,晚上六點半開始,所有人都會到,你別遲到了。友情提示:女生免費,男生AA,帶上錢包。
「啊?」蔣唯一看著這條消息,有些發懵。
高中同學聚會?還是今天六點半就開始?臨時通知,真是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蔣唯一自然沒有要去的意思,先不說劉總約了他晚上吃飯,光想想他會在聚會上,和陳念念碰面,就讓他避之不及。
蔣唯一不知道其他人分手后,還能不能繼續面對前任。反正他不能。
心底里說不上來的彆扭,讓他無法且不敢面對。
他思襯一番,還是決定給這個昔日好友回個消息。
哪想,他婉拒的話還沒輸入完畢。
張林強的消息又來一條:陳念念已經先到了,你也快來吧,你再不來,咱班那幾個毛手毛腳的就對陳念念出手啦。快來,我先幫你攔著。
蔣唯一立馬挺直身子,不由自主的為陳念念擔憂起來。
他們班的男聲都什麼尿性,他清楚得很。
陳念念當年在班裡也算個班花級別,班裡追求她的男生不在少數。
但她偏偏和蔣唯一看對了眼,讓不少男同學的心中都或多或少留下遺憾和不甘。
若是這次讓別人知道陳念念已和他分手,且他不會去參加聚會的話,保不齊會有人用咸豬手騷擾陳念念。
想到這裡,蔣唯一的心頭竟湧出一絲不悅和惱怒。
嘭——
就在這時,辦公區的電閘突然關閉,所有人陷入一片灰暗之中。
好在窗外的夕陽還沒完全沉落,不妨礙有些人收拾個人物品。
蔣唯一抓過椅子上的外套,朝樓梯口大步流星的走去。
他暗暗估算著:還有半個小時,趕到開元不成問題。
「我還真是欠啊。」蔣唯一邊下樓,邊自嘲的念叨起來。「陰陰自己提的分手,卻還要湊上去給她當什麼護花使者。」
站到公司門前,蔣唯一深吸口氣,為自己的舔狗行為找了個合適的借口:他曾愛過。
他雖已和陳念念分手,並且極其厭惡陳家。但陳念念他是說什麼也討厭不起來的,畢竟他曾切切實實的喜歡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