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身陷囹圄
等到百里守約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處於室內。入目,便是一片結了蜘蛛網的天花板。
一清不到,百里守約的心思一動,立馬就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的情況。手指捲動感知的同時,百里守約本能地扭頭看向左邊——空的。
他的左手本來是牽著渾身鮮血淋漓的百里玄策,可現在卻是……空的。
不僅手中是空的,更為殘酷和不解的是,此時他的左手還被戴上了手銬。
百里守約趕忙扭頭看向右手邊,亦是如此——沒有公孫離,只有冰冷桎梏的手銬。
「是守約醒了?」甄姬軟弱無力的聲音從遠處的一個陰暗角落傳來,帶些欣喜和期待。
「阿宓姐姐?」
百里守約聽出了對方的聲音,但是那裡的光線實在是太昏暗了,距離也有點遠,百里守約躺在地上轉眼看去,並不敢百分百確定。
換作平時,甄姬十有八九又不想搭他的話了,她還是覺得這稱呼從百里守約的口裡喊出來彆扭得緊。但現在的甄姬卻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些,彼此確認了身份,甄姬欣喜道:「你終於醒了!」
左右手銬鏈子的兩端都連在一面牆壁之上,鏈子的長度還算可以,百里守約掙扎著坐了起來,問道:「我們怎麼會在這裡?我明明記得……」
「是元歌帶我們來的。我傷的最輕,在半路上就醒了過來,但是我見你們都沒醒,就也一直裝著還沒醒。然後就見他把我們帶到了這裡,兩個人一間房屋地關了起來。」
甄姬不願百里守約浪費時間回憶,急忙道出自己所知道的情報。因為說話有點激動,帶動她的手銬鏈子發出一陣錚錚的碰撞之聲。
「哦……」百里守約輕輕動了動血跡已經凝固了的十指,又問:「被關進來的時候,玄策和阿離還沒有醒嗎?」
昏迷之後又醒過來,百里守約不再似之前憤怒到幾近失狂,反而將滔天的恨意和擔憂統統掩埋下去,展現出一種臨危不懼的冷靜來。
「沒有。」甄姬在黑暗的角落裡搖了搖頭,百里守約也沒有看見,「阿離和玄策是第一個被關進去的,當時沒有醒。之後就是我跟你。剩下李劍仙與馬可波羅,我也未知有沒有在途中醒過來。這幾個房間隔得還挺遠的,至少也需要二十清才能走到。」
甄姬也不是沒有見過大風大浪的後院婦人,到了此時,也平復了心情,只想儘快交流出解決辦法。
「我們被關進來多久了?」
「半天總該有了吧……」甄姬猜測道,「我進來之後就被蒙了眼,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這個蒙眼布真奇怪,我竟然怎麼取都取不下來,可能是需要法力的吧。」
無奈她現在法力盡失,力氣都沒怎麼恢復,整個人要不是倚靠著角落,怕是連坐都坐不住這麼久。
甄姬是被蒙著眼睛的?
這個情況百里守約倒是沒有想到。他就說,明明他在明,甄姬處暗,因為視覺上的原因,他看不清甄姬是正常現象,為什麼甄姬卻看不到他?
原來如此。
這個元歌還真是會省事,蒙眼都只用蒙一個。
正在兩人還想深入交流下去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打開了。兩人不約而同地扭頭去看,當然只有百里守約看見了來人。
「喲!」百里守約還未開口說什麼,元歌就先聲奪人,「你們兩個倒是醒得快。不過醒了也好,省得我又找人來抬你們。」
「你又要帶我們去哪?」百里守約沉聲問道。
「哼。」元歌快意又不屑地哼了一聲,隨後又笑著說道:「當然是個刺激的好去處。」
說罷,也不再理會他們,從無間傀儡的口袋裡摸出一串鑰匙,元歌就往百里守約身後的牆壁走去。
到了牆壁的跟前,元歌順著一截鐵鏈找到了鑲嵌在牆壁上的鑰匙孔,就把手中的鑰匙插了進去。
隨著「叭嗒」一聲鎖扣開啟的聲音,百里守約手銬鏈子的另一端就從牆壁之上掉落,握到了元歌的手中。
如法炮製,元歌又牽了甄姬的鐵鏈。一時間,元歌直覺得自己真像是準備飯後遛狗去了。
「你要帶我們去哪裡!」甄姬的蒙眼布已經被元歌取了下來,看到如此情況,甄姬顯然覺得極為不舒坦。
可是甄姬不舒坦,元歌就覺得格外舒坦。他這個人沒什麼別的嗜好,就喜歡看別人怒、看別人惱了,當真是一出出精彩紛呈的好戲,有意思極了。
因此也沒有回答甄姬,就那麼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看,跟個地痞流氓如出一轍。
百里守約則是沉默不語,他的倚托就只有那把獵槍和出神入化的千里狙擊能力,近身功夫,實在是爛到他自己都不忍直視。
甄姬被元歌不閃不避不羞不燥的目光盯了一清,自己先惱紅了臉,忿忿不平地哼了一聲,到底是沒有力氣與法力去和元歌拼什麼命,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別開了臉。
元歌嗤笑一聲,不曾想甄姬這麼不經逗。想她年紀也不算小了,在某方面怎麼跟個閨閣姑娘似的不經世事,頓時覺得好生無趣。
隨後牽了鏈子就帶頭走在了前面。
百里守約與甄姬對視一眼,最後在鏈子的牽扯下不得不跟了上去。
甄姬畢竟是個女流之輩,步伐小於男子,手銬毛糙的邊口又磨得她手腕生疼,走了一會兒就走不動了。
元歌甚為不耐煩,要不是自恃高貴,恐怕就要抬手打甄姬了。
「你要麼就爬,要麼就讓他背你,你選一個,總歸是別耽誤我的時間,不然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你們。」
甄姬虛弱地看了一眼臉色亦有些慘白的百里守約,真心不想連累他,於是咬著牙說道:「你儘管走你的路!」
百里守約依舊是不動聲色。他其實是想幫甄姬的,可是他總覺得後面的事情不會輕鬆,怕這會子就把力氣用完了,待會兒連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反倒成了拖累。
而且看元歌這樣子,也就嘴上狠毒點,真叫他下手打女人,恐怕還真做不到。
見到如此情況,元歌不由就笑了,心裡道:不過也就是兩隻秋後的螞蚱。他還就喜歡他們這種死到臨頭還想抓住身邊每一條虛罔生機的倔模樣。
哼,自命不凡的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