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泡妞聖地殺人事件
馬道長今日的話格外多,不但講了自己構陷悟心的全部過程和細節,還給松獅梁講了一大堆自己過往的「豐功偉績」。
不過也能看出馬道長的確對小囡動了真心,若是只為了得到小囡的人,從他過往的手段來看,確實不需要這麼麻煩。而且今晚除了松獅狗外,馬道長還額外準備了一件大禮,那可是傾家蕩產買來的。
這一講就是兩個時辰,講完后馬道長心情舒暢、一身輕鬆,煉脈去了。
煉脈,襄月城一帶人族的修行方式。
梁涼心情卻很不好,有一種被當成了垃圾桶的感覺。
另外,畢竟佔據悟心的肉身,總要為人家做一點兒什麼才對得起原主人不是?
這麼想的時候,梁涼感覺自己就是個聖人,不,聖狗。自己都大難臨頭了,還滿心想著別人生前的苦難、惦記著幫別人報仇、替別人泡妞...
不,還情債!
這不是聖人是什麼?
從悟心的記憶中看,悟心,小囡,本是一段奇情之戀。奈何敗給了悟心自己。
悟心悟心,無以悟心。邁不出佛門的清規戒律、踏不斷世俗的禮法禁錮,最終在小囡與我佛之間選擇了斬斷情絲、重皈佛門、決絕於紅塵。
至於小囡?悟心心中已無小囡。
「自古痴情女子負心漢,果然哪個世界都一樣。悟心,你的靈魂放心去往生極樂,你的小囡,我梁涼替你接手了!」梁涼慷慨心道。
當然,真實原因是:小囡,絕色。
......
日落西山、天色褪白,馬道長盤膝入定於懸崖邊緣,呼吸吐納間胸膛起伏、衣襟鼓盪,伴有火力沸騰、蒸汽繚繞,將雲海都要烤化似的。
他倒是一心一意焚煉體內火脈,一點兒也不擔心松獅狗會暴起害人,畢竟從未聽說過被「變畜刑」處刑的犯人有保留記憶的先例。
是梁涼不想殺他嗎?當然不!
「混蛋,你買條長點兒的狗鏈子能死不!拿根牙長的鐵鏈拴著你的愛犬,是人能幹出的事不?」
牙長,梁涼使用了誇張的修辭手法。
滴...
耳邊又響起機械電子提示音。
新手引導任務1:學習使用自己的技能。
完成後可得吉祥包子:5個。
...
「來任務了?學習使用技能?」
「說起技能就來氣!狗帶?混蛋系統,著急讓俺去死自己好換主人是么?老子都快被燉了,就不能來點有用的?」
梁涼欲哭無淚,「我不想死,我想回家...我在地球上明明都沒死,就讓我穿越,這是硬塞啊?」
梁涼還是覺得系統應該改成吸收吐槽能量自己就能升級的模式,明顯更適合自己。做任務神馬的,太麻煩,明明別人家的系統都已經進化到了主人公每秒自動升級模式了。
可轉念又一想...
「既然是技能,沒道理啊...」狗爪子托腮沉思。
「難道是自殺絕技,免得受皮肉之苦?」
「死了之後再復活?也不是沒可能...」
「只聽說貓有九條命,難道狗也可以?」
「狗凰涅槃、浴火重生?」
「難道...老子狗體內流淌著鳳凰血脈?」
梁涼分析各種可能,並一直盯著馬道長入定的背影。
......
時光飛逝,太陽神阿波羅架著他的奶牛車緩緩離去,月神嫦娥乘著一隻碩大的玉兔前來接班,這是個眾神統馭的世界,第三次諸神之戰一年前才落下帷幕,但各路大神卻已嗅到了第四次諸神之戰的火藥味。
日月換崗,伴隨告別天際的最後一縷微光,夜色籠罩大地,雲隱澗雲山霧海異象陡生:
只見一道九色極光豎斬天地,夜幕星月似掛不住一般紛紛落入凡塵、墜入雲海,剎那間,千尺雲浪化作萬丈銀河,億萬星辰幻化魚翔淺底,皎月如鯨、星魚璀璨,徜徉遊動、亦幻亦真。
松獅狗瞠目結舌,雖然它的眼睛聊勝於無...定睛一瞧,才發覺不是真的星辰墜落,而是星月投影,於霧海奇妙折射后產生的奇變。夜之霧海,本就朦朦朧朧、如夢如幻,此刻更顯神秘、奇詭,梁涼都有跳入其中一探究竟的衝動。
「好一個泡妞聖地,這個世界的人可真單純,若是放在地球,此時此地一定...擠滿了拍婚紗照凹造型的準新娘新郎和拿電扇人工造風的攝影人員...」梁涼想起高三暑假時去海南旅遊...對了,還有廈門的海邊!
梁涼不自知的是,與雲隱澗夜之雲海同樣稀奇古怪的,還有他自己。伴隨夜幕降臨,梁涼身體開始發生奇妙變化。
首先是褪毛...
「咦?我怎麼掉毛掉的這麼厲害?」梁涼極其擔憂,很擔心自己未來當寵物狗的前景,「哎...誰家願意不厭其煩的打掃狗毛呢?老子的職業備選啊...」
「咦,脖子上的鏈子突然好緊...」
「咦...鏈子被我的怪力撐斷了...」
「咦!我好像變形了...」
「咦,......」
梁涼欣喜若狂。
「我好像在...變回人形?還掙脫了狗鏈子?」
「蒼天不負我!主沒有放棄我,老子要重新做人了!!」
為了不驚動馬道長,梁涼只是心中狂笑,當然,面部肌肉的抽搐彰顯了他難以自抑的興奮。
是的,做人時也沒覺得什麼,做了狗才知道做人的好。失而復得,幾近喜極而泣!
可只高興了十三點五二秒...
「咦?玩兒呢?」
梁涼高興的太早,主給他留了一對狗耳朵和一條狗尾巴...
狗人梁涼心裡一陣委屈心酸:這世界也忒殘酷,咋的抓住一個人可勁兒欺負呢?從早晨穿越到異世界到現在,自己就沒順過。
「算了、算了,狗人也行,至少比狗能幹事。」沒有鏈子的束縛,梁涼悄悄接近馬道長...這是他方才心中預想過一千遍一萬遍的場景。
「天助我也,這機會千載難逢!悟心老兄,梁涼我,這就替你報仇!」
「想必明日新聞就會見報:著名人士桃花觀馬道長意外墜崖身亡,享年...」
梁涼趕忙搖搖頭,把奇怪的想法清出腦袋,這世界哪有紙媒,分明都是古裝人士...但這奇怪的腦洞突入提醒了梁涼,「你是個地球人,是個現代文明人。」
梁涼屏氣凝神,距離馬道長僅剩半步,手與對方后心的距離也只丟三寸,此時只要輕輕一推...
「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死有餘辜!」
「可我是祖國的花朵、文明與法治的接班人,怎麼能動手殺人?」
「這不是地球!這是個連名字都沒有的世界,人命如草芥,殺他一個等於救了千萬人!」
狗人梁涼光頭上細汗密布,心臟似擂鼓一般,鼓點清晰的在耳根震動...
動手殘害自己的同類,只要不是天生犯罪人,第一次總不是那麼容易。
但有一個聲音提醒梁涼,入鄉隨俗,在這個世界里,你不殺他,他就會殺你。他與馬道長之間是零和博弈...
然而理性歸理性,真到動手的時候,殺伐果斷四個字好像與現代大學生不太沾邊...
梁涼又想起了法理課上關於海中浮板的討論...極端環境下,為了求生犧牲掉另一個,好像也不能算作犯罪...
「悟心,你要做什麼?」突然,一道原主人記憶中魂牽夢繞的女聲自遠方傳來。
「小囡?」梁涼下意識的回頭。
「壞了!完犢子了!」循聲回頭的一瞬間梁涼就知道壞事了。因為他知道,如果馬道長醒過來,自己,必死!對方可不是優柔寡斷之人!
梁涼心底哇涼哇涼,艱難的轉回頭來...
「?」
「人呢?」
「馬道長?」梁涼小心翼翼的、試探性的朝四周喊了一句。
崖邊空空如也,並無人回應,「就一轉頭的功夫,馬道長,失蹤了?」梁涼一腦門子問號。
梁涼跑到崖邊向下觀望,崖下雲海星魚、仙霧騰騰,哪裡能看得清?
「啊...啊...啊...啊...」此時才傳來遲到的凄厲慘叫,還帶著迴音。沒人知道雲海里發生了什麼。
「悟心,你殺人了?你把馬道長推下了懸崖?」小囡一路小跑過來,氣喘吁吁。
「不、不...不是!」梁涼腦子很亂,我好像沒推他啊,「小囡,你聽我解釋...」
「嗯。你解釋。」小囡俏臉冰寒。我愛的人是殺人犯?小囡不能接受。況且咱可都是出家人,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池中有魚鉤不釣、籠中靈鳥放長生!何況殺人!
「從何說起呢,事情是這樣的...NONONONO,不能告訴你,這可是得罪系統、泄露天機的大因果...可是,不講前因後果又怎麼講的清...」
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