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接下來的一個月內，鎮天闕都派人在凡間尋找收集溫小瀾的消息。他當然不是為了常樂仙子的請求，不過是以她為借口而已。

可惜，事情並未遂了他的願。鎮天闕派人尋找了許久，卻完全沒有溫小瀾的消息。雖然有懷疑與百里繁錦有關，可他不認為身為魔女的百里繁錦會對一個凡人如此關心。千思萬想后，他便將思緒都遷到那日傷了自己的人身上了。

天宮。

天帝坐於書房內，月嬋紗簾垂在地上，遮擋在桌前。紗簾前站著兩個身姿挺拔，氣度非凡的男子。一個玄服綠髮，有著比女人還要白皙的肌膚。他生的一雙細長的鳳眼，加上嘴角那抹帶著邪氣的笑意，有著不屬於上仙的陰狠之意。

另一位白衫黑髮，烏黑的發高高束起，一頂白玉冠更顯得洒脫。他負手而立，神情淡淡，兩片薄唇輕抿著，眼中透露著對那位的敬意。

這二位正是天帝的左膀右臂——歧凕與暤南。

天帝放下手中的玉簡，輕輕嘆了口氣：「近日可有什麼異樣？」白衫的暤南上前一步，緩緩道：「穹宇軍一切如常。」

這穹宇軍，乃是天帝親自組建的一支隸屬於他一個人的軍隊。穹宇軍共八千八百人，各個都是能征善戰，出類拔萃的，皆是由暤南層層選拔，細細挑選出來的。這支軍隊為天帝辦了不少事，當初他登上天帝之位，至少有三分的功勞都在於這穹宇軍。

暤南善於征戰，排兵列陣的能力不亞於天帝自己，這穹宇軍便是暤南一手帶出來的。據說穹宇軍軍規極嚴，就連平時里沒有征戰或訓練的日子都要嚴格按照要求作息。因此，穹宇軍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是所有仙神勢力都忌憚天帝的重要原因之一。

天帝點點頭，穹宇軍已經交給暤南千百年，他從不擔心。

歧凕整個人重心在左腿，右腿曲著，頗有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別的沒有什麼，只是之前那個柳什麼的，可一直都沒來求我們。」天帝並不在意的擺擺手，他壓根就沒有想著柳長箐會那麼沒出息的直接來求自己。只是他對那繆應老君清高自傲的屢次反對自己而心中存有不滿，再加上前些日子給自己添了堵的白焰與柳長箐向來交好，便一下子都發泄在了柳長箐身上。

「真是沒勁，不如一掌拍死他。」歧凕攤了攤手，語氣如同在說一隻螞蟻一般無所謂。天帝竟然沒有對於他並不恭順的語氣發怒，反而笑笑：「你啊，總是那麼急躁。有些事總是要慢慢來，否則就會失了樂趣。」歧凕抓了抓隨意披散著的頭髮，似是不明白天帝所言的樂趣是什麼，又眯眼笑道：「您喜歡就好。雖然沒有殺的痛快，但那老太婆的叫聲倒是很有趣，像個待宰的老母豬。就是不知床底下那個小丫頭，叫起來會不會更好聽一點呢？」

暤南抬眼看了看半點正形都沒有的歧凕，不禁搖了搖頭。

這個歧凕好殺戮，視性命如草芥，最愛那股子血腥味。天帝那些見不得人的骯髒事情便全是交給他來辦的。

「柳長箐是繆應的大弟子，自然要留著，你若是又犯了那嗜血的毛病，便去天牢，別壞了天尊的大事。」暤南如同長兄般，略帶了責怪的語氣。

歧凕如同小孩子般的扁扁嘴巴，不快道：「天牢里的那些賤骨頭，連叫一聲都軟綿綿的，實在無趣。」

天界的天牢，對於歧凕來說反倒像是娛樂場一般的。牢內的死囚都被天帝默許，供歧凕折磨他們作為消遣。天牢中的死囚不再少數，多是犯了天規，或是觸怒天帝的仙人仙子。歧凕好血味，卻也不是每日都有幫天帝殺人的活兒干，於是他犯了癮就跑到天牢去。每次都如同挑選雞鴨豬狗般的，拖出來，以各種殘忍的法子折磨，等他玩夠了人也基本上死透了。若是沒有死，只會讓他更加興奮，扔回牢內，以仙丹續命，第二日再用更加可怖的手段直到死了為止。

除此之外，他更喜歡挑選一些牢內膽小的仙子來旁觀，逼著她們鼓掌喝彩，不許她們掉一滴眼淚，否則等著她們的便是無法想象的煉獄。

時間久了，牢內的仙人們慢慢失去了生的慾望，對於歧凕的折磨似乎已經麻木，似乎是歧凕還沒有盡興便已經沒有氣息了。而天界如今已經幾乎沒有那等愚蠢的傢伙，跑去惹惱天帝，於是天牢內的仙人也就是那麼幾個人。

漸漸的，歧凕覺得無趣，已經許久沒有去天牢了。

「蕭婪殿那個……」歧凕突然想起之前被關著的一個仙人，立刻喜上眉梢的向天帝探詢。天帝頓了頓，這才想起那遙牧之還被自己關在蕭婪殿呢。

本就是一時惱怒，天帝只想給一個教訓並沒有想置遙牧之於死地。不過……一個小小的文星君，他也不甚在意。歧凕對自己來說卻是各外重要的，將那遙牧之給他玩樂，讓他開心開心也不是不可以。

天帝揮了揮手，笑道：「你想如何便如何吧！」暤南想要阻止，可歧凕卻已經歡歡喜喜的道了謝，而後道了別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天尊，您這樣寵著他，遲早會出事的。」暤南皺了皺眉，有些擔憂。天帝並不在意，卻也知道他是好意，嘆氣道：「你們都是我的最重要的親信，若是這點小事便可以叫你們高興些，又有何妨？」

暤南沒有說話，心中卻仍是覺得有些不妥的。可他不會再開口，只想著待會向歧凕說道一番，希望他能顧全大局。

「如今三界看似平靜，卻是波濤暗涌。」天帝忽然皺了皺眉，語氣中透露著疲憊：「朕坐在這個位置上，看似高貴，卻是日夜操勞不得一日安寧。若有什麼問題，還是需要你和歧凕多多費心。一定要安排好穹宇軍，於魔界，凡間，甚至是冥間都要盯緊了。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及時彙報。」

暤南領了命，卻覺得天帝太過謹慎。穹宇軍聲勢浩大，只有不長腦子的才會來挑釁。就算有什麼波動，他也自信，那些螻蟻翻不起什麼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