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坦白
他迅即把她整個人轉過來，面向自己，雙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你以一人之力撐住了整個下沉的島？！」
白靈見慕容郁宸如此大的反應，她也是獃獃的點了點頭。
慕容郁宸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妖怪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量去撐著整個島嶼，而且她還有餘力掩蓋她的外貌和身分，篡改村中所有人的記憶……
他堅信若是普通一隻小妖怪或是小神仙也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
目光沉重的凝視住白靈許久，見她此刻臉上有些害怕的神情，慕容郁宸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緩緩道。
「為什麼？」
聞言，白靈小臉泛著紅暈的道。
「當然是…為了你啊。」啊！她怎麼就這麼直接的說出來了！
「值得嗎？」慕容郁宸淡然無波的聲音又是傳來，白靈一愣，看到慕容郁宸深沉的眸中或是冷淡，或是不解，可更多的是複雜。
見此，她此時再怎麼羞澀，她也想要讓他知道她的心意，不是隨便說著玩玩而已，而是……
「嗯，我喜歡你，我想要永遠跟你在一起，真的想要與你共度所有的時光，所以這些都值得！」
「就算有一天會留你獨自一人也要堅持？」慕容郁宸突然低沉著聲音問了這麼一句。
白靈似乎不明，可慕容郁宸卻嘆了一口氣，倏然把她攬入懷中，緊緊的摟住了她。
有多久沒感受到這樣被人在乎，被人保護，這般溫暖竟是一個小小的女娃給他的。
就算他是慕容世家的少爺，就算他父母健全，不愁過日，但他從小都是在所有人的期待中成長。
祖父一早存了讓他赴考成名，所以他從小沒有玩樂的時間，唯獨只有學習各種書籍，也包括琴棋書畫，可以說所有京城裡皇室貴族都要學的他都一一熟識了。
他的人生，志向，目標都只有京城赴考，入朝為官，這般想法也讓他早已麻木了。
所以他的情感都一直?淡非常，特別是唯一給過他關心的姐姐也逝世了，僅是九歲之齡卻沒有一絲少年的輕狂，唯有的只是穩重，冷靜，什至是冷漠。
可是遇上了白靈，看她為他付出之多，每一次的相處，他冰冷的心都一點一點的被溫暖著。
看著她帶自己進入大海，忘卻對姐姐之死的最後一絲悲傷，看著她突然闖入議親之地，冒著被認出之險阻止了那突生的親事，看著她為自己而喜怒哀樂的樣子，也看著她一次一次的表示她的心意。
而此刻，他相信了。
就算人妖殊途又如何，此生，就算是逆天而行，他也願意為她而冒險，只要能與她共度一生，瘋狂一次又如何。
「郁宸……」被緊緊抱住的白靈埋在慕容郁宸的懷中，他不怪她嗎？
「謝謝你，白靈。」慕容郁宸一手輕撫著她的發頂，一手緊緊把其摟在懷中，嗅著她的氣息，感受著她的存在。
白靈圓睜著雙眸，真的不怪她？那麼他……
「你真的接受我…當你的妻子？」白靈此刻卻不確定了。
緊摟住她的人卻輕笑幾聲。
「怎麼？你不是很自信的嗎？」
白靈：「……」
見白靈鬱悶的埋頭在他懷裡，他又是輕笑幾聲，慕容郁宸也知道白靈正在補全力量，他也不作聲，就默默的摟住她。
兩人就這樣沉默的相擁住，耳邊只傳來湖水輕漪的聲音，寂靜安寧。
「郁宸……」靜默之中，白靈突然開口喚他。
「怎麼了？」慕容郁宸柔聲問道。
「我…我現在雖不懂妻子要做的事情，也不懂執掌什麼中饋，可我識字，我一定會學的，待你回來，你一定會有一個合格的妻子！」白靈悶聲的道，可語氣卻認真堅定非常。
聞言，慕容郁宸凝眸看著白靈，想起剛才在主院大廳中那些姑娘們對她的為難之言，她怕是心裡介意了才如此驚慌他的想法。
「傻丫頭，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麼，只好好的待在我身邊就可以了。」伴隨著溫柔寵溺的嗓音下，白靈就被慕容郁宸的一隻大手按住頭，貼在他的心口處，輕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可是……」白靈覺得將來他若真的入朝為官了，她也不能不懂那什麼執掌中饋，管理內院之類的吧。
「還有幾年呢，這麼焦急成為我的妻子？」慕容郁宸輕笑，白靈惱羞了般氣哼一聲。
哼，不理他！
「好了，將來有多大的風雨我都會擋在你面前，你不用擔心，且陪我安寧一生，看盡人間煙雨就夠了。」慕容郁宸此刻仿若仙人，卻已褪下那漠然高冷，唯有的是溫柔呵護懷中的小人兒。
白靈也不氣憤了，倒是心安理得的被慕容郁宸攬在懷裡，一邊修復著傷口和力量。
慕容郁宸此刻正靠著山壁，擁住白靈，聽著湖中水聲淅瀝，享受著這一刻的寂靜美好，漸漸的合上了雙眸。
迷糊意識之中腦海中那陌生又熟悉的畫面再次閃過，耳邊傳來一陣陣翻湧狂吼的大海之聲！
－－「求你...救救白靈島，十年前...神靈發怒，他就來到了白靈島...說服了村民，引出白靈，能實現...實現我們的願望......可是...這都是謊言啊！」
是誰抓住他，是誰哀求著他，救白靈…島？
－－「從今往後，白靈島不復存在！我若解不開白靈的傳說，那就讓全部都消失好了！」
是誰如此瘋狂執著…白靈？
白靈島……
慕容郁宸雙眸一睜，他正在翻湧大海之中浮沉，上方遠處的岩石上傳來了大笑聲，而他眼前都是浪花洗刷過，只望到岩石上站著欄杆后的一個身影。
「郭青人！快住手！！」他倏然下意識的大喊著。
郭青人……？！
腦海之中似乎有什麼在復甦，可這時，天空倏然閃過一道電光，整個天空在剎那間被白晝所蓋。
慕容郁宸耳邊卻傳來了剛才那瘋狂的人悲涼卻又扭曲的聲音。
「真可悲呢，等了千年，還是沒有等來你想要的結果，怪只怪你因為一個男人暴露了千年傳說真偽的價值。」
等了他千年……
誰等了他千年……？
慕容郁宸倏然頭痛欲裂，耳邊又是那瘋狂的大笑聲，又夾雜著大海拍打洶湧的聲音，彷彿快要震聾他的耳膜似的。
－－郁宸……
誰在喚他？
－－郁宸，快醒醒！
是誰……
郁宸…？
慕容郁宸…不，他不慕容姓，而是…殷！
驀地，慕容郁宸睜大了雙眸。